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藍牧選擇自悟創造算法時,以這一點,又會分裂出其他的時間線。 .
會有若干個藍牧,以自悟創造算法為起點,所開始的時間線,衍變向不同的結果。
可偏偏,這是個無法琢磨的方法。
不是個是非題,不是分裂兩個或多個可能性那麼簡單。
悟不悟得出來,是沒有任何一種量化的標準可言的。
所以單這一項,就會分裂出無窮的可能。
有什麼都悟不出來的,有悟到其他算法的,也有扛不住壓力,臨時換了辦法的……哪裡有個准數?趨於無窮罷了。
藍牧當初在小天地,想悟抹殺,結果幾十萬年過去,悟出塑形,悟出距離篡改,天差地遠!
信息是無窮的,那麼純靠自悟,結果也是無窮的。
可換句話說,無窮個藍牧里,必然有個藍牧,剛好就悟到創造算法!
無窮的可能下,再低的幾率,都成了必然。
當已知要想勝利,就是至少和代行者差不多強,從而活到五百天後。
而得到創造算法,藍牧言出法隨,想創造什麼就創造什麼,收容物也可以隨意創造,這樣的立法能力,必然可以活過五百天。
於是,已知創造算法是生路時。
這其實又說明了一個問題……
必勝之法的第二個特徵,就是這個方法本身,都會分裂出無窮可能。
很簡單的道理。
信息本身是無窮的,細微的算法也是無窮的,多種細微算法合起來,又是一個大的算法,多種大的算法合起來,又是一個更大的算法。還有本身就包含無數算法的算法。
創造算法就是這茫茫然無窮算法中的一個,一個本身就包容無數算法的算法。
看起來,概率低到令人髮指,乃無窮分之一。
可實際上,可能性被分成了無窮個,就必然會發生。
或許必勝之法不止一個,但如果一個理論正確的方法,有無數個藍牧在執行,就等於『必勝在其中』!
有些方法會分裂出兩個結果,有些方法會分裂出數百個結果,有些則分裂出億萬種結果。
可不管多少種,只要不是無窮可能,那麼選擇其他方法的藍牧,就存在『全體失敗』的結果,因為他們不是無窮個。
自悟,看起來概率低,其實卻必有一個贏。
藍牧選擇這一步,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讓一切到此為止。
「我是第一個走到今天,正面對決代行者的藍牧。」
「所有以我而分裂出的時間線,那裡的藍牧,會因為某個選擇而出現不同的結果,可他們都是我的『譜系』。」
別的譜系的藍牧,可能有不是孤兒的,可能是有老婆的,可能是收服了逆光的,可能是跟奧多尼斯不熟的……
也可能是和貝斯特達成協議,彼此信任,得到萬花筒之力,放了貝斯特自由的……
無數種不同過去的藍牧,自然也有能走到今天,見到代行者的。
「只不過,我是第一個……」
「理論上,以第一個見到代行者事件為節點。該節點的譜系可能所有的藍牧都失敗。成功者也就落到了『未來』能見到代行者的藍牧,那些有著其他經的譜系之中。可能是第二個,可能是第三個,可能是第n個……」
「選擇自悟,就不會有那些了。」
藍牧已經徹底下定了決心自悟創造算法,這個決心所分裂的藍牧,全都是『自悟譜系』。
數量為無窮個,等於『自悟譜系』穩穩抓住了一個必勝名額。
「到此為止吧,或許成為界面管理者的,不是我。但也是有著和我一樣心情,一樣覺悟,一樣思想,一樣過去,一樣的約定,一樣……一樣的『我』。」
藍牧的這個決定,將勝利留在了和自己完全一樣的藍牧群體中。
極端的自私,也是極端的無私。
這種覺悟,不是青峰可以做出來的,哪怕他擁有藍牧的記憶,這個決意……
也只有藍牧自己做得出來。
……
又是十幾日,茫茫然的宇宙一片混亂,宇宙的諸多劇變,對於生命的影響太大了,沒有哪個文明站得住。
這是超乎想像的天災。
主宇宙,銀心人還有菲伏他們,越來越倉皇,非常緊張。
他們已經感覺到,要大禍臨頭了!
因為棋局大勢已去,代行者最後一次落子,已經讓黑子連拖都拖不下去了,再有一次落子,便要不得不算目。
其實算都不用算了,黑子已然必輸,這是明擺的事情。
「要輸了,也許棋局輸了,不代表人就輸了……」菲伏說道。
「不知道啊……如果是那樣的話,為什麼藍牧要拖?其實幾天前,黑子就已經沒有繼續下的意義了,藍牧一直這麼拖……不怪我們悲觀……」吉格斯苦澀道。
三十天了,這盤棋一共下了三十來天,而且藍牧的神情非常不好,從昨天開始,他那古井無波的面貌就變了,表現出痛苦的神情。
這讓菲伏、吉格斯他們擔心得要死。
「喝茶了!又喝茶了!」
「頂什麼用啊?這些天,喝了百來杯了!」
吉格斯無比悲觀,他一開始見兩人對決,還覺得高山仰止,喝個茶都以為放大招,落個子還道是不可描述的根源攻擊。
可這些事情看多了,他越來越沒信心了,因為代行者太淡定了,而藍牧這幾天表現出痛苦,似乎已是強弩之末。
「拖不過去了,我有預感,今天就是審判日!」
「當藍牧最後一字落下,宇宙的命運,就該被決定了!」
吉格斯一臉蒼茫,屹立在太空中,身後所有銀心人排列整齊,他們那雙看透維度的眼睛,無比憂傷。
可緊接著,他們又變得從容。
「你們……」菲伏驚訝地看著銀心人。
只見吉格斯坦然道:「或許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求,可在面對宇宙終結之時,生命應該表現出應有的尊嚴。」
「從生命誕生伊始,都是在與自然抗爭,無論我們多麼渺小,生命存在的意義也始終是征服自然,哪怕我們微不足道。」
此時此刻的局勢,已經表明了生命的卑微。
菲伏不置可否道:「生命來源於自然,是自然造就了一切,其是偉大的。」
作為智能生命,他的過去沒有與自然的抗爭史,反而是與智慧生命抗爭,是以其實內心是不太看得起所謂『征服自然』之說。
吉格斯笑著說道:「或許吧,生命正是不孝之子。儘管我們也在不斷讚揚著自然的偉大,可實際行動中,依舊不可避免地朝著征服自然,探索終極真理的道路上前進。這是一切文明之夢,亦是魔咒。」
「古往今來,縱觀宇宙,何嘗有一個文明,不嚮往著更高處?」
「這既是生命的本能,智慧的追求。」
「只因,我們與宇宙中所有的『碳』都不同!」
菲伏低頭道:「說這麼多,也改變不了,卑微的事實。」
一針見血。
吉格斯無話可說,哪怕心裡有一千種,一萬種不甘。
也到此為止了,每一個宇宙,每一個文明,每一個生命,都是如此。
永遠在追求的路上,而看不到終點。
他悲傷地看著藍牧,而對方痛苦的表情卻漸漸消失。
此刻,藍牧手捧著茶杯,突然說道:「這局棋,下完了。」
說著,杯具輕輕放在桌面。
藍牧指尖鑽出一顆微型黑洞,便是那黑子,落在了棋盤上。
與此同時,代行者抬頭,平視著藍牧。
吉格斯與菲伏,包括所有殘留的高等文明,紛紛看著藍牧那隻手,那顆棋子。
那是最後一子。
一直以來,藍牧都拿不出黑子,全都是以自身的頭髮替代,只因黑洞的存在,違背了當今全能宇宙的自然規律。
然而現在卻變了,所有文明的科技設備都在瘋狂地傳來資訊。
在可觀測範圍內,一切白洞,又變回了黑洞!
大家茫然地看著藍牧,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當藍牧最後一子定在棋盤中時,白子消失了,或者說,全部成了黑子。
一時間,白子滿盤皆輸,黑子遍布棋盤!
那黑子的顏色,正如宇宙一般深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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