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擔心尼克森,而是擔心這件事會鬧大,將原本已經趨於平靜的局面再次攪得天翻地覆。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就太糟糕了。
要知道現在這樣的和平局面,可是她家先生和夏至雙方都放棄了不少才換來的啊!
如果就這樣給毀了,那一切不是又回到了從前嗎?
而那樣的從前,別說夏至不願意了,就是她也不願意。
她實在不忍心看到裴曜辰和夏至再彼此糾纏,更不願意看到孩子再次因他們的明爭暗鬥而受傷。
易子寒到底怎麼回事?
明明一心一意地愛著夏至,卻突然像鬼上身一樣要把這平靜的局面攪亂呢?
他到底想做什麼?
一時之間,心亂如麻。
正忐忑不安之際,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將她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抬頭一看,卻見易子寒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
是他的手機響了!
易子寒向她招手,她愣了愣,但還是迅速上前。
「我接個電話,你來陪孩子把這積木拼完。」易子寒一邊說一邊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哦!」碧西魂不守舍地應了,依著孩子坐了下來,一不小心卻撞翻了孩子的積木。
孩子懊惱地叫了一聲,「碧西阿姨!」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我向你道歉。咱們重新再來吧!」碧西忙不迭地道歉。
孩子仍然一臉不高興,「這很複雜的,我和叔叔都已經拼了一小時了,好不容易有點樣子,結果卻給你一下子弄散了!」
「沒事沒事。我們一定還可以重新拼回來的!」碧西說著便彎腰拾積木。
孩子卻雙手將積木一陣亂摸,「不拼了不拼了!」
「別生氣,我們可以的!我保證可以!」碧西信誓旦旦地說。
「我才不要跟你玩了!」孩子冷哼一聲,起身就要走。
一抬頭,卻看到夏至一臉嚴肅地站在他面前,「寶貝,你這樣的態度很不好。你一直說你是個男子漢,我也一直覺得你可以成為一個頂天立地有擔當的男子漢,可是你現在的表現實在讓我太失望了。這樣小氣地發脾氣,你覺得是一個男子漢做得出來的嗎?不給人道歉的機會不原諒他人,妥當嗎?」
她從未有過這般嚴肅的表情和語氣,孩子很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淚水就在眼眶裡打轉。
碧西急忙將他拉入懷裡,「沒事沒事。方才的確是我的錯。我該道歉。對不起,小少爺,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孩子點頭,低聲囁嚅,「碧西阿姨,對不起。我方才不該沖您發脾氣。我錯了。」
他說著又轉身緊緊抱住了夏至的雙腿,「媽媽,對不起。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會犯這種錯了。我一定可以成為一個男子漢的!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
夏至原本真有些生氣,見他眼淚汪汪地抱著自己認錯,一下便心軟了,抱住他輕嘆一聲,「每個人都有脾氣,可是每個人都得學會管理自己的脾氣,不能任性而為。尤其在發脾氣之前,要好好想想自己發脾氣之後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不要輕易出口傷人,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最難癒合的便是受傷的心。更何況,你傷害的還是一個愛你的人的心呢?你忍心這樣做嗎?」
孩子拼命搖頭,淚水一顆顆掉了下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這麼粗暴!」
「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夏至像變魔法一般拿出一個小小的橡皮球在手上,「這是一個有魔法的球。如果你遇到什麼事情很憤怒的時候,那就把捏捏這個小球。它是憤怒貯藏器,它可以暫時將你的憤怒全都吸納進去。不過,當事情過後,你也平靜過後,在你睡覺之前,你要記得跟它說你不生氣了,那它就會把所有的憤怒都放出來。」
孩子接過球,好奇地左看右看,「真的嗎?它真的具有這麼神奇的魔力嗎?」
「真的。不信你現在就可以試試看。」夏至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哦。」孩子拿著它走到一邊坐了下來,虔誠地對著它喃喃自語。
不過一會兒,他快樂而興奮地奔到夏至面前叫道:「媽媽!它真的有神奇的魔力啊!我一點都不生氣了!」
夏至溫柔地笑了,「這就好。那晚上睡覺之前,記得把它裡面的憤怒放出來哦!千萬別讓它越積越多哦!」
孩子用力點頭,「嗯嗯。我知道了。」
「乖!那現在咱們應該做什麼呢?」
「搭積木!我要和碧西阿姨一起玩積木!」孩子響亮地說完,轉身奔到碧西身邊牽著她的手說,「碧西阿姨,我們一起玩吧!」
「好啊!小少爺!」碧西如釋重負地笑了,悄悄地對夏至豎起了大姆指。
夏至也很是欣慰。
而這一切都被剛打完電話走進來的易子寒看進了眼裡,他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後抱住了她,輕聲笑道:「想不到你還是個如此厲害的教育專家呢!竟然這麼快就把孩子管得服服帖帖的。」
夏至卻心情沉重地搖頭,「我哪裡是什麼教育專家?只不過是以前在國外湊巧看到了一位父親教育孩子時的情景,方才孩子有些失控,我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幕,就這樣生搬硬套了過來,想不到真的很管用。這也算是僥倖吧。以後啊,我還得多看看這方面的書才行。教育孩子,可是一件任重道遠的工作。培養好了,他可以成為像你一樣善良正直對社會有貢獻的人,反之則可能是社會的毒瘤啊!我可不想我的孩子成為被社會唾棄的人渣。」
易子寒卻笑了,「我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嗎?你啊,其實有沒有想過,正是因為你一天到晚的誇我,這才逼我不得不做一個好人?」
夏至聽了,若有所思地笑了,「我突然明白了什麼。」
易子寒寵溺地緊緊摟了她一下,溫柔地說:「好了,別給自己太多壓力,別忘記了,我會一直和你風雨同舟!」
「嗯。我知道。」夏至用力點頭,因他這簡單的幾句話而心情好了不少,但想起他方才接電話跑出去接,不禁又有些不安,「你是不是又有任務了?」
「沒有。我跟單位請了長假。不過方才的確是單位的同事打來的,跟我詢問一件案件的細節,內容有些血腥,我不想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易子寒沒有說實話。
方才的電話是裴曜辰打來的,約他今晚見面。
夏至如釋重負,「這就好。」
「你操心太多了,來吧,躺床上閉著眼睛休息,我給你讀書吧!」易子寒在床邊坐了下來。
「好。」夏至歡喜地躺下了,伸出手去。
他一手與她十指相扣,一手拿起書開始繪聲繪色地念了起來。
他臉上的表情很溫柔,聲線醇厚而性感,仿佛具有穿透人心的魔力,讓她為他著迷……
晚上的時候,易子寒等夏至等人都睡了,這才悄悄離開了。
開車來到裴曜辰的家,下了車正欲像頭天晚上一樣翻牆進去,大門卻突然從兩邊開了,銀色月光下,裴曜辰雙手插著褲子口袋神情落寞地出現在他面前。
顯然,裴曜辰老早就在這裡候著他了。
算起來,他們已經有很多年不曾見過了,在他的印象中,裴曜辰霸道囂張而意氣風發,而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消瘦得幾乎脫了人形。
昔日那霸道囂張的氣焰全然不見,只有滿身的淒涼與落寞,讓人莫名感覺到悲傷。
這樣的他,讓易子寒有些措手不及,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打招呼。
兩人相距不過兩三米,皆站原地沒動,彼此打量著,沒有敵意,可是卻有著說不出的尷尬。
良久,裴曜辰打破了沉默,淡淡地說:「今晚月色不錯,如果你不急著回去的話,那我們一起走走吧!」
「也好。」易子寒應了,緊走幾步與他並肩朝前走去,有話沒話地說,「這裡只有你一個人了?」
「嗯。人多責任重,而我現在有些累,不想擔太多的責任。一個人的日子雖然有些清苦,但勝在自由自在。」裴曜辰雙手背在身後,一臉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不過看起來你並不想讓我太輕鬆。我很好奇你一定要見我的原因。」
「孩子很想你,我希望你能夠按照夏至的提議去做,時不時地見見孩子,讓他感覺你並沒有要棄他而去。這既是為孩子好,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你好。」易子寒直截了當地說。
「就為這個?」裴曜辰很是有些詫異。
易子寒挑眉,「不然你覺得我還會有什麼別的目的?」
裴曜辰擺手長嘆,「對不起。是我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我早該料到你找我的目的一定只是為了夏至好。在你面前,我真的就是個小人。」
易子寒搖頭,「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雖然你的確是個小人,但你是個真小人,不像某些人表面上是個君子,背地裡卻一肚子壞水。」
「某些人?你指的是韓景吧?」裴曜辰轉頭看他。
「是。就是他。他真的是為了打擊你得到夏至,可謂是無所不為!」說起韓景,易子寒說不出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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