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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這突如其來的一叫,破天荒的讓夜鷹面露驚色.不光是他,地雷和夢飛那程度一點也不比他差。
什麼情況啊,感情這幫警察是增援來了,不是來抓壞人的啊。
三人立馬警覺起來,感覺到事情將要往不受控制的地方發展。跟地方上的同志起衝突,那可不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看著氣勢洶洶,jiànjiàn走近的一隊警察,夜鷹下意識的把手伸向了衣兜。
那裡有老周放在車上,給他們的身份證明。那可是有大用處的東西了,還記得當初在首都被警察攔下時,方輝拿出證件那股嘚瑟勁,至今還印在夜鷹的腦海中呢。
領頭的中年人四十多歲的樣子,白色的襯衣配著黑色西褲,一雙岑亮的皮鞋光可照人。高傲的臉上泛起一股隱隱的威嚴,一看就是長期手握權柄的人士。
此刻中年人一臉怒氣,疾步匆匆的走在最前面。光頭老五擦著滿臉鮮血,déyi洋洋的站到夜鷹身邊,那神情放佛就是在說:「小子,叫你猖狂,等會兒叫你好看。」
「啪啪啪」幾聲清脆的耳光聲驟然響起。
夜鷹懵了,地雷懵了,夢飛更加懵了。包括中年人身後的警察以及圍觀的群眾,集體發懵了。
夜鷹身旁,中年人正氣呼呼的站在光頭老五面前,義憤填膺的舉起粗大白嫩的大手。而光頭的臉上,像是剛剛被中年人蓋了章。此刻紅撲撲的顯現出五道紅指印,可以xiǎngxiàng出中年人的氣力之大和下手之狠。
「你這個道德敗壞,欺良霸善,魚肉鄉里,毫無羞恥,人面獸心,為非作歹的混蛋。你簡直是丟盡了我的臉!今天居然又在這裡招惹是非,還敢喊我姐夫,你以為我是那種保護惡勢力的壞幹部嗎,今天你敢聚眾鬥毆,明天還不得要殺人放火啦!簡直是無法無天。
我就要來個大義滅親,讓眾人看看,我李長貴,不是那種護犢子的貪官污吏。刑警隊長,給我把人抓走。「中年人一口氣把他所能想盡的所有罵人詞語說了個遍,一股腦兒全灑在了光頭的身上。痛心疾首的樣子zài加兩滴眼淚那就足夠撼天動地了。
半天也沒人答應,李長貴氣呼呼的轉身又大喝道:「刑警隊長,沒聽到我的話嗎。你耳朵聾了怎麼的,看到壞人為非作歹,難道還要顧及我的臉面嗎。你要是顧及我的臉面,立刻把他給我抓起來。」
終於回過神來,確定自己不是在夢遊的刑警隊長,大聲朝身後吆喝著。呼啦一下上來一堆警員,拉著光頭和地上躺倒一地的流氓,斥罵著往警車拉去。
光頭到現在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急的臉色比豬肝還要難看。可他卻不敢反駁,只在嘴裡大聲嚷嚷著:「冤枉啊,冤枉啊,被打的人可是我們啊。」
大局已定,哪裡還有人理睬他。估計是平時這小子仗著他姐夫的勢囂張的不得了,也得罪了不少人。得到准許的警察暗地裡狠狠的給了他幾下,立時便讓光頭齜牙咧嘴,zài也不敢開口了。
圍觀的群眾們突然爆發出驚天般的叫好聲,鼓掌讚嘆聲響徹整個小城。四面八方圍攏而來的居民越來越多,都想看看,這個光頭老五到底是什麼下場。可想而知,這光頭老五平時的人緣真是好到極致!估計現在人人都想看看他姐夫一槍斃了他是啥樣子!
似乎終於壓制住了心中的怒氣,李長貴笑眯眯的轉過身來。關切的問夜鷹說:「你們沒事吧,這個惡霸真是屢教不改!一直我都是聽別人說他的劣跡,今天終於被我逮到了現形,真是家門不幸啊。」
說著直搖頭,像是慚愧到了極點,隱隱還有淚痕顯現。
看著李長貴這幅凡事民為先的態度,夜鷹也不好拿架子,忙說自己沒事:「以後管教好他就行了,請問您怎麼稱呼啊。」
李長貴振作起精神,又恢復那一臉威嚴氣勢說:「我是這小城的書記,管著這一城的大小事情。慚愧慚愧,一來就讓你們幾位見到我的失職,家還沒管好,我的其他成績就是zài優秀,也被抹殺了。」
夢飛聽他自吹自擂感到好笑,插口說:「您是有失職,這麼伙惡霸居然把我哥的家占用去了當賭場,這麼明目張胆的事情,你個做書記的卻不知道,確實是太失職了。」
李長貴的身體一抖,臉上怒氣一閃而逝,很快便沒有。想似他的定力功夫十分了得,要是換了平時,早就對這幾加斥罵,說他們對幹部不敬了。
可今天卻是出奇的好脾氣,自嘲的說道:「是啊,我失職,我失職!真是對不住各位了,原來你們也是本地人啊?看來離家很近了吧,回來是給咱家鄉做點建設的嗎?」
他很隨意的便把話題岔道了別處,不想讓自己一直在這種難堪中繼續對話下去。
看夢飛不屑的神情,估計他又要出口傷人。夜鷹忙用眼神制止了他。小城的書記雖然很小,只不過是個處級幹部,對於夢飛這種動輒都是和廳級以上幹部打交道的人來說,小城書記卻實也太小了。
可好歹人家也是自己的父母官,自己的祖業可都是在這兒呢。夜鷹顧及書記的面子,忙接口道:「勞您費心了,我一直長期在外,工作比較忙。這不,都有十來年沒回來了,誰知道一回來就碰到這事,也太……」
說到此,夜鷹十分痛心疾首,想著祖業竟然被光頭用於賭博騙人的勾當,心裡一團無名火就騰的一下燃起。
「這麼忙啊,那幾位在哪高就呢?不管在哪,家還是重要的,常回家看看啊。」李長貴忙又把話題岔開,並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夜鷹見李長貴這麼熱心,實在不好意思,從衣兜里拿出證件,遞給了李長貴。
李長貴臉色大變,顫顫巍巍的把證件遞還給夜鷹,嘴裡小心的說著:「原來是在國安局工作的的領導啊,真是失敬失敬。」
完全沒有了剛才那股威嚴氣勢,完全是一副市井小民的卑躬屈膝樣,這讓夢飛很是鄙夷,還以為他是個寧折不彎的主呢。
夜鷹擺擺手說:「沒有的話,我可不是領導,只是回家看看的歸鄉之子罷了。」
李長貴忙一臉媚笑說:「您那是有忙不完的大事,真是太辛苦了。領導您看,您好不容易回次家,今天晚上就讓我做個東,儘儘地主之誼,也為您接個風,好久沒回家鄉了,也嘗嘗家鄉的那口味道。」
聽著李長貴的盛情邀請,夜鷹婉言拒絕了:「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時間緊,回家來不了幾天,我就在家歇著,不勞煩你了。」
跟他又客氣了幾句,夜鷹領著夢飛和地雷就走進了家門。留下仍在哈腰點頭,一個勁兒還在套近乎的李長貴。
看見消失在門後的夜鷹三人,李長貴長長吐了口氣,狠狠擦了頭上的冷汗。微風吹來,渾身一涼,竟然是整個後背都濕了。
「書記,您今天是怎麼了,對這幾個毛頭小子這麼客氣。我以為您帶人來是要給老五出氣呢,您看他們把老五給打的那樣。」看著李長貴如釋重負般,身邊的跟班小弟湊了上來,義憤填膺的說著。
沒想到他的馬屁拍在了馬腿上,李長貴不但沒高興,反而兇相畢現喝斥道:「我說你是人頭豬腦啊,做什麼事情不動腦子想想,怪不得你一輩子就能做秘書呢。
剛才我來的時候,就在路口留意到一輛越野車停在那了,小城車少,我zhuyi看了一眼,誰知道那車掛的居然是首都的軍牌。
小城就這麼大範圍,來個人我能不知道,首都來的人什麼概念,官肯定不小,所以我上來才給老五來那麼一出,這叫棄卒保車。「像是頗以自己的智商為自豪,李長貴簡直是眉飛色舞的形容,可突而神色一變說道:「沒想到剛才看證件,這三個不起眼的傢伙竟然是國家安全局的。乖乖,那是個什麼單位,隨便拎出個人來,都能把咱小城鬧翻天。
這些人可不是我這個小小書記惹得起的。「撫了下過度緊張的胸口,李長貴繼續說:「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祖宗保佑,讓我度過這一難關,你們今後給我收斂點,我要是倒了,你們沒一個有好下場好。給我派人看緊了這裡,要什麼送什麼,去哪給我跟著,別給我出什麼簍子。」
最後幾句李長貴簡直是在惡狠狠對他的小弟說,他可不想今天剛逃一難,明天就是他的盡頭!夜鷹這幾個大爺在這,可叫他寢室難安了。
「那老五怎麼辦?」秘書猶豫著問。
「怎麼辦?關著,難道真把他辦了啊。」李長貴雖這麼說,可一想起家裡如母老虎的老婆,不由渾身一抖,可zài想想自己的官位。
哎,算了,李長貴一跺腳,轉身走了。回家被母老虎揍,總比丟了官好,權衡利弊,他最終放棄了放掉小舅子的想法。想等著夜鷹走了,zài把他小舅子送到外地,免得在自己眼皮底下惹是生非。
夜鷹在老家住了三天,這期間先把光頭老五當成賭場的房子打掃一遍。烏煙瘴氣,實在有礙觀瞻。
終於整理出了屋子的原貌,夜鷹唏噓不已,在地雷二人面前呵呵直傻笑。毫不避諱的說:「從此,我又有家了。」真情言語,說的兩個同樣無家可歸的人熱淚盈眶。
其後,夜鷹又去打掃了一下父母的墳,上了兩束鮮花。
那一夜,夜鷹整整在墳前坐了個通宵,沒人打擾他。地雷和夢飛都知道,夜鷹這一走,什麼時候回來還不知道,就把這寶貴的時間,留給思鄉成疾的夜鷹吧。
又是一個明媚的清晨,陽光依舊,鳥鳴蟲吟。
李長貴笑呵呵的來到夜鷹家門前,滿手拎著當地特色的早餐。早餐還熱著,他想趁夜鷹在家,多套套近乎,沒準這樣的大人物還能提攜提攜自己。
「別睡了,叫你們看著人,不是給我在這當死狗的。」李長貴氣憤的一腳踢起正在牆角邊打瞌睡的手下。
「人醒了嗎?」李長貴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問道。
手下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說:「沒聽見響動啊。」
李長貴沒好氣的又給了不敬業的手下一腳。拿著早餐,臉上堆成個肉球,笑呵呵的繼續來到門前。
敲了好一會兒,沒人答應,李長貴以為夜鷹還沒醒,也不想走,只能站在門口等著。
「書記,您找這的人啊,他們一大早就走了。說是要回去了。「開了門的鄰居驚奇的發現李長貴居然像個孫子似的站在門口,只好善意的提醒他。
「走了?「李長貴腦袋中一片空白,手裡的早餐,啪的一下,掉的滿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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