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
「六弟,牛逼。」
後院客廳里,老二聽完張麻子說的之後略帶高興的拍了一下林振東的肩膀說道:「不錯,不錯,竟然知道用腦子了。」
「六弟牛逼。」
「六弟牛逼。」
「六弟牛逼。」
……
老三、老四、老五同樣是聽完之後對林振東讚不絕口。
尤其是老四朝著林振東更說了一句:「我要是你啊,我就直接在涼粉店弄死那個掌柜的了,反了他了,大哥昨天剛替他伸了怨,結果今天就誣衊了你。」
「四哥,如果六哥這麼做了那才是中了黃四郎的詭計呢。」
老七在一旁笑著說道:「昨天大哥才剛剛說了要給鵝城百姓帶來公平,可如果那孫守義誣陷六哥坐實的話,那麼六哥就屬於縣長公子以身試法,這就直接破壞了大哥的公平了。」
「就一碗涼粉罷了,有這麼玄乎??」
老四不以為然的說道。
「確實有這麼玄乎。」
湯師爺有些後怕的說道:「這幸好六爺高明啊,黃四郎這招太陰險了,簡直就是誅心之計啊,不過咱們來鵝城是做生意來了,可不是和黃四郎結仇來了,鵝城三大家族以黃四郎為首,他就是南國一霸,我們如果和黃四郎起了衝突,那麼咱們怎麼死的可都不知道啊。」
「師爺,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爹?」
林振東望著湯師爺突然問道。
湯師爺臉色一變,然後臉上掛著笑容說道:「六爺,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畢竟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怎麼可能騙你們呢??」
「哦??你確定??」
林振東突然一把摟住了湯師爺道:「師爺,腳踏兩隻船往往容易站不穩啊。」
「六爺,你說笑了,湯某走南闖北靠的就是一諾千金。」
老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我怎麼可能幹腳踏兩隻船的事情呢。」
「呵呵。」
林振東呵呵笑了起來,這湯師爺,不,確切的說是馬邦德電影裡幾乎就沒有一句實話,甚至臨死之時都沒有說真話。
所以林振東壓根就不相信他的話。
不過拆穿就沒有意思了。
「爹,我去看一下孫守義。」
林振東不再逗湯師爺了,反正老湯暫時還有用呢,於是他轉身朝著張麻子說道。
「六弟,去看那個傻逼幹什麼??」
老三一副不解的樣子說道:「這傻逼依我看來就活該受欺負,忘恩負義的傢伙。」
「三哥,不要這麼說,他又沒得選。」
林振東微微搖頭:「他本來只是想要躲鼓,可是偏偏沒有躲開那冤鼓,還被武智沖給踢到了鼓裡,然後他被我爹給主持了公道,可是恰恰如此黃四郎才要用他板回一局,他是鵝城的人,師爺,你來說,鵝城的人有人敢得罪黃四郎嗎??」
「不敢。」
湯師爺想都不想的說道。
「這叫什麼事??難道他不敢得罪黃四郎就敢得罪我們不成???」
老三聽這話有些不樂意的說道:「我們可是麻匪。」
「三哥,但現在我們是官府的人,得罪了我們,我們最多把孫守義給抓起來罷了,可孫守義得罪了黃四郎,那麼他一家老小可怎麼辦??」
林振東說到這裡嘆息一聲說道:「雖然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這些可憐之人其實壓根就沒得選。」
是啊。
沒得選。
很多人羨慕民國的生活,畢竟民國題材的影視劇都是貴公子、貴婦人,劇中的男主角全都是富家子女,甚至燈紅酒綠的生活,仿佛是天堂的日子一般。
記得不少的小清新文藝青年懷念那個大師輩出的民國,還有人要穿越到民國走一遭。
但真實的民國百姓就是像孫守義這樣的,膽小怕事,唯唯諾諾,被欺壓的已經麻木了,向這個磕頭,向那個求饒,就想著能夠活下來。
可難啊。
從孫守義被張麻子給提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成了死局了。
電影裡孫守義一共出現了四次,一次是躲鼓被武舉人打,一次是縣衙審案,一次是講茶大堂誣陷六子,一次就是『鴻門宴』連話都沒有說就被殺了。
這一條人命在黃四郎看來無非就跟死條狗一樣,甚至還不如狗,因為他的狗胡萬、武智沖全是假死。
至於張麻子同樣沒有在意孫守義。
這才是真正的民國普通人,生命如草芥。
記得有人統計國,因為民國時期,水災、鼠疫、饑荒、風暴、旱災等層出不窮,至於軍閥混戰更是今天打完明天打,如此一來,人均壽命都從清朝前期的55歲降到了35歲,即使城市也不過是40歲。
因此,大多數人以為自己穿越民國是做主角,但其實連個配角孫守義都有可能做不成。
監獄裡。
孫守義覺得自己有些委屈。
怎麼就偏偏到我了??
我一直都是謹小慎微,我對所有客人是笑臉相迎,我勤懇努力的工作,我被人打了,被人罵了也絕不會還手,還嘴。
可昨天怎麼就被那鼓追來了呢??
然後又怎麼被縣長老爺說我冤了??
我敢冤嗎??
可偏偏打了武舉老爺的屁股,這哪是打武舉老爺的屁股啊,這分明是打黃老爺的臉啊。
再然後,黃老爺就讓我誣陷那縣長公子,我哪敢不答應啊。
「為什麼是我??嗚嗚,黃老爺的事我沒有幫做到,他會不會繼續收拾我??這七天我如果不幹活,那我的妻兒可怎麼辦呢??」
孫守義哭了起來。
「喂,我說你一個大男人,這麼哭哭啼啼的你丟人不??」
林振東一進來就看見孫守義哭個不停不由得皺眉說道。
「六爺,六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能不能放我出去??」
孫守義看見林振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我給您磕頭了,我給您磕頭了,六爺,您放我出去好不好,我如果不掙錢的話,我妻兒就得餓死了。」
「你怎麼也是個老闆,你家裡難道就沒有餘糧嗎??」
林振東望著孫守義的樣子不置可否的說道。
「六爺,我,我哪裡是什麼老闆啊。」
孫守義抬頭略帶悲涼委屈的說道:「我只是黃老爺家的長工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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