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和夏彌當天晚上就坐高鐵趕往了上京市。
高鐵上,楚子航接到了蘇茜代表獅心會發來的郵件,表達了獅心會全體對新任會長再次踏上屠龍征程的鼓勵,以及對他凱旋的祝福。
楚子航關掉筆記本電腦,有些疑惑地看向身邊夏彌問:「獅心會會長,不是另有其人了嗎?」
夏彌正在手機上看著穿搭視頻,毫不在意的揮揮手說:「你記錯啦,學校里除了你,獅心會成員根本不可能認可別人,你是睡著了又不是死了,怎麼可能選別人?」
「可我記得死亡谷時,陳墨瞳提到過,你還專門問過她。」楚子航沉聲說。
夏彌刷手機的動作一頓,眨了眨眼看向楚子航說:「哎,好像有這回事,可師姐好像也沒說名字。」
「哎呀,應該就是你了,咱們理解錯了意思而已。」夏彌拍拍楚子航的手臂問:「你看這一套怎麼樣?」
「這不就是塑膠袋嗎?」楚子航眉頭一皺。
圖片裡那模特穿的衣服就是一個幾乎透明的塑料殼子,非要說的話,那就和披了件塑料雨衣沒什麼差別。
還是透明的,裡面只穿了比基尼
「屁嘞,這是巴黎時裝周最潮的衣服好不好!唉,沒想到啊師兄,這方面你也是個土鱉」夏彌哀嘆著,繼續翻閱圖片。
「你平日裡的穿衣風格就很好,沒什麼好糾結的。」楚子航說。
「那是我底子好,天生麗質。」夏彌拍拍胸脯傲然道。
楚子航嗯了一聲,隨後又問道:「那,愷撒他們組應該也是三人才對,還有一個是誰?」
「沙俄來的小蘿莉,簡直就是個女版的你,長得超精緻,就是整天冷著臉。哦,你好像知道她,叫,零。」夏彌回答。
楚子航點點頭。
他正欲拿出手機,卻被夏彌拉住了。
「師兄,你看,這一套,這一套!唉,可惜好像買不到。」夏彌咂咂嘴。
楚子航看了一眼,心說好在是買不到。
這套所謂的衣服,簡單來說就是把各種亮片貼在透明薄紗上,重點是胸口和下方,各只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亮片在中央。
這和不穿也沒什麼區別了。
別人就算裸著在大街上狂奔楚子航也懶得多看一眼,但如果夏彌有這個想法,他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勸阻一下的。
「對了,一會兒明非來接你,我確實要先去拿一下七宗罪,拿到後我就趕過來。」楚子航說。
「哦,好好,知道了。」夏彌點點頭。
「本來計劃是找個藉口讓你和我一起去拿七宗罪的,不過你既然都知道了,那就沒必要跟著我跑一趟,去看看場地布置,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還來得及再改改。」楚子航說。
「嘿嘿,知道啦,好師兄!」夏彌笑著探頭,輕吻楚子航的臉頰。
高鐵站外,路明非見到楚子航和夏彌走出來,立刻衝上前一個標準的日式九十度鞠躬高聲道:「師兄!我對不起你啊!」
「師妹,我也對不起你啊!」
夏彌微微後仰,揮揮手說:「行了行了,二師兄,你可別在高鐵站門口切腹自盡啊,那我們可說不清楚了!」
楚子航伸手拉起路明非說:「就麻煩你帶著夏彌先去那邊等我,順便帶她看看有沒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去拿個東西,晚點回來的。」
「如果等不及,你們就先回酒店休息,不用管我。」
「得嘞,師妹,咱們走吧~」路明非接過行李,像個熟練的老管家一樣微微躬身攤手。
楚子航望著他們上車離開後,這才轉身離開。
幾分鐘後,蝰蛇從地下停車場裡衝出。
他今天要趕時間,自然是需要這張速度機器。
到達愷撒他們下榻的酒店後,楚子航按陳墨瞳給的房間號找了上去。
帕西對愷撒說的是:「楚子航先生花了很大代價,請求和我們交換七宗罪的使用權,但家主不同意。」
然後愷撒就興致勃勃的讓陳墨瞳聯繫了楚子航,表示可以把七宗罪給楚子航使用,但要楚子航欠他一個人情。
帕西得知此事後也不得不感嘆,不愧是被愷撒視為對手的人,果然足夠了解愷撒。
若是直說是家族與楚子航達成了交易,那愷撒大概會炸毛,別說交出七宗罪了,連家族的支持也會一併拒絕。
然而出乎楚子航意料的是,愷撒竟然沒有親自帶著七宗罪來,按愷撒的性格分析,他該是會親手把七宗罪交給自己,然後順便說些沒有這套刀劍,最後勝利者也依舊是他之類的話。
來和楚子航交接的,正是零。
她淡漠的將黑色行李箱推給楚子航,然後說:「愷撒學長得到了一個數學模型和方程式,成功渲染出了結果,已經和諾諾學姐趕過去了。」
楚子航一愣,問:「不可能,那個模型和方程式還需要微調,這麼短的時間怎麼會夠?」
「是的,原本是不夠的。但他不知哪裡淘來了一本的古書,結合上面的堪輿論和數學模型圈定的大致範圍,找到了交叉處,鎖定了地點。」
零看了一眼楚子航,面無表情的接著說:「當然,範圍還是不夠小,所以他讓我繼續渲染模型調整方程式,他和學姐去實地調查,順便等我結果。」
楚子航臉色微沉,不得不感嘆愷撒的天賦和聰慧。
他並沒有小看愷撒,對於愷撒能破解出尼伯龍根所在並進入其中的時間,他也是按最短時間去推測的。
可惜,他並不知道愷撒還得到了林鳳隆的資料。
「怎麼辦?」耶夢加得問。
「時間雖然提前了,但也無妨。我現在去啟動煉金矩陣,以尼伯龍根的准入規則,愷撒即使找到了也沒那麼快能成功進入。」楚子航回答。
這一次上京市尼伯龍根的准入規則還是和上一世一樣,一天以內用一張地鐵卡在一線和環線的所有站點各進入一次,成功之後這張卡就會變為金色,才能帶你進入「隱藏站點」。
夜晚那張空跑的列車也還在,楚子航不能讓它停下,否則夏彌回到尼伯龍根就會發現不對勁,也是這個原因,這一次地動數據和上一世其實相差不多。
楚子航上一次能進入其中,大概和他肩上的奧丁印記有關。
他進入尼伯龍根後立刻啟動了早就暗中建設好的煉金矩陣,隨後指揮芬里厄躲了起來,為了哄這條大龍,他不得已還陪芬里厄玩了幾把炸金花和德州撲克。
確認無誤後,楚子航這才放心的離開了尼伯龍根。
就在他的蝰蛇自街邊啟動時,一輛保時捷與他錯身而過,駕駛座上是金髮藍眼的青年。
「諾諾」愷撒停好車,看向身邊紅髮的女孩。
「你想說什麼?」陳墨瞳沒好氣的抱胸,瞥了他一眼說:「別忘了是誰把你從死亡谷救出來的?」
「準確的說」愷撒說到一半看到陳墨瞳危險而凌厲的眼神,立刻舉起雙手道:「女王陛下,我跟著你走。」
「嘁,走吧我的小皇帝,我們只是去探路而已,安心啦,我不會亂來的。」陳墨瞳說完,從後座拿起一隻ppk別在腰間,又將兩柄獵刀插進了鹿皮長筒靴里。
愷撒則將狄克推多別到腰後,兩隻沙漠之鷹藏在了西服內側,背後背著吉他箱,裡面裝著一支巴雷特。
反正他們是不打算過安檢的,自然也就不擔心被發現了。
這個時間點,地鐵站已經關門了,他們走的路和上一世楚子航相同,經過東方廣場下到負二層地鐵口。
依靠鐮鼬,愷撒帶著諾諾穿行於已經關門熄燈大半的商場裡,巧妙的避開了所有安保人員,然後他們就和楚子航遇到了同樣的問題——地鐵口的捲簾門已經落鎖了。
愷撒正準備給陳墨瞳打個手勢示意先回去,轉頭卻發現陳墨瞳抽出了自己盤發的簪子,上前兩下就把那掛鎖給捅開了。
「唔哦,你可沒告訴過我,你還有這本事!」愷撒讚嘆道。
「作為一個經常翹家、翹課的小瘋子,會開鎖是基本的生存技能。」陳墨瞳得意的挑眉,隨後俯身就將捲簾門拉了起來。
「等」
愷撒才開口,捲簾門連軸的摩擦聲就已經傳遍了幾乎整個商場。
「咳我沒想到它鏽的那麼厲害。」陳墨瞳攤手。
愷撒拉住她就衝進地鐵站,同時將捲簾門拉下大半:「先跑,這次任務結束,我看看能不能投資點錢,讓他們翻新一下!」
「夏洲地鐵可是國有資產,你想投人家也不一定要!」
愷撒喊道:「地鐵卡!」
陳墨瞳在他出聲之前就已經拿出了那張號稱會變成金色的地鐵卡,今天她和愷撒在地鐵上來來回回折騰了一整天,確認走過了所有站台,但並沒發現這地鐵卡變色了。
不過現下也只能試一試。
地鐵卡刷過早已斷電的檢票口,金色的紋路從道閘上生長出來,閘機竟然真的打開了!
而那張地鐵卡,也在此刻被染上了燦金色!
愷撒已經聽到捲簾門外有密集的腳步聲接近,他立刻拉著陳墨瞳衝進月台。
叼著地鐵卡的陳墨瞳突然拉住了愷撒,她左右看了看說:「不對勁!」
水霧逐漸瀰漫,他們走了兩步,腳下便傳來了踏破積水的聲音。
頭頂的長條形白熾光燈閃爍起來,細微的電流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愷撒將鐮鼬領域放到最大,突然發現原本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突然像是變成了原地踏步,不再接近卻也沒有遠離,就好像有許多看不到的人在他們周圍轉圈卻又始終不過來。
軌道深處傳來詭異的振翅聲,以及
空空!空空!
「這是列車車輪傳動軸的聲音!」愷撒低聲驚呼道。
陳墨瞳眯起眼睛看向前方隧道深處說:「好像,有光!」
不一會兒,連沒有鐮鼬的她也隱約聽到了列車碾過鐵軌的聲音,很快下方軌道就微微震顫起來,橙黃色的光自黑暗中亮起,像是奪目的黃金瞳般越來越近!
那是一輛十分古老的無人列車!
列車減速停在了月台前,生鏽的車門打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如同巨獸磨牙張開了血盆大口。
車廂里僅亮著的那一盞頂燈微閃,車裡空無一人,空曠荒涼的像是什麼遠古遺蹟。
愷撒笑了笑,踏前一步隨後伸手看向陳墨瞳問:「那麼,女王陛下,願陪我走一趟嗎?」
陳墨瞳拔出鞋裡的獵刀叼住,隨後掏出ppk上膛,偏頭挑眉道:「走著!」
列車行駛過了蘋果園,卻還在繼續往前,愷撒示意陳墨瞳看一眼地鐵卡背面的交通圖。
陳墨瞳點點頭說:「是的,這本該是最後一站。」
愷撒突然起身,振開西裝下擺拔出兩把沙漠之鷹,黃金瞳無聲的點亮,他沉聲道:「有東西來了!」
「是什麼?死侍?」陳墨瞳與他背靠背,守住了他的後方。
「是振翅聲,像是鳥群,但翅膀掠過空氣的聲音極細、極尖」
「什麼意思?」
「這意味著,可能是一群沒毛的禿鳥。」愷撒閉著眼睛,嘴角微微上翹。
「哈,哈!真好笑。」陳墨瞳嫌棄的偏頭。
「咱們淘來那本古書上寫了什麼,你還記得嗎?京師有鬼車鳥橫行,嘶叫聲如哀嚎。」愷撒說,「我抽空查了一下,很不巧,符合這個形象的,與龍類有關的生物,就是我的言靈——鐮鼬。」
「來了!」愷撒怒喝。
細微的風聲從沒有玻璃的車窗穿入車廂內,那聲音就像你高速揮動筷子發出的破風聲,尖細卻微弱。
嘭!
沙漠之鷹槍口噴吐出十幾厘米的火舌,濃腥的血跡炸碎在車廂牆壁上,像是一灘石油般粘膩。
緊接著,愷撒鐮鼬的領域裡,那振翅聲化作蜂群般的嗡鳴,急速靠近。
「大部隊來了!」他吼道。
陳墨瞳抽空看了一眼地上的碎屍,揶揄道:「你的言靈原來那麼噁心。」
風聲突入車廂,伴隨著碎裂聲,車廂那盞唯一的頂燈碎裂熄滅,隧道里昏黃的燈光下,整個車廂里突然布滿了蝙蝠般的黑影!
兩人槍火連發,槍口的火光照亮了那些詭異生物枯骨般駭人的外表。
鐮鼬是瀛洲傳說中的風妖,他們會藏在風裡在路人脖頸上割開又細又淺的傷口,然後借著風壓吸食傷口的血液。
突入車廂里的鐮鼬太多了,幾乎把兩人周身圍了個水泄不通。
很快槍就沒了子彈,但他們根本沒有換彈時間,於是兩人乾脆收起槍拔出刀來肉搏。
狄克推多出鞘,帶起一絲極細的電弧,愷撒以阿薩辛刺客的刀法直接切入了鐮鼬群中,每一次揮刀都能精準切下一隻鐮鼬的首級。
但他的鐮鼬領域卻大半都在注意陳墨瞳那邊的情況,在昏暗環境下,沒有鐮鼬的陳墨瞳很容易被偷襲吃虧。
不過很快愷撒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陳墨瞳雖然沒有言靈,但格鬥能力在全校女生中亦是拔尖的存在,目前除了蘇茜,還沒有女生能不靠言靈在與她的近身戰中占到便宜。
雖說夔門計劃組很多人都稱夏彌近戰能力很強,但她一直都沒和陳墨瞳比試過,所以沒辦法比較高下。
兩把獵刀出鞘,陳墨瞳以二天一流刀法在鐮鼬群里縱橫捭闔,這種戰場刀法在眼下這樣需要清理成群雜兵的情況下,簡直不要太好用。
二天一流號稱可同時斬切或防禦五個方向,所以即使沒有鐮鼬加持,陳墨瞳周身的刀光依舊組成了一道密不透風,讓鐮鼬們難以穿越的幕牆。
兩人再次背靠背,愷撒問:「我一直好奇,你為什麼會選修這麼暴力的刀法?」
「怎麼,不夠淑女,你不喜歡嗎?」陳墨瞳揮刀血振。
「不,就是太喜歡了才好奇。你揮刀時就像一團火,從沒有誰的戰鬥能讓我看的如此心潮澎湃。」愷撒一腳踩碎某隻還在掙扎的鐮鼬頭顱說。
「噁心,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說,你好油啊!」陳墨瞳輕笑道。
「好吧,大概是我的措辭有問題。」愷撒笑了笑,突然眉頭一皺低聲道:「來了個大號的!」
「多大?」
陳墨瞳話音剛落,車廂頂就響起了沉悶的空響聲,好似一塊巨石砸在了上面。
「大概,就這麼大。」愷撒咬住狄克推多的刀柄,迅速拔出沙鷹上膛。
利爪撕裂了車頂,那抓撓黑板般的刺耳聲響讓兩人都是忍不住眉頭緊皺。
裂口處,帶著白銀面具的枯瘦頭骨探進了車廂里,一共九個頭顱分別發出了不同的聲音,有的如少女哀婉,有的如公鴨般沙啞,還有的像是罵街的潑婦
這就是鐮鼬女皇,她就像是蜂群的蜂后,領導著整個鐮鼬群承擔著繁衍的任務。
最鮮美的食物,必定都要由她先品嘗。
白銀面具後金黃色的瞳孔亮了起來,巨大的骨翼展開與隧道頂斷抹擦出璀璨的火星,鐮鼬群在她身邊環繞飛舞,發出歡欣的尖叫聲。
「我記得高中食堂開飯的時候,大概就是這麼個場景。」陳墨瞳舔了舔紅唇道。
「所以,我上高中的時候家族把學校食堂買了下來。」愷撒說,「但我從不去食堂吃飯。」
鐮鼬女皇九個腦袋一齊發出咆哮或是大笑,隨後她撕裂了車廂頂猛地墜落,九個頭連同骨翼一齊壓向愷撒和陳墨瞳。
陳墨瞳揮刀振開兩側包裹過來的骨翼,隨後立刻俯身低頭。
幾乎同時,兩把沙漠之鷹在她後腦勺上方連發。
火舌擦著她暗紅色的發尾掠過,鐮鼬女皇的九個腦袋幾乎在同一時間爆碎開來!
愷撒將沙鷹轉了個花收起,伸手拉起陳墨瞳說:「因為總有姑娘給我送飯。」
「巧了,我也是。」陳墨瞳抖了抖發酸的手腕,「說起來我小學就有個足球隊的追求者,高矮胖瘦一應俱全,也不知道怎麼就看中了你。」
愷撒看著車頂哀嚎著四散的鐮鼬群說:「因為你的眼光,和你本身一樣優秀。」
「你到底哪裡學來的這些油腔滑調?」陳墨瞳忍不住了,用刀柄敲了一下他額頭。
「呃芬格爾說,女生都喜歡這一套。」愷撒攤手,「我本來不想理他,可他前幾天一直纏著我宣傳,就不小心聽進去了。」
「真不愧是卡塞爾的萬年毒瘤」陳墨瞳嫌棄的搖搖頭。
「我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愷撒突然眼神一變,「不,應該是說,我的鐮鼬進入某個地方後,就再沒回來。我根本,聽不到那裡的聲音!」
陳墨瞳面色也嚴肅了起來,低聲說:「恐怕,是一個領域。一個能把你的言靈拒之門外的,絕對領域!」
「龍王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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