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族選手和兔族選手在敗者組中完美地進行戰鬥,將敗者組的地獄輪戰控制在今天晚上結束。當夜晚到來,所有參加敗者組輪番戰的族群都宣布對當前的比賽結果沒有異議,就等裁判統計完畢,交給各族首領公證,認可後公布敗者組前十,以及單挑戰決戰的挑戰規則。
裁判組研究了一下,按照大族首領決定的流程,通知各族,明天要在比賽場地中心舉行慶祝單挑戰開啟決賽的儀式,希望各族首領準時到場。
晚上,李儉坐在觀戰席,身邊的選手們都通過後方信息,了解到明天會發生什麼。
不論其他部隊如何行動,出現在宣戰現場的他們必然會打響人族向妖獸大族的第一槍。選手們認為這是青史留名的好機會,即使李儉勸他們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夜裡依舊閒不下來,拼命操練著,在儘可能不會被妖獸注意到的狀態中疊代功法,讓自己變得更強。
使者們比他們還激動,但使者們掩飾自己情緒的能力比選手們更好。比起今晚可以在觀戰席休息的選手們,四名使者為了不被妖獸們發現人族今晚的異常,行動規律一如往昔——負責在李儉和聚居區之間傳遞消息的使者依舊奔忙,在妖獸觀戰席聯絡感情的使者,即使在疑似敵對方的觀戰席也不能表露不快。
如果一切順利,到明天宣戰的時候,使者們就能放下現在的面具,多少表露一些真實。
智囊團成員通過連線告知李儉,明天的開戰現場依舊會通過賽事直播的方式向全國播放,讓他控制好情緒,不要讓演播廳太難做——比如為了掩蓋李儉的某些不合時宜的動作,不得不進行技術調整。
「我聽從指揮。但我本人有疑問,這樣做的必要性是?要師出有名嗎?」
「一部分是這樣,你知道的,即使是面對妖獸這樣非人類的存在,也有很多人願意將它們人化後看待,這種情況下直接宣戰,對動員不友好。如果能有『對方首先發起襲擊,我們自衛反擊』的鐵證,並且以直播的形式毫無徵兆地展現事實,動員效果應該更好。另一部分,為了防備妖獸可能存在的事後查賬,讓大眾對宣戰事件的印象停留在是鷹族蛇族先勾結入侵,對未來局勢可能有一定幫助。」
「我了解了,但如此準備,我方在開戰前的準備好吧,我知道,時刻準備,那就預祝戰士們成功。如果可以的話,幫我轉告他們,我祝福他們,祝願他們勝利。」李儉本想詢問,這般安排,就不能將戰前動員在宣戰直播前拉滿,會不會對戰事不利。但這種說法顯得有些瞧不起衛戍部隊,也瞧不起為這一戰準備多時的智囊團,話頭一轉,還是祝他們順利。
祝福很廉價,但再廉價也是好意。
「好的,我會為您轉告他們。另外,有一通私人聯絡找您,在研判中,我們認為有必要提醒您,不要外泄情報。接下來將為您轉接私人聯絡。」智囊團發言人的話音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李儉的手機鈴聲。
私人聯絡?這個時候?
李儉抬眼看向頭盔中呈現的虛擬手機屏幕,畫面中顯示聯繫人是張博學。
老張這麼晚給我打電話?
「餵?什麼事?」
「李儉,怎麼我今天給你打電話還要被審核,我聯繫你的權限比誰低了?」張博學的語氣聽著就有點嬉皮笑臉的味道。
「在聯繫我這件事上,權限比你高的多了去了,上京的關係就不談了,光是我家長,他們哪位不比你權限高啊。」李儉翻了個白眼。
「宣慰部聯繫你的渠道不應該是我嗎,還有學校的事情。」張博學說了幾句,終於嚴肅起來,「我的一些朋友跟我說,這幾天的物資採購,行情相當俏啊,咱們要不要也投資一下?」
「你二逼吧,咱倆什麼party身份?咱們不能從事商業投資行為的,哥們賣賣肖像權已經是法外開恩,屬於特例,趁這時候倒手物資?你失心瘋了?」李儉下意識地罵了出去,可罵完又覺得不對。
張博學不是利慾薰心就會刀頭舔血的傢伙,看到賺錢的機會就想往裡沖。恰恰相反,這傢伙身上有一股老錢安本地人的保守態度,賺錢對他來說稱得上重要,但不是主要,這才讓他能在過去的職業生涯中混到給米立刀當保鏢的地步,繼而成為李儉的代言人。
這幾年和張博學合作,老張這人,待遇越高越謹小慎微。自己要掙錢了也不借著副校長的身份搞七搞八,而是拼了命地去試藥賺外快,哪怕給李儉簽單子都得琢磨自己會不會被記一筆的主,怎麼可能會在倒騰物資的時候想著插手?
他這麼說話,說得可不是自己會幹的事,只不過是把「物資採購行情火爆」的消息點在李儉面前罷了。
嗯,把這事點在眼前?
「我的一些朋友」「這幾天」「物資採購」。這幾天能夠稱得上物資採購火爆的,不就是備戰的事情?
當然,有準備的戰備組織不可能在需要隱蔽的時候讓一般市場的物資價格也波動起來,智囊團先前的安排既然走的是隱瞞提前準備的路子,就不會在這方面拉胯。恰恰相反,為了證明人族沒有提前準備,這幾天的一般市場,物資價格波動不會大,也就談不上行情緊俏。
那麼老張的所有詞彙都導向一件事:他的朋友分析出來戰備物資流動有異常,而一般市場物資沒有波動,張博學認為李儉應該知道什麼,而且剛才的通話審核應該側面印證了他的猜想。
如果這通電話打過來沒有任何異常,連通話審核也沒有,那就是沒有什麼大動作,或者是不需要管控李儉通話的動作。但偏偏大戰在即,針對李儉的通話審核必然上線,哪怕是幾秒的通話異常,也會導致張博學這樣的老江湖意識到正在發生什麼。
所以,他的用詞全是不明確指向的,只有代入他的個人行為,才會意識到表層信息全部矛盾、繼而意識到更深層信息的詞句。
就算目前的通話有實時審核,起碼錶層信息沒有問題,那就可以進行。
李儉審視著,猶豫著,糾結是否要打機鋒。
「你不願意倒騰物資,說一句就行了,這麼急做什麼呢?我也沒幹過這種活,這不我女兒都要進衛戍部隊了,我琢磨給她進去之前多攢點錢,到時候也能有點照應嘛。你說用不著,那就算了。」張博學慢吞吞地解釋,好像他真的缺錢到會去倒騰物資的地步。
此乃謊言。
老張的女兒確實因為在新星大學就讀,已經在之前的動員宣傳中與衛戍部隊簽了意向書,但衛戍部隊給新星大學優秀學生的意向簽約待遇相當優厚,進去就是尉官起步,升遷路線相當明晰。更不用說老張的孩子還是女性,女性優待在這種場合依舊起作用,兩層關係一疊,哪需要為了女兒在衛戍部隊有個照應,就在這時候多賺點錢的?
這是謊言,只不過如果不了解老張,認為老張是那種會因為關心則亂,心亂到這種程度的人,就看不出來這是謊言,只會認為這是老父親掛念女兒,才做出的不必要的打算。
但李儉太懂這個老東西是個什麼玩意了,他可能會因為自己女兒被迫送死而爆發出異於常態的情緒,但絕不會因為自己女兒能夠走上衛戍部隊優待路線而做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倒不如說,正是因為走上優待路線了,他才要儘可能什麼都不做。
「啊你沒必要這麼關心女兒的,她接下來的日子好著呢。不過你想賺錢也不是什麼壞事,畢竟人總是會有缺錢花的時候嘛。」
「嗨,這不是女兒正要參軍嘛,我才琢磨給她花一筆大錢。」
「該花的時候總該花的。我倒不是支持你在這方面亂花錢,不過我聽你口氣,愛女兒的情緒估計也起來了,恐怕我就算反對,你也逃不開在這節骨眼把錢花了。」李儉笑著,好像在嘲笑張博學的愛女心切。
「給兒女花錢嘛,應該的。我跟你說,我這當爹的不怕給女兒花錢,只不過花得多了,花得頻了,就怕沒個頭,願意吧,心裡也發怵。不過到時候我給女兒花一輩子錢,也算是心甘情願。」
「且花著呢,現在都修仙了,人人壽命都漲了,你有的是時間給女兒賺錢花錢。」
「行了,既然你不讓我摻一手,那我就不干。這麼晚了,你也該休息了。」
「是要休息,祝你晚安。」
「晚安。」
通話掛斷,李儉臉上笑容消退。
他還是向老張打了機鋒,只要老張今天並非真的溫情上頭,真想賺一筆塊錢,而且真有這麼一筆快錢讓他賺,他就應該知道這兩天衛戍部隊有大動作了。
而且,自己還暗示他,衛戍部隊的大動作並非一朝一夕,而是持之以恆。
畢竟是打完鷹族蛇族就要接收它們的遺產,還有可能和羊族正面對抗,如何不是持之以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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