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楚子航重生重燃之瞳 第13章 雙神臨空

    楚子航帶夏彌去小屋進化時為了不引人注目，開的是一輛家用的奔馳E級。

    不過此刻他也顧不得座下的是什麼車了，轉上高速後立刻換擋提速，壓著限速狂飆。

    楚子航打開收音機，果不其然，裡面傳來了密集的電流聲和隱隱約約的陰森哭喊。

    從車窗望出去，天空密集的元素已然形成了漩渦般的亂流。

    副座的夏彌反而露出了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她黃金瞳無聲點亮，黑髮盡數化為雪白，口中默默念誦起玄奧難解的咒言。

    她搖下車窗，拇指在中指指尖劃出一道傷口，隨後屈指將一滴血珠輕彈向前。

    那滴血逆著風如子彈般闖進茫茫大雪之中，緊接著原本在茫茫大雪中狂飆的奔馳竟闖入了一片瓢潑大雨中。

    夏彌冷喝出一個龍文音節，天地中迴響起巨錘猛擊青銅鐘鼎般的爆響，前方大雨中被壓彎了遮住路牌的大樹像是被驚醒了一般立刻挺立起來，下方路牌暴露了出來——000號高架路。

    「咳！」夏彌捂住紅唇，咳出一口血。

    「夏彌！？」楚子航一驚。

    「無事，剛剛進化，能力掌控不太熟練而已。」夏彌冷笑著擦去唇角血痕，將手伸出窗外任由暴雨洗去那些血跡，「不過這次，我們好像是被專門標記過的不速之客啊，所以開門才會那麼費勁。」

    「能行嗎？不行的話，先撤。」楚子航神情凝重，「等你徹底掌控能力，做好萬全準備，我們再找他算賬也不遲。」

    「神明的戰爭，永遠都不可能有萬全準備。」夏彌昂起頭陰狠的咬牙冷聲道，「遇到了，就廝殺。強者得生，這就是龍的鐵則！」

    「那就殺。」楚子航的眼裡燃燒起金色的大火，神情堅冷如鐵。

    前方雨幕中驟然爬出成片的黑色陰影，它們連綿起伏像是雨中涌動的黑色海潮，洶湧的撲向楚子航和夏彌。

    「腌臢雜碎。」夏彌眼神暴虐的篾笑，隨後推開車門，扭動了下脖頸發出一聲脆響，冷聲道：「你繼續開車，我去活動一下。」

    這些死侍和赫爾佐格人工養殖的死侍有著本質區別，它們中部分甚至還保留著些許神智，只會忠於將它們俘獲的主人。

    主人讓它們衝殺，即使敵方是龍王它們也不會退縮，所以光靠龍威只能壓制和削弱它們，卻難以徹底令它們臣服和失去行動能力。

    曾經龍王們的彼此征伐大戰里，這類死侍就是主要的精英部隊，也是大多數人類軍隊面對龍王們時的第一道難關。

    「血神聖的血！」

    「我好痛！我想殺」

    這些死侍速度之快，如同漂浮在積水之上的幽魂，它們手持泛著青色幽光的長矛身披著烏金色的甲冑和血色的麻布披風，看起來是狂亂衝鋒，實則暗暗保持著基礎的陣型，像是神話里瓦爾哈拉中訓練有素的英靈。

    白髮的神女閃現在了奔馳車與死侍大軍中央，無形的領域極速擴張開來，紫色電弧如龍蛇狂舞，四周護欄立刻融成鐵流匯入神女手中，凝結成一柄漆黑的巨鐮。

    她冷哼一聲，隨即雙手握住巨鐮以尾部尖刺猛擊地面，一道裂縫破開積水直衝向對面軍陣中央，隨後瀝青路面像是巨獸翻身般涌動起來，崩碎的道路碎石化作利刺在軍陣中央沖天而起！

    百數死侍在這一擊之中被掀飛，剩下的死侍們也在劇烈的地動中被掀翻了大半。

    楚子航一個急剎穩住車身，頗有些無奈的低聲道：「你就沒考慮一下，我一會兒怎麼把車開過去嗎？」

    前方神女微愣，隨後嘖了一聲道：「話多，一會兒背著車跳過去不就行了！？那麼久火神白當了，不會自己想辦法，還要我教你！？」

    隨後她全身驟然刺出細密的烏青色龍鱗，嬌美的身軀暴漲至三米高，原本纖細的腰身和四肢隆起堅硬如鐵的肌肉，面頰上覆蓋的卻是一副森森白骨，深邃的眼窩裡亮起金色的火焰，白髮如雪在雨中飄舞。

    她身影突兀的在雨中消失，前方瓢潑雨幕卻立刻被震出了一條圓弧形的空腔，緊接著火花四濺，隨後才響起尖銳的音爆聲。

    原本平穩的高速路驟然隆起了一座十數米高的小山丘，緊接著山丘頂端如花般綻開無數尖銳的碎石，原本如凶獸般匍匐在地以利爪穩固身形的死侍們立刻被崩飛上天，幾乎同時，密集的紫色電弧從山丘之花的中心炸開，被觸及的死侍身軀立刻就會爆碎。

    濃腥的血混入雨中潑灑下來，路面的積水都變得粘稠了起來，逐漸被染成了暗紅色。

    那神魔般偉岸的身影在尖銳的石塊頂端再度出現，她將巨鐮橫在胸前，身後骨翼展開，一支翼膜上流轉著暗金色的紋路，一支卻只有森森白骨周遭繚繞著讓人窒息的黑霧。

    她雙手將巨鐮舞旋形成呼嘯的狂風，海量的雨水都被她吸引了過來，緊接著就連碎石也在狂風裡浮空，僅存的死侍們在風壓下不得不俯身匍匐，以長矛或利爪刺入地面穩住身形。

    這就是冠有死神之名的海拉，只是簡單的揮舞武器就能製造出逼近上杉越言靈·黑日的吸引效果。

    她手中巨鐮在揮舞中變得赤紅起來，隨後再度融化成赤色鐵流，隨著她驟然張開雙臂，赤色鐵流如岩漿爆發，被吸引過來的雨水登時蒸發成蒼茫的白霧。

    大約兩秒後，白霧被染成了猩紅色，烈光在其間爆閃映照出雄偉猙獰的身影。

    一道怒雷射出血霧，將一名剛剛逃出血霧的死侍轟成血沫，隨即去勢不減筆直的朝著楚子航面門打去。

    楚子航站在車外，為了防止車也被卷飛他正用手按著奔馳的引擎蓋，見到雷擊轟來，他只是淡然的偏頭就閃過了那道怒雷。

    海拉走出血霧，揮揮手白髮再度變得烏黑，健碩偉岸的身軀也在傲然的緩步中再度蛻變為嬌柔的少女。

    她變回了夏彌，隨後嘴角微翹道：「不好意思，還不太熟悉這副身軀，沒控制好力道。」

    楚子航上前為她披上外套，淡淡的回道：「時不時就想謀殺親夫，這習慣不太好吧。」

    「那我慢慢改咯，在我徹底糾正之前你可別死哦，未婚夫。」夏彌晃著小腦袋，反而頗為得意的樣子。

    楚子航拍拍她的頭，隨後臉色微沉：「既然不是為了我們而來，甚至像是在故意阻攔我們，那他，到底想做什麼？」

    夏彌回頭看去，血霧漸散，滿地都是汽油般凝固的血污，她冷聲道：「不管做什麼，不讓他得逞就好。」

    楚子航回頭將奔馳舉了起來，點點頭說：「走。」

    夏彌望著扛起奔馳的楚子航，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隨後她回頭揮手招來一陣大風吹散了剩餘的血霧，只見之前崩碎的路面現在已然變得平整，雖然看得出來地面依舊存在不少細密的裂縫，但看起來供車通行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楚子航驚訝的回頭望向夏彌。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把車放下，開車走啊！」夏彌大笑著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

    楚子航剛剛上車啟動便耳朵微動，他臉色微沉道：「又來了。」

    夏彌也皺起了眉頭，冷聲道：「沒完沒了的，真是煩人！」

    奔馳引擎響起沉雄的咆哮聲，而四周大雨中隱隱傳來野獸般的怒吼聲與之呼應，那是數不清的死侍正在朝兩人圍來。

    「你看看，你看看！」夏彌轉頭指著正在開車的楚子航就數落起來，「要是你讓我把瀛洲那些死侍收了，咱們兩個冠有神名的龍王用得著親自面對這些雜碎嗎？」

    楚子航操控著奔馳在雨中滑出優美的弧線，低聲道：「就算我同意你收下，可最後還不是要被你全部吸收嗎？」

    「我我自然會留一點咯！」夏彌眨眨眼，「我像你啊？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本王那麼多次辛辛苦苦的創業，早就深知勤儉節約，開源節流才是強國之道！」

    「那我們現在有了白王權能，不能嘗試把這些死侍收了嗎？」楚子航問。

    「不行，奧丁這一世沒有吞噬白王，但卻依舊帶著些許掌控精神元素的能力，或許是他前世給自己埋下的伏筆。」夏彌搖搖頭說。

    「什麼意思？」楚子航疑惑的問。

    「吃完龍骨後您就不能找時間好好研究一下記憶嗎？」夏彌揪著楚子航耳朵嗔怒道。

    「一直在忙，下次會注意的。」楚子航立刻誠懇的反思道。

    夏彌轉念一想，好像這傢伙最近忙得都是關於自己的事情，於是也不再數落，開口解釋道：「我之前就和你說過，精神元素是唯一可以穿越空間乃至時間束縛的元素，上一世奧丁吞噬了白王龍骨，或許已經分散了部分權能到各個時空的自己身上。」

    「原理類似至尊將自己的權能留了一小部分在你身體裡，但奧丁的權能自然還無法與至尊相提並論，所以即使擁有權能，恐怕也只是極少的一小部分。」

    「不過饒是如此，我們要直接收復那麼多有他精神烙印的死侍，也還是需要花費不少功夫，相比起來甚至還不如直接殺來的快。目前情況未明，我們又在趕時間，自然不可能停下來為區區幾千死侍耽誤功夫。」

    「區區幾千？女王陛下剛剛不是還號稱勤儉節約，開源節流嗎？」楚子航輕笑。

    「我」夏彌臉色一僵，隨後輕咬紅唇怒道：「那不是害怕和你父親有關嗎？萬一耽誤了我可不想擔這個責，更不想」

    「再看到你傷心後悔的樣子。」

    楚子航眼神微顫，隨後低聲道：「抱歉。我本意只是想緩解下氣氛」

    「行了行了！」夏彌不耐煩的揮揮手，「能讓你個榆木腦袋學會開玩笑，也算是我一大成就了。」

    楚子航微微頷首，隨後沉聲道：「坐穩了。」

    奔馳漂移撿起半米高的水幕，隨後突然蒸發成了濃厚的白霧，車身兩旁陡然燃起兩道沖天的火牆。

    言靈·君焰。

    這是前世楚子航就掌握了的君焰高階用法，成為火神後的他對於君焰運用就更加爐火純青了。

    剛剛爬上高架路的黑影們立刻就被火牆吞噬阻隔，無數人形在烈火中掙扎扭曲發出悽厲的慘叫，宛若地獄惡鬼們受刑的現場。

    但還是有不少身軀已然畸變的死侍衝過了火牆的阻攔，其中兩個接近三米高壯碩如巨象的死侍渾身燃火，邁著沉重的步伐就撲向了奔馳。

    夏彌面露嫌惡之色，抬手一揮冷聲道：「起開！」

    言靈·風王之瞳！

    狂躁旋風剎那便成型，風旋接天形成龍捲，直接將兩個幾百斤的死侍甩飛了出去。

    只不過奔馳也在颶風侵襲下騰空而起了兩米多高，隨即才猛然落地。

    好在是有狂風拉扯卸力，這才不至於直接讓奔馳的減震和底盤完全報廢。

    楚子航抽出一隻手墊在夏彌頭頂，防止在劇烈起伏中她直接把車頂給戳穿

    「這樣下去不行，乾脆棄車吧。」楚子航沉聲道，「或許會浪費些體力，但總好過在這裡被纏住。」

    「那回家怎麼和媽媽交代？」夏彌杵著臉頰問。

    「到時候再說吧。」楚子航嘆了口氣。

    這輛奔馳是在「爸爸」名下，所以楚子航才一直沒有棄車，怕的就是回家又不好交代，若是開的是自己的蝰蛇，他早就扔下車步行了，到時候瞎編個賣了之類藉口也就搪塞過去了。

    這一世諸多經歷之後，楚子航實在不想再讓媽媽擔驚受怕，至少在最近這段看起來都是歡喜的日子裡，他希望媽媽能一直這樣開心下去。

    「不行我來解釋就好，你編的謊話鬼都不信。」夏彌嘟囔了一句，「有時候藉口是否可信不重要，只要你安全，再說兩句好聽的話哄哄，媽媽就算知道些什麼也不會太在意的。」

    「重要的是你啊，白痴。」

    楚子航撓撓頭，道理他當然是明白的，只是他的性格也不知該如何表達而已。

    夏彌看向後視鏡里，已經有越來越多的死侍突破了火牆阻攔，帶著烈焰緊追奔馳而來。

    她隨即面色狠厲的低聲道：「既然那麼愛追，那就送它們個大禮吧。」

    楚子航面色微沉點點頭，隨後從門邊插雨傘的地方抽出村雨。

    兩人對視一眼，黃金瞳雙雙燃起。

    奔馳前方兩側車門突然打開像是張開了一雙漆黑的翅膀，兩道嬌嬈的身影從車中躍出，隨後雙雙振翅朝前旋轉著飛上高空。

    死侍們若有所感的抬起頭，只見空中如同懸浮著兩支漆黑的十字架，兩雙黃金瞳如同四顆赤金色的燦燦烈陽，他們全身都覆蓋著鐵青色的龍鱗，電光乍閃在他們身後，雷聲轟鳴，狂風暴雨里兩者身軀猙獰嬌嬈卻又散發著神聖的輝光。

    如一雙惡魔臨世即將散布毀滅與死亡，又像一對天使下凡前來即將降下神罰。

    村雨旋轉著自天而降插入死侍們前方的大地，無形領域極速擴張開來，隨後空無一人的奔馳車爆燃成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球沖天而起，緊接著又立刻拋向死侍群的中心地帶。

    車輛轟然爆碎，天上兩位神明幾乎同時揮手，爆炸的火流和飛舞的碎片竟被一股無形的力場拘束化作了熔岩長龍，隨後裹挾著風雷一頭扎進了死侍群中橫行肆虐！

    大地裂開一道猙獰的傷口，被熔岩長龍裹挾升天后的死侍們渾身燃燒厲嘯著墜入了深淵，像是惡鬼們被拖回了地獄之中。

    火神與死神並懸於怒雷和暴雨之中，兩者同時握拳齊聲沉喝，為這些失去靈魂的怪物們宣讀了最終判詞。

    「滅！」

    深淵裡騰起燎天之火，隨後那道數百米長，十數米寬的裂縫陡然閉合，如同深淵巨獸的血盆大口猛然咬合，將數千死侍吞噬殆盡。

    「我釋放了言靈·血繫結羅，這是專門用於感應周圍攜帶龍血同類的言靈。但很奇怪，整片空間裡能感應到的只有這些雜碎。」夏彌收斂骨翼落地，拍拍手道。

    楚子航落於她身邊，望向四周，隨後突然臉色劇變：「糟了！」

    夏彌幾乎同時也反應了過來。

    兩人異口同聲道：「調虎離山！？」

    「他的目標會是誰！？」夏彌冷聲怒喝，「難不成是媽媽！？」

    楚子航搖搖頭道：「研究劍鞘那個晚上，我在家裡也布置了一個簡易的煉金矩陣，雖說擋不住他，但只要有異動我就立刻能感知到。」

    他思量了片刻，突然沉聲道：「難不成是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