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為，什麼事都沒有了嗎？」厲衍瑾嘆息著，「不過是我不想逼你，不想給你增加負擔，不想讓我們的關係再進一步的惡化。
所以我才一直努力的克制自己。」
天知道，他有多想，過上和慕遲曜，瀋北城一樣的日子。
對他來說，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夏初初閉了閉眼：「你不要跟我說這些。我們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了。我只想帶著夏天，好好的生活著，不想再被打擾，不想再出現什
麼變故了。」
「你好狠的心啊……初初。」
「原來，在你眼裡，我很心狠啊？」夏初初喃喃的說道，「原來從頭到尾，心狠的人是我啊？」
「初初……我愛你，永遠並且唯一的愛你。」
厲衍瑾也是借著這次機會，縱容自己一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待在辦公室里的夜晚太空虛，還是他在這裡見到她，太過高興。
總之， 厲衍瑾有厲衍瑾的苦。
說他是自食其果也好，說他是自作自受也罷，但他愛夏初初的心，其實從未變過。
「我不想聽這些文縐縐又肉麻的情話。」
「初初。」
夏初初低著頭，看著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我想你是太累了，厲衍瑾。回家洗個澡，睡一覺就好了。」
「我想就這樣和你說說話。」
她嘆了口氣：「你還是這樣，從來不管我願不願意。」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能明顯的感覺到厲衍瑾的身體一僵。
「就這一下，一下下就好。」厲衍瑾的語氣裡帶了一點點的哀求，「初初，現在回想起來，其實，我愛過你兩次。」
她一怔。
「在你來厲家的時候，一見鍾情。在我失憶之後，還是再次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你。初初，我這輩子，是註定要栽在你手上了。」
「那只能說明，我們有緣無分，註定不可能在一起的。」夏初初說，「其實，厲衍瑾，你和喬靜唯……」
「分手，撇清關係。」
「隨你吧。」她想了想，「她那個人，的確不算得上是什麼好賢妻良母，配不上你。不過她為了你，付出青春，還懷過孩子……」
「我會補償她。」
夏初初輕聲說道：「那就祝願你以後，能遇到一個很好很好的人，陪在你身邊，和你一起走下去吧。」
「很好很好的人……去哪裡找？」厲衍瑾問，「哪裡有？」
「命運自有安排。」
「我不想相信命運了，」厲衍瑾在她脖頸處蹭了蹭，「再好再好的人，不叫夏初初，我也不想要。」
她閉了閉眼。
這間辦公室里，有著太多他和她的回憶了。
現在兩個人待在這裡，又是晚上，萬籟俱寂，安靜得都能聽見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大概是……往事縈繞心頭，許多的感慨，就這麼不自覺的跑出來了吧。
她沒再說話，厲衍瑾也沒有，兩個人就這麼沉默著。
厲衍瑾抱著她，一直都抱著，沒有鬆手，他真想時間就這麼一直的過下去，永遠不要叫醒他。
「厲衍瑾……」最後還是夏初初輕輕的開口，「這樣沒意義，鬆開我吧。」
他沒動，也沒回應。
「夏天還在家，我該回去了。」
半晌，厲衍瑾說道：「初初，我剛剛在想一件事。」
「什麼？」她問。
「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補償你和夏天。」厲衍瑾說，「我欠你們母女，太多太多了。」
「現在就挺好。」
在夏初初看來，厲衍瑾的不打擾，就是她最滿意的。
她怕失去夏天，尤其是夏天對厲衍瑾，這麼的依賴。
她什麼都沒有了，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下半輩子，就圍著她轉了。
「我就知道你會是這樣的答案。」厲衍瑾說，「以後，不要再隨隨便便的出去了，答應我，好嗎？」
夏初初有點不明白：「啊？」
「不要再像四年前一樣，一走就是這麼久，久到我都快要忘記，你笑起來是什麼樣子了。」
「我……不會走了。」
「就留在慕城吧，」厲衍瑾微微嘆氣，「哪怕慕城有我，哪怕慕城有太多你不開心的回憶。但是，留在這裡，我能把我最好的都給你，還
有夏天。」
「你不欠我什麼。」夏初初低頭，開始一根一根的掰開他的手指，「至於夏天……你想補償，我管不著。」
厲衍瑾就這麼扣著她的腰，他也沒用力氣，任憑夏初初一根一根的把他的手指頭都給掰開。
然後，她從他的懷裡離開。
離開的那一刻，厲衍瑾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懷裡，空蕩蕩的，還有一點點的冷。
他很想要讓她，來填滿這心裡的空虛，懷裡的冷意。
「記得每天按時來，」夏初初走的時候，叮囑道，「別遲到，我不想讓夏天失望。」
「好。」
「那就……這樣吧，再見。」
厲衍瑾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開車過來的。」夏初初說，「你忙了一天，也該休息。」
說完這句話，夏初初頭也不回的走了。
厲衍瑾就這麼看著她離開。
今晚……他想，他是真的太想她了。
愛一個人，要愛得這麼隱忍而守護，真的很難很難啊。
可是他真的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去成為站在她身邊的男人。
他不配。
他欠她的，太多太多。
此生，都無以為報。
辦公室里空蕩蕩的，靜悄悄的，厲衍瑾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還活著，只是活得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回家。
厲衍瑾拿起車鑰匙和外套，離開了辦公室。
他特意等夏初初走遠了，才走，不想讓她看見自己，不然她會覺得厭煩。
回家又有什麼意義呢？一個人住在空落落的江邊公寓裡，身邊誰也沒有。
還不如工作。
＊
第二天，厲家。
夏初初今天請了假，而且起了個大早，換上運動服，又給夏天扎了一個麻花小辮。
既然要參加親子運動會，那就開開心心漂漂亮亮的去。
即使心情再怎麼不好，事情再怎麼多，在孩子面前，總是要保持著積極向上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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