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後大佬們都說我是白月光 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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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其他人都不大敢動的時候,  阿鏡動了。

    她上前一步,反而是靠近了陸鳴煥,讓陸鳴煥有些措手不及。

    然後阿鏡手一伸,  將懷中的錶盤塞進了陸鳴煥懷裡,掉頭就跑。

    好似真的覺得他會打她,  所以那麼慌張。

    輕揚的花舞間,  她的背影纖細,好似能被風吹走。

    陸鳴煥失神了片刻,  才追上去攔住她。

    「給我這個做什麼?」他揚了揚手裡的東西。

    阿鏡抿抿唇,  繃著脊背退後一步,  看著他不說話。

    陸鳴煥好像還沒有聽見過她說話。

    「餵,  你難道是啞巴?」

    這一題,  小廝知道。他上前一步解釋道:「小陸將軍,她不是,  她會說話的……」

    「我讓你說了嗎?」陸鳴煥咬了咬後槽牙,  臉色很難看。

    這隻小流浪貓到底是什麼意思。寧願跟這群不起眼的小廝說話,  也不理他?

    他陸鳴煥在她心裡,  比不上撿到她的那個主子,  難道還比不上這些小廝不成?

    片刻的沉默。

    阿鏡小聲地開口:「是給你的。黎奪錦,  讓我送來給你的。」聲音綿軟,像是幼貓,細聲細氣的,  咬字又帶著一絲清冷。

    說完,  她像是終於完成了任務,  趁著陸鳴煥呆立不動的時候,從旁邊快速地溜走了。

    陸鳴煥看著她走遠的身影,這次沒再追上去。

    他這時才低頭,  仔細看了一眼手裡的東西。確實是他先前同黎奪錦提過的表,他覺得有趣,讓黎奪錦找來給他瞧瞧。

    但他沒想到,黎奪錦會差使阿鏡給他送來。

    原來那個小不點貓不是要去黎奪錦那裡,而是來找他的。

    陸鳴煥莫名的心情好了起來。

    一旁的小廝依舊戰戰兢兢不敢靠近,直到看見陸鳴煥臉色轉暖,才湊過來,納悶問道:「小將軍,您前陣子不是還跟我們問起這個小流浪貓麼,怎麼這會兒看見她了,您這麼不高興?」

    就是因為陸鳴煥之前問起過,小廝才會在看見阿鏡時,趕緊把陸鳴煥叫過來的。

    陸鳴煥在他腦門上使勁彈了一下,凶道:「什么小流浪貓,她沒有名字嗎?干什麼這樣亂叫。」

    小廝委屈地捂住腦門,卻又不敢講話。這不是陸小將軍自己先叫的嗎?

    -

    荒雞丑時,阿鏡在夜巷裡快速跑過,足下踏過積水,啪啪輕響。

    她時不時替黎奪錦跑腿做事,並不難,只是替他送一些東西到城中各處,跑得多了,阿鏡漸漸也認識了很多人。

    城東有一家麵館,味道很香,他家的魚皮豆腐最為出名,筋道又濃香,且每日限量。

    阿鏡平日裡經過時,經常看見他家門口排起長隊,她當然是沒有那個時間去等的,也不愛與人扎堆,於是每次都是看一眼,匆匆就走。

    不過飯鋪,尤其是早點鋪子,大約都要在丑時開始做準備。

    所以每一次,阿鏡晚上出門辦差事時,若是順路,總會在結束後來到城東的這家麵館,做第一批的客人。

    今日又是丑時。

    阿鏡拉動了門帘上的鈴鐺。

    店小二打著哈欠過來看門,對上一張白淨小巧的臉,和一雙灼亮的大眼睛,便把哈欠壓下去,習慣性地把汗巾往肩上一甩:「又是鏡姑娘,裡邊兒請。」

    阿鏡像游魚,順滑地鑽進去,腳步無聲。

    她瞥了一眼櫃檯,後面空空的,還沒有人。

    店小二將她引到一張桌上,又用腰間的抹布收拾了一遍,解釋道:「太早了,掌柜的還沒起呢。鏡姑娘先用著,銀錢我收著就是。還是老樣子?」

    阿鏡點點頭。

    店小二於是吆喝著往後廚去了,店內除了阿鏡,沒有其他人,安靜得很,只剩下燭火噼啪聲。

    阿鏡仔細聽了一會兒,站了起來,慢慢往後廚的方向去。

    哪怕是丑時,窗外的天光還絲毫未亮,後廚里也很忙碌。

    他們要準備的不僅是阿鏡這個第一位客人的面,還有今天一整天的供應。

    阿鏡站在門口,沒有人注意到她。

    她凝神又聽了一會兒,轉頭看向後廚的角落。

    一陣細細的哭聲,便是從那裡傳來。

    阿鏡沿著牆走了過去,看見一個小女孩蹲在那兒的背影,她袖子破破爛爛,挽得高高的,露出整個小臂,褲腳全部浸濕。

    她面前放著一大盆碗,堆得幾乎比她還要高,正辛勤地洗著。

    她一邊洗,一邊細細地哭著,但其他人並不打算管她,一個成年男子匆匆經過,隨意瞥了一眼,丟下一句:「等會兒把地上的水弄了。」

    那個小女孩並沒有反駁。

    看起來,不管是洗碗,拖地,還是搬水桶,都是她一個人的事。

    阿鏡蹲下身去,在她身邊看著她。

    小女孩發現阿鏡,擦擦眼淚,問:「你是誰?」

    阿鏡說:「來吃麵的。」

    小女孩「哦」了一聲,繼續洗碗,臉上的眼淚接著滾落下來,掉進洗碗水裡。

    阿鏡問她:「你為什麼哭?」

    小女孩停下動作,一直泡在洗碗水裡的手抬了起來,想揉揉胸口,可是手上全是水。她說:「我,我心口好疼啊。我好想睡覺,可是我還沒有洗完。他們說,人不睡覺,太困了,困著困著  ,就一頭栽死了,我好怕。」


    阿鏡抓住了她的手腕:「別洗了。我帶你去睡覺。」

    她直接將小女孩拽了起來,她很瘦,可小女孩比她更加輕得多,被她一扯就拉了起來,像只輕飄飄的無骨蝴蝶,跟在她身後跑。

    「不,可是我不能去睡,被東家看到了,要打人的。」小女孩掙扎著,卻掙扎不動。

    阿鏡牢牢地拉著她:「那就不回東家那裡去睡。」

    有人發現了這邊的動靜,一陣騷亂,阿鏡根本不管,或者說,視若無睹。

    她點的那碗面已經放在了桌上,熱氣裊裊,上面鋪著的魚皮豆腐看上去也跟以往的一樣筋道,讓人看了便想咬一口。

    阿鏡帶著小女孩經過,那碗面沒有動一下,面碗旁邊,卻多出了一串銅板,和一枚銀錠。

    阿鏡替黎奪錦辦事,黎奪錦給她的賞錢,很豐厚。

    讓她不僅可以在面里盡情地加魚皮豆腐,還可以足夠她買下一個小女孩。

    阿鏡把小女孩拉到無人的小橋上,月亮映照在水面,月光粼粼波動,一片清輝灑在她們身上。

    她拉開自己的荷包,給小女孩看,裡面的金銀塊在月光下照得十分清晰。

    阿鏡的貓兒眼睜得大大的,對小女孩說:「看見了嗎?我買得起你的。」

    小女孩驚嘆得嘴都張圓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阿鏡,忽然伸手抓住了阿鏡的衣角,乞求道:「我可以去你家裡,服侍你嗎?我已經無處可去了。」

    說著,小女孩又要哭了起來。

    她覺得今天好像做夢一樣,她在那裡洗碗,洗到頭也發昏,眼前發黑,她止不住地想起從別人那裡聽來的死人的場面,覺得好恐怖,生怕自己也要變成了那個樣子,想著想著,仿佛覺得陰曹地府的鬼手都朝她伸了過來,要將她拽下去。

    可是這時候,一個漂亮又乾淨的姐姐忽然出現了。

    抓住她的那雙手,不是陰曹地府的手,是溫暖的姐姐的手。

    這個夢太好了,她心裡高興,心口好像也不疼了。可是現在要怎麼辦呢?姐姐總是要走的,她又要被扔回那個黑黑的地方去了,甚至或許,她連那個可怕的地方,也已經無法回去了。

    阿鏡低頭思忖了一下,她認真思考,發現自己身邊並不需要一個洗碗的姑娘。

    她總是獨來獨往,自己照顧自己,身旁從沒有跟著過誰。

    但是,阿鏡在城中辦事,她認識很多人。

    她知道誰想要小姑娘。

    星星也靜著的丑時末,阿鏡抱著睡著的小女孩到了城中的一家米油店。

    米油店的鋪主,是一個獨居的婦人。

    她早年失了丈夫,又沒有留下孩子,獨自經營著這家店,生意方面,還很過得去。

    只不過,人年紀大了,日子過一天,就好像短一天,她常常對街坊說,羨慕別人家裡有小姑娘,能養在身邊,一天天地看著她長大,這樣的日子,過得該多有意思。

    阿鏡把小女孩抱到了她那裡去,說清楚了來由,問鋪主想不想養。

    鋪主認得阿鏡,阿鏡是帶著世子府令牌在外行走的那種人。既然是阿鏡抱來的孩子,當然不怕官府找麻煩。

    雲髻半挽的鋪主連連點頭,彎頸去看阿鏡懷中小姑娘的弧度,顯出幾分溫柔。

    鋪主把小姑娘的臉揉了揉,把她揉醒了,讓她跟阿鏡告別。

    小姑娘懵懵懂懂地醒來,就看見阿鏡朝她揮手,忽然咧嘴要哭。

    「噓,不哭,不哭。」鋪主把她抱在懷中,攬著她的背,搖了搖,「阿鏡姐姐還會來看你的。乖乖,你叫什麼名字?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們家的閨女啦。」

    阿鏡也溫和地看著她,直到小女孩抽噎著說:「我,我沒有名字,在灶台前,他們都叫我小灰老鼠。」

    鋪主聽後,犯了難,但很快又轉了轉眼睛,想到一個辦法,她要阿鏡給小女孩取一個名字。

    可是,阿鏡也不會取名字。

    她自己的名字,還是黎奪錦給她取的。

    阿鏡的目光只好到處亂轉,最後落在了櫃檯前,鋪主用來計數的算盤上。

    鋪主也跟著看了過去,笑了:「算珠……就叫珠珠,好嗎?」

    阿鏡覺得好聽,也咧開嘴,朝鋪主笑了笑。

    她學人笑的模樣,還不大熟練,珠珠窩在鋪主懷裡,剛哭過的濕眼睛看著阿鏡彆扭的笑模樣,忍不住也跟著咯咯笑了起來。

    阿鏡和珠珠告別,天已經差不多亮了。

    她走在長街上,沒過多久,天又開始下著雨。

    街邊這時已經漸漸有人了,都遮著腦袋在雨里奔跑,只有阿鏡慢悠悠地,貼著檐下的影子,一路往前走。

    街上的人各自去各自的去處,從阿鏡身邊與她擦肩而過,沒有人知道阿鏡天亮前做了什麼,也沒有人關心阿鏡沒帶一把傘,現在要往哪裡去。

    街邊狹窄的小路上,也有一個跟阿鏡差不多年紀的女子,背上背著簍,裡面裝滿了蘿蔔。不知道是不是簍子太沉,還是那女子習慣了靦腆動作,腳步邁不開,她也走得很慢。

    隔著一條街,阿鏡和她並肩走著,然後在小路對面,一個年輕男子撐著傘,朝著女子跑過來,接過她的簍子,又和她絮絮地說話,兩人一起撐著一把傘,躲在傘底下貼在一塊兒走了。

    阿鏡停下步子,對著那兩人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衝過來,停在阿鏡面前。

    原本寬敞的大街,被這輛馬車占據,也顯得有些狹窄。

    馬車帘子掀起,阿鏡看見了陸鳴煥的臉。

    他右手微抬,手指挑著轎簾,對著阿鏡看了一會兒。

    阿鏡被他看得莫名,轉開目光,不與他對視,轉身要走。

    「喂!」陸鳴煥趕緊喊她,聲音裡帶上一點凶,「還不上來,你傻啊?」

    阿鏡回頭,雨簾把她的臉打濕,卻沒讓她眨眼。

    她疑惑地看著陸鳴煥,搖搖頭:「我不上去。」

    陸鳴煥瞪了瞪眼睛,接著沉了臉,神情很冷:「好話不說兩次。快點,沒誰會一直等你。」

    阿鏡頭也不回,依舊以她的步伐朝前走。

    「我真是……」陸鳴煥咒罵了一聲,示意車夫跟上去,自己跳下車,攔住她,表情很臭,「下雨了,你看不到嗎?難道嘴巴不會說話,眼睛也瞎了。」

    阿鏡皺了皺眉,沉默地繞開他。

    陸鳴煥抿了抿唇,攥緊拳心,沒忍住道:「阿鏡!是黎奪錦讓我來接你回去的。」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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