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山抱著兩個匣子進了行宮。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多謝殿下說情,才使我父子免了一場是非。」
「快快請起。」趙廣淵示意曹厝把人扶了起來。
自從去過現代後,他對人和人之間無貴賤且男女平等,還是受了一些影響。再者林秋山是夏兒生父,他也不能尋常對待。
「事情已解決了?」
「回殿下,都已解決。本就不是我父子偷盜祭器,著實冤枉,趙陵丞查明真相後就放我們回家了。」
方二已經把事情調查清楚,趙長樂的處置他也已知曉,但這裡面還有些事情。看向林秋山。
林秋山躊躇一番,還是選擇把家醜說了。
「都是草民管教不嚴,二房把家中情況往外吐了,被別有心機的周旺財聽在耳朵里,就想出了這個法子。草民,草民答應了常村長的求情,配合著他說了那樣一番話,草民有罪。」
常山當了十數年的村長,當然知道偷盜皇家祭器是怎樣的大罪,周旺財是定要砍頭的,周氏搞不好也要砍頭,最差也是被流放。他受周氏姐弟牽連,罪責免不了。
那是什麼時候嘛。長至抱著林照夏的腰,心裡好難過。
趙廣淵有些妒忌六年後的自己了。
林照夏點頭,隨即一想,他看不見,又嗯了聲,問他:「你心情不錯?」
「對,所以他一定會找到法子過來的。」
話音才落,母子二人都靜了靜。長至撲過來抱住她,嗡聲嗡氣的,「娘,我想爹了。我爹是不是再也不能過來了?」
他欠夏兒一個求婚儀式。這戒指世間僅此一對,他和她也是這世間天造地設的唯一。
「做的不錯,我很滿意。」
「嗯,他很聰慧,且過目不忘,記性特別好。有時候想讓他多看一遍書多鞏固一下,他還嫌浪費時間,也不反駁我,就只對著我背書,把我氣得不行」
趙廣淵把男款的戒指帶在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看了又看,目光溫柔。他想給她全部的心意。包括他的生命。
趙廣淵很滿意,便要讓曹厝給賞。
趙廣淵念及替他而死的母后,眼神冰冷。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奔赴函谷關了。
趙廣淵示意曹厝接過來。
最後趙長樂想著越王對林家平時多有照顧,倒也接受了他這番說辭。
林秋山急忙拒絕。他收受了太多,得越王關照自家,無以為報,而且這些是給自個女兒打的,如何能要賞。
「我爹才不會欠撫養費。」
見他應下,趙廣淵便讓曹厝送他出去。
「我功課都做完了,伯伯教的我也會背會寫了,馬步也練了,而且下午放學我還去私教那裡學一年級的語文和數學,我都這麼忙了,為什麼不能看動畫片放鬆放鬆?」
哄睡長至後,林照夏回到房間。打開抽屈,拿出那兩本結婚證又愣了一會神。
林秋山無奈妥協了。
才走近,趙廣淵就有所查覺,揚著嘴角,「你來了?」
「當初是不想長至入陵戶,便掛在二房頭上。這遷出來」難道要落到自家名下?那長至不是變陵戶了?
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樣圖。
打開,立刻被驚到了。曹厝也是,震驚得眼睛都亮了,「這可太好看了!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門手藝!」
有些疑惑的看向趙廣淵。
表了一番忠心,才把帶來的另一個匣子打開,「這是一部分飾品,這些日子陵園那邊太忙,草民只做了這些,怕殿下著急,先送來一部分。」
「好!」長至大聲地應了。
林秋山把個中因由說了一遍。推著其中一個匣子到趙廣淵面前,「這裡面二十金是常山所贈,都是殿下網開一面,草民不敢收受。」
「是,我跟路夜達成合作,我們目標一致,他送了些暗人給我。而且得你提示,我也暗中聯絡了我的屬下,還有我兄長的舊人,現在我手上並不缺人。」
陪著長至看了一會動畫,又檢查了一番他的功課,母子二人又一齊看趙廣淵寫的《齊史》。
「是。」那人一個閃身,就不見了人影。林照夏都以為她看錯了,以為剛才看到的人只是一個錯覺。
「對。這就很好。我甚至覺得比以前更好。不用困在京城什麼都做不了。雖然在皇陵被困著,但覺得天地寬廣。」
現在的她對他還是一無所知。那晚,他對上她,再不是她之前說的,兩人渾然不知,他是中了藥,而她全程暈迷。那晚她還是昏迷,但他全程是清醒的,他對她做了夫妻才能做的事
林照夏聳肩,「我也不知道。也許見不到你,我就能見到六年後的你了。我和長至都很想他。今晚長至想他還想得哭了。」
正聽到下人向趙廣淵匯報情況:「生了,是個胖兒子,六斤八兩。母子平安!」
「才不會。可能是暫時出了什麼故障,你爹那麼聰明,一定能想到法子的。等他想到法子,就能來看我們了。」
臭小子。是你看太多動畫片,腦子進步得太快了。都懂大人的事了。
最後周旺財被送去京城問罪,砍頭是一定的了。但周氏因林秋山改了口供,只打了一百大板,沒死,但估計沒個三兩月下不來床。
趙廣淵見他看曹厝,也明白他未表達的意思。「也好。那剩下的你慢慢打,務必精細,不著急。」
趙廣淵長長舒了一口氣,對著長陵方向閉了閉眼睛,崩緊的神色頓時就鬆了下來。多謝皇祖父保佑,他們母子平安,向皇祖父道喜,您有曾孫了!
還是說越王想遷到自己名下?可長至還不宜現在露了身份啊。
母子二人還說是放在他這裡繼續投資,讓錢生錢。可他知道,他們母子是怕他窘迫,擔心他沒錢花用。
「你跟我說說六年後的情況吧,多說一說你們那裡的事。我愛聽。長至真的聰慧懂事?」
他比六年後的自己幸運。他一直到六年後才知道孩子的存在,也不知那名女子的存在。但他卻知道。他比他幸運,也沒有被害得無嗣。
她說六年後的自己生無可戀,被宮人欺辱,身邊的財物都被偷乾淨了,其他人想必也是避他如蠍。
「殿下放心。草民知事情輕重,這些不會往外道。」
常山便找上了林秋山。
長至卻覺得正常,「娘,你都沒空帶伯伯出去見世面,我乾媽替你把事情做了,你還有意見。」
想到這件事裡,有林家二房的參與,趙廣淵又吩咐林秋山,「把長至的戶籍從林敬安那裡遷出來。」
趙廣淵也贊同地點頭。手藝不錯。不枉他把要當聘禮的飾品交給他打制。
而且這一世,他並沒有一無所知,想必是一直在暗中關照著她,關照著林家。
「有什麼奇怪的,男未婚女未嫁的,約會不是很正常?」
另一邊,林照夏忙完從書房出來,見兒子還在客廳里看動畫片,眉頭一皺,「長至,都這個點了,怎麼還不去你伯伯那邊做功課?」
曹厝與有榮焉,「那當然,是我們殿下親自畫的,滿大齊都找不到第二件。」
趙廣淵笑了笑,是他所畫沒錯,可也不全是他想出來的,一部分靈感是他跟著夏兒去過幾趟金店,又在電視手機上看多了式樣,才畫出這一份獨一無二的樣式。
林照夏聽到六年前的自己把長至生了,她的到來並沒有改變歷史,長至還是如約而至,心裡也很高興。
而常山雖洗脫了罪名,保全了自己,沒有被逐出陵村,但看管不力,村長也是當不了了。
配合著說是常山看到祭器有損,便想到他有那樣一門手藝,可以修補金銀器殘缺部分,能修復如新,便把祭器帶回家欲交給他修補,不想周旺財好奇,向周坻借去鑑賞,又起了壞心。
有什麼好笑的。這孩子。「你爹也是這麼說的。」
但因曹厝在一旁他不好說這個原因。
「只是不知,我到了函谷關,還能不能再見你?」
「那很好啊。」
趙廣淵瞥了一眼那個打開的匣子,裡面金燦燦的,擺滿了金錠,夏兒最喜歡了。可她即便喜歡,怕他沒錢用,還是把當初投資所得的那些金子連同長至的那部分都給他了。
「不會,我會安排妥當。且我並不一定要出現。我被皇上送來守陵,等於幽禁在此,我只裝做頹靡不振,生不如死,日日沉浸酒國,做出一副無顏見列祖列宗的樣子,披髮覆面,並不會有人想驗看。」
曹厝覺得林秋山窩在這山中當個陵戶,著實是屈才了。這手藝,一點都不比宮中匠作局的差。
挨著他坐了下來。「你有人手了?」
看向林照夏的方向,「我已經決定了,安排個替身替我守在行宮裡,而我準備到函谷關去。」
林照夏有些不贊成,「皇陵一年三大祭五小祭,月月還有常祭,你都得出現,你敢保證替身不會暴露?」
林秋山見越王滿意,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手藝是一方面,主要是殿下給的圖紙太好看,只怕滿大齊都沒見過那樣的飾樣。」
那孩子從小聰慧,他怕耽誤了他才把他登記為民戶,再說越王都說長至是他的親子了,還落陵戶?
趙廣淵就笑了起來,「他跟我小時候一樣,我小時候記性也特別好,在讀書上我兄長都讀不過我,但我母后跟我說做弟弟的不能搶了兄長的鋒芒我母后是有大智慧的人」
林照夏笑笑,去洗澡,洗完貼了一張面膜出來,長至看到,笑了起來,「娘,你這樣好像貼了個人皮面具哦。」
只是,如何才能再見到她呢。
而且他用了將近十個月來準備,已胸有成竹。
「下去吧,暗中盯著林家,若有事情及時來報。」
說此事雖是周旺財處心積慮,但也是受了林家二房的鼓動,這才犯了這樣的罪。到時林家二房也免不了被追責。
哈?這是她兒子?是不是懂太多了?「動畫不能看了。」
趙廣淵嘴角牽得更大,「是。我心情很好。我有兒子了!六斤八兩,他可真胖。」不枉他派人送各種吃的。
「這事本王另有打算。長至已不適合掛在林敬安名下了。你且先到鎮上把戶籍遷出來,爾後我會讓人去找你。」
「娘!」長至不滿。
戒圈是金子做的,並不是光面的,紋飾做成纏枝紋,戒面的花心裡嵌著一顆心型的粉鑽。並不凸出戒指表面。摸著光滑並不膈手。
「真的嗎?」
長至嘟起嘴,「伯伯和乾媽出去了,說乾媽要帶他去見見世面,等明天周末再給我延長時間。」
收回思緒,對林秋山說道:「既是你幫著說情,那與本王無關,且收著吧。只是,以後家中事務,特別是與本王,長至和夏兒有關之事,你需守口如瓶,若露了一絲半點出去,本王饒不了你們。」
看了林秋山一眼,想著若下回他再去那邊,定為他找一些相關的樣圖和相關書籍給他,好讓他手藝更加精進。
林秋山一愣,知道他是對二房夫妻不滿了,但是
「真的。你要對你爹有信心。他又不是那種望恩負義,不肯負責任的人,對不對?再說了,他把我們母子所有的金子都拿去投資了,如果不過來,那我們可虧慘了,怎麼著娘都要想辦法去找到他,跟他要金子的,要你的撫養費。」
「怎麼會。」雖然林照夏也有些擔心,但不能傷了兒子的心。
「是。」
但想著兒子這段時間太辛苦了,也不好做得太過。「行吧,那再看半個小時,一會娘檢查你的功課。」
「是。草民明白。」
夜裡她剛睡下,又穿到了皇陵行宮。
趙廣淵心中生暖,只是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他們。
兩個戒指樣式一樣,一大一小。如此樣式,他帶著也並不娘氣,這是那邊的對戒,是愛的宣言和見證。他想像著他和夏兒帶這對戒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裡有外祖父的三十萬舊部,儘管不可能全部收回己用,但只要能收復一半,哪怕幾萬人馬,那他能做的事也多了。
「會寫完的。他現在一定在寫了。等再見到他,長至就能看到完整的《齊史》了。」
自己則從匣子裡拿出一對戒指在手裡翻看。
啊?又出去了?這頻率有點高啊。
長至有些遺憾,「我爹還沒把它寫完。」
「娘不是有意見。是覺得奇怪。」
他心甘情願,且甘心如怡。送走她時,他還把自己的玉佩掛到了她的脖子上。
她一日是他的妻,終生都會是他的妻。
他不會負她。
想著二十幾天後她會從大齊離開,趙廣淵問林照夏:「我要如何做才能到你的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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