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騙你,我確實不知道梵振這個名字,更不知道你說的洞府是什麼東西,我們只是被一個行內有名的掮客僱傭,在這裡值守兩年的時間,結束後每個人都會得到五百萬的報酬。」
「除了山洞小型營地和山峰周圍共計四十八個人類,你在這裡就沒有見過其他人?你們進食的問題是怎麼解決的?」殤的聲音愈發冰冷。
男子虛弱道:「每個月都會有人從山外為我們送來給養,但是我們經常會在山裡打些野味兒來吃,飲水的話不遠處就有山泉。」
殤沉默了下來:「42,他並不知道梵振所在的位置。」
「殤,掃描系統放出的能量波穿透山石後會逐步衰減,目前僅能大概偵測出在山峰基座位置有體積較大的空間,建議直接進入該空間進行抵近偵查。」
「明白,他現在對我們沒有用處了。」
「我在這裡已經呆了一年八個月,再有四個月就可以拿著五百萬離開這座讓人鬱悶的大山,回到現代社會……再加上之前存下的錢,足夠自己娶一個平凡的女人,生個算不上聰明但也不笨的孩子度完餘生了,可惜……」一道寒光閃過,男子看著自己無頭的身體越來越遠,長長吁出最後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殤,我們應該從山峰底部進入,減少原生體能量消耗。」42建議道。
「明白。」殤迅速將據點內的所有食物搜集完畢,然後一個縱躍跳下巨石,落地後沒有絲毫停頓地朝著山下狂奔而去。
山間密林中的樹木生長得沒有任何規律,樹下多的是長滿尖刺的灌木叢,而且地面上堆積著不知道多少年的殘枝敗葉,普通人一腳踩不好就有打滑摔落的危險,而殤現在就在這沒有任何道路的陡坡上向下猛衝,快得幾乎拉出了一道曲線的殘影,時速甚至超過了奔馳在高速公路上的汽車。
在複雜地形環境下高速奔行的過程中,殤好像是提前計算好了所有數據一般,閃身、跳躍、轉向……所有的阻擋障礙都以毫釐之差被他躲過,奔行的動作也稱得上是行雲流水,沒有任何的停頓。
殤甚至微微半閉著眼睛,雙手還不停地往嘴裡送著壓縮餅乾、巧克力等食物,當一袋牛肉乾和一小壺白酒被打開後,他已經完全將自己的雙手解放出來,全部投入到了吃肉喝酒這一工作中去。
「殤,有飛行器在窺探我們,與我們保持著三百到四百米的距離……」已經漸漸接近了牛角峰的底部,42在處理著紛繁複雜的數據流的同時傳來一個短促的警報。
「42,幹掉它。」殤喝完了壺中最後一口白酒,脖子向後上方彎曲成人類絕對無法做到的姿勢,盯住了側後方空中那個竹蜻蜓一樣的小東西。
噗的一聲悶響,飛行器冒出一股黑煙,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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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娜,計算出他的各項身體素質了嗎?」在一間被各種電子屏幕占據了整整兩面牆的金屬房屋內,一位面色蒼白的瘦弱男子坐在輪椅上,全神貫注地盯著對面最大的一面屏幕,那上面,赫然便是從峰上直衝而下的殤。
「梵,其他數據正在計算整合之中,單從奔跑時的速度與反應能力來看,他已經超過了我們所捕捉到的任何一個實驗品。」
說話的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妙齡女郎,她端著一杯紅酒站在控制台旁,看著下方小屏幕上不斷躍動的數據微笑說道。
「很好,梵音幾個小時前剛剛打電話給我,說她和清余在j省的北滄市發現了一個疑似異種生命的人類,正在實施捕獲計劃,沒想到還沒等來他們的實驗品,就有另外一個預料之外的小傢伙送上了門來……真想不到他這樣單薄的身體內竟然能蘊藏著如此強大的爆發力,似乎要比三年前我們之前費盡心力才到手的那兩個人類還要強上很多。」梵振如痴如醉地盯著屏幕,眼中幾乎都要放出光來。
啪的一聲輕響,大屏幕上關於殤的影像變黑了。
「伊蓮娜,打開地下實驗室出口的大門,這個年輕人似乎在尋找我們,那就放他進來,再將其引誘至重力實驗室進行捕捉,一個活著的研究樣本要比死了的強一百倍。」梵振拍拍輪椅的扶手,平靜地下了命令。
伊蓮娜搖頭道:「打開火力密布,防禦森嚴的大門把他放進來?梵,這樣做是不符合規定的,你這是在放任危險發酵……從收集到的數據以及剛剛發生在峰頂的戰鬥判斷,此人極度危險,因此我認為最好的方案還是動用一切力量將他擊斃在大門之外。」
梵振簡短地道:「不,聽我的命令。」
「梵,我認為你有些舉動已經越界了,不提五年前由你一手造成的西方遊客失蹤事件,差點兒引發國家之間的外交事故,就說三年前,你甚至敢出手綁架兩名炎黃復興組織的正式成員,雖然事情直到現在都沒有暴露,但是據我所知,他們內部人員一直都沒有放棄調查。」
女郎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緩步走到梵振的輪椅前,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俯下身體用非常標準的普通話耳語道:「按照你們東方人的說法,紙是包不住火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梵,你就不怕什麼時候事情敗露,自己會死無葬身之地嗎?還有這次的事件,只是為了多收集一些數據,你就放任他殺掉了我們費盡力氣才從隱秘渠道雇來的傭兵,這是多麼大的一筆損失你知道嗎?」
「伊蓮娜,我就算是什麼都不做,每天將養身體,又能活得了幾年呢?」梵振大笑起來,直到劇烈的咳嗽將他的笑聲打斷。
伊蓮娜幽幽嘆道:「唉,雖然你的工作態度值得我敬佩,但是對於他們最為關注的研究進度卻是遲遲沒有任何突破,相反,當初與你分道揚鑣的那個傢伙,據說他現在可是很受大家的青睞,你說,一直在支持你的幾個老頭子現在是不是正在猶豫著改換門庭,把大把的資源都投到那邊去呢?」
梵振斂了笑容,同樣嘆息道:「他們不懂,雖然你是過來監視我的,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本來我以為你會理解,但是現在看來你也像那幫無知的老傢伙一般,除了自己關心的事情,其他什麼都不明白。」
伊蓮娜吐氣如蘭,笑吟吟道:「梵振先生,不要以為和我上了床就自認為摸清楚了我的深淺,你的長度還不夠……你總是以一副他人皆醉唯我獨醒的態度看待一切,其實有些時候落在我的眼裡,你這種不成熟的樣子很容易惹人發笑。」
「惹人發笑?」梵振微笑著低下頭去,掩蓋住了眼中一閃而逝的寒光。
「梵,雖然你自己時日無多、命不久矣,總想著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現在他們需要你的頭腦和能力,但只要你死掉,那就是一文不值……不說別的,你以為梵音姐姐能逃得過那幾個憤怒老傢伙的魔掌嗎,有兩個老東西可是對她垂涎已久,雖然他們已經基本失去了做那種事情的能力,但越是這樣,他們才越會在某些變態至極的節目上興致高昂,不能自己……雖然梵音具有超出常人的研究水平,但是在深度催眠的情況下,她不論怎樣都會繼續努力工作下去吧……」伊蓮娜笑意盈盈,說出來的話卻給人一種無比的陰冷的感覺。
「說實話,梵音姐姐那清冷美麗的面容,挺翹彈爽的峰巒,窈窕有致的腰身,修長白皙的雙腿,就連我這個女子見了都忍不住要流口水呢,你說我要是開口的話,那幾個傢伙會不會在玩夠了之後分給我一杯羹?」
梵振冷笑道:「你要是想的話,現在就可以開口,我絕對不會阻攔。」
伊蓮娜在梵振的面頰上輕輕一吻,伸手撫摸著他的眉眼,而後將手指離開梵振的面孔,一朵深藍色的火焰在她的指尖綻放,將梵振捲曲的黑髮都烤得有了焦糊的味道。
伊蓮娜輕輕揮手,指尖燃燒著的火焰無風自滅,她嘆息著搖頭道:「真是讓人迷醉的力量……梵,你現在的態度會讓我很傷心的,一直以來我都很感激你,正是由於你的全力幫助,才使我獲得了真正的力量,從一個任人擺布的玩物變成了連他們也不得不略微抬頭正眼相看的人……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做人總要為自己考慮,正像你們國家有句話所說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說的這些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你再一意孤行下去,就不要怪我背叛拋棄你了。」
梵振轉動輪椅,使自己和伊蓮娜面對面:「你從來未曾真正歸順我,拋棄背叛又從何談起?就像我一直以來都是將你當做實驗品來對待一樣,你傷不傷心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因為我從來不會去關注一隻小白鼠的心情。」
「現在,去關閉外圍防禦系統,打開大門放他進來。」梵振雖然是在輪椅上坐著,但仿佛在俯視著對面的美麗女子發號施令。
「你!」伊蓮娜悚然而驚,後退兩步瞪大眼睛道:「你在我身上做了手腳!?」
梵振平靜道:「沒有必要,相比較於一個完整無缺的實驗品來說,動手腳是讓我無法忍受的瑕疵。」
「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幽幽的深藍火焰又在伊蓮娜的掌心燃起。
梵振不屑道:「既然不敢殺我就不要威脅我,現在馬上按照我說的去做!」
伊蓮娜臉色漲得通紅,但還是熄滅了手中的火焰,轉而不忿道:「基地里還有幾十位研究人員,你就不擔心他們的生死?」
梵振淡淡道:「開門的時候給他們發出警報,能不能按照平時的訓練迅速躲藏到指定的地點就看他們自己了,對於不把危險當回事的人來說,死掉也是不值得讓人惋惜的事情。」
「如您所願,梵振先生,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笑容和語氣讓我想到了一個詞,對,有一個詞可以準確形容你現在的行為,那叫——裝逼。」
「裝逼……」梵振微笑的表情微微一頓,將伊蓮娜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裝逼……」
梵振與伊蓮娜突然間生出了極大的疑惑,幾乎是同時轉頭向著四周望去,因為就在剛才梵振重複這兩個字的時候,似乎有一個人在和他一樣的時間,一樣的語氣,一樣的語速,同時說出了個詞。
緊接著,另一句話在兩人的耳邊響起:「裝逼是不好的行為,它和扮豬吃虎一樣,由此很可能引發被其他人類撲上來打臉,或者遭到雷劈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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