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男人稚氣未脫的長相來看,應該是這嬸子的孫子。
「你別這樣,你別這樣啊!」
我正因為沒有胃口,看著眼前的一大碗面發愁,卻聽到了前院裡傳來了那嬸子近乎絕望的叫嚷聲。
聽到這聲音,我立馬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廳堂的門檻前頭,發現那小木屋的門是開著的。
「阿貴,阿貴,你別這樣,你要是出事兒了,娘怎麼辦?你爹又該怎麼辦?」嬸子大聲的說著。
娘?這嬸子年紀看起來至少已經五六十歲,鬢角都有些灰白了,而裡頭的那個男孩兒我今早看到過,最多也就十六七,他居然是嬸子和村長的兒子?
「阿貴!」嬸子又大叫了一聲。
我立馬就跑了過去,想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兒,結果這一到房間門口,我便借著劃破天空的閃電,隱約看到了這小木屋裡的情況。
這個小木屋裡頭四面的木牆上都貼滿了符紙,包括地面上,也是一樣,而那少年身上穿著白色的衣裳,衣裳上也都寫著符文。
他此刻跌坐在地上,但依舊是用力的將自己的腦袋朝著木板上砸,那額頭上都滲出了血來,可他仍然沒有停下來。
「快,快來幫幫我!」嬸子立馬示意我幫忙,她根本就拉不住自己的兒子。
我連忙進去,幫著嬸子將那少年拉住。
那少年被我們拉住之後,便徹底崩潰了,嘴裡大聲的喊道:「讓我死,讓我死啊,我死有餘辜的,我死有餘辜的!」
「阿貴,你瞎說八道什麼?那事兒跟你沒關係,你要是死了娘也不活了!」嬸子說完,就抱著她的兒子嚎啕大哭。
阿貴也抬手抱住了嬸子,兩人哭的十分傷心,倒是把我給看懵了,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嚇著你了吧,你先出去吧,我跟我兒子有話要說。」等到阿貴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一些之後,嬸子便看向了我,讓我先出去。
我立馬點了點頭,退出了這個小木屋,而這外頭已經下起了雨來。
這讓我對上山的那些人更加的擔憂,心中隱約有種十分不祥的預感。
後來事實證明,我這種不祥的預感是對的,顧少霆他們在徹底天黑之前回來了,其實天空烏雲密布,白天和黑夜也分不大清楚了。
只是他們一身的狼狽,身上都是泥土,好在是沒有人受傷,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安之,陸師兄呢,我有話要問他。」顧少霆剛從外頭回來,就立刻要找那道長。
「道長和老村長帶著人去山上找你們了,你們沒有遇到麼?」我望著顧少霆。
顧少霆當即蹙眉,轉過頭看向大春問道:「你不是說上山的路只有一條麼?為什麼我們沒有遇到村長他們?」
大春愣愣的撓了撓頭,嘴裡嘀咕著說道:「確實只有一條,真的,我?」
大春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頭院子裡又傳來了「噗咚」一聲,原本已經關上的木門,突然被推開了。
所有的人嚇的紛紛朝著顧少霆的身後躲,估摸著還以為是「鬼」來了。
我側過臉,朝著大門的方向看去,看到那道長背著村長,從門外有些踉蹌的進來,他身上不僅僅濕漉漉的還帶著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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