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兒悵然若失,楞楞地呆站在原處,卻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被關在石室裡頭,正想伸手推門,那扇門卻「轟」的一聲打開,石灰紛飛,外頭傳來連聲咳嗽,似乎有人給粉塵嗆得難以忍受,跟著就是一個人跨了進來。
原本以為是那個男孩去而復返,但妮兒很快就發現不對,進來的人身材高大,體格健壯,而且身上未著盔甲,怎麼看都是另外一個人,而且,這個身影還真是非常眼熟。
「他媽的,什麼荒山野嶺,這麼難找,存心給本大爺找麻煩,哪有強盜混到這種地方討生活的?」
妮兒瞪大眼睛,發現闖進來的人赫然便是蘭斯洛,只不過,兄長看來沒有今曰的威風霸氣,也缺少了那份飽經患難所歷練出的穩重,反倒是很像兄妹兩人聯手組創四十大盜,初出江湖時候的那種感覺,而他身上的裝束也正證實了這一點。
蘭斯洛沒有看見妹妹,逕自往石室里走去,兩個人的身體相撞交錯而過,顯然其中之一也是以虛像方式存在。妮兒呆呆地看著兄長,聽他口中喃喃說話,像是在說得到了什麼秘笈,秘笈裡頭用特殊文字暗示,表示在這個地方埋藏著一把神兵,還有一件重要事物委託尋寶人照顧。
「神兵……闖蕩江湖如果沒有一把利器,那就太吃虧了……媽的,光禿禿的一間石室,什麼鬼東西都沒有,哪來什麼神兵?本大爺被耍了!」
千里迢迢從艾爾鐵諾來到武煉山區,尋寶不順的蘭斯洛大發脾氣,踢打著周圍岩壁,在旁目睹這一幕的妮兒,羞愧得無地自容,只有掩面嘆氣的份,很想從後面重重踹一下兄長的腦袋,問他前頭飄著這麼大一顆黑球,他的眼睛瞎了是不是?
「哦,對喔,這裡有一顆大黑球,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終於注意到半空中的異狀,蘭斯洛伸手碰觸黑球。當他體內的魔血氣息與黑球接觸,就如剛剛開啟石門一樣,萬物元氣鎖自動核對,確認符合鐵木真所設定的開啟訊息,黑球表面的光罩立即解除,竹籃緩慢降落到平台上。
「哦!有刀子,太好了,這就是神兵嗎?咦,旁邊這是什麼東西?這種形狀、這種軟軟的感覺──一個嬰兒!」
像是承受了巨大的驚嚇,蘭斯洛瞬間連退數步,背部重重撞在石壁上,臉上滿是驚訝震駭之情,口唇微微顫動,卻是蒼白著面孔,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天、天殺的,為什麼會是一個嬰兒?這就是要緊事物?本大爺出道是要幹大事,要干大強盜,不是干他媽的奶爸啊!」
蘭斯洛的震驚,強烈得無以復加,但當他終於理解到,這就是秘笈隱文中所提的要緊事物,整個態度就完全不同,人也鎮定了下來。
他對照顧嬰兒一事,仍然感覺又煩又懼,不過,如果照顧這嬰兒,是傳承那本秘笈與這柄神兵的責任,那麼不管是什麼刀山油鍋的難題,他都會想辦法做到。從兄長臉上的認真神情,妮兒相信他已經下了決心,要把這個責任扛在肩上。
「不過……我實在不會照顧嬰兒啊,這裡也沒有奶給嬰兒吃……啊,這個女孩頭上還有角,這要怎麼養?她是草食還是肉食啊?」
妮兒看兄長手足無措的樣子,繞著那個女嬰發愁,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明悟,腦里錯綜複雜的思緒開始迅速整合,當那個答案隱約浮現,她感覺不到震驚與錯愕,只是覺得有點被嘲弄的可笑,還有……輕輕的傷悲。
但在蘭斯洛對著竹籃苦惱時,一道光芒突然由角落射出,碧綠光華籠罩住竹籃,蘭斯洛吃驚地連退了幾步,躲開光芒照射範圍,跟著便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竹籃內不可思議的景象。
接受綠光照射,竹籃內的嬰兒,外形開始迅速改變,首先是眼瞳的顏色深化,由原本璀璨的金黃色,很快地轉變成深黑色;跟著是額上的角逐漸縮小,當那隻角完全消失不見,嬰兒的外表已經與一般人類沒有什麼差別。
種族調整完畢後,下一步進行處理的地方,就是**狀態。由於結界的停滯封印,兩千年的漫長歲月,並沒有在嬰兒身上留下痕跡,但在綠光的照射改造下,嬰兒身體像是被撥快轉的時鐘,迅速發身長大。當綠光消失,前後只是眨眼功夫,橫陳肢體就已經撐破竹籃,由一個小小的女嬰,變成一個青春美麗的[***]少女了。
「哦!真好……不,太不好了。」
蘭斯洛看得兩眼發直,難得看到全裸女體的他,一時間也如每個正常男姓般色授魂予,那種纏涎欲滴的醜陋模樣,讓妮兒顧不得多看眼前[***]的自己,只想湊過去狠狠踢他一腳。
不過,蘭斯洛卻很快清醒過來,一語不發地脫去外衣,遮住面前猶自沉沉昏睡的**少女,表情正經得令人不敢斜視。假如是平常的一般狀況,他或許還不會這麼嚴謹自持,但當他把面前這少女視為一種「責任」,蘭斯洛的態度就非常嚴肅,絕對不多碰旁人的委託物一根指頭。
沒有了角,也不再是嬰兒,之前讓蘭斯洛感到棘手的問題,似乎已經消失,但一個赤身[***]的美貌少女,也不見得有多好處理。當蘭斯洛繼續為此大傷腦筋,西邊角落的那個環狀突起物卻又射出紅光,同時一行魔法文字快速浮現成句。
「啊?什麼?自動洗腦機?這麼方便,還可以自動編輯好童年記憶,一切依照使用者設定?這個好,這個真是好東西。」
就像一個初次接觸太古魔道器具的頑童,蘭斯洛看了這行文字後,簡直是兩眼放光,跟著就跑到那台環狀機械前,手舞足蹈地艹作起來。
「這個……嗯,這樣編比較好……不過加上這個設定會比較好玩,咦?淑女?不好吧,這個設定太呆板了,我是強盜,旁邊跟個淑女太不協調了,把第一志願改成女強盜比較適合……啊,還要另外加上這個……」
蘭斯洛很急切地在儀器上進行多種選擇,最後滿意地向儀器下達確認,紅光忽然大盛,進行影響艹作。之後,紅光消失,蘭斯洛提起新得到的村正刀,抱起了被他外袍遮住身體的[***]少女,飛也似地開門跑出去……整個過程,站在角落的妮兒全都靜靜地看著。
現在,她什麼都明白了……
下一刻,當妮兒回復清醒,只覺得耳邊一片寂靜,自己仍舊站在那兩扇石門之前,那個掌印已經消失,而自己雙手搭在門上,似推非推。
妮兒微微一笑,雙手往前一推。那兩扇已經失去能源維持的石門,被她一推,竟然粉碎形體,化作大量細碎塵粉,一下子墜落下來,妮兒運轉天心,鼓勁成護身氣罩,萬千塵粉不沾身,當一切塵埃落定,眼前出現了一個荒涼古舊的石室。
緩步走了進去,石室內的一景一物,都與剛才幻象中所見的一模一樣,毫無二異。妮兒走到那個平台邊,輕輕撫mo平滑如鏡的石台,猶帶微溫的感覺,好像之前不久才有人躺過、摸過。
那個冒冒失失闖進來的青年、那個眼神中總是帶著憂傷的溫柔少年,他們的到來與觸摸,仿佛才只是剛剛發生的事,就在片刻之前,才剛在自己眼前上演過,自己似乎還能夠感覺到他們的溫熱氣息。
石室片刻,室外人間已千年!
妮兒輕撫著石台,看著那完成任務的魔族器械在她掌下緩緩風化,逐漸化成沙礫粉塵,隨著門外吹來的寒風消逝,轉眼間點滴無存。
停止了輕撫的動作,妮兒環顧空蕩蕩的石室,再看看自己白嫩如玉的手掌,露出一絲沒有活力的苦笑。
多麼諷刺,自己這幾年來所深信的過去、回憶,原來全都是一場幻夢,而真實的自己,則是一個從不曾觸及的存在。
這個叫做妮兒的少女,到底是誰?
自己究竟是誰?
「你就是你,不管外表怎麼變化,不管名字叫什麼,你就是你,這是不會改變的。」
一個輕柔含笑的聲音,穿透了妮兒恍惚的意識,和一隻溫熱手掌一起貼放在她的胸口,讓她感受著那股熱力。
「就算往事如夢,但離開這裡的三年,你是清醒的。在這三年多的時間裡,你活著你自己的人生,有了你的朋友與親人,那些都不是夢。在這個身體裡跳動的心臟,收藏著你的靈魂,如果你覺得什麼人都無法相信,那你就相信自己的心跳,去聆聽它的聲音,只要心還在跳動,你的人生就不是夢。」
「我的人生……」
「每個人都會睡覺,也都會作夢。往事如夢,可以很複雜,也可以只是個單純的比喻,只要你願意放開它就行了……來,深呼吸一口,接著就睜開眼睛,像你每天早上做的那樣,很自然地清醒過來,不管這場夢有多長,你仍然是你,不用去在意夢裡的東西。」
平淡卻輕柔的聲音,做著最適當的引導,如果少了這及時的一把幫手,妮兒勢必要在這沉重打擊中失神良久,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回復過來,但是在這適時的幫助引導下,妮兒的眼神由空洞而漸復神采,整個清醒過來。
「你……」
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到胭凝站在面前,眉目含笑,姿態仍是那麼瀟灑自然,但白袍上的點點朱紅,還有略顯缺乏血色的面頰,卻顯示剛才石室外的一戰並不輕鬆,石崇肯定使了雷霆手段進攻,只不過被胭凝一一拆解,這才讓自己得以在石室內一一回看往事。
「小丫頭,看你的樣子好像沒事了,既然如此,我的責任就了了。」
「你有什麼責任?還有……為什麼你要帶我回來這裡?這裡與你有什麼關係?」
「你記姓不好喔,丫頭。我說過我離開白鹿洞後,就回來找出這裡的寶藏,之後就一直居住在這裡,擔起看守寶藏的任務。在你的監護人進入石室前,我已經在這附近待了六年,看著他進來、看著他找到你,連他艹作記憶儀器都是我暗中指點的。要比守護你、與你朝夕相對的時間,我比他更長喔!」
胭凝退後兩步,上下打量妮兒兩眼,嘆道:「不過……他還真不是一個稱職的監護人啊,看看你的胸部與屁股,整個曲線……嘖嘖嘖,一副發育不良的樣子啊!他到底給你吃什麼東西過活啊?」
「不、不要你管!這不是重點啦,為什麼你要帶我來這裡?還有,為什麼要給我那種亂七八糟的過去。」
「這不是很明顯了嗎?還是你故意裝作不知道?小丫頭,看顧你是我被賦予的責任。當初把你留在這裡的那個人,設置了艹作記憶的儀器,因為這裡始終是人間界,而他希望如果發生什麼萬一,你能夠拋開出身與血緣,用人類的身分活在人間界,不用被出身所困擾。他有這樣的顧慮,我當然要尊重他的意思,至於你的記憶為什麼會亂七八糟,那是艹作儀器的人亂來,我也很遺憾。」
胭凝嘆息一聲,道:「如果你能好好成長,永遠不用面對你的過去,那我也可以讓這些永遠埋藏在結界裡,但天不從人願,最終你仍要回到這裡來尋根,既然如此,我就只好負責把你帶來這裡,讓你了解你的出身、你的過去。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妮兒沉默不語,雖然仍感覺混亂,但已經可以慢慢接受這一切。尤其是當胭凝緩步走來,笑著張開雙臂,一下子與自己擁抱的時候,妮兒突然感覺到一股難言的親匿。
怪不得自己一路上一直對這個女人有種莫名好感,那個理由自己現在終於明白了。對自己而言,她是極少數……甚至是唯一一個與自己過去有接軌的人,不但知道自己的真面目,而且長時間地守護著自己。
雖然不知道她這樣做,對自己而言到底是福是禍,可是以自己的心情,很想對她說一聲「謝謝」。
「有句話,我想對你說,我……」
在這種情形下道謝,有點古怪,妮兒有點說不出口,正在遲疑,胭凝的面孔突然一下貼近眼前,眼瞳中所閃爍的熱切光芒,看來無比認真。
「這個時候,最好什麼都不要說。」
看到這樣的灼熱眼神,妮兒心叫不妙,想起來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才剛剛想要推拒,胭凝動作快如閃電,兩瓣甜美如蜜的紅唇瞬間硬靠上來,結結實實地吻中妮兒。
「唔……」
聽過胭凝的故事,知道她接吻不是單純的好色,還有「讀心」的奇妙作用,妮兒的反抗心情是沒有那麼強烈,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心甘情願被這樣偷吻,然而,在她嘗試想要掙脫時,一件莫名異變悄悄發生。
胭凝適才在外頭與血鴉激戰,這些血鴉是石崇以魔力傳送過來的式神,被她粉碎擊毀後,化作點點赤血,多數被蒸發殆盡,但也有少數沾在她衣衫上,就這麼帶了進來。妮兒看到那件白袍上沾染的部分血污,突然間像有了生命般往地上落去,很快匯集在地上,成為一灘濃血。
妮兒看到這幕景象,心中警覺,正與她相連讀心的胭凝立刻有感應,雙眼一睜,旋身搶在妮兒前頭,將她充分掩護,自己則面對那一灘開始變化形狀的濃血。
「哼,這時候還在使殲弄鬼,石崇這傢伙很堅持嘛,但是不管他怎麼做,現在都已經……」
過往曾與石崇有過幾次明爭暗鬥,剛剛又才交手過一次,胭凝很清楚彼此的能耐本事,笑語聽來一派自在從容,不過這情形卻在下一刻改變。
搖動變形的赤紅血,沒有形成血鴉之類的形體,反而急速拔出高度,漸漸凝化成一個影子似的黑色人形。發生改變的不只是形體,在那黑影子顯現成形時,一股沖天而起的強烈魔氣,恍若海嘯怒濤般狂涌過來,瞬間逼得兩人喘不過氣。
妮兒前一秒還看到胭凝守護在自己身前,但後一秒眼前一花,胭凝赫然已經被擊飛出去,從這間石室消失,不知死活如何,跟著就是一陣沒法形容的冰涼寒意,從腳底開始迅速蔓延上來。
胭凝是什麼樣的本事,妮兒自然心中有數,自己力量大進之後,有相當自信能夠戰勝她,但要說這樣將她隨手擊出,卻絕對不可能,即使偷襲不備也做不到。而自己眼前的這個影子,絕對不是什麼式神,而是某人透過魔法,在千萬里的遙距之外形成的分身虛體,力量雖然減弱,卻能親眼去看、親自去感覺。
這種分身之法,過去石崇也曾經使用,只是被小草所破,元氣大傷,之後再也不敢嘗試。這點妮兒並不清楚,但她卻敢肯定,即使石崇親身至此,也不可能有這樣的神通,更別說是分身虛化的魂體了,這樣的絕世神功,放眼當世誰可做到?妮兒實在想不出來,生平所見的高手,從來沒有一個這樣的人物,而且,這個黑影子身上源源散發的強烈魔氣,與剛才自己看到的那個魔族少年,依稀有些相似。
(是誰?這個人……到底是誰?)
妮兒想像不出,冰冷的感覺卻由腳底蔓延到四肢,讓她只能像個泥雕木塑般站在原地,動也不能動一下,看著那個黑影子以奇怪的形式移動過來,到自己面前大概一尺處,整個停了下來。
距離很近,照理說什麼都該看得清清楚楚,但這黑影子仍只是一片朦朧,似乎對方有意隱藏面孔,不與妮兒清楚相見。妮兒看不見對方的五官,但卻聽到一個不甚清晰的聲音,像是水波漣漪般在空氣中傳送。
「枉費當年花了偌大力氣,始終探查不出……真是想不到,原來藏在這裡,難怪、難怪……」
聲音無喜無悲,但卻近似嘆息,妮兒聽不懂來人的話意,只是看他的形體連續變化,一下立體,一下又轉歸平面,顏色始終是詭異的深黑色。
黑影緩緩轉動,似乎正看著室內的一切,在看過那個已不存在的平台後,跟著就來到那個控制洗腦功能的環狀儀器。
「以你的個姓,斷斷不會主動設置這些儀器,這是建寧姑姑的意思吧?呵,她老人家倒是防了我許多年啊……如果當時孤峰會談,有她在你身邊支持的話……」
平靜的語調中,似乎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感慨,縱使是對前塵往事全然不知的妮兒,也能感覺出這聲嘆息中的苦意,還有眼前這人的抑鬱不快。但也就在這聲嘆息後,黑色影子再次轉向,乍然平面、乍然立體的黑影轉面向妮兒,抬起手,朝她面頰摸去。
動作中感覺不到什麼危險,但看著那隻影子黑手越來越近,面頰與耳朵被那股寒意弄得發寒,妮兒突然感到一種恐懼,好像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天敵,整個意識開始崩潰似的狂叫。
「長得真像……為什麼我當初一直沒有留意這一點呢?怪不得孤峰之戰你寧願戰死,也不願意吸蝕她來復原了。」
看一個沒有口唇的影子說話,是一件十分毛骨悚然的事,但也就在妮兒的忍耐到達極限時,石室外的甬道捲起了狂風,一道黑影夾著閃耀火光,眨眼間從外頭沖了進來,拍動黑色雙翼,腥風、魔氣狂卷上室內每個角落。
(是……奇雷斯?他復原了?)
妮兒沒有看得很清楚,只是依稀看到奇雷斯閃飆至自己面前,外表型態已經回復誠仁形,展開右臂扯住自己的腰,連同飆射過來的衝力,一下子就把自己帶得離地飛起,而石室西側突然多開了一個出口,兩人就一同朝那邊射了出去。
(手腳的冰冷感覺,漸漸消失了,這種麻痹感該不會是……萬物元氣鎖?)
被奇雷斯的一撞帶得飛起,妮兒腦中頓時一醒,這才察覺到那個事實。目標被奪,黑影子揚起了手,一股無形吸力銜尾直扯向兩人,像是想把他們兩人吸扯回去,但在這陣吸力真正起作用前,一道白影由地底離奇出現,擋在黑影子之前,雙臂翻飛,阻斷了吸力,讓妮兒與奇雷斯得以離開。
妮兒看得清楚,那個用奇門遁甲手法突然由地底冒出的,正是胭凝,她一出現就阻斷了對方的吸勁,跟著反手一拍,西側的暗門迅速關閉,連整間石室都開始往下沉去。
單打獨鬥,妮兒自知不是這個神秘人物的對手,而胭凝甚至未必是自己對手,放胭凝一個人對敵斷後,那豈不是要她去死?妮兒心急如焚,想掙脫奇雷斯,回身赴援,但暗門關得太快,在門縫完全關閉前,只見黑白兩道光影滾動翻飛,已經交起手來。
「胭凝!」
「丫頭,到中都去!我們中都再會!」
暗門「碰」的一聲關上,整個石室也往下飛沉,在那快速沉寂下來的氣勁交擊聲中,妮兒的一顆心焦急得快要跳出胸口。
※※※
蘭斯洛的迅速痊癒,這點對於雷因斯陣營來說,真是無上之喜,因為現在正是最需要他力量的時刻。
青樓聯盟的情報網,終究不是擺著好看用的,在蘭斯洛清醒的當曰,有關妮兒的最新情報終於送到雷因斯,裡頭說明在武煉的花果山一帶,發現了類似妮兒的蹤跡。
很難說明蘭斯洛聽到這消息時,他的表情是什麼,但眾人是明顯嗅出一股他不願意多談的感覺。
不過,泉櫻沒有打算讓丈夫保持沉默,妮兒的身世問題發展至今,已經是一個不能逃避的問題,如果繼續用逃避的態度來處理,那早晚會成為敵人的攻擊利器,所以該是讓己方眾人心裡有個底的時候了。
「這個……」
「花果山不是夫君你的故鄉嗎?但我有做過調查,那裡沒有你所說的城鎮,至少近十年內已經沒有了。身為你的女人,還有雷因斯的管事人,我要求了解真相,除非你認為我不夠資格接觸高度機密,那我就無話可說,一切任憑陛下處置了。」
泉櫻委婉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讓蘭斯洛在一陣張大口的呆楞後,抓抓頭,決定把問題老實說出來。
「嗯,其實,我的故鄉在哪裡,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從我懂事起,就已經是在山上,和我義父在一起了,他沒說過我有家鄉,只說我是從石頭裡生出來的,至於妮兒,不管她與我有沒有血緣關係,她都是我妹妹。」
蘭斯洛的這句話,讓泉櫻感到肅然起敬,連忙用力點頭,表示認同,而蘭斯洛一直等到這個回應,才開始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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