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刀爺的電話後,陸寒朝藍若走過去。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若若,我有急事要先走了。」陸寒期盼地看著藍若,明知道現在的藍若還恨著他,他想她送他,那簡直就是奢望,可他還是忍不住目露期盼。
藍若沒有接話,而是把陸寒買來給弟弟解悶的玩具,以及那些補品,連同上午送過來的都一併拿起來,她一個人拿著有點吃力,慕楚很體貼地幫她拿了大部份。
「子軒有很多玩具,陸總把這些東西拿走吧。」
藍若把東西遞給陸寒,要陸寒把東西全都拿走。
陸寒沒有接。
藍若眼神冷漠,「陸總要是不想帶走,那我就扔出去了。」
「若若,子軒喜歡的……」
被藍永安抱著的藍子軒忽然打斷陸寒的話,他稚氣地說:「陸叔叔,我不喜歡了,慕哥哥和天舒姐姐都送了很多玩具給我,我玩他們送的就行。」
陸寒:……又叫他做叔叔了。
藍子軒還是更喜歡慕楚。
陸寒也知道自己付出得還太少,小舅子路線,還不好走。
繼續努力吧!
見陸寒還是不想接過東西,藍若便把東西都給慕楚,歉意地請求:「慕楚,麻煩你幫我送送陸總出去。」
慕楚最樂意幹這種送客的事情了,尤其是送陸寒。
他兩邊手都拎滿了東西,笑得溫煦如春風,對陸寒說道:「陸總,請。」
原本被刀爺喊去喝悶酒,陸寒不太爽的,現在,他也很想去找刀爺喝悶酒了。
陸寒心裡鬱悶,面上卻很有禮貌,他語氣溫和地對藍永安父女說道:「藍叔叔,若若,那我先走,子軒,明天,陸哥哥再來看你。」
藍子軒隨意地揮揮他的小胖手。
其實,這個很壞很壞的蛋叔叔來不來看他,他無所謂的。
在經過沈天舒的身邊時,陸寒還客氣地朝沈天舒點點頭。
慕楚一直把陸寒送到一樓。
「陸總,這些東西你拿回去,子軒和若若都不會收你送的禮物,以後陸總就不用再破費了,若若缺什麼,我都會幫她補上的。」
慕楚笑著再一次把那些東西遞給陸寒。
剛才在病房門口,他被陸寒的不要臉氣到,現在終於輪到他氣陸寒啦。
陸寒示意展林把東西拿回來,他要是不拿回來,慕楚是非常非常願意把他買來的這些東西扔進垃圾桶的。
要扔,他自己扔,也不能讓情敵扔了。
「慕總,若若,咱們公平競爭。」
慕楚等展林接過東西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陸寒,反問陸寒:「陸總能做得到公平競爭嗎?」
都是在商界裡打滾的人,慕楚尚且做不到公平呢,更不要說陸寒這個本來就名聲不好聽的人。
陸寒一塞。
「陸總,快走,我就不再送了。」慕楚不像別人那樣客氣地說「慢走」,他是巴不得陸寒趕緊走人的,便很誠實地說了出來。
瞧,他就是比陸寒要誠實點,不像陸寒,狡猾得像頭狐狸。
慕楚說完還向陸寒揮揮手,這才轉身往回走。
陸寒站在原地,眼神陰鬱地看著慕楚漸行漸遠。
這個兩世情敵表面溫潤如玉,其實並不好對付,更何況慕楚身邊還有一個海清。
海清也是個有本事的,陸寒上輩子就曾經想過要挖海清去陸氏幫他的,不過海清和慕楚的交情鐵,就像他和刀奕一樣,不管他許下多少好處,海清都沒有動搖過,堅持留在慕氏幫助慕楚對付他陸寒。
陸寒抿了抿唇,人生若無對手,那將寂寞如雪,上輩子他和慕楚沒有分出勝負,這輩子一定要分出個勝負。
「少爺,這些東西?」
展林問著。
陸寒掃了那些玩具和補品一眼,淡冷地說道:「玩具帶上,一會兒讓刀爺帶回去給他兩個兒子玩。補品,你們看著處理。」
玩具有一些是他從刀爺那裡拿來的,有一些是他新買的,都給刀爺的兩個兒子玩吧。
「是。」
展林把玩具交給其他人,那些補品則被他扔進了垃圾桶里,畢竟這些補品不是人人都適合吃的,不好轉送給刀爺的兩個兒子。
藍若請求慕楚幫她把陸寒送走後,她從父親的懷裡抱過小弟,沈天舒也挨過來和她一起坐著。
「爸,子軒現在沒什麼事,你明天還要回公司,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在醫院裡陪著子軒。」
藍若心疼父親在醫院裡兩邊跑。
丁媛媛那邊,父親也要去關心關心。
想到丁媛媛的事,藍若便好奇陸寒到底跟父親說了什麼,父親雖然不給陸寒好臉色,卻還算有禮貌,她以為陸寒命人把丁媛媛的一條腿打斷了,就算繼母不讓報警,父親私底下也會找陸寒算算帳的,結果沒有。
丁靜芳在中午的時候過來看了藍子軒兩次,大概是覺得有藍若在照顧小兒子,她放心吧。
藍子軒一向都愛粘藍若這個大姐的。
藍永安看看時間,他還要去處理一些事情,小兒子這裡的確沒什麼大事,有女兒在這裡照看著,他能放心。
於是,他便摸了摸藍子軒的頭,柔聲說:「子軒,爸爸忙,先走了,大姐今晚陪著你,你要聽話哦。」
正把玩著沈天舒送來給他的新玩具,藍子軒一顆心完全在玩具上,聽了父親的話,也就是抬頭看看,便點了點頭,懂事地說:「爸爸,子軒聽話。」
藍永安笑笑,小兒子很調皮,卻也懂事。
藍若把小弟放下,自己起身送著父親出病房。
父女倆出了病房,藍永安似是想叮囑藍若幾句,見到慕楚回來了,藍永安便打消了念頭,「若若,爸還要去看看媛媛,待子軒吃過飯後,有青嬸照看著他,你帶慕楚和天舒出去吃飯。」
藍若點頭,叮囑了父親幾句,便站在原地目送著父親離開。
「藍叔叔。」
慕楚迎面而來。
藍永安略停了停,笑眯眯地看著慕楚,然後拍拍慕楚的肩膀,用著鼓勵的語氣說道:「慕楚,加油,我一向看好你。」
「謝謝藍叔叔,我不會放棄的。」
藍永安又拍拍他的肩膀,這才從慕楚的身邊走過。
慕楚轉身就送他到電梯口,直到他進了電梯,慕楚才轉身往回走。
藍若在病房門口等著他。
「陸寒走了吧?」
「走了。」
「慕楚,謝謝你。」
慕楚寵溺地笑了笑,又伸手輕點一下藍若的俏鼻子,說她:「跟我何必那樣客氣。」
藍若也笑,兩個人往病房而回,藍若說道:「陸寒這個人愛記仇,慕楚,你以後要小心他。」
如果不是因為她,慕楚和陸寒就算成不了朋友,也不會是敵人。
現在這樣子,他們倆個註定了要成為敵人的。
藍若覺得對不起慕楚。
她不愛慕楚,但與慕楚有多年的交情,就算她不想連累慕楚,她有什麼事,慕楚都會幫她,陸寒又是那種心眼兒特別小的男人,只要慕楚接近她,他都會針對慕楚。
「若若,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怕他。」
藍若抬頭看他兩眼,提醒道:「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你不要大意輕敵。」
聽她形容陸寒心狠手辣,慕楚心情更好,藍叔叔偏幫著他,現在看來,就算陸寒厚顏無恥地追求著若若,若若也沒有愛上陸寒。
只要他努力,總有一天,他能抱得美人歸的。
慕楚愛了若若多年,自是不會因為若若拒絕他的感情就放棄的。
除非若若嫁給他人了,否則他都不會放棄。
「特別是在生意上,陸寒不僅僅掌控著龍氏集團的,他還是很多公司的股東,而且很喜歡在生意上給人挖坑,很多人被他坑了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甚至還以為他幫了自己呢。」
藍若上輩子因為不懂世事,單純得厲害,除了聽說陸寒心狠手辣之外,並不知道陸寒到底做過什麼事。
後來知道真相也是從弟弟藍立的嘴裡聽到幾嘴,卻是與藍氏集團有關的,其他的,她一無所知。
「而且他這個人也能忍,他想對付一個人的時候,會一直布局,也能等上好幾年再動手,總之,你凡事小心。」
要不是進了病房,天舒在場,慕楚都想停下來扳住藍若的雙肩,深情地看她,深情地安撫她,告訴她不用擔心,他慕楚能接管慕氏集團,雖然在本市的名氣及地位是略輸陸寒一籌,卻也不是省油的燈。
現在,他卻只能笑笑地說:「若若,信我,我會沒事的,也能護你周全。」
藍若眸子神色微黯,很快便換了話題。
沈天舒輕捏了捏藍子軒的小胖臉,雖說藍子軒是丁靜芳親生的,不過才兩歲多大的孩子,諸事不懂,又向來親近藍若,沈天舒再不喜歡丁靜芳母女倆,也不會遷怒於藍子軒。
「你媽媽沒來看你嗎?」
藍若走過來,隨意地掃了掃床頭柜上的那些補品,一邊接過話來:「也就是中午過來看了看。」
「慕楚,天舒,你們倆明天再過來,就不要再買東西了,你看你們倆買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堆滿了,我們家裡也不缺這些東西。」
沈天舒看嚮慕楚,又看看那些補品,笑道:「是一樣的嗎?一點小意思,你快別跟我客氣,子軒受傷住院,我一收到消息就心疼極了,這才住院一天,我就覺得子軒這小臉都瘦了一圈。」
藍若失笑。
慕楚也說:「若若,你是不能跟我們客氣。」
他也沒想到沈天舒送過來的東西和他的一樣。
看看沈天舒,再看看藍若,慕楚都有點頭痛。
只希望不要因為自己讓這兩個女孩子反臉。
「若若,丁媛媛做出那樣的事,你爸就打算這樣了?」沒有其他人在場,沈天舒說話也就沒有太多顧忌。
她剛才自己過來的時候,因為藍永安在,她倒是不好問丁媛媛的事。
「一會兒等子軒吃過飯後,我請你們倆出去吃飯。」
沈天舒看一眼藍子軒,明白好友沒有當面回答她的深意。
小胖子畢竟是丁靜芳的親生子,當著他的面討論,就算藍子軒不懂,卻不防礙他學口學舌把話搬給丁靜芳聽。
慕楚不知道丁媛媛做了什麼事,他關心地看著藍若,視線在藍若身上來回巡視,確定自己沒有看走眼,藍若什麼事都沒有,好好的。
他略放下心來。
慕楚對藍若的關心,沈天舒都看在眼裡。
什麼時候,慕楚也能像關心藍若那樣關心她呀?
唉。
傍晚那一場大雨過後,雖未見彩虹,此刻黃昏,天色倒是比下雨時要亮點,天邊還有紅霞,倒有幾分美景,可惜近黃昏,這幾分美註定是要消失於黑暗之中的。
藍永安走進丁媛媛的病房時,丁媛媛已經吃飽喝足,丁靜芳正細心體貼地幫紙巾幫她擦拭著嘴邊。
兩名女傭一個在收拾,一個拿了保溫飯盒去清洗。
丁媛媛和藍子軒的一日三餐皆由丁靜芳安排人從家裡做好了再送過來。
「永安。」
丁靜芳扭頭,關心地問:「子軒吃過了嗎?」
「我過來的時候還沒有。」
藍永安走到床前,丁媛媛可憐兮兮地叫了他一聲藍伯伯。
丁媛媛畢竟是做了手術的人,現在臉色還顯得蒼白,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
藍永安看看她那條被打斷過的腿,沉默了一下,便把關心的話翻出來又說了一遍。
「謝謝藍伯伯。藍伯伯,陸寒他……你別怪陸寒,都是我不好。」丁媛媛從母親嘴裡得知,藍永安大怒,想要報警處理。
她沒有感激藍永安如此關心她,反而擔心藍永安報警,擔心陸寒會被警察抓走。
幸好母親勸住了藍伯伯,沒有讓藍伯伯報警處理。
丁媛媛才略略地鬆口氣。
提及那件事,藍永安的臉色就不好看。
連溫和的語氣都變成了冷淡,他說:「媛媛,既然你和你媽都是一個態度,一個意思,那藍伯伯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要你們不要怨怪我就行。」
不是他不幫繼女出氣,是妻子不讓。
丁媛媛趕緊說:「藍伯伯,我知道,我不會怪你的,藍伯伯一向待我如親生,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都知道的。」
藍永安進來看到丁媛媛精神狀態不是很好,臉色還蒼白得讓人心疼,本來不想提及地上有油那件事,卻被丁媛媛一心護著陸寒的舉動氣到。
想到陸寒看中了自己的親生女兒,繼女又痴戀著陸寒,陸寒這樣子分明就是不讓他藍家安寧呀。
就算陸寒把話說得很好聽,藍永安心裡還是不滿意他的。
「媛媛,有件事,藍伯伯想跟你說。」
聽出藍永安話里隱含的冷冽,丁靜芳趕緊說:「永安,媛媛今天才做了手術,還需要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等她好點了再說吧。」
丁媛媛並不笨,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故意往藍若房間門口倒飯菜,讓地板滿是油漬,想害藍若跌倒的事,頓時心虛起來。
特別是知道藍若並沒有跌倒,反倒是自己的母親因此扭傷了腳,幸好扭傷得不算重,現在還能走路。
「藍伯伯,我覺得頭暈,想先休息。」丁媛媛擺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藍永安視線灼灼地看著她。
丁媛媛僅是和他對視一眼,就不敢再看,心裡緊張的她,不自覺地揪緊了蓋在她身上的薄被。
「媛媛,伯伯也就是說些話,你聽著便是。」藍永安並不打算就此揭過。
他說:「我知道你愛陸寒,也知道你為了陸寒做過很多事,伯伯想說的是,若若並不愛陸寒。」藍永安低沉地說道:「你對若若做了什麼,你心裡有數,放心,我不會打你罵你。」
藍永安默了默,繼續說:「從今天開始,我會凍結你的銀行卡,不會再往你帳上打入一分錢,算是對你的懲罰。你也二十歲了,又沒有再上學,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他不好明說想丁媛媛搬出去,只能隱晦地提醒丁媛媛,她有自力更生的能力,最好就自己去找工作,自己養活自己。
聞言,丁媛媛低叫起來,丁靜芳的臉色也不好看。
「藍伯伯,我知道我不對,可,藍若不是沒有摔倒嗎?摔著的人是我媽。」
丁媛媛覺得她就算有害藍若之心,但藍若沒有跌倒,就是她沒有害到藍若,藍永安不該懲罰她。
自從她跟著母親一起住進藍家,每個月都能從藍永安那裡領到一筆零花錢,再加上藍永安力求做個最好的繼父,在物質上對她真的非常大方。
不過在藍家生活了五年,丁媛媛就養成了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吃穿用度上都力求最好的,藍若這個藍家正牌千金都不如她。
什麼事都不用干,就有錢花,有名牌衣服穿,有豪車代步,這種日子就該她丁媛媛過的。
她可不想自力更生。
上班?
一個月能拿多少錢?
她又沒什麼特長,大學都沒有畢業,出去找工作的話,是能找到工作,不過工資不會太高罷了,一個月幾千元,還不夠她買一個包呢。
丁靜芳雖然臉色不好看,倒是沒有替女兒求情,臉色也很快恢復常態,在女兒尖叫地反駁藍永安的時候,她斥責著女兒:「就算若若沒有摔著,也抹不掉你想害若若的事實,媛媛,你這次實在是太過份了,就算你藍伯伯不罰你,媽也會罰你的。」
「你藍伯伯僅是凍結你的銀行卡,還是罰得輕了。」丁靜芳伸手就戳著女兒的額頭,「等你出院了,要向若若道歉,並且保證以後都不再犯。」
「媽。」
丁媛媛急了。
藍永安要冰結她的銀行卡,她都沒有錢花了,本來那些千金小姐們就看不起她,要是知道她連零花錢都沒有了,肯定會說她在藍家失了寵,更加不把她放在眼裡。
她還拿什麼去跟那些女人爭陸寒?
「藍伯伯,我知道錯了,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那樣了,藍伯伯,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丁媛媛心知母親在藍永安面前一向要演個好繼母,轉而向藍永安認錯,希望藍永安能收回對她的懲罰。
藍永安看一眼丁靜芳,問她:「靜芳,我對媛媛的處罰,你覺得如何?」
「永安,媛媛確實太過份了,我本來就打算好好地懲罰她的,你不過是凍結她的銀行卡,不打不罵的,比我罰起來要輕多了,我只覺得罰得不夠重。」
「媽。」
丁媛媛可憐兮兮地叫著。
藍永安見妻子明事理,便說道:「那就這樣吧,看媛媛以後的表現,什麼時候她改了,我就什麼時候解凍她的帳戶。」
「靜芳,我今晚有個推不掉的飯局,快到約定的時間了,我先走,你也別太累著,有她們呢。」藍永安嘴裡的她們指的是兩名女傭。
他又吩咐著兩名女傭:「好好地照顧二小姐,別讓太太累著,這個月我會給你們倆加獎金的。」
「謝謝先生。」
兩名女傭連忙道謝,並保證自己會好好地照顧二小姐的。
丁靜芳起身送著藍永安出病房。
在病房門口,藍永安轉身,歉意地說:「靜芳,你也別怪我凍結媛媛的銀行卡,以往她和若若不過是嘴上吵吵,也是為了爭咱們做父母的寵,我不會跟她計較,但她這次卻生出了害人之心,如果我不罰她一罰,她以後會變本加厲的。」
丁靜芳幫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善解人意地說:「永安,我知道你都是為了媛媛好,她親爸待她都不如你盡職盡責。」
「你能明白就好,你腳還痛嗎?別走太多路,不用送我了。」
「昨晚你就幫我擦了藥油,今天已經好了很多,不礙事的。」
丁靜芳堅持送藍永安到電梯口,才停下來,叮囑他:「路上開車小心點,別喝太多酒,酒後也不要開車,通知司機去接你。」
藍永安笑笑,「我知道,你回去陪媛媛吧,子軒那裡有若若,沒事的。」
丁靜芳嗯了一聲,還是等他進了電梯,她才轉身往回走,一轉身,那溫柔體貼的表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
錦華大酒店。
頂層的總統套房裡,陸寒和刀爺相對而飲。
展林等人則留在房間外面守著。
「陸寒,你說我做得還不夠好嗎?改得還不夠徹底嗎?以前要是喝酒,咱們身邊都是美女如雲,我刀奕左擁右抱的,可是現在我都跟她們斷絕了往來,她們一靠近我,我就避而洪水猛獸,我為了誰呀,還不是為了她沈素!」
陸寒轉動著酒杯,看著杯里的酒水隨著他的轉動劃出漂亮的弧度。
他輕輕地說:「人說破鏡重圓,其實破了的鏡,就算修復得再好,也會留下破損的痕跡。人心被傷透,就算你做得再好,在她心裡終究還是留下了傷痕,陰影。」
就像他和藍若一樣。
他和藍若還是重生回來的,這一世重新開始,他還沒有像上輩子那樣犯下大錯,可是若若卻帶著對他的恨重生,至今還不肯原諒他。
當然,也是他做得還不夠。
現在橫在他和藍若中間的最大障礙便是上輩子藍永安的死,就算猜到害死藍永安的人是丁媛媛又能如何?有證據嗎?
陸寒舉起酒杯,「來,乾杯,喝!」
刀爺跟他碰了碰杯,然後兩個人都是一飲而盡。
刀爺已經喝了好幾杯酒,就算他的酒量好,現在臉色也有點紅。
他睨著感同身受的好友,說道:「陸寒,你和藍若不過是剛開始,雖說藍若不像其他女人那樣見著你就被你迷倒,什麼都不管不顧撲向你,也比我好多了,怎麼你也唉聲嘆氣的?」
這個好友當初是想算計藍氏集團,後來因為藍若,好友是打消了要算計藍氏集團的念頭,根本就沒有犯下過錯,在刀爺的眼裡,陸寒真的比他好太多。
「陸寒,你一定要從我身上汲取教訓呀,瞧瞧我現在,有老婆,娶不回家,有兒子,不叫我做爸,可我能怪誰,怪我自己以前太混蛋,作死,現在,報應呀,我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你可千萬別涉上我的後塵,對藍若要好點,千萬別傷害她。」
刀爺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酒瓶,給自己滿了一杯酒,又幫陸寒也滿了一杯。
「下午我去接兩個孩子放學,不是突然間就下大雨嘛,我擔心沈素會被雨淋,就沿路去找她,可是雨太大,我又心急,車速太快,追尾了,幸好我命大,人沒事,車子壞了就壞了,我車庫裡同款車多的是。」
「我買那麼多的同款車放在車庫裡,還不是為了沈素,她就只記得我那款車,要是換了一款車,她就不認得了,為了讓她能一眼就認出我的車來,我只好買同款的車放在車庫裡,壞了一輛又開一輛。」
「我在路上沒有看到沈素,我們倆錯過了,她看到我的車被撞得嚴重,擔心我擔心得要死,我的人說她當時臉色蒼白如紙,瘋一樣撲去,抓著交警的手追問我的情況。」
提到沈素對他的在乎,刀爺忍不住露出笑容來,神色柔和得讓陸寒忍不住抖了抖。
「她分明是擔心我的,心裡有我的,我讓她嫁給我,她卻不肯,兩個兒子就是她和命,她居然說讓我帶走兩個孩子,只要我以後不要再去糾纏她。」
說到這裡,刀爺又狠狠地灌了一杯酒,辛辣的酒水入喉,如同火燒一般,燒灼著他的心。
「陸寒,我哪是為了兩個兒子呀,我是真的愛她,愛她才想娶她,想跟她過一輩子,想著一家四口團聚,她總以為我是為了兩個兒子,是,我是很想讓兩個孩子認祖歸宗,很想他們叫我爸爸,可沒有她,就算有兩個兒子,對我來說有什麼意思?」
刀爺不想再給自己滿酒,而是就著酒瓶喝。
陸寒默默地看著他為了沈素借酒消愁,他想安慰好友,卻不知道從何安慰起。
對比刀爺,他又好到哪裡去?
在刀爺的眼裡,他和藍若是剛開始,不,還沒有開始,因為藍若壓根就不接受他的感情,不願意給他機會,每次見到他,除非有很多人在場,她才會客客氣氣的,要是只有他們倆,她看他的眼神都是帶著恨意。
每次看到她眼裡的恨意,陸寒就悔,悔得腸子青了又青。
見刀爺不停地灌著酒,陸寒也把自己杯里的酒水喝掉,然後放下酒杯,也拿過了一瓶酒,再跟刀爺碰了碰酒瓶,兩個人默默地灌了好幾口酒。
陸寒便伸手拍拍刀爺的肩膀,自嘲地說:「刀奕,你其實比我還好點,我和若若……你並不知道我和她之間的事。」
重生的事,不能說出來,心裡的悔恨也不能傾訴,傾訴了誰信呀?
畢竟這一輩子,他和藍若等於才剛認識不久的。
說他們之間有父仇家恨,誰信?
藍永安如今好端端地活著,藍氏集團也蒸蒸日上,藍家一切都是還好的。
刀爺看著他,「我怎麼比你好了,我老婆不肯原諒我,我兒子叫我做叔叔,我還比你好?陸寒,你臭小子就算要安慰我,也不能胡說八道呀。」
「你小子都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麼的羨慕你,及時發現自己喜歡藍若了,及時改變主意,沒有動藍氏一下,比我不知道好多少倍,我當初要是發現自己愛上沈素了,就算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捨不得傷她半分呀。」
「現在的人都很聰明,醫學發達,他媽的,怎麼就沒有人研究出後悔藥呀,要是有後悔藥買,就算一粒萬金,我也買來吃。」
刀爺越說越後悔,忍不住用手捶打著桌面。
陸寒想說,沈素雖然還沒有答應嫁給刀爺,但不像藍若恨他那樣恨著刀爺,只不過是心有陰影,心結難解,好歹刀爺還能天天去沈家看兩個兒子。
而他呢?
他和藍若也有兩個孩子呀,可是……現在他連孩子的媽都還沒有搞定,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新成為兩個孩子的爸爸。
陸寒越想越後悔,也像刀爺那樣狠捶著桌子,兩個人都捶著桌子,捶得砰砰直響,讓守在外面的保鏢團都心驚肉跳的,以為兩個人在裡面干架。
「你拍什麼拍,別跟我搶,是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喝酒的。」
刀爺嫌陸寒拍得比他厲害。
陸寒:……我心情也不好呢。
為了陪這廝喝酒,他可是放著慕楚陪著藍若呢。
當然也是因為藍若不愛慕楚,他才會過來陪刀爺喝酒的。
見陸寒也拿著酒瓶,就著酒瓶喝酒,刀爺一手就搶過了陸寒手裡的酒瓶,對陸寒說道:「你現在別喝了,看著我喝,等我喝醉了,你就幫我打電話給沈素,叫她過來接我,跟她說,她要是不過來接我,你就把我扔到大路上。」
陸寒:「……把你扔在大路上?沈素會信才怪呢。」
他倆交情鐵得可以同穿一條褲子,沈素是很清楚他們之間的交情的,哪裡會相信他把刀爺扔在大路上。
「她不信,你就送我到她家樓下,把我扔在地上,然後再打電話告訴她,你就帶著你的人走,我就不信她真能放任我在地上睡上一晚。」
陸寒忍不住朝刀爺豎起了大拇指。
相較於自己來說,刀爺比他無恥多了。
陸寒摸摸自己的下巴,他可以跟刀爺學兩招呀,反正追妻不能要臉,要臉就追不到嬌妻了。
他在藍若那裡也夠不要臉的了,就將不要臉進行到底吧。
「陸寒,咱們兄弟一場,你可得幫我哈,現在你不准再喝酒了,我喝。」
刀爺說著,兩邊手各拿著一瓶酒,就著酒瓶,左一口,右一口的,像喝水一樣猛灌著酒。
陸寒只能默默地看著他灌酒。
酒量再好的人,喝得太多酒也會醉。
刀爺如願如償,醉了。
陸寒推推趴在桌子上的刀爺,叫著他:「刀奕,刀奕。」
刀爺也就是嗯嗯兩聲,卻沒有睜眼。
「還真是醉了。」
陸寒拍了兩下刀爺的臉,佩服又羨慕地說:「為了沈素,你倒真是什麼都能做。」
刀爺為了沈素什麼都能做,他也能為了藍若,什麼都做。
受友所託,忠友之事。
陸寒拿過刀爺的手機,找到了沈素的電話,打過去。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沈素剛哄兩個孩子睡著,她自己也有點迷迷糊糊的了,聽到手機響,她趕緊起來拿過手機。
一看是刀爺的來電,她直接摁斷。
那邊的陸寒:……
原來沈素也會摁斷刀爺的去電,陸寒心態平衡多了。
陸寒改用自己的手機打過去。
這一次沈素倒是接聽了,不過很久才接的。
「沈小姐,我是陸寒。」
陸寒先說話,免得沈素又掛電話。
「刀爺在錦華大酒店,他喝醉了酒,爛醉如泥的,走路都走不了,你能來接他回去嗎?」
沈素聽說刀爺喝得爛醉如泥,秀眉蹙了蹙,語氣淡冷:「既是在酒店裡,就留他在酒店過夜吧。」
她才不去接他呢。
醉死他才好。
陸寒心情又好了很多,因為刀爺還是他的難兄,並沒有比他幸福多少。
他並沒有按照刀爺所要求的那樣對沈素說要把刀爺扔在大路上,在沈素拒絕過來接人後,他略頓了頓,便說:「那,打擾了。」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沈素:……她怔怔地看著手機片刻,終是把手機放回了原處。
半個小時後。
沈素的手機又響了。
再一次被手機鈴聲從周公那裡拉回來,沈素帶著幾分惱火坐起來,她白天還要上班的,又要很早就起來送兩個孩子去幼兒園,晚上要是休息不好,嚴重影響她第二天的工作。
當她看到又是陸寒打來的電話,沈素的眉又蹙了起來。
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呀,陸寒和刀爺就是一類人。
「陸總,我說過,我不會去接刀奕的,已經很晚了,希望陸總不要隔一會就打一次電話來,嚴重影響我的休息。」
陸寒俊臉微抽,看在沈素是刀爺心頭肉的份上,他忍。
以後,不能讓若若和沈素成為好朋友,否則……他和刀爺兩個肯定很慘,說不定到時候兩個人要抱團睡。
啊呸,他才不要跟刀爺睡呢。
「沈小姐,我把刀爺送過來了,現在就在你們家樓下,你接不接他,那是你的事,我只負責把他送到。」陸寒說完就吩咐自己的保鏢:「把刀爺扔在地上,咱們走。」
這句話是特意說給沈素聽的。
也不等沈素回話,陸寒就掛斷電話。
很快,陸寒的車隊就消失在沈家樓下。
沈素把手機扔在床上,嘴裡嘀咕著:「我信你才怪呢,你們倆好得像一個人似的,你會把刀奕扔在地上?」
她重新躺回床上。
可是翻來覆去卻睡不著。
過了十幾分鐘,沈素放棄了掙扎,自床上坐起來,很快就換過了衣服,鞋子,然後拿著鑰匙下樓去。
她倒要看看陸寒是否真把刀爺扔在地上。
推開公寓大樓一樓的大門後,沈素還真的看到一個人躺在地上,不用近前看,她就能辯出那是刀爺。
沈素:……陸寒還真把刀爺扔在地上,自己就走了?
這什麼兄弟呀!
沈素又氣又無奈地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醉睡過去的刀爺,酒氣沖入她的鼻端,她皺皺眉,伸腳輕踹了刀爺幾下,叫喊著:「刀奕,你混蛋趕緊起來。」
刀爺不動,睡他的。
他是真的醉得厲害,睡得像豬一樣,就算現在沈素狠踹他幾腳,都痛不醒他。
「混蛋,你喜歡睡地上就睡吧,懶得理你。」
沈素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再次踹了刀爺幾腳,嘴裡罵著他:「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奸計,你以為你串通陸寒來幫你,我就會心疼你嗎?做夢吧,我才不心疼你,趁你沒有反抗能力,多踹你幾腳。」
刀爺任她踹著,當然,沈素的腳力並不重。
罵了一會,沈素終究是彎下腰去,吃力地扶起刀爺,刀爺是個大男人,身子沉,沈素剛把他扶起,就氣喘喘了,差點站立不穩摔倒,勉強穩住,也是出了一身的汗。
「像牛一樣。」
沈素罵他一句,這麼重,她一個人怎麼把他扶上樓去?
「陸寒也不是東西,把這個混蛋往這裡一扔,教我一個人怎麼扶他上去?把他剁成一塊一塊搬的嗎?」
陸寒:你愛剁就剁,我沒意見。
刀奕:剁的不是你,你當然沒有意見。
其實陸寒還沒有走的,只不過躲在暗處看著,他想看看沈素是否真的能狠心不管刀爺,要是沈素不能狠心,那就說明刀爺這個法子是有效的,改天,他也可以撿來用用。
沈素一個人實在沒有辦法把刀爺扶上樓去,她又不想叫醒母親幫忙,於是,她又放刀爺躺回地上,她自己轉身進公寓樓了。
陸寒以為沈素真的打算不管刀爺的時候,沈素又出現了,不過她手裡多提了一隻桶。
看她提著那隻桶挺吃力的樣子,桶里應該是裝了水吧。
然後,然後——
沈素一桶水,狠狠地淋到刀爺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車內的空調氣溫太低,還是其他原因,陸寒忍不住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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