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麼說, 但彧擇更像是隨口說說而已, 除開天天讓白月打掃衛生、端茶倒水外也沒做其他的了。不過不知是不是白月的錯覺,偶爾總覺得有人在盯著她。
彧擇很少出現在她的面前,是以想要旁敲側擊打聽原主的事情都沒辦法。而且這棟宅子布局似乎有點兒特殊, 雖然所有房間都去過,但白月總覺得忽略了什麼。
這種境況, 直到古逢又大大咧咧地打上門來。
不知彧擇又做了什麼, 他來時滿臉憤怒的表情, 口中喊著彧擇的名字徑直衝了進來。只不過上上下下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彧擇的身影,他這才看向白月, 問:「彧擇人呢?」
白月搖了搖頭:「我不清楚。」
彧擇神出鬼沒的,除了主動出現, 她根本不知道對方現在在哪裡。
「這個混蛋, 又去欺負王家!」古逢揉了把短髮,嘴裡憤憤道:「這樣下去,老子守護的王家早晚要被他翻過來!」
上次古逢和彧擇去衝突貌似也是因為所謂的王家,白月指尖微動。順勢為古逢沏了杯茶,放在他面前, 好奇問:「王家?」
古逢喝了口茶,將自己扔在沙發上, 聞言看了她一眼:「哎?你能說話了?聲音還蠻好聽的嘛。」他頓了頓又喝了口茶, 哼道:「我還以為這些年彧擇一直過的苦逼兮兮的,沒想到還真會享受啊。眼下又是美女又是好茶,住的地方還這麼清淨。」
白月不理會他不滿的話語, 因上次的聊天讓她知道眼前這個人算是比較直接的了,話語裡也沒其他的意思。估計是看不慣彧擇,把倒霉的她牽連進去了。
「對了,我可沒有針對你的意思。」話落古逢就覺得不對勁兒,連忙解釋了一聲。見白月垂著眼搖頭,想到對方剛才問的問題,也不好不回答:「王家是我守護的家族,我答應過別人,保王家後代三百年繁榮昌盛。」
「三百年?」白月微微睜大眼:「你……」
「我看起來很年輕,對吧?」古逢有些得意,摸了摸自己的臉,哈哈一笑:「我也覺得自己很年輕,嚴格意義上講我現在不過剛成年而已。」
白月有些不了解這個世界的能量劃分,有修道之人,但能容顏不老在她以往經歷過的修真界已經算是級別不低的了。但是還有這種和修真界的鬼修不太一樣的陰間使者,所以她也猜測不來古逢的級別。
「我上次……」白月皺了皺眉:「遇到了一個名為林繡繡的姑娘……」
她說著見古逢微變的神情,不耐地說:「遇到她?她又做什麼了?」
「我接引亡魂的時候她出現阻撓,而因她手腕上那顆珠子,我完全接近不了她。」
古逢冷哼一聲:「一個跳樑小丑而已!別管她!對了,你沒受傷吧?」
說起來古逢自己也覺得奇怪,眼前的人讓他有種奇異的熟悉感,總讓他忍不住和對方多說幾句。聽到林繡繡的名字時他滿心煩躁,但首先關心的還是眼前的人有沒有受傷。據他所知,被純正道力傷害後的陰間使者會變得虛弱。
白月搖了搖頭:「有人出現,解決了那顆珠子。」
她還以為林繡繡是什麼重要的人,不過先前那個男人以及古逢的話語都很不待見對方。但那顆珠子的存在分明又是在保護對方,讓人有些不解。
「沒受傷就好。」古逢先是關心了一句,後反應過來又下意識皺眉。盯了白月好幾秒,突地開口問:「我還沒問過,你……叫什麼名字?」
陰間使者一般沒有過往的記憶,自然也不會有名字,但古逢還是奇異地問了出來。見對方搖頭時,他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的失望。
古逢又忍不住看她一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彧擇怎麼就將你留下了?」
照理說彧擇這樣的人,不會莫名其妙地留一個人在身邊。況且至今幾百年,對方都獨身一人。也沒見宅子裡留下了什麼人,更別提用的是打掃衛生這樣拙劣的理由。
「選擇將誰留下來,是□□。」
白月尚未搭話,一道沉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古逢聽到這道聲音,當即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甩出一道金色光芒向發聲的地方。
金色光芒與突然迸發的黑色霧氣碰撞,兩道光芒疊交之處出現了個黑色的身影。彧擇穿著黑袍,眸子冷冷地看著古逢的方向:「滾出這裡。」
「你讓誰滾?」古逢怒了:「我還沒找你算賬,你怎麼又去找王家麻煩了?就算王家做的不對,對不起的也不該是你,你幹嘛時不時去折騰王家?」
彧擇沒有說話,抬手間黑霧就朝古逢涌了過來。
「!」古逢嘴裡念叨了一聲,立即靈巧地一跳避開了黑霧。手中金色光芒湧現,齜著牙就朝彧擇攻擊了過去!
兩人一時你來我往。
不過白月算是看出來了,古逢根本不是彧擇的對手。他一直上躥下跳地攻擊,但彧擇只是輕易就擋住了,這樣閒散的模樣更讓古逢有些跳腳起來。
間隙間遠遠地站在一旁的白月,卻見兩人打鬥間,波及的範圍愈發的大。她正準備離得再遠一些,卻見此時彧擇伸手擋了一下古逢的攻擊,如同水紋一般,黑霧和金色光芒撞擊後具象化地沖向周邊。
而她所在的範圍也在攻擊之內。
反應過來的彧擇當即伸手握住白月的肩,輕輕一推將她推到安全的地方。沒成想本正對著他攻擊的古逢似乎也看到了波及白月的一幕,因此已經使出了一半的攻擊被他手腕一側,強行改變了軌跡。
而新的軌跡沖向的方向正是白月剛剛落腳的地方。
剛輕飄飄落了地,抬眼間便見金色光芒朝她沖了過來。
白月被刺得伸手欲擋。
彧擇也看到了這一幕,眉頭一下子緊蹙了起來。伸手一揮,卻因為攻擊已近在眼前。哪怕他沖開了古逢攻擊的能量,但兩種不同能量的撞擊還是牽連了白月,讓她一下子倒飛了出去。
部分金色的能量和黑色霧氣同時衝進了她的體內,在她體內碰撞起來。
「喂!」古逢懊惱地大喊了一聲,卻被被對著他的彧擇一抬手,就被龐大的力量沖得往後撞過去。彧擇這道攻擊完全沒留手,直直讓他衝出了房間。導致古逢被撞得七葷八素,胸口窒痛不已。
但他也不敢抱怨什麼,連忙爬起來就往彧擇的方向沖了過去。
然而定神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空氣中微微一盪,無形的波動向四面八方蔓延開來。方才鬥爭中古逢根本沒有發現,彧擇的房間裡還藏著一個摺疊起來的空間,此時被那個陰間使者陰差陽錯地破開沖了進去。
空間中黑霧金色光芒以及赤紅閃耀,形成了一個圓形陣法似的東西。古逢雖然沒有見過那是什麼陣法,但充斥著不詳的意味,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此時衝進陣法正中央的人,懸在圓形古樸陣法正中上方,被四面八方而來的赤色光線緊密地包裹了起來。
「彧擇?」古逢訝異地看著彧擇:「這是什麼鬼……!!」
只是卻在見到彧擇難掩緊張的冷凝表情中,將話語咽了下去,心中卻已經有了猜測。說起來他知道眼前這人這麼多年,仍然在找尋著那個人的身影。
哪怕就算所有人都認為那個人已經魂飛魄散,不復存在了,彧擇都沒有放棄過。眼前這個詭異的被藏起來的陣法,說不準也是用來找尋的工具。
不過……
他抬眸看了眼陣法中的陰間使者,不管怎麼說,這人似乎都是被他和彧擇牽連了。
古逢想到這裡,抬手就想要攻擊過去破壞陣法,卻被彧擇一言不發地用身子擋住了。彧擇的目光沒有離開陣法中的人,哪怕金色的能量打進了他的體內也眼也不眨。
「讓開!」古逢神情嚴肅:「這陣法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知道彧擇在某些方面偏執的很,但此時一個不知用處的陣法,和一個陰間使者的性命,他當然會選擇後者。古逢又朝著陣法攻擊了過去,然而三番四次被彧擇擋住,最後他似是不耐地回頭看了一眼。一伸手手中聚起黑色的巨龍,吼了一聲猛地就朝古逢飛了過去。
「滾。」彧擇面無表情地看了古逢一眼,眸中映出陣法浮現的赤紅色光芒來。
古逢來不及說一句話,直接被黑色的巨龍一腦袋頂了過來,再次飛了出去。
煩躁的人消失了,彧擇眼也不眨地看著陣法中的人。突地伸手一划,在手腕處劃出一道傷口,鮮紅色的液體順著他的手腕流出,漸漸地匯入陣法中。
陣法中臉色蒼白眸子緊閉的人,面容稍微緩和了一些。
彧擇的膚色卻更加蒼白,近乎透明。
陣法中的白月此時也不好過,金色的能量和黑色的能量本就不相容,此時詭異地沒有消失,而是在她體內盤旋交織起來。
而她的腦子昏昏沉沉,意識貌似處於一片空白的地方,偶爾幾個奇異的片段閃過。白月有種直覺,這些片段和原主以往的記憶有關。但她此時像是被禁錮了一般,手指都動彈不得,根本別提去捕捉這些記憶了。
只不過沒多久就身體一輕,像是補充了力氣似的,讓她跳脫了某種束縛。白月艱難地睜開眼看了眼自己周圍空茫的地方,略微有些茫然。
這裡一片白色,偶爾有幾片像是蝴蝶般的碎片飛過。她伸手一抓碎片躍進她的體內,立即就浮現出幾個片段。
她眨了眨眼,抬腳就朝蝴蝶飛來的地方走了過去。
這裡一片空白和原主的記憶無二,看起來無邊無際,白月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每次都是精疲力竭地不想走下去時,身體又詭異地稍微恢復了一些力氣。
若不是白月心中一直記掛著原主找回記憶的願望,這一片空間白茫茫時間也沒辦法判斷、萬籟俱寂的地方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
就在白月走走停停,以為自己會走到天荒地老時,面前一成不變的景色突地有了些許變化。
蝴蝶似的碎片越來越多,而後繼續走過去,便見一隻巨大的瑩綠色蝴蝶微微展翅,那些碎片都是從它身上浮現出來的。
但這隻蝴蝶卻被鎖鏈似的東西緊緊鎖住了身子,再怎麼掙扎也沒辦法離開。
白月緩慢地走到近前,抬頭看了眼展翅時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蝴蝶。試探著伸手撫上了蝴蝶的翅膀,翅膀顫動了兩下。蝴蝶的觸鬚稍微伸過來,碰了碰白月。
一陣熟悉的感覺頓時席捲了她,白月眨了眨眼。看著蝴蝶掙脫鎖鏈飛了出來,在半空中盤旋半圈後衝進了她的身子。
白月身子一頓,伴隨而來湧現在腦海中的,全然是陌生的記憶。
這是……屬於原主的記憶。
恍惚了一下,白月眼前的景色又是一變。
看著眼前亭台樓閣,充滿的靈氣的地方。白月還來不及反應,胳膊就被人抱住了:「阿月,你怎麼還在這裡?」
白月側頭一看,就見抱住她胳膊的是個古裝扮相,笑容清麗的女子。她擰眉打量了對方兩眼,女子的臉色就微微紅了,期期艾艾地說:「阿月,你覺得、覺得我這身衣裙怎麼樣?漂亮嗎?」
「很漂亮。」白月嘴唇動了動,聲音柔和地說:「小姐天生麗質,穿什麼都很漂亮。」
這話一出,那位小姐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伸手輕輕拍了白月一下:「阿月每次都這麼誇我……」
不僅小姐臉色變了,白月也稍微變了臉色。只因她現在雖處於這具身體中,卻發現自己沒辦法掌控這具身體。換言之,這些呈現給她的記憶,也是沒辦法改變的。
她只能處於旁觀者的角度,來探查原主的記憶罷了。
「阿月沒有說謊。」身體主人搖了搖頭,眸色認真:「小姐心地善良,在阿月心底比所有人都要漂亮。」
「別誇我了。」小姐臉紅的快要燒起來,伸手牽了白月的手:「我們去前院。」
兩人去前院的目的很明顯,此時前院已經聚集了不少青年美女。而這位小姐一到前院,目光就隱晦地貼在一個看起來十分優秀的青年身上。
那青年是人群的中心,得了不少女子青睞的目光。
趁著原主和這位小姐暫時停在了院子中間,白月稍微回顧了下。
此時的時間似乎比現世要早幾百年,現今道家繁盛,原主所在的便是最為厲害的家族之一。原主身邊的是趙家的小姐趙意寧,而原主是被她撿回來的孤兒。
說來可惜趙家是頂厲害的家族之一,然而唯一的繼承人趙意寧卻天生體弱、完全沒辦法修煉。趙家一心想收幾個弟子將來娶了趙意寧,然後繼承趙家,通常來說就是培養入贅的弟子。
奈何趙意寧一個也看不上,偏偏看上了和趙家不和的王家繼承人。王家繼承人長相俊美斯文有禮,天賦極高卻從不恃才傲物,關鍵是這位王家繼承人也對心地善良的趙意寧很有好感。
趙意寧在原主記憶中的確是個善良的人,光是亂七八糟地就撿了不少人回來,但她卻不是不知世事的善良,待人處事方面也有自己的準則。對於那些心思不善者,她也有自己的一套辦法。
原主被她撿回來後基本就跟在她身邊長大,雖說是個下人,但和趙意寧之間說是親姐妹也不為過。現在正發展到趙意寧芳心暗許,帶著原主跑來和王家繼承人見面的時候。
或許是因為只是記憶,所以一切在白月眼前加快了速度。
原主是被趙意寧撿回來的,但後來或許在趙府靈氣充裕的環境下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原主一夜之間發現自己開了天眼。所謂天眼能透視六道、遠近……以及未來。
有了天眼的原主自然也被趙家人看中,被趙家人重點培養起來。
一幀幀的畫面在白月眼前閃過,待看到畫面中閃現的某個影子時,白月稍微楞了一下,畫面便停了下來。此時原主正將自己養了多年的烏龜喚出來,這隻烏龜慢騰騰地從池塘里爬出來。通體黑色,龜殼上有奇異的花紋。
原主熟門熟路地替烏龜打理了龜殼上沾染的污漬,一面絮絮地說著修煉時發生的事情,而後伸手拍了拍龜殼,喃喃道:「小姐和王家公子情投意合,只不過趙家卻不會允許唯一的獨苗嫁過去,往後橫加阻攔時小姐該怎麼辦?」
那烏龜被太陽曬得舒服,慢悠悠地轉了轉身子,不留神就翻了個身四腳朝天地爬不起來。原主看得好笑,伸手將它翻轉了過來:「就沒見過你這麼笨的烏龜!」
「你、還、見、過其他會說話的烏龜?」那烏龜幾乎一字一頓,慢悠悠地說了起來。聲音雖緩慢倒是脆嫩嫩的,而後朝天翻了個白眼:「你、家、小姐的事情,你個下人管那麼多做什麼?」
「你不明白。」原主搖了搖頭:「小姐救過我的命。」
白月倒是明白原主的想法,在這個時代僕人幾乎都以主子為天。趙意寧當初救了差點兒餓死的原主,這麼多年來又拿她當姐妹對待。原主卻沒有因此忘了自己的身份,一直想要報答自家小姐。
「你還救過我的命呢!」正在原主和烏龜交談時,身後的草叢中窸窸窣窣響了起來。而後爬出個黑著臉的男孩子,他臉上蹭著黑一塊、黃一快的,腦袋上還頂著根草。
他爬進來看到趴在地上曬太陽的烏龜時,走過去擠了擠:「給我讓讓位置!」
「你怎麼來了?」原主問話的時候,白月也仔細盯著眼前的人。在原主的記憶中,她的確幫過眼前的小男孩,不過也只是替他掩飾了一次而已。
當初出府為小姐買東西時,這小鬼闖了進來。張口就眼淚汪汪地喊她姐姐,身後還跟了不少大漢。看著情形不對,原主便幫了一次,沒想到後來這小男孩就時不時偷偷跑進趙府。
不過每次都是趁她來看烏龜時,對方準時鑽狗洞進來的。
「來看這隻烏龜。」小男孩抹了把臉,臉上更狼藉了。他伸手就將腳下的烏龜努力搬到自己懷裡,重量壓得他有些變了臉,咬牙手指就在龜殼上敲了一下:「……你怎麼這麼沉?!」
本來挪來挪去就不舒服的烏龜,翻了個白眼,張嘴就咬住了男孩的腿。
「你幹嘛?!」男孩差點兒跳了起來,他抬手扯住烏龜的脖子想將它拽下來。但哪怕烏龜脖子都扯得老長了,烏龜依舊沒有鬆口。
男孩臉都紅了,一張嘴『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烏龜這才鬆開嘴,『哈、哈、哈』地緩慢笑了起來。
看到眼前的情形,白月微微笑了起來,下意識伸手擦了擦小男孩臉上的眼淚。只不過剛碰觸到小男孩的臉,她眸色就微變了變,抬手看自己指尖。
也就是瞬間的變故而已,幾乎在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原主已經順勢擦乾淨了小男孩的臉:「別哭了。」
白月這次嘗試了幾次,也沒能控制原主的身體,剛才那瞬間的動作仿佛錯覺一樣。不過到底是原主的記憶,困在體內不能動彈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
只不過看著小男孩被擦乾淨的臉,又看了眼旁邊四腳朝天笑著的烏龜,她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另兩人的身影。
眼前的畫面繼續變化,一切平靜極了。
然而某日,白月卻看著原主驟然驚醒過來,眼神慌張、神色蒼白一片:「……怎、怎麼會?」
「彧擇。」耐摔耐打的古逢重新爬回房間,但表情已經算得上是目瞪口呆了,他怔怔地看著陣法中間的人。而後伸手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後,突然就有些結巴起來:「這、這到底是……」
難道他看錯了?
可不管再怎麼睜眼閉眼,眼前的人分明是那個百年前就消失了的人。長發和衣袍在陣法中上下微微浮動,那張蒼白的臉陌生又熟悉。
說是已經魂飛魄散的人,怎麼可能再次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拼命更了qaq生死時速簡直要命
近來真的事多,這個故事我儘量快些結束(  ̄3)(e ̄ )/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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