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鴻飛心中震驚之時,那十來個如行屍走肉般的壯漢,已經提速飛奔,瞬間就衝到了眾人面前。
守在外圍的那些護衛雖然臉上也有一絲驚懼,但只片刻就鎮定了下來,同時拔刀相迎,與這十來個壯漢砍殺到了一處。
要說這些護衛,雖然明面上是商隊之人,但其實都是黃臉少年暗中培養的死士,不僅武藝高強,而且忠心耿耿、悍不畏死。
雙方鬥了片刻,便有一名護衛建功,此人長刀呼嘯,一刀就斬在了對面那名壯漢的頸脖上。
然而還不等他有所得意,就發現自己手中的長刀好似被卡住了一般,根本砍不下去,也抽不出來!
「撒手!」
陸鴻飛大喊一聲,長劍已然出鞘,劍尖直指那個衣衫襤褸的壯漢。
他提醒得雖然已是極快,但那護衛卻終究還是慢了一拍,沒來得及向後退走,胸口便被對方一手洞穿,整個人頭顱一歪,就徹底沒了氣息。
陸鴻飛身在半空,瞧見自己部下慘死,當真目眥欲裂,長劍陡然快上三分,一劍直刺那壯漢的眉心。
他內力深厚,這一劍刺中,頓時盡數沒入,把那人的腦袋給刺了個對穿。可那壯漢卻似毫無所覺,非但沒有立時咽氣,反而一手抓住劍身,另一手卻探向了陸鴻飛的胸口。
「這都不死?」
陸鴻飛心中訝然,但他見機極快,立刻默運內力,將長劍反手抽出,一劍盪開了壯漢攻來的手掌,同時腳尖輕點,整個人向後飄退了三丈。
「鴻飛,接我的符籙!」
營帳中一個聲音傳出,只見帷幕向著兩旁退開,露出帳內一個羽扇綸巾的中年文士,此人正左手執符,右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去!」
被黃臉少年稱作「周文」的中年文士單手一揚,便有一張黃色符籙憑空飛出,奔著陸鴻飛手中的長劍而去。
陸鴻飛顯然識得此符,抬手將長劍一揚,那黃色符籙正好落在長劍之上,登時騰起一道火光。
「用此符劍殺敵!」周文沉聲喝道。
陸鴻飛似乎對這中年文士極為信任,顯然兩人配合過多次,根本問也不問,仗劍直取對敵人面門。
那些正在場中廝殺的壯漢,立刻就有三人轉換目標,同時向著陸鴻飛撲過來。
陸鴻飛符劍在手,也怡然不懼,將一套「三花疊影劍」使得快若游龍,靈動非凡,不過匆匆幾招,立刻就有一名壯漢被他長劍刺中。
這一次陸鴻飛沒有感覺到絲毫壓力,長劍輕鬆刺入,還在那壯漢的體內引燃了一團火焰,令此人自焚起來。
「有效!」
陸鴻飛心中一喜,然而還沒等他抽出手中長劍,就聽得竹林叢中有人嘿嘿一笑,一個聲音叫道:「原來還有個符師坐鎮,看來普通的人屍是奈你們不可了!也罷,就讓我的兩個好夥計出手一回吧!」
這個聲音忽遠忽近,顯然是不想讓人探知到他的方位,陸鴻飛眉頭一皺,剛想出言譏諷兩句,就看見竹林後面走出來兩個魁梧的身影。
這兩人身高一致、樣貌相同,唯一的區別,就是左邊那人瞎了左眼,而右邊那人瞎了右眼。
兩人剛一出現,就朝眾護衛飛奔而來,如虎入羊群,頃刻間就擰下了數人的頭顱。
陸鴻飛臉色大變,立刻刷刷兩劍,將自己身旁的兩個人屍盪開,同時身形急縱,一劍就斬向了距離他最近的一個瞎眼大漢。
那大漢面無表情,只是抬手一抓,就把長劍牢牢抓在手裡,任憑陸鴻飛如何抽動,都不能將之抽出分毫。
陸鴻飛心中震驚,但他惜劍如命,縱然長劍被制,右手也未撤劍,左手卻是一掌推出,直印對方心口。
那瞎眼大漢亦是一拳打出,與陸鴻飛硬拼了一記。
二人拳掌相交,鼓盪出一圈氣浪,陸鴻飛口噴鮮血,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而出,向著營帳的方向飛來。
「鴻飛!」
營帳內的眾人都是驚呼出聲,那中年文士第一個躥出,伸手去接陸鴻飛,卻被他的身體撞上,一併飛出老遠,最終撞在了一塊石頭上。
這一切說來話長,但從兩個瞎眼大漢現身,到他們擊敗陸鴻飛,其實也就是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
眾護衛目瞪口呆,林中之人卻是桀桀怪笑起來:
「凡人武夫,縱然能以一敵百,但在我眼中也與豬狗無異,就算你有個符師相助,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林中之人話音剛落,忽然就有個身影從商戶的隊伍中躥出。
此人一襲黑衣、身姿挺拔,從人群中奔出一段,突然腳尖一點,猶如大雁凌空,輕飄飄地就落在了那瞎眼大漢的頭頂。
瞎眼大漢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奮起雙臂,向著半空中的黑衣男子打出兩拳。
砰砰!
兩聲巨響傳來,卻見半空中的黑衣男子同樣兩拳,居然把那瞎眼大漢打得雙拳爆裂,白骨從手肘處被逆推了出來。
黑衣男子默不作聲,將瞎眼大漢的雙手廢除之後,整個人在半空中身形一折,又落在了他的後面,同時雙手一分,把此人的兩條腿也給卸了下來。
詭異的是,那瞎眼大漢雙手雙腳都被廢掉,此刻癱在地上,卻沒有發出半點哀嚎之聲,反而發出一陣「苛苛」的古怪聲音,而且看其眼神,似乎還想繼續與黑衣男子廝殺。
但黑衣男子卻沒有再理會他,而是身形急縱,瞬間就出現在了另外一個瞎眼大漢的面前,同樣如法炮製,把此人的四肢也給廢了。
這一下電光火石,林中之人忍不住驚呼道:「怎麼可能!我這兩具鐵屍刀槍不入,你一個凡人武者怎麼能.........」
他話還未說完,忽然就沒了聲音,又聽林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輕響,似乎這人見勢不妙,就此遁走了。
黑衣男子耳尖微動,身形一晃,直接消失在了竹林間。待過得片刻,眾人只聽林中一聲慘叫,那黑衣男子又提著一個血淋淋的頭顱,徑直折返了回來。
黃臉少年一夥驚魂甫定,目光在黑衣男子的身上掃過一圈,又投向了商隊中的另外一人。
此人青衣儒衫,臉色白淨,做書生打扮,頗有儒雅之氣。
他見眾人望來,也笑吟吟地一拱手,說道:
「諸位無需驚慌,此人乃是我的貼身護衛,名叫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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