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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陌望見安重誨蓬頭散發,全然一副狼狽之相,心下暗道:「老子與他有過八拜之交,雖然並非出於真心,但他待我確實不薄,如今兄長有難,老子裝也要裝出三分急切之狀,不然面子上實在是過意不去!」
他心念及此,立時扯著脖子高聲嚷道:「兄長小心,六扇門個頂個的不是好東西,老妖婆厲害得緊,莫要與其硬拼!」
許婉秋不禁一怔,怒道:「你這小淫賊腦子鏽住了嗎?什麼老妖婆,姐姐不是來救你的嗎?莫要站錯了立場!」
她立於露台之側,撫摸著小胖圓滾滾的後脊,忽見小陌仍是趴在地上,整個人死氣沉沉的,宛如一條擱淺的腐爛人魚,不由得頓起惻隱之心。
她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竟是一腳踢在小陌身上,調侃道:「你這淫賊囂張跋扈的,可想過會有今日這般下場?」
小陌骯髒俊臉緊緊的貼於大理石路面,感受到陣陣濕氣與徹骨的寒意遍及全身,緩緩道:「老子也算是幫你們找到了鄆曹節度使,雖然他並非一線天的幕後元兇,但我多多少少也算盡了綿薄之力,我還沒抱怨你們對老子吆五喝六的,你又何必在這裡幸災樂禍?」
許婉秋刻意擺出一副涼薄之態,款款的蹲了下去,不解道:「你好似與三娘很是熟稔,難道你們早就認識?快說,你小子是不是六扇門的人?」
「大老婆還真是看得起你家相公!」小陌連翻白眼,竟是笑出聲來,「老子若是六扇門的人,豈會孤立無援,任憑爾等擺布?」
「誰是你的大老婆,把你的狗嘴放乾淨些!」許婉秋以扇骨敲擊小陌額頭,只聽「咚」的一聲脆響,小陌吃痛得悶哼一聲。
婉兒知道下手略微重了一些,尷尬的道:「你……你沒事罷?如你這般皮糙肉厚的小無賴,估計經打的很,莫要虛張聲勢,好似我在欺負你一般!」
「你爺爺的,老子哪裡皮糙肉厚了?終有一日我定要敲還回去,讓你也感受下金扇的份量!」小陌蠶眉幾乎觸到了一起,口中嘖嘖怪響,痛得一陣眩暈。
「但願不會有那麼一天,我們最好莫要相見!」許婉秋撐開摺扇,飄渺金輝映得玉面瑩然有光,急道:「你倒是說說,三娘為何稱呼你為小滑頭?在醉雲閣中未見你與三娘有過言語上的交流,她又怎會如此了解於你?」
「我若說和三娘前世有緣,娘子可會吃醋?」小陌壞笑著看向婉兒,僵挺的身子難以彎折,動作顯得極不協調。
「我吃個哪門子醋,你我清清白白毫無關係,我看你真是皮癢了、活膩了!」許婉秋冷哼一身,怒道:「莫要貧嘴,方才你明明問過三娘有沒有找到銀鎖的主人,三娘還說你以假亂真引蛇出洞之計用得甚為奇巧,顯然你們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速速如實招來,不然你知道後果!」
「娘子就這麼想知道我與九尾妖狐的關係?所謂天機不可泄露,說了必遭天譴,但相公為了娘子,寧願受那阿鼻地獄的剜眼剝皮之苦!可……可娘子至少也得先把繩索解開罷,相公這樣說話很累的!」小陌笑得玩味十足,似乎全然忘記數以千計的鴉軍正在梨園之中浴血廝殺。
許婉秋怒道:「莫要娘子娘子的叫我,否則我割了你的舌頭!」
小陌長發蓬鬆凌亂,掛滿了粘稠血漬,就這樣散落於臉上,實是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故作鎮定,正色道:「如果娘子喜歡,但割無妨!」
許婉秋被小陌氣得雙眉頻蹙,實在拿他沒有辦法,遂伸手提起小陌髒兮兮的劉海,露出了完美而桀驁的側顏,全然不似凡塵之容,笑道:「你以為守口如瓶我便猜不到嗎?在蘭桂坊中你強迫幽鸞戴上的銀鎖雕工精美,質感卻是異常輕薄,顯然是塊極佳的贗品,應是你從三娘手中得來,因為在一線天中我並未見你帶有此物,而你正是欲以此贗品引出銀鎖真正的主人,我可有說錯?」
「想不到娘子這般聰靈俊秀,算你說對了,不過銀鎖並非老子從三娘手中得來,而是我親手所刻!」小陌神色自若的將臉部歪向一側,劉海從婉兒手中脫離,復又垂將下來,他好像無時無刻不在隱藏著自己,不論是襤褸的穿著還是那滿口的謊言。
「莫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憑你也能雕出如此精緻之物?」婉兒雙眸閃灼,神色中帶有不屑之意。
小陌微微頷首,笑道:「老子儀表堂堂,心靈手巧,會些才藝有什麼好奇怪的,你這是在羨慕嫉妒嗎?」
「我會嫉妒於你,開什麼玩笑?你滿口沒有一句真話,卻教我如何信你?」婉兒似乎嗅到了小陌身上的陣陣惡臭,雙眉蹙了起來,並以扇掩面,不由得左臂一松,小胖掙扎著跳了下去。
每當夜幕降臨,小胖總會變得格外精神,瞳仁中始終瀠洄著粼粼淚光,仿佛一眼無底清泉。它見小陌一臉茫然的瞪視著自己,它便也楚楚可憐的注視著小陌,一根白色摻雜著黃褐色條紋的尾巴在身後搖來搖去,悠然自得地朝著小陌的方向緩緩踱去。
八字形的小嘴微微張闔間露出了幾顆嫩白細齒,它憨憨地叫著,猝爾笨拙的轉身,用圓滾滾的臀部對著小陌,爪子向後一刨,灰塵洋洋灑灑盡數落在了小陌的臉上。
「這……這是什麼意思?」小陌打了個噴嚏,仿佛被一隻貓羞辱了一般,怒道:「你……你這隻笨貓、胖貓、蠢貓!老子總有一天定要把你烤了吃肉,你爺爺的,給老子等著!」
許婉秋笑得前仰後合,調侃道:「一定是你和屍體待得久了,身上帶有腐臭氣息,小胖才會用沙土掩埋於你,你說它把你當成了什麼?」
婉兒話音未落,但見小胖伸出粗短的舌頭無辜的舔舐著前爪,而後在扁平的大臉上畫著圓圈,仍是憨叫不絕,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墨色雙瞳映出了梨園中一片肅殺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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