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老鄉沒在意,以為二叔可能是年紀大了,又遭遇驚嚇,所以才發高燒。誰曉得他二叔後來病得越來越厲害,有一天老鄉挑水時無意間路過他二叔家,聽到房間裡有人在呻、吟,趕緊推門進去看,才發現呻、吟的人是他二叔。
此時他二叔渾身發出來疹子都開始變大了,變成一個個指甲蓋大小的肉瘤,揭開衣服一看,渾身大大小小都是這種瘤子,跟只要蛻皮的蛤蟆一樣,拿手電一照,這些瘤子裡面都是些黃色的粘液,居然會反光。
當時老鄉被嚇壞了,那剪刀戳破了一個,破掉的「瘤子」裡面滲出一股濃腥的粘液,很臭,而且粘液裡面好像還長著某種蟲子,很細,跟茅坑裡的蛆蟲差不多大小,掉在地上還在瘋狂地擺動、跳來跳去,噁心得老鄉三天沒吃得下飯。
之後他二叔的病越來越重,手腳長大塊兒的蛇斑瘡,整個人瘦成了皮包骨,眼睛也瞎了,兩個眼球都鼓起來,凸出眼眶,看著越來越像只蛤蟆,這種病根本沒法治,他二叔死前飽受折磨,翻來覆去躺在床上哀嚎,吼了三天才斷氣……
說到這兒,老鄉下意識就打了個擺子,對我說後山的黎巫會妖術,懂得用邪術害人,所以提醒我們這些外人,進了山最好不要四處走出,萬一闖進了黎巫的地盤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和老鍾聽得稀罕,下意識就問,「真有這種妖術?不曉得能不能扛得住子彈啊。」
老鄉趕緊講道,「可不敢胡說,我以前也是不信的,可自從看見了發生在我二叔身上的事情之後就不得不信了,幾位,你們看著不像是來收購藥材的,我把話講到這裡,聽不聽是你們的事,總之玩蛇嶺去不得。」
老鄉對此時諱莫如深,要不是看在之前陳芸給了他一百塊毛爺爺的份上,是不肯主動把這段故事講出來的,我們聽完之後權當一樂,並未把這事當真。
唯有小章若有所思,盯著篝火中明暗閃爍起來的火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我見他心不在焉,連東西都不肯多吃,便湊過去,在他胳膊上碰了碰,說小章你怎麼了,剛才暈車犯噁心,趕緊多吃點東西才能補充體力啊。
小章笑了笑,說謝謝南哥關心,我是在想老鄉剛才對我們講的故事。老鍾拿匕、首削掉了一根大樹丫子,丟進火堆當中補充柴火,隨口問,「你還真信這些故事?」
小章正色道,「雲南屬於苗疆腹地,我們干考古工作的偶爾也會接觸到很多不能理解的想像,譬如老鄉剛才說的黎巫,歷史上應該是真實存在過的,我們這次不是為了尋找古夜郎遺址嗎?苗疆的前身就是古夜郎王朝,也是九黎之後,黎巫這種職業,在遠古時代從事祭司一類的角色,是一種職業的兩種叫法,祭司屬於精神嚮導,負責與神溝通,的確掌握著某種不為人所知的能力。」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咱們中原出過一位秦始皇,據說當年為了長生不老,還曾經請人遍訪深山,進入苗疆這種不毛之地,向黎巫尋求過長生不老之法,我覺得秦始皇不像傻子,連他這樣的君王都對長生不老的可能性深信不疑,沒準世界上是真有類似超能力之類的精神詛咒存在的。」
小章的話打開了我對過往下墓倒斗的記憶,頓時和老鍾陷入了沉默。
是啊,要說詭異的事情,哥幾個見得還少嗎?牛子溝下那千年不腐的三眼女屍、廩君墓中神奇復生的巴國戰神阿古曼、還有弓裔墓中那種會移動的墓坑,這些事情講出來,可不就是未解的超自然事件嗎?
屍哥是真是存在的,並且陪著我和葛壯生活了大半年,我在主觀上無法裝作視而不見,自然也就對這個世界多出了幾分疑惑。
或許幾千年之前的遠古時代,還真有人能夠像神話傳說里的那樣,懂得如何修仙呢?
「行了,別多想了,趕緊處理眼下的事情要緊,這暴雨下起來沒完沒了的,還不曉得什麼時候能停下來,興許咱們今晚就只能留在這裡過夜了。」老鍾主動岔開話題,咳嗽了一聲。
有些事根本不經細想,越想就越讓人崩潰,我們人類花了這麼多精力和時間,才好不容易構建出了當今世界的文明框架,身為從小生在新中國,長在國旗下的有志青年,假如要我重新推翻自己的認知,去接受那套神學理論,講真,我有些適應不了。
我不記得在哪兒看過這樣一句話:科學的盡頭就是玄學。當初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覺得很扯淡,可隨著見識的不斷增長,捫心自問,我自己是否也曾經在潛意識裡選擇接受了這種理論?
想必老鍾也跟我一樣,內心有著深深的迷茫,既然談論不出任何結果,索性閉上嘴不再說了,這些煩勞,自然應該交給類似陳芸這樣的人去研究。
不過我一直在深深的懷疑,就算研究出結果,只怕陳芸也不敢將這些信息公布於眾吧?
篝火堆里的樹枝在「嗤嗤」響著,火焰烤乾了樹枝里的水分,冒著松油散發出來的獨特香氣,我忽然意識到,陳芸進去換衣服過了這麼久都沒有出來,什麼情況?
這個念頭一起來,我就開始有些不安了,趕緊站起來,管老鍾要了手電筒,然後大步朝洞子深處里步行過去。
恰好葛壯接完雨水進來,見我大步往裡走,就說小南瓜你現在進去幹嘛,這麼久衣服早換好了。
我說你特麼閉嘴,陳芸一直沒出來,我得進去看一看她……
啊……
這話還剩半截卡在嗓子裡沒說,我就聽到了從洞子深處傳來的一道驚呼聲,這聲音明顯是屬於那個跟隨陳芸一塊進洞換衣服的女人喊出來的。
「不對勁,老鍾快上傢伙!」我臉色驟變之下急忙高喊了一聲,老鍾一下就把手伸進了行囊,摸出一把*跳起來,我第一個沖向了陳芸換衣服的地方,繞過石壁夾層,卻沒有看見陳芸的出現,可手電筒的光束一打,卻在這個岩石夾縫後面發現了一條筆直的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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