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這是骨頭折斷的聲音,清余抬起的左臂以不正常的姿勢對摺過來。
心臟破了個大洞竟然沒事!?清余口中鮮血狂噴,雙眼瞪大到了極點,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但儘管如此,清余還是憑藉著本能的反應握住了擺在儀錶盤上方的那個金屬盒,並且沒有任何猶豫地對著盒子側邊的一個按鈕按了下去。
砰……
紫紅色的煙霧瞬間籠罩了整個車廂。
清余的眼前已經出現了重影,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只想著一頭栽倒睡去,連手臂折斷的劇痛仿佛也離他遠去。
睡吧,大家一起睡一覺,看看誰先睡醒過來,我他媽的這次出來真應該帶上幾把槍的……清余滿口鮮血,咬破了藏在口中的一個膠囊。
但緊接著,他顯得猙獰的笑容便凝結在了臉上。
殤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心臟處那個硬幣大小的孔洞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般毫無反應,而灌滿了整個車廂的紫紅色煙霧也仿佛是純淨的空氣般對他毫無影響……
殤的手刀在折斷了清余左臂後繼續無聲下落,最後一刻化刀為掌,輕飄飄不受力般按向了清余的頭頂。
「梵音不會放過你的。」清余艱難地轉過頭來,慘白的面孔上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梵音??42,除了這個人類外,還有人知道了我們的存在……」殤的手在貼到了清余發梢的那一刻猛地停住。
「殤,我們應該問清楚情況,然後按照人類所說的,一不做二不休,殺人要殺淨,斬草要除根,把人類梵音同時抹除。」
「同意。」殤抓住清余的頭髮,把他從座位上拎了起來,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是修真的仙人?梵音是什麼人,現在在哪裡?」
「修真的仙人?哈哈,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過仙人,我也沒有見過什麼所謂的修真者,難道你見過他們嗎?」鮮血從清余口中不停淌下,將他本來英俊的面容浸染地恐怖異常,面對著殤的問題,他低聲冷笑道:「想知道梵音的消息?等你死掉下來陪我之後,我自然會很詳細地告訴你,現在嘛,我只知道你死定了……」
「你是在用第一序列事件威脅我嗎?」殤刻板地回了一句,隨後眼中紅光大作,以更加機械刻板的聲音問道:「但是你在不久前曾經用算卦的方式給一個中年女人算命,這不是修真者必定擁有的掐指一算功能嗎?」
清余表情變得呆滯,以同樣呆板的聲音答道:「中年女人體內有大量毒品痕跡殘留,她的手提包里還放著許多融資借貸的資料,我通過推理得出了下列的結論。」
「但是你穿著修真者群體特有的制服。」
清余呆板的表情出現一絲鬆動,面容扭曲著,顯現出一絲疑惑與迷惘:「修真者的制服?我穿的是自製的道袍。」
這個一切條件都和修真者符合的人類竟然否認自己的身份,他到底是不是人類的修真者!殤暴躁起來,抓住清余的衣領道:「告訴我,梵音是誰。」
清余低聲回答道:「梵音是學會中最天才的研究者。」
學會……研究者……他的回答和殤之前的設想完全背道而馳。
「研究者……梵音在研究什麼?」
「異種生物生命起源及發展,少數人類擁有神秘力量原因分析,力量來源分析,表現形式分析,歷史記錄分析,炎黃古練氣修道士存在可能性分析,普通人類獲取力量科學可行性分析……」
「分析結果在哪裡?梵音在哪裡?」清余短短的幾句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實在太過龐大,殤木然的表情出現一絲鬆動,42將其他一切事情全部中斷,全力以赴記錄分析著清余的話語,在核心模塊損壞,幾乎所有的核心資料都無法調取的現在,這些內容對他們來講簡直是無價之寶。
「分析研究還沒有定性定量結果,相關資料數據在會長那裡,會長的位置在……」說到此處,清余面色數變,脖子上青筋迸起,喉嚨里咯咯有聲,他猛然間從殤的擺布下清醒過來,低吼著掙扎著朝殤撲了過來。
雖然對清余沒有說完的話充滿了興趣,但面對已經脫離控制的清余的掙扎反撲,殤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地一指點在清余的額頭,湊過去低語道:「梵音在哪裡,會長在哪裡,我現在對他們很有興趣。」
「梵音在,陽守山,臥虎崗……」清余口齒不清吐出幾個字,當場氣絕身亡。
「陽守山,臥虎崗,很好!」地圖再次出現在意識空間內,殤用了零點一秒便確認了地點,然後對42道:「疑似修真者清余口中不完整的消息對我們用處極大,我們可以從研究者梵音處得來後續信息,下面開始製造一起車禍現場。」
雖然沒有開過車,但是無論是從電影中,還是從之前觀察許裳開車的動作中,殤都能夠相當全面地掌握駕駛的技巧,十五秒鐘後,黑色suv怒吼著,以超過一百公里的時速撞破了高速路邊的護欄,翻滾著一頭扎進了路外的一個大水坑裡。
而在此之前,殤早已經抹除痕跡悄然遁去,只剩下被安全帶緊緊綁在座位上的清余伴著已經破爛地不像樣子的suv留在了坑底。
雨勢愈發地大了,接天連地的水幕將所有的一切都沖刷地乾乾淨淨,不留任何一點痕跡。
殤此時早已在大雨的遮掩下潛出數十里距離,朝著北方的陽守山臥虎崗進發。
他的手中緊緊捏著一張小紙片,上面以潦草的字跡記錄著下面一段話:自大宋帝國毀滅,崖山斷裂,乾坤大變,天道沉淪,異術興起之後的末法時代里,炎黃傳統意義上的古老力量者逐漸消失殆盡,或許存在的他們曾經自稱為練氣士、修道士……
在紙片的背面用更加模糊不清的字跡寫道:修道士是人類的幻想還是真實存在……天道存在可能性與可行性分析……其外在表現形式及內在規律……地外空間發散的無形能量力場存在設想與變化推演……
陽守山橫跨j省、s省和h省,大小分支脈絡加起來足有數千里之遙,而在j省和s省交界處的臥虎崗,則是山險林深,人跡罕至的地方,早在二十年前便被國家定位自然保護區,而原本住在山腳下世代以打獵為生的村民們也都陸續遠離了大山,改為到附近的城市之中討生活,這也讓方圓數百里的一大片區域徹底成為了野生動物的天堂。
相比於北滄市的大雨滂沱,臥虎崗這裡的雨勢就小了很多,不過雖然雨不大,但是在從北方吹來的涼風侵襲下,整座山林的溫度要比外面低了許多,就連一直生活在這裡的動物都感覺到了絲絲的涼意。
一隻縮在草叢中的野兔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不時咬住幾根青草送到口中嚼著,忽然間,野兔的身體猛然向後一縮,緊接著便飛快地朝著它藏身的土洞跑去。
樹枝上的麻雀唧唧喳喳地叫著,灰褐色的小眼睛好奇地盯著把野兔嚇跑的那個生物。
那是一個人,一個身披白色風衣,背著一隻綠色旅行包的女人。
雖然身處雨中的山林,但泥濘濕滑的道路和不時從樹上落下的蓬蓬雨水似乎對她產生不了任何影響,女子緩步行走在林間,白色的風衣上滴水未沾,甚至就連她腳下的皮靴都沒有多少泥水的痕跡。
看著倉皇逃走的野兔,女子眨眨眼睛,素手一揮,彈出一枚硬幣,啪的一聲正中野兔身前的樹幹。
嘩啦,野兔被從天而降的雨水澆了個透濕,它抖抖沾在毛髮上的水珠兒,以比剛才更加快的速度一頭扎進了草叢中消失不見。
女子悠然一笑,不再去理會這個小傢伙,繼續朝著向南下山的方向走去。
算算時間,清余差不多也快到了,沒有真正見過,就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傢伙究竟是什麼根底,不過左右脫不出那幾種情況,而對此她也早有應對預案,應該不會超出掌控範圍。
想到此處,梵音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自從當年因為意見不同分裂後,現在學會中核心人才凋零,滿打滿算只有四個人,會長,也就是她的兄長,下面就是清余和箜語兩個人,這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事情,為了某個虛無縹緲的東西耗費無數,即便是渴求無病無災,長生不老的大富豪都難以接受其代價,而且是看不到邊際,幾乎沒有任何希望情況下所付出的代價。
自己的路走偏了嗎,或許分離而出的他們才是正確的,這就是理想主義和實用主義最大的區別嗎?
梵音立在半山腰一棵大樹的樹梢上面,精緻到幾乎不見一絲瑕疵的面容上隱隱露出些許疲倦的神色,兩個小時時間的疾行對她來說也是不小的消耗。
她緩緩平復著呼吸,雙目微微閉上,只留下一道縫隙時刻注意著山下的動靜。
一陣悸動突然從心底湧上,梵音柳眉輕蹙,這可是個不好的兆頭,難道說不好的根源還要落在清余見到的「那個人」身上?還是說清余已經出事了?
將下山尋覓的心思按下,梵音的心境重新恢復到古井不波的狀態,現在離他們約定的時間還早,清余又有自家兄長親自打造的短劍和注入e1能量的螺旋粒子發生器傍身,即便是遇到了大隊全副武裝的戰士,護住自身安全應該不成問題。
四十分鐘後,一道穿著道袍的身影遠遠而來,映入梵音的眼帘,她露出一絲微笑,從樹梢上飄然落下,迎向了正從山腳下開始攀登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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