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聞聲看去,見程有虎和謝老爹從樓上下來了,程有虎還邊走邊對他喊道:「快快住手,馬赫兄弟。」
那叫馬赫的男子聽程有虎說讓他住手,於是便也很聽話的把拳頭放了下來,只是他放下了拳頭,卻張開了嘴。
他一張嘴,就一口痰吐到了劉為奴的臉上,那馬赫邊吐邊罵道:「奶奶的,你個小畜生。別把我惹急了,要是把我惹急了,我非宰了你不可。」
劉為奴卻也不卑不亢,他隨即站起身來,就準備揮拳打向馬赫,只不過他速度頗慢,人又偏瘦,他還沒能站起身來,就被一旁的幾人給擰住了胳膊,那幾人一用力,就把劉為奴給放倒在了地上。
程有虎走過來,對那群人喊道:「兄弟們快住手,你們誤會他了,他是老三的救命恩人啊!」
聽程有虎那樣說,馬赫卻一臉震驚起來,他似乎不太敢相信眼前這個一身落魄又骯髒,瘦的像個猴子一般的少年是老三的救命恩人。
馬赫反問程有虎說:「大哥,你說這小子是老三的救命恩人,我他娘的怎麼就不信呢,你們看他這個樣子,都瘦成啥樣了,啊,他渾身哪來的力氣去救老三啊?」
程有虎卻不慌不忙的把劉為奴從地上扶了起來,而且還給劉為奴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程有虎面對著劉為奴,臉色似乎有一點尷尬,他不好意思的對劉為奴笑道:「哎呀,小兄弟,我這個五弟為人魯莽,做起事來也不問緣由,今日把你傷了,那都是我這個當大哥的責任,是我對兄弟管教不嚴,這都怪我,你要怨恨的話,那就來怨恨我吧。」
這時,謝老爹也走了過來,他一看這眼前的少年正是之前他要請他到家裡的那個落魄少年時,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心想,這飯還沒請人家吃呢,卻把人家給打了一頓了,他娘的,我這張老臉可往哪放啊。
謝老爹走過來,一看劉為奴身上的衣服都破了,於是便喊道:「張小二,快給這兄弟找一件衣服給他換上。」
謝老爹話音落下,就聽見從那後台里傳來一句:「唉,好嘞。」
這時,見一家僕打扮的男子便拿了一身新衣服給劉為奴送了過來。
張小二把衣服遞到了劉為奴的面前道:「給,兄弟,換上吧。你看你這身衣服都啥樣了,像個乞丐一樣。」
劉為奴一聽那小二說他像個乞丐,他立馬就更加生氣了。他把張小二手裡的衣服拿起來就一把扔到了地上。
只聽劉為奴怒道:「你大爺的,老子就是個乞丐,我是個乞丐怎麼了,我偷你的搶你的了。趕快把你們這破衣服拿走,小爺我不稀罕。」
說完,他又一抬腳,就踩到了那新衣服上面。
馬赫一看劉為奴那般,於是就怒不可遏起來,他甩起一個巴掌就要往劉為奴的臉上打去。
多虧了程有虎反應快,他趕緊攔下了馬赫道:「兄弟,不要氣惱,不要氣惱。本就是我們的錯,切不可再生事端。」
那馬赫怒道:「我看這小子不識抬舉,就想教訓教訓他。」
劉為奴也生氣道:「你小子算個啥啊,不就是比我多了一身肉嗎,你以為你很厲害嗎?要不然咱倆出去單練一下,試試高低。」
他說完,就捋了袖子,看起來倒是一副非打一架的不可的架勢。
見這場面越來越尷尬,謝老爹趕緊拉了一下劉為奴說道:「小兄弟,都是我不好,本來是想讓你來這裡吃一頓飽飯的,真是沒想到反倒讓自己家兄弟把你給揍了一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程有虎也上來解圍道:「是啊,小兄弟,你也彆氣大,都是我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別怪我那兄弟。」
劉為奴一看這謝老爹和程有虎兩人倒是儀態萬方,對他百般尊重,於是他便嘆氣道:「好了,那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和那條亂咬人的狗計較了。」說完,便看了馬赫一眼。
馬赫一看劉為奴說他,就又氣急了起來,他嘴裡喋喋不休,說要滅了劉為奴祖宗十八代。劉為奴卻坦然一笑說:「好啊,那你來啊,我也想看看我祖宗十八代都是誰?我還真沒見過呢?」
程有虎攔著馬赫,對他耳語道:「兄弟,你別鬧了,那老三還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呢?這裡除了這小子,就沒人知道老三是怎麼傷的了?你要是把他惹怒了,他一閉口不談,我們上哪去給老三報仇?」
馬赫聽著程有虎一番話,也不再說話,只是他看著劉為奴的眼神里卻透著一種讓人心生恐懼的寒光。
馬赫淡然道:「好吧,那我就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就不和這兄弟計較了。」
他說話,臉色又冷了起來。
馬赫走到劉為奴的面前,雙手一抬,對劉為奴做了個揖道:「兄弟,對不住了。」
馬赫對劉為奴賠了禮又道了歉後,就帶著滿屋的兄弟出去了。他們一走,那地方便敞亮了起來。程有虎拉著劉為奴的胳膊走到了酒席前坐下。
他趕緊給劉為奴倒下了一杯酒,又雙手給劉為奴奉上。
劉為奴接過酒杯,他先是聞了一下,然後才喝了一小口。
他泯了一口,細細品味了一番後說道:「我先喝一小口,也不知道這酒里有沒有毒?」
程有虎和謝老爹互相看了一眼,兩人此時都明白,劉為奴說的這話分明就是氣話。謝老爹也不惱,他坐到酒席前,給自己倒了一杯後,就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謝老爹把杯子往桌子一扣,對劉為奴笑了笑說:「現在,我喝的比你多,要是有毒的話,我肯定比你先死。」
劉為奴一看這謝老爹也坐下來陪他喝酒,還對他那麼好那麼客氣。他就忽然覺得自己剛才做的有些過分了。
劉為奴對謝老爹笑了笑,說:「我是開玩笑的,這酒沒毒,沒毒。」
見劉為奴終於笑了出來,程有虎趕緊順勢問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啊?你是從哪裡來的?你怎麼不回家啊?我看你這一身還挺落魄的。」
劉為奴卻不以為然,反正他已經過慣了這種顛沛流離,無家可歸的日子了。就算是被別人罵其為乞丐,那又有什麼不妥呢?看自己這一身污穢,又和乞丐有什麼兩樣呢?
劉為奴抓起酒杯,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喝完酒,他才說道,我叫劉為奴,是從漢中落難過來的。家裡父母被土匪給殺死了。然後,劉為奴又把自己一路上的遭遇和經歷都統統對程有虎和謝老爹說了出來,他一說完,忽然就感覺此刻自己的心裡像放下了一顆石頭一般,他感覺身體輕飄飄的,特別舒服。
程有虎一臉驚訝道:「我還真沒想到,劉兄弟居然家世坎坷,竟然受盡了那麼多的磨難,這真是老天瞎了眼啊。」
劉為奴卻坦然自若說,這不算什麼,都已經習慣了。
說到這,程有虎又端起酒杯遞給了劉為奴,他也自己端起了酒杯,然後,他對劉為奴道:「來,兄弟,咱倆喝一杯,我敬你。」
劉為奴端起酒杯,也客氣起來說,我也敬你。
程有虎一邊喝酒的時候,還一邊用腳蹬了謝老爹一下。謝老爹一看程有虎對他使了個眼色,他立馬就心領神會了。
謝老爹突然正經起來,問劉為奴說:「小兄弟,你能告訴我一件事嗎?」
劉為奴瞪大了眼睛,他一臉驚訝了起來。就好像自己知道了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一樣。
劉為奴笑了笑說,好,你問吧,我要是知道什麼?我肯定會說出來告訴你們的。
程有虎聽劉為奴這樣說,他也不再客氣了。
程有虎一拍桌子,就加大了嗓門問劉為奴說:「我那老三兄弟的胳膊到底是被誰弄斷的?」
程有虎用力太大,他一拍桌子倒把劉為奴嚇了一跳。劉為奴拍了拍胸口,他剛想說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只見劉為奴突然跳了起來,他像見了鬼一樣,臉色突然變得慘白起來,劉為奴被程有虎一問老三的事情,他腦海里一瞬間就想起了在那巷子裡見到的那個血肉模糊的屍變的范老爺。
劉為奴一想到那張令人無比恐懼,又無比作嘔的面龐時,他就嚇得愣住了,他往那一站,眼神呆滯,兩隻手竟然打顫了起來。
程有虎和謝老爹一看劉為奴竟然愣在那了,於是,便趕緊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這時,那李老大爺,吳爺和玲玲便也圍了過來。
幾個人圍在劉為奴面前,看著劉為奴眼一眨不眨的愣在那,都還以為他是中邪了呢?
誰知這時,劉為奴卻突然一聲大叫,倒是把幾個人嚇的不輕。
只聽劉為奴喊道,有怪物,有怪物。
程有虎一看劉為奴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他是裝什麼古怪,於是便問劉為奴說:「怪物,哪裡有怪物啊?」
這時,劉為奴的嗓子突然沙啞了起來,只聽劉為奴結結巴巴的說,那個怪物不但殺死了你的一個兄弟,而且那人的胳膊也是被那怪物弄斷的。
程有虎聽言,卻把臉拉下來了,他心想,這小子也太王八蛋了,居然還給我玩裝神弄鬼這一招,你小子要是不給我說實話的話,老子肯定也把你的胳膊卸下來。
但是,和程有虎不同的是,謝老爹卻是一臉緊張了起來。
謝老爹拉起劉為奴的手,讓他坐了下來。
謝老爹不緊不慢的問劉為奴說:「你說的那個怪物從哪裡出來的。」
劉為奴回過頭看著謝老爹,他突然結巴了起來說:「我見那怪物是從棺材,從棺材裡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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