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監察使 第五章 鎮海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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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老者，手撫著白須，凌空站立，一身寬鬆的白袍被一陣陣狂風吹得獵獵作響。明明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絲強悍的氣息，就那麼平凡地站著，卻宛如是整片天地的中心，讓一切臣服一般，柳彌和巴托這一人一魔看見他，全都噤若寒蟬，壓抑地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柳彌感覺還好，因為是這位老先生替他擋下了巴托那強大的一擊，所以應該不太可能會是敵人。但是，巴托卻有如遇到生死大敵一般，那個老者的修為，他看不透。可是，巴托隱隱有一種感覺，那位老人很強大，很可怕。

    「你是誰？」巴托忌憚地問道。

    老者瞥了一眼巴托，感慨道：「你是這個世界裡僅剩的一個天魔族人。不是因為你有多麼強大或者有多重要，只是我不想殺你而已。這個世界已經太久沒來新人啦！」

    柳彌才剛來，自然聽不出老者話里隱藏的意思。可是，巴托已經不知道在這個世界裡呆了有多久，久到甚至已經忘記了時間。他聽出了老者話里的含義。

    巴托在這段漫長的歲月里，曾經無數次探索過這個世界。但是，由於自身以及外界的一些原因，每一次都是半途而廢，以失敗告終。

    就巴托自身來說，他在當年的那場驚天大戰中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害，導致實力也大幅下降，所以一直以來以養傷為主，也不敢有太過激烈的活動。另外，也是由於那場大戰，在這個世界裡形成了很多危險的致命絕地，有一些就連他當年巔峰時都不敢涉足，更何況是如今這個半廢之身！

    再加上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廣闊，似乎根本就看不到它的邊界一般。

    可即便是這樣，巴托也了解到很多這個世界的一些信息。比如，他就感知到在這個世界裡，除了他之外，還有著其他的生命存在，尤其是還有自己的族人們。

    巴托一直在堅持尋找，可是，直到一百多年前，他因為傷勢復發陷入沉睡，他都沒有找到其他的生命。但是，他一直堅信著自己的感知。

    「你在這個世界裡存在了多久？」巴托道。

    「比你們這些入侵者可要久多了，我都已經記不清了。」老者輕語道。語氣裡帶著一種淡淡的懷念和追憶。

    「按你的意思，我的那些族人們都已經被你殺了？」

    「我其實已經很克制了，隔很久一段時間才殺一個，可是沒想到啊，在十幾年前還是被殺光了。害得我無聊了好久。」

    聽著老者那平淡無情地敘述，巴托心裡悲涼和憤怒交織，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你到底是誰？」巴托死死地盯著老者，咬牙切齒。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就快死了就行。既然有一個新的小傢伙進來，你也就不再被需要了。比起你們這些魔物，我還是更喜歡人類一點。」

    「哼，殺我！你可以來試試！」巴托發狠道。

    「哈哈哈！」老者肆無忌憚地笑著，腰都快笑彎了，然後以一種極端輕蔑，像看一隻螻蟻一般的眼神，看著巴托。正如巴托曾經看柳彌的那種眼神，一模一樣。

    巴托活到現在，一生經歷大戰無數，還是頭一次被人給如此忽視。巴托氣急，雖然他的實力早已不復當年，可是，這傲氣比之當年是有過之而不及。

    「萬魔槍！」

    巴托雙手結印，頭頂之上，黑霧變幻，化為一把數十丈的黑色長槍，長槍上有著無盡魔霧縈繞，魔霧中，一張張兇狠恐怖的惡魔面孔攝人心魂，一聲聲妖異的低鳴亂人心魄。

    黑色魔槍劃破虛空，出現在白衣老者的身前，朝著老者的額頭兇狠地刺下。老者淡然一笑，雙目一凝，身前的空間輕輕一震，黑色魔槍瞬間就化為烏有。

    柳彌看得是真真切切，那個老者的使用的也是空間能力，不過跟自己比起來，不知道要高明到哪裡去了。柳彌起了拜師的心思。

    巴托見自己的全力一擊，竟被老者如此輕描淡寫地化解，已經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小傢伙，不跟你玩了！」

    聽著白衣老者的話語，巴托雙目收縮，瞬間騰挪，離開自己所站之處，他感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下一秒，白衣老者的身影就突兀地出現在了巴托之前所站之處。柳彌根本就沒看見白衣老者是如何移動的。

    「好險！差點就著道了！」巴托拍拍自己的胸口，輕出了一口氣。旋即，陰笑著看向白衣老者，嘿嘿，你這老小子也太大意了點，進了我的領域，還想活著出去？

    巴托對著白衣老者輕輕一指，懸浮在頭頂上的那片黑霧海洋不斷擴張，遮蓋一切，然後從黑霧海洋中垂下一縷縷的黑絲，慢慢瀰漫，將白衣老者封鎖在中央。白衣老者所在的空間仿佛是凝固了一般，移動不得。那一縷縷的黑色猶如一條條的細蛇，吐著蛇芯，向白衣老者撕咬而去。

    「如果是你巔峰時，這領域對我來說還算有點意思。只是，憑你現在這樣一副殘軀使出來，是在丟人現眼，看不起我嗎？」黑霧瀰漫間，傳來白衣老者冷峻的聲音。

    「裝神弄鬼！」巴托低聲道。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隱隱有一點不安。

    無盡黑霧內，傳來了一陣劇烈的能量波動，柳彌和巴托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於柳彌來說，如果白衣老者被打敗，那麼他也難逃一死。柳彌祈禱白衣老者能夠勝利。而對於巴托來說，如果依靠領域還殺不死白衣老者，那麼他也就危險了。巴托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平淡的臉色難掩內心的緊張。

    「轟——」

    黑霧的中心像是有一顆核彈爆炸一般，猛烈的能量波橫掃四方。無盡黑霧以爆炸點為中心，被吹得四處飄散。而那中心，白衣老者毫髮無傷地站著。

    柳彌笑了，巴托哭了。「完了！」巴托喃喃道。

    白衣老者繡袍一揮，頭頂上漂浮著的那片黑霧海洋，以及被吹得四散零落的黑霧全都被聚攏在一起，被壓縮成了一個黑色的小圓球。白衣老者手拿著黑色小圓球，手掌中一道白色光芒閃現，然後，那顆黑色小圓球就被覆蓋上了一層晶瑩的薄膜。

    那種強大，陰暗，邪惡的氣息消散，似成了一個普通的小圓球。

    巴托一口心血噴出，氣息徹底萎靡，如今就連柳彌也是不如。巴托感到自己與那些本命靈霧之間的聯繫被白衣老者給切斷了。失去了本命靈霧，巴托如今就是一頭拔了牙的老虎，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處理完黑霧，白衣老者看向巴托，也是白袍一揮，一道白光飛出將巴托纏繞封印。同樣是化為了一個小圓球，裡面巴托的身影在不停地嘶吼，掙扎，可是誰也聽不到。

    巴托，一個在柳彌眼中的強者，就這樣，被白衣老者以不費吹灰之力就給解決了。

    解決完巴托，白衣老者總算是轉過身來，把視線放到了柳彌的身上。他盯著柳彌看了一會兒，不知為何，柳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個白衣老者不像是在看自己。

    也確實，白衣老者並沒有在看柳彌。他看的是柳彌識海內的那張金色紙張，以及趴在上面呼呼大睡的小龍。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的追憶，一絲的感慨，還有那麼一絲的憐愛。

    良久，白衣老者收回目光，同樣又是繡袍一揮，一道白光將柳彌包裹淹沒。

    柳彌驚駭不已，搞什麼鬼，不是來救自己的嗎？怎麼一句話不說就要動手啊！柳彌剛才可是親眼所見，那片黑霧海洋，以及那個巴托都是這樣被白衣老者給封印在小圓球里的。難道下一個就是我了？

    被白光籠罩後，柳彌感到眼前一黑，似乎被封印了一切的感官，然後依稀感覺自己好像是飛了起來一般。柳彌的耳邊傳來狂風呼嘯的聲音。不久，柳彌又感覺自己似乎落地了，而且感官也都恢復過來。

    柳彌睜開雙眼，有些茫然地看著四周。第一，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像巴托一樣被封印，第二，他被眼前看到這副景象所震撼。這個世界裡居然有這麼一片現代化的建築群？！

    一幢幢林立的高樓，無比現代化的建築風格，還有一些柳彌也看不懂的奇異超前建築，這個世界真是太奇妙了。柳彌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心更加重了。

    「這是柳雲龍建的。」白衣老者的聲音在柳彌的耳邊響起。

    「什麼？我爹！」柳彌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心裡比之前看到這副景象還要震撼。

    柳彌沒想到會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從一個陌生的老頭的嘴裡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

    他也來過這裡？還在這裡修建起那麼一大片的建築？老爸啊，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柳彌看向白衣老者，急切地問道

    「鎮海獄。」

    「那你是？」

    「鎮海獄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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