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黛玉為之糾結的人賈雨村此時則推杯換盞的跟人喝得正酣,只見他星目迷離,雙頰帶赤,嘴裡更是斷續不成語,「兄長,喝……咱們接著喝……」
一旁的賈赦倒是比他神智清醒了許多,笑道:「賢弟喝醉了。」
「我……沒醉,咱們接著……喝……呃……」賈雨村打了一個酒嗝,嘴裡依舊下意識的說著感激的話,「兄長……幫我謀……得金陵……應天府這樣的……好去處,不多……敬……兄長……幾杯,那是……不行的。」說話間舌頭都打結了。
賈赦看不過去,叫來小廝將賈雨村扶了下去。
一個總管模樣的人進來道:「老爺,這賈雨村真的值得你去結交?」
賈赦冷笑,「我結交他?美得他了,他也不過是我收的一個奴才罷了。想要升官發財,以後不緊靠著我?我讓他做什麼,他便得做什麼。以後有什麼不方便做的事情,交於他做便是。」
那總管哈腰笑道:「老爺果然高明。」
賈赦捋著鬍鬚得意的笑了。
黛玉將事情梳理清楚倒也心安了,多一些手段也不是什麼壞事,她又不主動害人,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回之。
這樣又過了幾日,這一日,黛玉正與七巧等人作一處做針線,忽聽丫鬟來回,「太太請姑娘過去,說是表公子來了。」
黛玉一怔,他來做什麼?忙換了衣裳,去了賈敏院子。
見賈寶玉正坐在下面的椅子上陪著賈敏說話,賈敏見黛玉進來,招了她過去,黛玉過去叫了寶玉,便挨著賈敏坐了。
賈敏方笑道:「你外祖母想你了,想接你過去住幾天,又怕你不去,這不讓你寶玉表哥親自來接你過去呢!」
黛玉頓時囧然,這才幾天啊!她這是要在家裡住幾天,然後再去賈府住幾天,然後再在家裡住幾天,然後……,好吧!一直循環。可是她不想啊!自己家多舒服,誰想天天去做客,雖然那是外祖母家,但是那裡真心疼愛自己的也只有外祖母吧!
黛玉遲疑了下,看向賈敏,賈敏想了想道:「這次你且去吧!下次我再去跟你外祖母說,她也是想著你,才想接你去住的。」
黛玉見賈敏同意,只得無奈的答應下來。
回房收拾了東西,便上了車一徑往賈府去了,賈寶玉騎馬護在一邊,倒是一路無話。
在經過一條比較寂靜的街道時,忽然一頭牛朝黛玉的轎子沖了過來,血紅著眼睛,一看便知,是那種失去理智的牛。
黛玉坐在轎內,自看不到,外面的人則驚呼一片,轎夫們嚇得丟了轎跑了。
跟在一旁的春鵲撩開車帘子叫道:「姑娘,快出來,有牛衝過來了。」
黛玉正被轎夫們丟下的轎顛得發暈,聽得春鵲語無倫次的話,更是雲裡霧裡。
兩人正僵持間,一隻手從旁邊伸來,春鵲被拉到一邊,賈寶玉一把將她拉了出來。
黛玉驚叫了一聲,她一個大姑娘就這樣站在大街上,叫她以後怎麼做人?還沒等她叫完,一個斗笠便罩在她的腦袋上,頓時止住了她的叫聲。
接著她的身子被拉扯著踉蹌的倒退了幾丈遠,停在一個酒樓旁邊,黛玉才醒過神,看見她剛才坐的轎子被一頭牛撞得四分五裂,不覺魂飛魄散,若果剛才她還在轎內,那現在還有命在嗎?心驚之餘對賈寶玉頓時充滿了感激之情。
只是還沒等她開口說話,從酒樓里便衝出五,六個人,其中一個著月白地團花卉紋樣錦袍的青年男子被幾名護衛模樣的男子團團護在中間,十來個黑衣蒙面人緊跟著圍了上來。
亮閃閃的刀劍在她的面前飛來閃去,「別看。」還沒等她再仔細看下去,賈寶玉擋在她的面前開口道。
「姑娘……怎麼辦?」春鵲等人帶著哭腔問道。
黛玉忍不住伸手抓住賈寶玉的衣角,害怕得指尖發白,賈寶玉輕聲道:「你們先退後,躲起來,千萬別出來。」
「那你呢?」黛玉拼命的壓抑心中的恐懼,她覺察到賈寶玉是想做點什麼。
賈寶玉只是下令,「春鵲,帶著你家姑娘躲好。」
春鵲答應著,與其他人一起攙了黛玉一窩蜂的避開來。
黛玉遠遠瞧見賈寶玉也加入其中,幫助那青年男子禦敵,她沒有想到賈寶玉居然也會武功,只是畢竟年幼,功夫不到家,轉眼間便傷了幾道。黛玉只覺得眼淚模糊了她的眼,她害怕賈寶玉會出事,不管是他的身份,還是他今日的恩情,又或是那種莫名的感覺。
黛玉咬了咬牙,吩咐身邊的婆子,「趕緊去報官,越快越好。告訴他們榮國府小公子在這裡遇刺了。」
頓時有幾人答應著去了。
黛玉眼睛緊緊的盯著前面發生的戰鬥,一分鐘,兩分鐘……一刻鐘……二刻鐘……時間長到黛玉都已經分不清的時候,官兵終於來了,而那人的身邊也只剩下一兩人,賈寶玉仗著年幼身輕,身法靈敏,倒是躲過不少刀劍,但畢竟年幼,力氣漸漸不繼。
忽然一名黑衣人瞅准官兵來這一刻,大家皆分了神這一剎那,將刀準確的刺向那青年男子背後,剩下的兩名侍衛肝膽俱裂,他們身邊皆圍著幾人,撤不出手;而那青年男子也正在跟人纏鬥,聽見風聲,卻來不及躲閃,只在心裡暗叫一聲,「我命休矣!」
黛玉只看得心魂動盪,只見這千鈞一髮時刻,賈寶玉避開身邊纏鬥的人,將身子撞向那人,恰好將那人撞開,自己卻沒躲過纏鬥之人的那一刀,好歹縮了一下身子,那刀從他左手胳膊上划過,削掉了他的一片衣角。
兩名侍衛頓時一松,更是加緊打發身邊纏鬥的人,官兵也趕到了。
只聽得黑衣人中有人道:「撤。」
頓時剩下的黑衣人作鳥獸散,消失在密麻的街道屋脊間。
兩名侍衛連忙靠向那青年男子,黛玉也一時沒忍住跑過去拉住賈寶玉的手,見衣袖已然劃開,手臂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瞬時染紅了他的衣袖,不覺眼淚滾落下來;好歹鎮定下來,胡亂擦拭了眼淚,黛玉將他的衣袖撕下,給他作了緊急包紮;好在在現代學過,黛玉心中暗自慶幸。
賈寶玉見黛玉如此熟練的類似現代的包紮手法,眼神閃了閃,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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