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幫老公十八歲 第100章

    韓小嵐在原地轉了幾圈，已經分不出東南西北了。緊緊地抓著小亦辰的手，這樣的環境下，虧這小傢伙不哭不鬧的。這小東西，該哭的時候不哭，不該鬧的時候就鬧得天翻地覆，那個性情也有遺傳的說……

    韓小嵐蹲低身要把小亦辰抱起來，可是這小傢伙卻不依，又要亂叫，韓小嵐連忙用手捂住他的小嘴，在他耳邊低聲說：

    「好啦好啦，不抱，辰辰乖乖地牽著媽媽的手，不要作聲，嗯？」

    「哦，不抱。不作聲。噓！」小亦辰把食指放在唇上，鬼靈精地噓了一聲。

    「這樣就乖了。」韓小嵐摸摸他的小臉，然後牽著小亦辰的手。小亦辰一跳一跳地緊緊地跟著韓小嵐的腳步。

    韓小嵐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微弱白色的光線照亮著道路。高跟鞋踩在濕潤的地面上，小心地前行。

    前面早就埋伏了青花的人，都在等待著松本家，他們的神經繃得緊緊的，畜勢待發，只要有人轉進這條小巷，馬上就會被亂槍射死。

    軒轅羽和司機在車子裡用夜視鏡察看著情況。這個時間松本家的人快要追來了吧！周圍寂靜的詭異，由遠而近，有點聲響「篤篤篤」和「嗒嗒嗒」的聲音，軒轅羽和司機都側過頭，半眯著眼認真地聽著這兩種聲音。

    這不像是來復仇的人該有的聲音！倒是女人的高跟鞋和小孩子一蹦一跳的聲音。

    聲音已經靠近了，埋伏的人緊握著手槍，對準小巷入口。司機也上了堂，瞄著。軒轅羽鳳眸半眯，緊緊地瞪著入口，心居然一陣狂跳起來，不祥的預感！

    一個纖弱的身影出現在入口，還牽著一個小孩子，軒轅羽瞪著那兩個身影，鳳眸眯得更深，低咒著什麼，咬牙切齒地說：「傳令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動手！」

    「少主？！可是松本家的人已經要來了，不可以放過這次機會……」司機著急地叫了一聲，軒轅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司機只好馬上下達命令。

    軒轅羽推開車門，像黑夜裡的獵豹一樣，向著小巷入口沖了過去。

    韓小嵐來到小巷的入口汗毛一根根地豎了起來，心裡有一種惡寒的感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低下身想把小傢伙抱起來，可是雙手環到了他的手臂，這淘氣鬼就不依，抽泣幾聲要哭鬧，韓小嵐又捂著他的小嘴，在小亦辰耳邊說：

    「辰辰乖，媽媽不抱，辰辰也不叫不哭啊，我們不要走這條路了，往回走好不好？」

    「好。」小亦辰點點頭，周圍黑漆漆的也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這是什麼有趣的事兒一樣，小手緊緊地拉著媽媽的，笑嘻嘻地一步一跳地走著。

    手機突然嘀地一聲宣告沒電了，連唯一的照明工具都沒有了，周圍又是伸手不見五指，低下頭只看到一團黑，連小亦辰的臉孔也看不見！

    身後突然傳來一串急速的腳步聲，這種地方，向她跑來的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人！韓小嵐心一陣急跳，也不顧小亦辰哭不哭，鬧不鬧，身子一低，兩手一撈，把小亦辰抱起，喘著氣摸黑向前跑著。

    可是腳步聲越來越近，韓小嵐嚇得腿都軟了，小亦辰卻像在玩什麼刺激的遊戲一樣，咯咯地笑著，氣得韓小嵐淚水都冒了出來。她穿著高跟鞋，本來就跑不快，再加上抱著小亦辰，更加慢，三兩下就被後面的人追上。

    她在心裡想著，這次死定了！

    果然，她的肩頭突然被人抓住，有人從她身後捂著她的嘴，再用力一推，被逼著貼著牆。身後的那個人並沒有靠得太近，只伸出手制住了她，她只感到身後的氣息熟悉而陌生，好像屬於遙遠的，帶著淡淡的悲傷和痴戀的回憶一樣，那種感覺好像那個男人……然後，他不是！只是有點相似罷了……

    韓小嵐淚水不住地往下流，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由於想起了那個男人……

    不知這個人是為財還是為色，如果這兩樣已經不重要了，她只想著懷裡的兒子。她這個時候應該把孩子放下，讓孩子跑的，可是她不知抓住她的這個人有沒有同黨，小亦辰離開自己安不安全……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只求你放了我的兒子。」韓小嵐被捂住嘴，聲音也被悶在抓住她的那個人的手掌里，而且有些顫抖，說得不太清淅。

    兒子？在她身後握著她的肩膀，緊緊捂著她嘴的軒轅羽一聽到她有個兒子，就一怔。在路上確是看到有個小孩子抱著她的腿，可是看不清模樣！現在黑漆漆的，可是他還是看到了她確是抱著個小孩子。

    該死，這是她跟誰的孽種！姓伊的！一定是他的！心裡一陣恨意和懼怕……

    一直想著，他跟她已經一刀兩斷了，他也想像過她會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也曾偉大地想著她應該得到幸福，應該有個愛她的丈夫，有可愛的兒女，可是當現實直正擺在他的面前時，他就接受不了！情不自禁地想像著她跟其他男人接吻擁抱纏綿，做著他跟她以前的親密動作，代替了他的位置，她跟別人有了個兒子，她成為了別人的女人！他恨得直要把跟前這個女兒陷死！

    心裡一陣恨意升起，殺氣騰騰的，伸出一隻手一拎小亦辰的衣領，就把小亦辰從韓小嵐懷裡強扯了起來，然後狠狠地摔在地上。那個勁兒，真是把小亦辰往死里摔的！

    「哇嗚嗚——」小亦辰被摔在地上，幸好不是頭著地，面是小屁股著地，不過還是痛得叫了兩聲，抽泣著，可是只抽泣，居然沒有大哭出聲來。

    「辰辰……」韓小嵐嚇得哭了起來，可是聲音被緊緊地悶在軒轅羽的手裡。聽不到小亦辰的哭聲，她更加急了，怕小亦辰被摔著。她不住地掙扎，可是身後的人把她抓得太緊了！

    小亦辰從地上爬起來，居然一點也不害怕，跑過去張開手臂就抱著韓小嵐和軒轅羽的腿，揚起小臉看著模糊不清人影，一邊抽泣一邊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含糊不清地叫著：「爸——」

    韓小嵐被小亦辰抱著腿，知道他沒事，就有點安心，淚水還是不住地往下流，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就要把兒子抱在懷裡親吻。

    可是，同樣被小亦辰抱著腿的軒轅羽則越來越惱怒，氣得理智全失。這骯髒的東西居然碰觸他！

    軒轅羽再也忍受不了，腿用力一踢，小亦辰就被踢開，又狠狠地摔在地上。韓小嵐哭得更加傷心，斜著眼狠狠地瞪著看不清臉孔的男人，張開口，狠狠地咬著他的手，一股腥鹹味沖入她的口裡，是血！她咬得他的手背鮮血淋漓，他只悶哼一聲，眉頭都不皺一下，仍然緊緊地捂著她的嘴不放手。

    小亦辰摔得小腦袋都流出了血，卻一聲不吭，在地上滾了滾，又爬起來抱著韓小嵐和軒轅羽的腿。軒轅羽鳳眸半眯，孽種！孽種！這是她徹底地把他遺忘的證據！毀掉！徹底毀掉！

    又是一腳過去，這一腳他真的是想把小亦辰踢死的，可是韓小嵐忍著心痛，先一步把小亦辰踢開，如果不是這樣，小亦辰早就死在軒轅羽的腳下了。

    「嗚嗚，媽媽……爸……」小亦辰痛得再也不敢跑過去抱著他們了，坐在地上哭起來。

    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密密集集的，聽來有幾十人。軒轅羽神經繃緊，韓小嵐突然感到身後的男人氣息有所變化，也不敢妄動。小亦辰好像也知道危險，一時之間也不哭不叫。

    軒轅羽另一隻手早已經摸著一把手槍，再把韓小嵐拉得更近，讓她完全貼在他的前胸。韓小嵐在靠到他懷裡那一刻，呼吸里，全都滿滿是他的味道，心一陣窒息感襲來，淚水更加洶湧，唇間不自主地溢出一個字來：「曉——」

    軒轅羽怔住了，心一陣陣的顫動。多少年了，沒有聽到這個字……

    可知道，三年裡，每個午夜夢回之時，全都是她溫柔的笑臉，嬌俏可人地喊道：「曉！」

    剛才的怨恨和現在的緊張一下子煙銷雲散，情不自禁地把手收緊，讓她緊緊地貼在他的前胸，低下頭，性感的唇含著她的耳垂。鳳眼半眯，他還在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然而埋在她勁脖間的臉卻貪婪地呼吸著她誘人的香味。

    韓小嵐此時此刻的心情卻複雜異常，一方面擔心著小亦辰，一方面又想著周圍紛亂的腳步聲，沒法集中精神去感受抱著自己的男人的感受，覺得這個男人像曉又不像，曉的身材沒有這麼高大，曉給她的感覺不是這樣的，雖然真的好像，可是又好陌生。

    抱著自己魂牽夢繞的女人，呼吸著她熟悉的香味，現在就像個夢一樣，所以，決定沉淪，因為，夢，不知什麼會醒！

    把她轉過來，狠狠地吻著她的唇，像掠奪一樣瘋狂地跟她糾纏著。

    另一條巷突然響起「砰砰」的槍聲，韓小嵐雙眼恐懼地睜了睜，想把抱著他的男人推開，可是他跟本容不得她這樣做。

    小亦辰乖乖地坐在一邊，也不怕槍聲，手指含在小嘴裡，呆呆地望著兩個擁吻在一起的黑影。

    軒轅羽越吻越深，手緊緊地鎖住她有腰，強勢地掠奪著她的芬芳。韓小嵐身子還是僵硬著，無法集中精神，他就更加強勢地吸吮著掠奪著。

    直到被吻得幾乎不能呼吸，他的氣息，他身上的氣息緊緊地，緊緊地把她包裹住，她的意志才在他強勢的熱吻中土崩瓦解，軟綿綿的任他吻著自己，腦海里，好像一片空白，不會錯的，這樣的吻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就算變了，他變了好多，可是她還是認出他來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的淚水又流了出來，火熱的身子貼在他同樣火熱的身體裡，吻得忘我。

    遠處最後一聲槍響聲消失了，遠處飄來了血的淡淡腥味，這血的味道竄進他的鼻息，他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一片血色，那雪地上滿滿的鮮血，她哭著推開他：「不要用滿是血污的手碰我！不要靠近我……不要！求你不要再碰我！」

    他突然放開她，喘著氣後退兩步。不能讓自己的血污玷染了她的純白！不能擁抱在一起……他再也經受不起被她狠狠地推開那種感覺了。他好不容易才決定放下她的，不能就這樣讓自己沉淪……

    「曉……」她在黑暗裡看著那個遠離自己的身影。

    「我不是曉，我是羽！」他性感沙啞的聲音冷冷地說了一句，轉過身就要快步離開。

    「不，曉！你就是曉！」韓小嵐堅定地說，想要朝著他走過去。「我一生一世也不會忘記你的吻的……就算你變了，我也不會忘記！」

    聽到這裡，他冰冷的心裡又是一顫，黑暗裡，他眼底複雜的情感在流轉。過了好久他才冷笑道：「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只是，那個人，已經死了！你再也找不到他！為什麼還要痴纏？！他另娶他人了，有了個他喜歡的妻子。你呢？也另嫁他人了吧！孩子都生了呢！既然都這樣了，憑什麼像個怨婦一樣糾纏不休！」

    韓小嵐一怔，唇張了張想說什麼又不知說什麼好。淚水靜靜地趟在臉上，望著他越來越遠的高大的黑影……

    就算他是曉，那她又能怎樣？向他索愛？要他回到她身邊嗎？不可能了，是她一手把他推開的，憑什麼再回求他回來？玉碎情斷，破鏡又焉得可重圓？！

    這一次，這一吻，也許就是最後的禮物，他要離開，她要流著淚放手。他已成家了，她也該毫無怨言地另嫁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