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抬頭 419 永遠比不上莫魚

我已經很久沒見過趙虎和韓曉彤了。

自從那次說要和趙虎決裂，回來又把所有人趕走，我和程依依又在金龍娛樂城呆了近一個月。因為要和黃龍打仗，我又來找二條和趙虎幫忙，才知道趙虎早就去找我了，只是金陵城特別大，城區就分了近十個，想找到我談何容易！

因為疲於應付殺手門，我也暫時沒空去找趙虎，又因為二條和紅紅這檔子事，我也暫時把趙虎拋到腦後去了。但我怎麼都沒想到，趙虎和韓曉彤會在這種時候出現，三更半夜的他們到這幹嘛來了！

難道是沒地方住，所以來二條這裡求宿？

睡公園都比睡這裡強啊！

看到趙虎和韓曉彤，我還在發愣中，趙虎已經急匆匆奔過來，看著痛哭的假紅紅，看著呆滯的二條，看著二條懷裡的紅紅屍體，看著旁邊一片狼藉的棺材和墳地，趙虎確實吃驚不已，立刻蹲下身去晃著二條的肩膀，說二條，你怎麼了？

二條並不說話，整個人痴痴呆呆。

此時此刻，空氣中還瀰漫著大戰過後的氣息，有鮮血的味道，還有哭嚎一樣的風聲。

趙虎不斷晃著二條的肩膀，說：「二條，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啊！」

韓曉彤也走了上來，問我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這事當然要和趙虎、韓曉彤說清楚的，但是說來就話長了，得把前因後果都講明白。

從哪裡說呢？

就從我們「決裂」那天開始說起吧。

我說回來的第二天晚上，就和程依依遭到了紅紅的襲擊，上百人的圍攻差點置我於死地，幸好高淳區第一大少米文斌救了我們。說到這裡，我還把程依依那天晚上錄的視頻給韓曉彤看，韓曉彤看完以後又給趙虎看了。

我也繼續講。

「她是殺手門的。」我說：「直到那天晚上，我才知道她的身份和背景。」

米文斌救了我和程依依後，我們就在他的金龍娛樂城裡住下，順便幫他訓練手底下的保安，卻也因此得罪了殺手門。一個星期以前，自稱殺手門黃階殺手的黃龍找上門來，聲稱要讓米文斌跪下磕三個頭再道歉……

就這樣一直講著，講到三天以前，說我感覺自己可能不是黃龍的對手，所以就來墳圈子找二條助拳。

二條也挺痛快，當場答應了我，晚上也真來了，幫我幹掉了黃龍。

對此，我當然千恩萬謝。

接著就是今天晚上。

我說我是來向二條道謝的，卻平白無故遭到紅紅陷害，非說我三天以前調虎離山，把二條騙走以後又派人來重傷紅紅，弄得二條也真信了，給我準備了十萬塊錢讓我滾，還說從此和我恩斷義絕……

講到這裡，我的氣又上來了，忍不住指著紅紅罵道：「我要真玩這種陰招，就不是重傷你那麼簡單了，我會直接把你殺了！」

「直接把你殺了」當然是誇張的用法，實際上我哪有膽子殺人，但也足夠說明我的恨意。

以前我哪敢說這種話，我稍微對紅紅不敬一點，二條就要和我急眼，恨不得把我宰了。現在好了，我隨便說，二條沒反應了，紅紅也不敢回嘴了。我繼續給趙虎和韓曉彤講，說後來我還是氣不過，就叫了一群哥們過來，把紅紅的棺材給挖出來了。

因為我敢斷定，真的紅紅肯定還在棺材裡面！

二條他師父也絕想不到會有人來挖棺材的，算是百密一疏。

最終不出我的所料，真的紅紅早就死了，現在這個是冒牌貨，是殺手門的紅娘子，這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我把整個過程講明白了，又說：「趙虎，我知道你怎麼想的，我也曾經想要和你一樣對這個假紅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她實在太過分了，三番兩次想要置我於死地，關鍵是你們還不相信我！得虧我上次錄了視頻，不然這次又說不清了。這次更可惡，簡直把我往死里整，好不容易逃過殺手門的追殺，她又挑撥我和二條的關係，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也別怪我把她戳穿！」

我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一點虧心的地方都沒有，程依依可以作證，我好幾次打算放過紅紅，甚至打算躲著她了，是她一次又一次挑戰我的底線，才有了今天這個結果。

我絕對是占理的一方，誰也沒資格指責我錯！

但我沒有想到，在我說完以後，竟然誰都沒有理我。

紅紅還在吭哧吭哧地哭著，韓曉彤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趙虎則還在抓著二條的肩膀，又拍著二條的臉，說：「二條，你醒一醒，這不算什麼大事，真的紅紅確實已經死了，但是這個假的紅紅也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和她在一起既然很快樂，那就把她當成紅紅，繼續和她過下去吧！」

聽趙虎這麼說，我氣就上來了。

我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這個紅紅就是假的，她和那個什麼師父都是殺手門的，聯起手來欺騙、利用二條，二條和她在一起百害而無一利，這種時候就不能再關心二條那點感情問題了。

是，謊言被揭穿了，二條是很難過，可這難過是一時的。只要我們好好陪著二條，一定能幫助他從陰霾中走出來的，大不了再給他介紹個女朋友啊，為什麼還要讓他和這個狠毒的紅紅在一起呢，這不是為他好，這是在害他！

我不光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我把這個事情掰開了、揉碎了跟趙虎說，希望趙虎別再用這種精神鴉片迷惑二條了。

但是趙虎不聽我的，甚至不搭理我，仍在勸著二條，希望他想開一點，眼前這個紅紅也很好等等。

我的火上來了，上去抓趙虎的胳膊，說你夠了，別再說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趙虎竟然猛地把我甩開，回頭沖我喝道：「是你別再說了才對！」

顯然，雖然時隔多日，雖然我已經把事情講得這麼明白了，也把自己的所遭所遇統統講了出來，趙虎還是站在二條和紅紅那邊，認為我是無事生非、多管閒事。

我確實挺惱火，有點顫抖地說：「趙虎，你給我說清楚你是什麼意思，哪怕我被紅紅害成這樣子了，你還是幫著她對嗎？」

趙虎看我發火，倒是有點冷靜下來，指著紅紅對我說道：「張龍，我相信有人殺你，也相信有人害你，但我不相信是她做的！我也實話告訴你，你被人圍殺那兩次，紅紅都和我們在一起，根本沒機會去找你的。還有三天之前，她也確實遭到了自稱是你派來的人的襲擊——那天晚上，我和曉彤恰好回來探望二條和紅紅，親眼看到了這一幕——你也別著急，我相信不是你做的，所以我和曉彤才又出去找你，希望能把這件事搞清楚。當時我們已經從二條口中知道你在金龍娛樂城，所以順藤摸瓜一路找到馬三，接著又來到了這裡……唉，還是來晚了一步！」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趙虎和韓曉彤怎麼三更半夜出現在這。

但是他的說法讓我很不滿意，什麼叫做紅紅一直和他們在一起，根本沒機會來找我，第一次我沒證據也就算了，第二次程依依拍了視頻的，韓曉彤和趙虎都看了啊，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事情嗎？

但是我也知道，趙虎不可能撒謊的。

所以我也確實想不明白，紅紅是怎麼做到一邊呆在趙虎、二條身邊，一邊又帶人去圍殺我的？

媽的，我想這幹嘛，紅紅就在這裡，直接問她不就好了？

我朝紅紅看去，就見她還哭得梨花帶雨，甚至把頭靠在二條肩膀上，想讓二條抱一抱她。但是二條始終痴痴呆呆，只抱著懷裡的真紅紅，不搭理身邊的假紅紅。

看著紅紅這樣，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別看她哭得那麼可憐，在我看來這就是個會做戲的婊子，我和趙虎第一天晚上在墓室住的時候，她就來偷聽我倆說話並往我懷裡鑽，還說是我非禮的她！

就這樣的人，我可能會相信她嗎？

她越是哭，我越是噁心。

我忍不住走上去，用手去掐她的脖子，想讓她把事情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但我還沒動手，趙虎就把我的手打開了，還衝我怒喝道：「你又幹什麼？！」

他火，我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