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早上醒的時候臨召正側著身子撐著手臂看著她,目光笑意滿滿,眼角眉梢竟是溫和。
清若勾了勾唇,看著他低頭下來親了親她的額頭,搶在他之前開口,「暖陽,該起床了。」
臨召俊美的臉頰扭曲了一下,清若每天早上就是這種連哄帶寵的口氣叫小屁孩起床的。
臨召輕斂眼眸,鼻音輕輕哼了一聲後躺下背對著她拉過被子蓋著,聲音悶悶的,「不起。」
清若不理他,起身穿好衣服,站在床邊環著手臂,口吻懶洋洋的有些危險的威脅,「真不起嗎?」
臨召轉過身,被子圈住脖頸,露出頂著長長銀髮的腦袋,看著她口吻有些惱,「清若,你以後不許這樣了。」
清若彎腰,環著手臂停在距離他一個腦袋的距離,挑了挑眉,滿臉真誠的明知故問,「不許哪樣?」
臨召瞪她,眼睛裡蹭蹭冒火。
清若滿臉無辜的回望。
好……無恥。
臨召看著她心裡一時間頗為複雜,哭笑不得,又寵又惱想把這調皮氣人的傢伙生吞進肚。
她還在睜著純淨透亮的眼眸和他對視,等著他的答案。
臨召氣得深呼吸,「不要提我的黑歷史。不然……」
&然咬我嗎?」清若笑開,居高臨下身子往下壓,聲音越來越近,說話間的熱氣撲出來噴了他滿臉。
張嘴咬住他臉上的一塊肉,清若故意磨了磨牙,直起身後嘖嘖兩聲,一邊往外走一邊隨意的感慨,「口感不錯。」
臨召怒目送她一路離開房間,等人徹底看不見了才指頭劃了一下自己還有些潮濕的臉,嘴角微勾,小呆子。
身體裡是從未有過的感覺,好似有無窮無盡的修為,又好似一點沒有只是個普通人。
清若梳洗之後習慣性的進入廚房準備做早餐。
臨召出現在門口。
他喜歡白衣,清若第一次見他一身白衣乾淨卻又妖異的矛盾感,現在卻只剩下溶於光的乾淨。
一邊跨進廚房朝這邊走過來一邊挽袖子,右手挽了左手之後左手有點笨,走到清若身邊不高興的蹙了蹙眉,把手臂伸到她面前,「清若,給我卷一下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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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若給他捲袖子,他眼角上挑,嘴角帶著細小的弧度看著。和她卷的右邊相比,剛才自己卷好的左邊真是有夠難看,臨召抬著手臂,清若卷好一邊自然而然把他另一邊放下重新卷。
臨召低頭湊過來親她的鼻尖,「謝謝~」
手臂就著環上她的腰,「被子我疊好了哦~今早我來做早飯吧。」
清若輕笑,手裡的蔬菜放到水盆里,「需要幫忙嗎?」
&需要,你指揮就好,我來。」
臨召接過她手裡的盆,一隻手拿著盆一隻手牽著她到了院子裡的井邊,先打水上來給她洗了手,「我洗菜,你去擦一下手。我洗好叫你。」
他當然可以用法術,但是不想。
清若嗯了一聲進了房間,特意交代他,「仔細一點,這段時間菜葉上會有小飛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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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召第一次洗菜,屬於小屁孩的記憶里清若洗菜的時候他只是在旁邊玩,有見過,但是沒有仔細專注的看過。
只能小心翼翼的對待特別脆弱的菜葉,蹲在地上前前後後洗了三次,撂了一褲腿的水,鞋子也濕了大半。
臨召站起身的時候長長舒了口氣,「清若,可以了。」
&我過來了……」清若在屋子裡遠遠應聲,臨召進了廚房,開始對著廚房裡的東西發呆。
現在民間還沒有早餐的說法,都是早晨起床之後做早飯,吃完早飯地里幹活的出發,或者要擺攤討生活的也開始擺攤。
清若進廚房拿了兩個雞蛋遞給他,臨召傻愣愣的接住,楞眼看著清若,見她又要彎腰去拿碗,從後面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腰,「不用,我來,你說就行了。」
打雞蛋解釋了半天,切肉切菜又空氣示範了半響。
還好火昨晚沒熄,只用添著柴火就行。
一頓飯做得兩個人都精疲力盡,清若只能慶幸現在兩個人已經不在普通人需要每餐進食的範圍。
不然一頓飯做完,也餓得差不多暈倒了。
臨召炒菜炒得熱鬧非凡,幾乎三秒大叫一次清若,鍋抬著滿廚房的跑。
……
雞蛋炒韭菜,雞蛋黑了,韭菜黃了。
青椒肉絲,咳,青椒肉坨,該熟的反正沒熟,不該熟的反正也沒熟。
苦菜湯,應該是做得最好的一個菜了,只是鹽多了一點,完全是小意思了。
臨召把菜上桌,緊珉著唇,拿出飯碗,然後站在鍋旁邊蒙圈了,「清若,好像沒煮飯。」
「……」清若也真的是忘記了,關鍵是廚房一直太熱鬧了,看臨召邊角有一小搓黑掉的頭髮,亂七八糟染上各種顏色的衣服,以及油乎乎還有點贓的手。
原諒她真的顧不上煮飯這件事。
&晚剩了些冷飯,不然,我們熱一熱?」清若偏頭建議,臨召臉色實在難看,清若有些不忍心了。
臨召緊珉著唇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最後把昨晚的冷飯拿出來炒了炒。
他們現在不需要進食,就算是劇毒之物吃進去也沒關係。
但是口感……
兩個人把三個菜吃完了,臨召吃得多一點,清若吃得少一點。
他收拾了碗筷,抬到院子井邊去洗碗。動作笨拙而緩慢,但足夠耐心認真。
臨召是蹲在地上的,他不知道要卷衣擺,衣服後擺早已經染地上的塵土染贓。
清若從屋裡提了兩張小板凳出去,給了他一個自己一個坐在他旁邊,雙手撐著下巴看他洗碗。
臨召從做飯開始臉就一直黑著,這會抬頭看了看天,勉強的笑了笑,「太陽曬,進去屋裡吧。」
清若搖搖頭,也不說話,就一雙眼睛烏黑透亮的看著他。
臨召低頭繼續洗碗,半響後聲音輕輕的開口,「清若,如果我一直這麼笨,你願意一直這樣教我做飯嗎?」
清若奇怪的咦了一聲。
臨召抬起頭來看她,黑潤的眸如水又似墨,含著二月山間纏綿溪流的柔情,輕緩細膩而綿長。
&什麼不願意呀?」
臨召心臟停跳一拍。
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不熟悉,加著走神,手上的碗滑落,他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一個法術籠過去,磕在地上的碗沒有半點損壞。
家裡的東西,都是她帶著小屁孩去挑的。每一件,每一樣。
臨召甩甩手上的泡沫失笑,「我手上不乾淨,可我現在好想親親你。」
清若起身,靠近他蹲下,找准他的唇閉著眼笑意盈盈的湊過去。被他含著唇摟著他的脖頸模糊的念叨,「我可以過來呀。」
他抬著洗完的碗回廚房去放,清若小尾巴一樣跟著,從後面抱住他的腰,臉頰蹭了蹭他的背部,聲音軟軟的像小貓爪子踩著心臟,「我好想你。」
他的身子僵硬又放鬆,背對著她溫柔開口,「清若,我好想以後每一天都做飯給你吃。從難吃到還行,從還行到好吃,從好吃到吃膩,再到習慣。」
&知道,你不需要吃飯,我也不需要。可是我還是想,不管在哪裡,做什麼,到了飯點我們就回家吃飯。」
臨召轉回身抱住她,手臂漸漸收緊,懷裡的人和他緊貼,隔著衣物,他能感應到她的心跳,噗通,噗通。和他的不差分毫。他們共生共靈,同生同死,感謝這世界。
低頭親她的發頂,唇停留在她柔軟乖順的頭髮上,「好不好?」
&
這大概,是臨召從有記憶到現在聽過最動聽的聲音。
臨召要回修仙界去報仇,他現在乾坤袋已經可以用,收拾這一個屋子的東西不過是揮手之間。
但還是細緻的一類一類的收拾,打開衣櫃,小屁孩的衣服折得整整齊齊,分類分明的擺著。臨召猶豫了一會,還是收進了乾坤袋,妥帖放好。
清若去收拾了一些雜物,進門問他,「要回修仙界嗎?」
臨召點點頭,「要先回去殺人。」
他說得輕描淡寫,清若抽了抽嘴角。
臨召把大床放進乾坤袋,走過來安撫的拍了拍她的額頭,「無辜的人我會放過,但是那幾個掌門必須死。」
大概察覺到自己的口吻太清冷嚴肅,臨召勾了勾唇帶出點笑意,語氣也溫和下來,「不用擔心魔族趁機作亂,我會安排好他們,不聽話的抹殺。」
清若用腦袋撞了他胸膛一下,不管口氣再溫和,話語再遷就,其實他還是透著股濃濃的擋我者死的氣勢,霸道而兇狠,根本不許旁人說不。
臨召對著她從來都是任所為之,被她腦袋撞得身子往後退了一步,抱著她的腰摸了摸她的頭,皺著眉安撫,「不然先扶持新的掌門以後再殺他們?」
他以為清若不高興了,再想最妥帖的辦法。
清若輕輕搖了搖頭,「我相信你,魔族你能管好。」
臨召勾唇笑起來,彎腰把她打橫抱起就想轉身往床上扔,轉身一看空蕩蕩的房間才想起來床被自己收起來了,扯了扯嘴角,不高興的皺著眉把清若又放下來,嚴肅的開口,「清若,我發現只要關於你的事情我就會變得很遲鈍,很笨。」
&過,沒關係,我好像很喜歡。」
臨召重新拿出床,把人抱起來放到床上自己跟著壓上去。
清若驕驕橫橫的叫他,「暖陽!」手拉著他的衣領拉得緊緊的,紅撲撲的臉,亮晶晶的眼。
&緊張,我沒想愛愛,只是想壓著你痛痛快快親一會,剛剛沒親夠。」
清若來不及說話,鋪天蓋地他的氣息湧來,霸道強勢吻已經不容拒絕的鎖定她。
果真是,一開始就痛痛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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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不需要吃飯,
卻遇到一個你想每天給她做飯的人。
而你說好的時候。
我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溫柔了。
清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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