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掙扎了好一會兒,最後畏畏縮縮把手機拿了起來。
「老,老夫人……」他的聲音很恭敬,恭敬得甚至帶了些微微地顫音。
「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沒把人送過來?」電話另一端的音量很高,似乎還伴隨了多拐杖的聲音。
司機側目看了眼後座的方池夏,解釋得很含蓄,「路上出了點問題。」
「什麼問題?趕緊把人給我送到!這麼多客人都在這裡等著的!」電話另一端的聲音,多了幾分暴躁。
司機有些為難,最後只能將求助的目光轉向了方池夏。
洛易北站在車前還沒離開。
方池夏視線和他交接,空氣里電光火石,一個不肯下去,一個不肯讓開,兩個人都不肯妥協。
方池夏憤怒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再次要求司機,「先生,開車!」
司機已經沒有時間了,也顧不了那麼多。
手握緊方向盤,他的腳倏然施力。
黑色加長版豪車在那之後像是失控的野馬,橫衝直撞地向著前方開了過去。
洛易北站的位置剛好在車正前方,手還撐在車玻璃上的。
司機以為,車開動之後,他應該是會讓的。
然而,他卻預估失誤了。
洛易北的手臂仍舊撐在車前方,目光冷然地盯著車內的方池夏,任由自己被車帶動著退後,仍舊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車才剛啟動,剛開始的速度很慢。
後面,慢慢地加速了起來。
洛易北的身體仍舊撐在車玻璃上,依舊沒有退讓的意思。
他的目光很冷,雙眸死死地盯著車內的方池夏,像是要一刀一刀將她劈開。
方池夏眸光輕微地波動了下,視線僵硬轉移到了一旁。
車還在加速,司機每往前開一秒鐘,額頭上汗水一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方池夏的視線定格在窗外,沒有去看洛易北的方向。
前方很安靜,沒有任何聲音傳來,洛易北似乎還撐在車上,被車帶動著在滑行。
方池夏的手握得很緊,身體繃得像是拉開的弓。
車在繼續行駛,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方池夏從頭到尾背脊挺得很直,禮服被她手拽著的地方,汗水濕了一片。
但是,臉上卻沒任何表情。
她甚至臉都沒往他的方向稍稍側過。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方池夏的目光定格在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致,看著建築物不停加劇的後退速度,她的心沉了沉,側過頭對著車前方吼了一聲,「洛易北,你個瘋子!」
洛易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趴在了車前蓋上,手臂撐在車身的兩側,車速太快,他似乎抓得有些痛苦,額頭上青筋凸起,像是隨時有可能被甩飛出去。
方池夏震驚看著這一幕,臉色微微白了幾分。
「洛易北,你下去!」她的聲音,較之先前,似乎多了幾絲凌亂。
「你下來!」洛易北冷冷地看著她,執意要求。
方池夏抬起頭看了眼時速表,臉色的血色,像是被抽乾,「瘋子!」
「下來!」洛易北固執地衝著她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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