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另外一則小道消息開始在四中食堂內流傳開來,消息還是關於德國七日游的延伸,據傳學校將在全校選出三十名同學參加此次活動,其中高三的就占了十五個名額之多。
另外一個說法是高一高二參加的人員名單由學校直接選人,而高三的學生則是從剛剛進行完畢的月考中取前十五名入選,這個消息一出卻是讓好多高三學生大為不滿,紛紛念叨著這是學校一切只向分數看齊,完全沒有任何的合理性。
俗話說草灰蛇線,事必有因。在很多人眼中,中午被瘋傳的小道消息似乎並非是有人隨口胡謅,因為已經數年沒有貼出來過的高三月考成績這次竟然堂而皇之的貼出來了,而且還是貼到了教學樓前豎著的大宣傳欄中,儘管榜上的名單只是年紀前一百名,後面的並沒有在列。
在前幾年,每次高三月考後的成績放榜絕對是個能夠引起轟動的日子,學校會在在宣傳欄按照考試分數把高三所有學生的成績一一亮出來,從年紀第一名到最後一名一個不少。
成績榜單是紅紙黑字,異常醒目,高高占據在榜單第一欄的那些優秀生基本上代表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存在,那是在本次考試中殺進了年級前一百名的牛逼人物,而對相當大的一部分高三學生來講,也是非常不爽的時間,他們並不想讓自己都感覺拿不出手的分數擺在那裡任由別人評頭論足。
北滄市雖然算不上一線城市,就算說二三線城市也十分勉強,但全市區縣大幾百萬的人口也絕對不少,而北滄市四中也算是市里排在最前面的幾所高中之一,能考上北滄四中的學生在各自學區的初中內也都是高高在上,成績優異的尖子生,自尊甚至自傲的心理或多或少都是不缺的,而一旦到了高中內,放眼望去周圍都是在各自初中內的高手,大家自然都是誰都不怎麼服誰。
而高中的學習和初中又有些不太一樣,許多在初中里學習成績異常優秀的學生到了高中之後卻有些跟不上節奏,而在這匯集了諸多強手的地方,一旦自己的考試成績跌落千丈,與其他同學比起來差距甚大,他們必然會產生強烈的自卑,而這一自卑的心理又會隨著成績榜單被無限放大,進而產生更為嚴重的問題。
所以在幾年前學校方面便發現了這一問題,在經過教職人員的討論後終於決定不再在每次考試之後貼出成績榜單,但是現在這一項被嚴格執行了數年之久的決定在此次高三月考後突然失效,也讓很多人不禁浮想聯翩。
消息沸沸揚揚傳了整整一個中午,甚至有跳脫好事的學生拉人聯名去向校辦反應情況,認為堅決不能只憑成績說話,只是雖然大家吵得聲音很高,真正到了要去的時候卻是應者寥寥,根本不成氣候,最開始提議的幾個男生倒是拍著胸脯要過去,沒成想走到一半便又偷偷溜了回來,拿著校辦中午沒人來搪塞過去。
殤在下午來到教學樓前的時候,看到一大幫人聚集在宣傳欄前嘀嘀咕咕說著什麼,他踏上台階,居高臨下隔著二十餘米的距離朝著宣傳欄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他便將榜單上所有的內容牢牢掃描存儲在了意識空間內。
「42,我們的名字在第十二位,代表著我們在這所人類學校高三年級四百八十二人裡面的成績排在第十二位,這個成績是不是已經可以考上大學了?」
「按照我們從許裳那裡得到的情報分析,我們的成績能夠考上除了少數幾個名牌大學不能考入外,基本上其他所有的大學都向我們敞開了大門。」
「非常好,我們制定的學習計劃起到了應有的效果,我們學習的目的就是要應付高中最後一場叫做高考的考試,下一步就是要等待沒有意義的高三時間過去,進入到大學內學習世界觀,對自我認知做出定位了。」
當殤再次進入教室的時候,以往總是在考試過後喜歡找他來聊天打屁的幾個同學也沒有過來,以前他們都是存著一副在比自己的可憐分數還要低上不少的莊小池面前找自尊的心態,但現在卻是沒有一個人上來自找沒趣。
江雪見到了殤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只不過在殤坐下來時突然間對他開口說道:「我聽人說這次月考的年紀前十五名有去德國參觀見學的機會,莊小池你考了全年級第十二名,相當不錯呦。」
江雪這一次考了年紀第三,僅在高三一班的王躍和高三六班的沈墨之下,她看起來對自己的成績也還算滿意,說話間語氣也比往常溫和了許多。
殤側過頭去看了江雪一眼:「去德國?這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可不可以不去?」
江雪奇怪道:「沒有任何意義?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想法,能夠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增長一下見識對我們來說不是很好嗎,難道每天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學習才是有意義的事情?」
殤搖了搖頭道:「現在學習對我來說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我掌握的高中知識已經足以應對明年的高考,完成上大學這一目標。」
「莊小池,你才不過是在高三第一次月考裡面考了一個比較好的分數而已,怎麼就產生了驕傲自大的心態?學習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果只是因為一次考試考得好就不再努力的話,你會急速退步的。」江雪皺起了眉頭,完全無法認同殤說出來的話。
殤語速語氣不變,緊接著問道:「如果我一直保持現在的成績,不退步的話,是不是就能夠順利完成上大學的目標?」
江雪嘆了口氣:「如果你能一直保持現在的成績的話,當然能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學,但是,一旦你放鬆了對自己的要求,絕對不可能再保持現在的成績。」
「江雪同學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會一直保持現在的成績的。」殤對著江雪微微一笑,毫不在乎地說道。
「不可理喻,將來有你哭鼻子的時候。」江雪冷哼一聲,轉過頭去再也不去理會這個無法溝通交流的傢伙。
在某件事出來之前,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傳言,而其中某一個或者幾個傳言肯定與事實非常接近,甚至傳言本身便成為了事實。
下午最後一節是自習課,班主任徐瑩早早地便來到了教室,宣布了一個關於德國參觀見學的通知,最終選人的標準和大家提前得到的方案完全一樣,就是這次考試的年級前十五名。
班裡頓時炸開了鍋,有同學就說這種選人的方式根本就不合理,完全就是唯成績論,徐瑩倒也不著惱,反而是笑眯眯地反問道:「提出異議的同學,那你認為用什麼方法最合適?不要跟我講什麼大家投票之類的話,那到時候肯定會變成一場鬧劇,到了之後還要跟那裡的學校進行學術交流,如果誰認為自己在某個學科上能有特別的建樹的話倒是可以和我說,我去跟學校里反應一下。」
教室里嗡嗡嗡的議論聲一直持續了很久,但最終也沒有人提出一個其他可行的方案,而對於徐瑩所說的在某個學科上有什麼建樹,開玩笑現在他們都是處在壓力極大的高三,能把現有課程學好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局限於現有的知識結構和層面,哪兒有那麼容易在某個學科上取得什麼建樹?
就算是班裡的幾個號稱計算機大拿的同學也只是電腦玩得比較溜,能編寫簡單的程序軟體,離建樹這個詞還差得遠。
徐瑩等到議論聲低下去了才開口說道:「事情就這麼定了,我們班一共有兩名同學參加,這個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是誰,我就不再多說了。」
霎時間,羨慕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江雪和殤的身上。
江雪身為班長,平日裡在班裡威望就高,而且學習成績好,在其他各個方面的表現也都優秀,所以幾乎所有人對於江雪能夠入選是毫無疑義的,但是坐在江雪旁邊的那個傢伙卻是讓他們怎麼看都感覺不順眼。
「江雪能去我們無話可說,但你莊小池能去又是個什麼鬼,就因為走了狗屎運在第一次月考中得了個好成績?」這是班裡相當大一部分同學的想法。
殤的反應竟然比班裡其他羨慕嫉妒恨的同學還要大,他聽完徐瑩的話當即站起身來問道:「徐老師,我能不能不去。」
此言一出,徐瑩面露疑惑不信的表情,班裡的同學也都譁然,這可是出國游,而且是免費出國游,別人求之不得的機會莊小池竟然想要直接放棄?
「你不想去?為什麼不想去?」徐瑩連用兩個問句來表示自己的不解。
殤沒有任何猶豫地說道:「我認為去德國呆上一周沒有任何意義。」
「那你認為什麼才有意義……」徐瑩把這句話咽了回去,轉而問道:「你確定自己不想去?」
殤很認真地回答:「我確定。」
他有這時間還不如天天泡在許裳那裡進食,還能經常性地讓許裳為他做一些「強身健體」的事情,跑到德國去做什麼?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根據他們掌握的情況,像這種集體組織的活動,無論是吃飯、住宿、還是遊覽交流都是大家統一行動,後面幾項還好,吃飯要和很多人一起吃是殤和42很難接受的一件事情,難道要把其他所有人都從飯桌上趕跑自己進食?
「名單已經確定了,不過既然你執意要求的話,我去和校辦反映一下情況,應該問題不大。」徐瑩點點頭,轉身出了教室。
「謝謝徐老師。」殤跟在徐瑩後面出門,還不忘禮貌地表達自己的謝意。
許裳下去去了一趟超市,按照殤的要求買了大量的牛羊肉和水果,又到藥店搬了一大堆營養補品回家,在往二樓客廳的餐桌上擺這些東西的時候,許裳心中生出了些許不安的情緒,雖然她已經對殤超出常人太多的食量做到了無視,但像現在這樣從昨天開始的,直接吃生肉的情況還是有些接受不能。
許裳幾次想要詢問,但都沒敢說出口來。
看著大餐桌上滿滿當當的食物,許裳幽幽嘆了口氣,五十斤牛肉、五十斤羊肉、四十斤雞蛋、一大堆各種水果、六箱啤酒、一罐配方奶粉、兩瓶蜂蜜、三十支胺基酸口服液……這就是他一頓晚飯要吃掉的東西。
對於許裳來講,花多少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每次去超市或者菜市場時別人那異樣的目光總會讓她羞愧不堪,導致現在她都要每次換著地方去買東西。
是時候把自己的奧迪換成一輛小貨車了……許裳以手托腮,再次幽幽嘆了口氣。
晚上五點五十分,殤準時踏進許裳的家門,慣例的接吻擁抱後,他直奔二樓,開始了晚間的第一次進食,這對他來說最有意義的事情。
凌晨三點整,殤如同幽靈一般悄悄從許裳臥室中潛出,靈巧地避開遍布在小區內的監控探頭,從屋頂的一個角落裡飛上夜空,朝著四中的方向疾馳而去。
除了偶爾一輛從路上飛馳而過的汽車外,整個北滄市在一片寂靜中沉睡,殤在暗夜之中飛翔,夜風輕撫著他的身體,讓每一寸皮膚都活潑潑地舒展開來。
三分鐘後,殤如同一枚落葉,輕輕飄落在教職工單身宿舍樓的樓頂,然後在42的指示下躲避開分布在樓梯和走廊上的監控探頭,很快便找到了寧沐的宿舍。
老式的門鎖對殤產生不了任何的阻礙,隨著一絲原生體能量的透入,啪嗒一聲輕響,房門自動打開,殤並沒有立即進門,而是在外面貼牆等候了三秒鐘後才如同靈貓一般閃進了門內。
雙眸亮起猩紅的光芒,殤在跨進房門一步之後便不再深入,因為他嗅到了遍布在房間內的能量氣息,這種氣息和當日在操場上與寧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完全一樣。
寧沐並沒有在房門上布下陷阱,不是不能,而是他有著其他的打算,不想讓別有用心之人或者東西在還未入門時便察覺到不妥。
但是只要是有人膽敢在不經允許的情況下踏入到門內半米,那麼遍布整個房間的機關陣法便會啟動,若是來人只是沒有能力的普通人,那麼他完全不會察覺到任何的不妥,但若是身懷能力者的話,絕對會引發機關陣法的攻擊。
「關門打狗。」寧沐對他的這一做法起了一個很貼切的形容詞。
殤踏入一步,旋即靜立不動,在原地呆了兩秒鐘後又悄然退出,他這次來的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現在就和寧沐對上一場。
抹除寧沐是殤和42的既定目標,但就算是有著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們也不會選擇在學校教職工單身宿舍內動手殺人,那樣的話暴露自身的危險實在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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