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我們怎麼辦?」看得出來,上官秀並沒有騙他們,貞西軍的確是早有準備,於大營內設下圈套,現在他們業已鑽進人家的圈套之中,再想突圍出去,談何容易。
王瞳幽幽嘆息一聲,環視周圍的諸將,苦笑著說道:「此戰,我軍敗了,主動出擊的戰術是我制定的,現在落敗,後果也理應由我承擔,諸位不必白白送命。」
「大人……」
「把武器都放下吧,我是軍中主將,貞西軍即便要殺,也是殺我,不會難為你們。」王瞳說道。
「大人,我們不怕死,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就和貞西軍拼了!」
「是啊,大人,你下命令吧!腦袋掉了,碗口大個疤瘌!」叛軍眾將紛紛說道。
王瞳深吸口氣,沉聲喝道:「把武器都放下,這是將令,若有違抗者,格殺勿論!」
眾人聞言,一個個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紛紛把手中的刀劍垂了下去。
王瞳向前跨出兩步,衝著對面的銀髮青年大聲說道:「上官大人,我部願意投降,但我只有一個要求,我王瞳可任憑貞西軍處置,但請上官大人不要難為我手下的兄弟們!」
「哈哈!」銀髮青年仰面而笑,回話道:「王將軍儘管放心,我已經說過了,只要你們肯繳械投降,放棄抵抗,我貞西軍不會濫殺一兵一卒,我說話算話,絕不食言。」
王瞳點點頭,對周圍的眾將官說道:「傳令下去,全軍繳械。」
在被貞西軍團團圍困的情況下,身為全軍主將的王瞳都下達了投降的命令,下面的將士們又哪會去抗命,抵死不從?
一時間,叛軍陣營里稀里嘩啦的脆響聲不絕於耳,人們紛紛把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緊接著,又把頭頂的頭盔摘掉,一併扔下。
隨著他們繳械,大批的貞西軍士卒沖了過來,將散落滿地的武器和頭盔一一收走。
這就是王瞳想要的效果。如果在平政,他下令全軍向貞西軍投降,下面的將士們有多少人會支持他,又有多少人會反對,那還真不好說,他派出李博和上官秀密謀,想出這麼一個辦法,是先把全軍將士置入一個絕境,在這種戰不能勝又突圍無望的形勢之下,他再下令全軍投降,便無一人會站出來反對了。
事實上的效果和他預想中的一樣,在絕望的情緒中,人們果然被動接受了全軍投降的命令。
上官秀也沒有食言,未殺叛軍一兵一卒,也未關押叛軍一兵一卒,命令麾下的將士,把叛軍聚攏到一起,有願意倒戈的,一律接收,不願意倒戈的,則全部釋放。
兩萬多叛軍沒有立刻做出決定,他們在等,等貞西軍最後怎麼處置王瞳。
上官秀令人把王瞳帶至中軍帳,進來之後,他悠然一笑,向王瞳拱手說道:「王將軍深明大義,肯率部倒戈,實乃兩軍之幸!」
王瞳耐著性子向上官秀拱手回禮,說道:「上官大人過獎了。」
稍頓,他又迫不及待地追問道:「現在我如上官大人所願,率部倒戈,獻出了平政,上官大人是不是也該信守承諾,釋放我的家人了?」
「當然。」上官秀仰面而笑,說道:「其實,我接王將軍的家人到厚安,只是做客而已,並無它意。」
王瞳聞言冷笑,他還沒說話,上官秀繼續說道:「我相信王將軍是聰明之人,在關鍵時刻,自然會做出明智的選擇,率部倒戈,是必然之舉,以後,大家都是同袍兄弟,我又怎會難為兄弟的家人呢?」
唉!王瞳暗嘆口氣,好話壞話都被上官秀說了,自己還能說什麼?見他沉默未語,上官秀笑問道:「不知王將軍願不願意留在我貞西軍效力?如果王將軍願意,自然是我貞西軍之福,如果王將軍不願意,我也不會強人所難,會讓王將軍帶著家人回桓郡老家。」
王瞳看向上官秀,問道:「上官大人此話當真?」
上官秀含笑說道:「對兄弟,我從不食言。」
王瞳垂下眼帘,琢磨了片刻,他向上官秀單膝跪地,插手施禮,說道:「末將王瞳,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上官秀伸手相攙,說道:「王將軍快快請起。」上官秀還是挺欣賞王瞳這個人的,王瞳的靈武如何、用兵如何,由於雙方沒有真正交手,上官秀也無從判斷,但通過叛軍將士對他都服服帖帖這一點可以感覺得出來,王瞳的治軍很嚴,而且也深得麾下將士們的愛戴,這樣的人,統兵打仗不會太差。
「王將軍初來乍到,對我軍情況還不夠了解,暫時擔任兵團長一職如何?」
王瞳再次單膝跪地,插手施禮道:「末將謝大人提拔!」
站於一旁的李博面露焦慮之色,王瞳剛剛投靠過來,就被提拔為兵團長,可大人承諾給他的職位還沒有兌現呢。上官秀當然有注意到李博的焦慮之情,他微微一笑,說道:「李博!」
「屬下在!」李博精神一震,急忙出列。
上官秀說道:「這次,你招降王將軍有功,我升任你為第十五兵團的兵團長!」
「謝大人厚恩!」李博興奮得臉上肌肉突突直蹦,雙膝跪地,向前叩首。上官秀又道:「王將軍,我升任你為第十六兵團的兵團長,以後,你和李將軍同為我貞西軍的兵團長,不管之前有何罅隙,都不要記恨於心,以後,要多多提攜,多多相助才是!」
「是!大人!」王瞳面無表情地點頭應道。
跪地叩首的李博斜目瞥了王瞳一眼,嘴角不自覺地慢慢揚起,現在他二人的身份沒有高低之分,同為兵團長,自己從今以後也不必再看他的臉色了。
只是,以王瞳的為人,絕不會忘記自己出賣過他家人的事,自己日後還得找個機會除掉他才是,永除後患。想到這裡,他臉上的笑容消失,臉色又陰沉了下來。
投降之後,王瞳決定加入貞西軍,並且被上官秀任命為貞西軍的兵團長,消息也很快傳進叛軍將士的耳朵里。
王瞳的這個決定導致他麾下的將士們大多都選擇留在貞西軍,只有千餘人不肯加入貞西軍,被貞西軍遣散之後,他們也沒有回家,而是逃到西京,向史凱文稟報消息。
隨著王瞳率軍倒戈,平政城自然也落入到貞西軍的手裡,十餘萬眾的貞西軍於平政城的內外駐紮下來。
在厚安,貞西軍招收的新兵接近兩萬人,在平政,又收納了為王瞳為首的兩萬多叛軍,連下這兩城之後,貞西軍的兵力暴增四萬多人,原本的十萬大軍也增加到接近十五萬。
第十五、第十六都是貞西軍的新兵兵團,讓李博和王瞳分別擔任兵團長,一是可比較他二人的能力,二是可杜絕他二人的突然叛亂,至於王瞳的原部下,上官秀將其拆分開,組成第十七、第十八兵團,兵團長皆由修羅堂的人員擔任。
隨著平政被貞西軍占領,史凱文所在的西京徹底成為了一座孤城,在西京的西面,有十多萬的貞西軍,在西京的東面,又有十萬的朝廷中央軍,兩軍兵力合到一起,有二十多萬,像一把鐵鉗似的,把西京夾在當中。
戰事進展得如此順利,貞西軍上下自然歡欣鼓舞,同時也有點出乎上官秀的預料。沒有出兵之前,盤踞在貞中地區的史凱文勢力看上去很強大,很恐怖,可真動起手來,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史凱文勢力只是外強中乾罷了,真實實力,遠沒有看上去的那麼雄厚。此戰也讓上官秀明白了一個道理,戰爭比拼得不僅僅是單純的數據,看似強大的敵人,也未必是最可怕的敵人。
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一舉攻破西京,似乎只剩下時間的問題。而就在上官秀信心百倍,打算把大軍向西京做進一步推進的時候,後方傳來噩耗,貞西軍的後勤補給遇襲,負責押運糧草的數百們將士和千餘名僱工百姓,全部被殺,無一倖存,而己方的糧草則是大半被搶,餘下的被焚燒殆盡。
得到這個消息的上官秀,在勃然大怒的同時也很是驚詫,己方的運糧隊雖然兵力不多,但也有數百號的兄弟,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敵軍,能把數百兄弟連同上千百姓全部殺光?
他背於身後的雙手緊緊握起拳頭,問報信的羅富和趙晨二人道:「可有把陣亡兄弟的屍體帶回來?」
「這……這……」
「這什麼這,到底有沒有?」上官秀皺著眉頭問道。
「是……我等是有把兄弟們的屍體帶回來,只是……只是弟兄們的腦袋都找不到了,應該,應該是被敵人帶走了。」
啪!上官秀一拳砸在身旁的茶几上,茶几應聲而碎。
坐於一旁的唐婉芸也被他嚇了一跳,她還很少見到上官秀有發這麼大火的時候。上官秀兩眼冒著火光,一字一頓地問道:「偷襲我方的叛軍是從哪而來?」
「這……這……」羅富結結巴巴地沒說出話來。上官秀凝聲說道:「休要再支支吾吾,你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羅富屈膝跪地,說道:「秀哥,由於我方兄弟無一人尚存,我們也無從掌握敵軍的情況,對敵軍,我們……我們暫時還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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