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難道認為相比與餓死,被燒死會舒服一點?長痛不如短痛?
她特別佩服自己還能有心思想這些,一個人三天內油鹽未進,能保持心志清明已屬萬幸。
她現在可沒系統加持,一刻鐘前,她研究了一會,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她不但無法聯絡上系統,連已裝備的道具都全部脫離,也就是說──她現在是裸/奔狀態。
沒有了鋼鐵之心,沒有了染臉面譜,沒有了愛的扯線木偶……
一念及此,她的頭就隱隱作痛,胃更翻騰得厲害,酸液涌過喉間欲吐,好不容易止住噁心之意,門外又傳來一絲食物的香氣……
酸液消失,隨而代之的是唾液,嘩嘩的充滿了口腔,爭搶著流出嘴角。
她很沒形象地用手袖抹走了口水,眼神明亮起來。
又等了一會,木門「吱呀」一聲被緩緩推開,食物香氣從縫隙透入,蘇巧淇肚子叫得更歡了,她也無法控制,注意力被食物吸引,也不會去計較形象,滿腦子都只剩下吃的。
那人提著一支鐵叉,上面串著一隻剛燒熟的野兔,飄起縷縷輕煙,焦黃的肉散發著濃郁的肉香味兒,惹得蘇巧淇又咽了咽口水,兩眼發光,像只餓狼隨著野兔而移動著目光。
接過鐵叉,她也不管熱不熱了,稍稍吹了兩下散了點熱氣,一口咬了下去──那滋味實在難以形容。
她一直深信,餓極了的人吃什麼都是美味的,但這隻野兔的出現,顛覆了她的認知。
如若硬要形容這口兔肉的味道,只有一個字,那就是─>
這絕對是零調味純天然有機野兔,她絕不懷疑!
蘇巧淇實在太餓了,無論味道如何,她還是懷著感恩的心一口一口吃下去。
雖然火候明顯掌控得不好,燒得有點焦黑,至少野兔肉是熟的,總比燒不熟要好,扒掉有點燒焦的外皮後還是能吃下。
填飽了肚子後,那人又放下了幾顆野果,細心的為她倒了一杯水,讓她清清口。
那人的月白色長袍仍舊一塵不染,並沒有因煮食而弄穢,乾淨得像新的一樣。
她喝著水,腦中冒起一個奇怪的想法,難道他燒完菜,還有空去換過衣服再送進來,她藉此判斷──這人有潔癖。
他的表情有一點點尷尬,聲音中帶了點愧疚,「在下的廚藝……咳,實在慘不忍睹,失禮了。」
那簡直不能用廚藝來形容,那只是把東西直接烤熟,連鹽都沒有撒一點啊!
當然她不會如此說,人家一片好心,定然不能浪費了別人一番心意。
&不會,是我為公子添麻煩了。」蘇巧淇報了自己的姓名後,又問:「不知公子貴姓?」
晏行簡舉手作揖,言行優雅,「在下姓晏,名行簡。」
&謝晏公子救命之恩,巧淇無以為報……」她是不會說以身相許的。
晏行簡搖搖頭,語帶慚愧,「是在下失禮了,竟讓蘇姑娘餓了數天,實在罪過。」
又互相客套了幾句後,晏行簡終是忍不住問:「蘇姑娘為何會倒臥於河岸邊?」
蘇巧淇腦筋急轉,她定然要編一個合情合理的故事。
在聽到他的問話後,她的臉色一白,一抹苦笑勾起,熟練地扯出一段悲慘的身世,稍微修改了原劇情,讓一切都變得更合乎邏輯,再把凌月姬說得萬惡不赦,把自己塑造成被殘害的小白花,因阻了凌月姬的姻緣而被丟入河中,說得那叫一個慘絕人寰。
一開始,她還算平靜,說著說著,她就落下淚來,說得聲淚俱下,最後不能自制,抱著被子痛哭起來。
她是真的哭了,少了系統的鋼鐵之心加持,又被原主的記憶影響,她是哭得情真意切,讓晏行簡也聽得心酸難過,為她的身世而悲哀。
&姑娘如若沒有地方可去,要是信得過在下,可暫住寒舍,待姑娘身體痊癒再作打算,如此可好?」見她身世可憐,晏行簡抱著一顆俠義之心,決定收留她。
蘇巧淇把臉埋於被子中,她的眼睛已哭得腫如核桃,「……謝謝晏公子。」聲音有點嘶啞。
晏行簡見她情緒激動,也不好再說什麼,就離開了寢室。
平伏了情緒後,蘇巧淇見吃飽了身子有了力氣,扶著牆走出去,撲面而來的一陣燒焦味道,晏行簡正在收拾廳堂,地上放著幾隻黑漆漆幾乎看不清模樣的東西,正散發著濃烈的焦炭味。
晏行簡見她走出來,臉上紅暈一閃而過,輕咳了幾聲,收拾的速度加快,將地上的焦炭丟出屋子外,人也沒有再回來,像逃難似的。
敢情晏行簡從未親手下過廚嗎?難道他是素食主義者?
她以為那隻兔子已是燒得極差,沒想到之前還犧牲了好幾隻,那已經是成品了。
……能為陌生人做到這一步,挺讓人感動的。
坐到火塘邊暖身的蘇巧淇想了很多,她無法什麼也不做,這樣坐而待斃可不像她。
她不知道如何才能離開這個位面,唯一能夠嘗試的就是完成任務,看系統會不會因此而有點反應。
而且有了目標,她才不會慌,才能壓下心中那點不安,她不想留在古代,她想回家!
她打算先在這裡住幾天,等身子好了後,定好詳盡計劃再走。
現今當務之急是──換衣服。
身上這件衣服已經穿了數天,她要洗澡!她要換衣服!
好不容易等到黃昏,意外地麵皮比紙還薄的晏行簡終於回來。
蘇巧淇問他拿換洗衣服,他又尷尬了。
&下沒有女子的衣裳……」
本來蘇巧淇想說叫他進城裡買,可是這樣吩咐人家又好像有點不太好,在她斟酌言詞時,他又說話了。
&下倒是有些新衣裳,蘇姑娘先將就一下?」
見蘇巧淇頷首,晏行簡走進寢室,沒一會又出來,手上已多了幾套衣服和長褲。
她接過來後,還沒說什麼,晏行簡已是瞭然,細心地為她準備了浴桶,替她抬進寢室後注滿了熱水。
蘇巧淇連番道謝後,進寢室沐浴更衣。晏行簡比她高出不止一個頭,白袍穿上身後明顯的衣不稱身,她把褲管和袖子都卷了好幾下,才勉強能自如走動。
當她環顧寢室,突然發現一個疑問。
簡陋的寢室明明沒有衣柜子,他的衣服從哪裡來的?藏在床下嗎?
&不成他是個穿衣癖,錢都花到衣服上,然後當寶貝的藏起來?」
蘇巧淇臉色變得古怪,轉念一想,不該歧視救命恩人的,於是她若無其事當什麼也沒發現。
當晏行簡看見蘇巧淇穿著他的衣衫走出來時,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般,那樣子實在有點好笑,他不禁勾了勾嘴角,眼底滿是笑意。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平常總是掛著笑,只有真正想笑時眼底才會染上笑意。
晏行簡視線往上移,眼神一瞠,偏頭轉移了視線,神色有點古怪。
蘇巧淇摸了摸臉,難道她臉上有什麼?
晏行簡拳頭抵嘴咳了一聲,「寒舍地方淺窄,今夜只能屈就蘇姑娘在在下的臥室過夜,過些時日,待在下把新臥房蓋好,姑娘再轉過去。」
她走前幾步,正想說不想占了他的床鋪,誰知她才走了兩步,他就倒退兩步。
&不宜遲,在下現在就去。」他拋下這一句,轉身就走。
晏行簡耳根薄紅,關上門後,緩了一會才輕吐了一口氣,「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還站在原地的蘇巧淇一臉無言,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這天都黑了現在去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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