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桃溪村也不是沒有家裡有矛盾的人家,但是人家一般都按住,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像這樣鬧到全村人盡皆知的地步,還是比較少見的。
無論如何也要不回錢,田桂英最後跟公婆撕破了臉。她孩子也不敢再交給兩個老人帶,在家裡也住不下去,乾脆就回了娘家。
劉家的老兩口雖然按住了這筆保險金,但是他們這事兒到底站不住腳,村里人也是指指點點。這老倆人倒也光棍,還跟沒事兒人一樣,別人說別人的,他們過他們的。
只不過名聲徹底臭了。
&說他們到底是為什麼啊?」胡曉雯不理解。
劉家的事情鬧到最大的時候,除了劉家的管事兒出面,黃哲跟趙貴也去了。不管他們怎麼說,怎麼做工作,他們就是不肯。
黃哲在這件事之後跟胡曉雯和陳子嘉說了內情,說到底,老兩口是怕老無所依,沒有安全感鬧的。
劉家的這兩個老人,生了三個女兒,一個兒子,這兒子還是個小兒子。這家人有點重男輕女,女兒嫁出去就是潑出去的水了,所以從小對女兒們不太好,只有兒子是當做眼珠子。
等到兒子死了之後,兩個老人開始害怕了,怕沒有人養老送終。
田桂英才三十多歲,還年青的很。她人長得俊俏,又能幹,公婆兩個只怕她將來會再嫁。
雖然說有兩個孫子,但是他們現在已經七十了,怕活不到那麼長去享孫子的福。只好把這些錢死死的攥在自己手裡,當做是自己的養老金,棺材本。
吵來吵去,老倆的心思一露出來,田桂英就保證不會丟下公婆不管,會給他們養老送終。
但是,這公婆兩個不相信兒媳婦,他們只相信自己的兒子。說得也是,這劉家的老兩口連自己女兒都覺得是外人,更別說是隔著一層的兒媳婦了。
黃哲說:「只能說這劉家的老頭老太思想太過守舊,又頑固。村子裡邊也不是沒有死了獨子的,只要給兒媳婦找一個倒插門,繼續一起過日子就行了。」
現代早就不時興兒子給父母養老送終,女兒嫁了人就不管了。城市裡邊的獨生子一代都長大成家結婚生子了,獨生女們不是好好的承擔的給雙親養老的責任嗎?
現在子女,不分男女,一樣都有著贍養老人的責任。
也活該這倆人以前重男輕女,他們以前對女兒們不好,女兒們嫁了之後也是冷冷淡淡的跟這邊不親近。
劉家的老倆就害怕今後三個女兒會苛待他們,更是覺得只有手中有錢才有保障。
陳子嘉說:「說到底,還是這家人心量太小了。」
胡曉雯嘆息一聲:「那田桂英今後可怎麼辦?」
黃哲抿了一下唇:「說是不走了,要在鎮上找個工作。田桂英也害怕她去外邊打工,留在娘家的兩個孫子被公婆搶走。之前剛出這個矛盾的時候,那老倆就不讓她見孩子了,最後還是田家的人來了把人帶走了。」
&田桂英也太命苦了。」
鎮上的工作並不是那麼好找的,田桂英不得不帶著孩子先回到桃溪村。他們沒回劉家,而是找了一家搬走了的人家租了房子,住下了。
田桂英的兩個孩子還要再村里上小學,她不回來不行。等到兩個兒子開學,田桂英還警惕了幾天,天天去接送,就怕公婆衝出來把兒子們搶走。
劉家的兩個老人卻沒有動靜,田桂英不放心的托人去打聽,才知道老倆根本就沒有想著要把孫子搶回來的心思。
這倆人現在手裡邊有大筆的錢攥著,孫子被帶走,還能省掉他們養孫子的花費。倒也不是這倆人不在乎孫子了,而是這倆孫子就算田桂英養著,那也還是他們老劉家的人。倆孫子的戶口還在他們家裡呢!
不管田桂英怎麼著,這個事實也是改變不了的。有孫子傳宗接代,還不用自己花錢,多好。
為這兩個自以為是的公婆,田桂英氣得發抖,還躲起來哭了一晚上。
她要強的很,雖然跟公婆翻了臉,也不在外人面前說老倆的不是,有多少苦都自己咽了。
原本回村里開個農家樂的想法徹底泡湯了,田桂英只能去想別的辦法掙錢養家。當初丈夫車禍住院,雖然有賠償,家裡的存款也花的差不多了。這兩年她掙到的錢全都寄回家了,身上根本就沒留多少。
田桂英眼中閃著光。她還年輕,還能幹,所以公婆不給她保險金,她也能憑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和兩個兒子!
這天晚上,胡曉雯家迎來了一個客人。
&說想要在我這裡幹活?」胡曉雯驚訝的看著田桂英。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話題中心。黃哲說田桂英長得俊俏,胡曉雯覺得他沒有用錯形容詞。
田桂英不是長得漂亮、美麗,而是有著一種透著幹練英氣的俊氣。
她眉毛長的挺濃,雙眼迥然有神,鼻子挺直,雙唇是淡淡的。田桂英年輕時,一定是那種很典型的農村姑娘。
有朝氣、健康、活力十足。
胡曉雯一看她就生出了幾分好感,再加上之前聽到的那些事情,對她的態度就顯得挺和氣。
田桂英見她主動上門求職,沒有惹得胡曉雯不快,放心很多。
她擦了擦因為緊張而汗濕的掌心,說:「我啥活都能幹。開地、抗樁子、挖溝……」
胡曉雯眉心蹙了一下,她說:「這些活又重又累,你一個女人家哪裡能幹得了這個。」
真不是她看不起婦女,她自己也是女的,自然不會有這種歧視。
而是打從她開始干農活起,才知道男女在力量和身體素質上的天然區別從來不是說得玩的。真不是逞強,要不是胡曉雯自己經過靈霧的改造,她是根本就不可能承受的住這樣強度的體力勞動了。
田桂英急了:「我能幹,我真的可以幹這些活!」
胡曉雯搖搖頭,說:「就算你能幹,你每天幹這些累得要死,回家還要操持家務,照顧孩子,你身體怎麼能夠承受的了,會垮了的呀。」
田桂英頓時有一種失望的感覺,她已經找遍了鎮上所有請人的地方,根本就沒有空餘,如果胡曉雯再不僱傭她,她不知道該去做什麼了?
難道要種地?可是她沒有田地。就算花錢去租地,只是田地里的出息,根本就不夠一年的花用啊!
胡曉雯不忍心,她想了一下,說:「要不這樣吧,我這邊還少一個燒水做飯的人。給的工錢不多,一個月只有一千二百塊,你願意幹嗎?」
農村這邊幹活,工薪自然是沒有在城市高的,胡曉雯之前請的三個員工每個月工資一千百八塊。不是胡曉雯摳門,而是這邊就是這個行情。
開荒的這些人,每天則是一百塊錢。只是因為這些人是短工,幹得是一次性的活,不如長期的有保證。
一千二百真的不算多,卻能夠維持一個家庭的正常生活。更別說燒水做飯要不了多少時間,她還有時間去干點別的。
田桂英大喜:「願意,願意!」
送走感激不已的田桂英,胡曉雯嘆了一口氣。
第二天,田桂英早早的就來了,和胡曉雯一起去買菜,買乾糧。然後再一起回來,跟著胡曉雯做了一頓飯。
這第一次是胡曉雯帶她,看田桂英沒有出絲毫的差錯,胡曉雯就放心的把這事兒交給她了。
正好開春了,大舅媽和大妗子也要去忙活自己家裡邊的事情了。
春播開始了,胡曉雯不得不讓那些家裡有地的人回家去忙農活,這個時候請人幹活格外的艱難,價格比平時高也請不到人。
開地的事情還可以放一放,栽種樹苗的事情卻不能等。她樹苗都聯繫好了,三百多畝地要栽種兩萬多棵樹苗。
胡曉雯急的嘴上起泡,頗有點火上房的焦灼。錯過時節栽種,桃苗就不會開花了,她不是不能用靈霧讓讓桃苗開花,可那就太扎眼了。
這個胡新民給她打電話了:「閨女啊,聽說你找不到人給你栽樹苗?」
&啊。」胡曉雯愁眉苦臉。
胡新民又說了:「別擔心,等老爸給你解決這個問題!」
胡曉雯驚奇了,問:「您怎麼解決啊?」
胡新民哈哈一笑:「你就等爸爸的好消息吧!」
胡曉雯死活想不出來胡新民能夠有什麼辦法,結果沒過兩天胡曉雯就接到了雲市一個電話,等聽完,整個人都蒙了!
她爸爸竟然聯繫了一群學生要給她栽樹苗!
胡曉雯的臉都不知道要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了,這、這、這不是假公濟私嗎?!
……哦,不對。她爸爸已經退休了。
早前說過,胡新民是從鎮學校升上去的,最後做到雲市教育局的一個科長位置。
雖然在職位上沒什麼建樹,但是胡新民的人緣還是不錯的。原本他的能量也沒有這麼大,還是之前回家的時候帶回去的桃子的功勞。
胡新民在教育局裡也有倆三朋友,帶了桃子太多,胡新民就給朋友送去了。這桃子毫無意外的俘虜了對方的心,之後想吃吃不到,抓心撓肝的難受啊!
這次胡新民就是找的這個朋友幫忙。
於是乎,開學沒有多久,教育局下發了一個通知。讓雲市的各個學校開展活動,讓初高中學生體驗勞動,順便春遊。
為了讓這次的活動名正言順,胡新民讓胡曉雯包了學生們的食宿費用,就當是用勞動力換取這次免費春遊。
學生們可以晚上在村里住宿,上午勞動過後,中午回村里吃飯。午休過後,下午可以去釣魚,爬山。
免費春遊的誘惑力還是很大的,雖然要花些時間種樹。通知發下去後,有很多學校報了名。
周末,有浩浩蕩蕩地大巴車隊就開進了桃溪村,一眼望去,甚是壯觀。
這些學生是雲市好幾個學校的學生,大部分都沒有來過農村。他們一下車就興奮的不行,要不是老師約束,直接就跑瘋了。
帶隊老師跟黃哲確認住宿的情況,分組分隊後,黃哲領著這些學生把他們安頓好。
黃哲也沒有想過會有這麼多人同時投宿的一天,這不亞於是一場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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