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魏凱歡快離去的身影,沈雲萱不禁微笑著搖了搖頭,將密碼發給他後,轉身回到了超市。
崔墨已經將早餐送來,放在窗台上,熱氣騰騰的早點,香氣四溢,瀰漫了整個房間。
沈雲萱端起托盤,將其放置在櫃檯上,然後瞥了一眼紀胤羨,他也在用餐,周圍還圍了不少人,於是她打消了分給他一些早餐的念頭。
刺史府的廚師雖然不及御廚,但廚藝也是相當出色的。
再加上沈雲萱提供的食材,烹製出的早餐雖簡單,卻熱氣騰騰,美味可口。
早餐過後,沈雲萱輕輕敲擊鑼鼓,不久,崔墨便推門而入。
崔墨端起托盤,卻並未刻離開,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
近日來,崔墨的行蹤總是匆匆忙忙,從未有過片刻的停留。而今日,他突然停下了腳步,這無疑預示著有何不尋常之事發生。沈雲萱並未急於詢問,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緊接著,崔墨極其恭敬行了一禮,語氣尊敬地說道:「菩薩,雞鴨鵝的圈舍,豬圈、牛圈和羊圈,都已經準備妥當。」
聽到這話,沈雲萱瞬間明白了他的來意。
她正準備寫一張紙條遞給他,但在觸摸到紙筆的那一刻,她的動作卻停了下來。她的上半身可以穿越,那她是否可以直接探身進窗戶,與崔墨面對面交流呢?這樣許多事情,直接交流肯定比書寫方便得多。
然而,沈雲萱心中又產生了疑惑,若是她突然現身,會不會嚇到崔墨呢?她在心中糾結不已,導致耽誤了一些時間。
崔墨靜靜地等待著,心中的焦慮卻越來越重。他是不是在剛才的對話中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惹怒了菩薩?如果是這樣,那他將成為大罪人,就算以死謝罪也難以彌補。
正當崔墨在思考自己應該選擇割喉上吊還是服毒自盡的時候,窗戶里終於露出了一張潔白的紙條,上面只寫了一個字:「等。」
看到這個字,崔墨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裡,知道自己這條命算是保住了。他將紙條放在書桌上,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帶著托盤退了出去。
直到崔墨關上門離開,沈雲萱才小心翼翼地雙手扶著窗欞,將自己的上半身探出窗戶。從窗戶里探出身去,沈雲萱能清楚地聞到乾燥的味道,與她所處的時空截然不同。
她真的穿越到了西魏!
確定了這個事實,沈雲萱激動得無以復加,她很想立刻和紀胤羨分享這個喜訊。但當她看向紀胤羨的方向時,卻發現他正帶著一群人往潞安城外走去,似乎是要去安排農田的事務。
紀胤羨的身邊圍滿了人,後面還跟著大批的百姓。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適合交談。
沈雲萱只能將激動的心情壓在心底,然後拿出手機打給了鄧元縉。
——老鄧,家畜幼崽的準備情況如何?
——沈老闆,已經準備好一批了。
——送到一個大倉庫去,送過去後立刻通知我。
——遵命。
在原本有些單調乏味的氛圍中,沈雲萱無意間透過透明的玻璃門,發現外面的人群突然增多,喧囂聲也漸漸升級。
晨光尚微,洪都的商賈們多數還未揭開門帘,遊客亦是寥寥無幾。
在這個時分,能引起如此大陣仗的,除了魏凱還有誰能?
出於好奇,沈雲萱索性站起身,踏出了超市的門。
眼前,魏凱不知從何處召集了一支隊伍,他們正小心翼翼地搬運著一個個用海綿嚴密包裹的神秘貨物,向隔壁的店鋪行進。
魏凱在搬運隊伍中穿梭奔波,不斷地提醒每個人要小心謹慎,仿佛他的手腳不夠用,恨不能親自將每一件物品親手安置妥當。
沈雲萱只是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便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超市內。
看著魏凱那副急切而又親自操持的模樣,她心想,大概也無需她去插手幫忙。
就在沈雲萱即將走到櫃檯邊時,目光忽然投向潞安城外,只見紀胤羨等人,恰好與另一群人正面相遇。
紀胤羨帶領人馬前往田地,目的是安排即將到來的打井和春耕這兩項關鍵任務。
然而,剛出城不久,便迎頭遭遇了一支緩緩逼近的車隊。
雖然距離尚遠,但那車隊的龐大身姿已清晰可見,曲折綿延,宛如一條長龍。
紀胤羨正準備派人前去探查究竟,卻發現身旁的蘇尉邕臉色驟變。
紀胤羨微微眯起雙眼,「發生了什麼事?這些人是誰?他們為何來潞安?」
「沒...沒什麼....」
蘇尉邕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聲音卻飄忽不定,眼神遊移,顯然是心中有鬼。
紀胤羨的臉色頓時冷卻,「我再問你一遍,這些人究竟是誰,來潞安有何目的。
我提醒你,現在是你主動說明的機會,你最好好好把握。否則,等你想要開口時,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蘇尉邕的臉上立刻失去了血色,黃豆大的汗珠沿著他的臉頰滾下。
「他們...他們是來潞安售賣水源的。」
蘇尉邕話音未落,那支車隊已然緩緩靠近。
每一輛馬車均由一對強健的馬拉曳,車上裝載著兩隻碩大的圓形木桶,桶口嚴嚴實實地覆蓋著堅實的蓋子。
然而,隨著車輪的持續滾動,桶內水花拍打木壁的聲響仍舊清晰可辨,點點滴滴地傳入紀胤羨的耳中。
顯然,這些人的確肩負著販水的使命。
然而,他們的目的絕對不止於此。
車隊緩緩停下,居前的馬匹上,一名男子靈巧地翻身而下。
這名男子蓄著濃密的絡腮鬍,鬍鬚幾乎遮住了他半張臉龐,讓人難以窺見其真容。
他腳踏實地後,發出幾聲乾澀的笑聲,「蘇刺史,竟然勞煩您親自出來迎接我們?」
紀胤羨在聽到男子聲音的一剎那,眼中閃電般掠過一絲銳利。
而身旁的蘇尉邕,此刻內心的絕望幾乎讓他渴望閉上雙眼,直接昏迷過去。
然而,在紀胤羨銳利的目光逼視下,蘇尉邕不敢有絲毫鬆懈,只能硬撐著保持站立。
男子並未察覺到周圍的緊張氣氛,依舊滿臉堆笑,「蘇刺史,既然您已經親自迎接我們,為何此刻又沉默不語了?」
他一邊說,一邊緩緩向蘇尉邕靠近。
許琛本能地握緊了腰間的刀柄,但,在紀胤羨的一個眼神暗示下,仍舊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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