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是一灘水,每個人不過是其中的一滴,有些人沉溺其中,默默無聞,有些人卻能激起點點漣漪。
三個月了,上官悒風漸漸的對一切麻木了。今日,他隨著父親來到了一個武林前輩的住處。
一間樸素的屋裡,上官洪和上官悒風坐在一側。
上官洪是一個黑髮無須精壯的人,眼神凝視中散發出驚人的魄力,卻有爽朗的笑容,一番大俠風範。
此刻,他爽朗開口道:「素問錢老弟體術非凡,已趨於金剛之境,還望老弟能代我**我這個不成器的犬子,有何要求但說無妨。」
對面的那個人四十歲光景,頭髮不羈的隨意披散,竟然是光著上身,露出精壯遒勁的身軀,皮膚更是散發出隱隱的光澤,眼神閃爍間光彩逼人。與上官宏不同,從他身上感受不到多大的壓迫感,就仿佛一個什麼武功都不會的莊稼漢子。
此人,是外家的頂尖高手,錢無量。
武功,分內功外功,內功乃真元內力修為,練到極致就是先天境界,返璞歸真,內成天地;外功則是煉皮煉筋煉骨,講究的是一力降十會,激發身體的潛能,以自身為武器,破萬法。
前無量看著對面的父子,眼神在低頭的上官悒風那裡停留了片刻,收回目光,淡淡道:「上官大俠,你可知道,外功可不是這麼容易練成的,需要的不僅僅是天賦,還有能十年如一日的苦練。」
上官宏點頭,然後錢無量繼續說道:「常言道十年磨一劍,內功十年可小成,但是跟著我,可能十年依舊不能為外人所知,可能要二十年、三十年才能有所成就。」
上官宏哈哈一笑道:「錢老弟不就是其中的天才,三十年外功已然大成,放眼武林,誰人不敬你三分?」
錢無量則是根本不理會上官宏的吹捧,冷言道:「上官公子不是錢某,恐怕不適合外功的修煉。」
這句話的潛台詞則是說:你家小子在外功這條路上根本走不遠,我根本不希望費這個力氣。
上官宏臉色微微難看,無奈說道:「犬子愚鈍,不求能有錢老弟的成就,只希望在這個武林中能有一絲自保之力。」
錢無量站起來,來到上官悒風面前。
「小子,抬起手。」
上官悒風木然把手抬起,被錢無量一把抓住,隨後一下用力。
上官悒風吃痛,但只是皺眉沒有說話。
片刻後,上官悒風的手臂被鬆開,錢無量搖搖頭,然後衝著上官宏道:「他根骨將近成形,現在練武倒是正好,但是這小子根本就沒有動力,死氣沉沉,我才不會**這樣一個徒弟。」
上官宏聽罷,嘆息一聲,起身抱拳彎腰道:「還望錢老弟成全,不管你提什麼要求,我上官家,四大家都會滿足。」
錢無量菱角分明的臉龐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微笑:「那好,我錢某就明說,我要你上官家一半的財產。」
上官宏聽罷,眼神猛然一冷,幾乎就要出手,但是想到了上官悒風將這個念頭壓制了下去。
錢無量有恃無恐,又坐在座位上,衝著對他有求的兩人道:「你們四大家若是有辦法恐怕早就解決,這小子渾身筋脈斷裂堵塞,已經無法練功,唯有我這一條路可以走,否則,你上官宏也不會來找我這個怪人,我給你一盞茶的時間給你考慮。」
上官宏沉默了,他知道,這些話說的不錯。
突然—
「不用了,前輩,我既然姓上官,那就不會走你這條道路。父親數次有求於你,一連被你拒之門外,如今你還是一再無禮逼迫。父親,這樣的人,我才不會跟他學武。」
上官宏本來還想說什麼,可是,想起這個兒子的倔強,微微搖搖頭,走了出去。
臨出門前,上官宏只說了一句話:「從此,四大家不會做任何和錢門有關的聲音,錢無量,你太過了。」
錢無量眼神眯起,看著二人離開後才說道:「哼,四大家,我看你還能狂妄多少年,真當你們是武林盟主不成?小子,等你被人殺死的時候,就後悔今天說的話吧,歸根結底,這個武林需要的還是實力。」
……
走出去,上官悒風搖搖頭,衝著上官宏道:「父親,不要白費功夫了,我想離開一陣子,不要讓人跟著我,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頓了頓,繼續道:「三個月後,若是一位前輩來找我,請你轉告他,就說,這個賭局,我贏了。」
說完,上官悒風和上官宏分開,獨自朝著一個為止的方向走去。
上官宏猶豫了許久,看著兒子離開的身影,眼眶有些濕潤。
三個月前,兩位少年相遇,三個月後,似乎其中一位已經提前離開了江湖。
……
天山腳下,有一座城鎮,名為虎溪。人口不過數千,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城鎮。這一日,虎溪鎮上來了兩位大人物。
兩人來到一家庭院前,佇立不前。
一人手扶劍柄,一身錦衣,恭敬問道另外一人:「千戶,我們現在不攻進去嗎?那萬里飛虹輕功可是非凡。」
那個人面色堅毅,眉頭緊皺,點點頭,便往前走去。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明明為夏日,頓時間,溫度驟降,寒氣逼人。
兩人對望一眼,急速倒飛而回。
不一會兒,磚瓦全被一層厚厚的冰凌覆蓋。整個庭院散發出逼人的寒氣,偌大的一個庭院仿佛成了一個大大的冰窖。
來此的兩人吃驚中看著那個從大門走出來的年輕人。
此人似乎沒有笑,但給人一種微笑的感覺。
「水寒劍?沐緣?不對,沐緣不會這麼年輕。小子,你到底是誰?」一人面色不善,拔出劍來。
十七八歲的俊美少年也不說話,把手中的劍歸鞘,微微笑道:「萬里飛虹已經不在這世上,天山這裡不需要錦衣衛的人來管。」
……
傅騰龍看著眼前的書冊,嘴巴叼著一隻毛筆,神遊四方。
他偷偷的跑到門邊,側耳聽了一番,然後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從小窗戶偷偷逃了出去。
半日後,傅母打開上鎖的書房,卻看不到傅騰龍。書桌上只畫有一隻王八,上面寫了幾個字:娘,孩兒去闖闖江湖,到時候給你帶來天下第一美人當兒媳婦。
傅母一手扶額,無奈的笑了。
……
陰森森的山洞裡,一位霸氣的少年正和數人比武,拳腳無影,身法飄忽,尋常人已經跟不上他們的速度。
不一會兒,少年把所有人都給打到,但是他的臉上一絲鮮血滴落下來。
他發怒了,雙手凝集了一個碩大的黑色真氣巨掌用力的拍打在其中一人身上,那人驚呼中瞬間斃命。
良久,他穿好衣服出來,其他人全部對他躬身行禮,除了一個正在看書的百衣秀才。
他用充滿了侵略性的眼神掃視了一眼顏人玉朗聲問道:「顏叔,什麼時候才去消滅巨鯨幫?」
顏人玉的眼神始終沒有從書本上移開,但還是接口道:「我去了一趟,巨鯨幫已經四分五裂,現在內部正打的不亦樂乎,我已經讓左護法去接收了。」
少年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
四川有一唐門,以飛鏢和毒技獨步江湖,唐門分內外之分,內門自然不必說,全部為唐姓之人,所學武功均是上乘,是唐門重點栽培的人。但是對於外門的弟子來說,則是更加不同,在外門無論是待遇還是武功都遠遠不及內門弟子。
但是,對於這些外門弟子而說,內門就是他們的最終目標。但是有一個機會,讓他們有一個進入內門的機會,這就是唐門比武。
唐門比武,三年一次。內門的弟子因比賽排名不同而獲得不同的待遇。與此相比,外門弟子的第一名可以進入內門,更是可以從此改姓為唐。正是這個第一,讓所有外門弟子幾乎瘋狂了,瘋狂的練功與競爭,同門之間甚至相殘,只為了那個第一名。
一白髮藍衣老人睜開眼睛,精光一閃而過。緩緩開口:「比試,開始。」話音剛落,所有唐門的人其聲喊到:「是!」
既然是比試,那就有勝負,勝負代表了實力有差距。
外門的比試過後,才是代表唐門真正實力的內門比試。
兩人行禮後,黃衣男子對綠衣之人露出輕蔑的神色,嘲諷言道:「呦,唐天師兄,這次比試,您想必可以一雪前恥吧,我可是記得上次您與唐林師兄的比試啊,可是一塌糊塗啊。」
唐天,就是那個身穿綠衣的人。冷哼一聲,但是他的眼睛之中卻流露出殺機。
三年前的一次比武,一切都變了,他不再是那個人人敬畏的大師兄,而只是一個失敗者,眾人的目光不再集中在他的身上,背地裡師弟們更是瞧不起他,他從一個寵兒變成了一個笑柄。而這一切,都是那個叫做唐林的人帶來的。更是到處有冷嘲熱諷,甚至是奉承自己的,全部去巴結唐林了,眼前這個唐四就是這樣。
他不甘心,他一直在尋找機會,而現在就有這個機會,為此,他特意準備了一些手段。
他握緊拳頭,看向唐四,眼中恨恨之色。
比試開始了。唐四一連跨出數步,與唐天近了身,唐天看都不看,一柄飛刀投擲而去。唐四臉上露出輕蔑之色,但是眼中一片凝重。畢竟,對面之人身穿綠衣。這有這一點,就足夠了。他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小盒子,不過巴掌大小,唐天看到後,眼中微微一驚。
唐四看到後,哈哈一笑,說道:「唐林師兄借給我的。」
唐天看到後,眼中露出狠毒。他身子不動一動,右臂一伸,飛刀詭異的從唐四身邊繞了過去。唐四大吃一驚,連忙轉身,手中的木盒來不及放出什麼,胸口已經插上了飛刀,刀身幾乎全部進去了。一股冰涼刺骨的感覺從傷口處瀰漫開來。
「玄鐵?」他來不及多想這唐天為何會有這武林之人夢寐以求的製造武器的玄鐵。連忙大聲喊到:「師兄饒…」
話未說完,唐林一把抓住他的喉嚨,將他給提了起來,一下子將他給扔了好遠。空中唐四吐了幾口血,重重的落在地上,手中的木盒掉落,被唐天一腳踩碎。
其餘身穿黃衣綠衣的唐家人紛紛吃驚,看向唐天的眼中仿佛又含有了那久違的敬畏。唐天看到後,心中略有安慰,但只是一言不發的離去,臨走之前,看向一側,那裡站著一個身穿綠衣的少年。
一個唐門的長老說道:「這唐天的控器手段在年輕一輩中已經堪稱一流。」
「沒錯,若是唐林不能勝了他,這次的比試他定可得到第一。」另外一個更加年老的唐門長老說道。
……
衰久必然昌盛,武林新的時代來臨,不復之前的衰敗。
新的時代,豪傑輩出,年輕一代,雀雀欲試,誰將成為新的頂峰,誰又能在殺機明暗的浪潮中傲視群雄。
有人說,只有失敗才能攀沿頂峰。有人講,一路挑戰最強才能站到最高。
新的時代,新的舞台,大浪淘沙,誰是英雄,我主沉浮。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2s 3.646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