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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林妹妹的婚後甜寵日常
及至回頭看時,不是別人,卻是北靜王水溶。
只見他穿著一身月白雲紋長袍,下著白綾履,腰際佩戴玉釧等飾物,滿臉□□的打量著水瀾,笑道:「那有這樣無巧不成書的事,在這兒閒逛都能遇上安瀾。」
黛玉隨之瞥了眼對面的男子,與水瀾一樣長身玉貌的奪目,相較之下,水瀾的風度爾雅從容,此人的氣質則更謙和。
不過真正令她留意的是,這北靜王一直望向水瀾,眼光亮爍爍的,似乎在打什麼主意。
水瀾垂下長眸,只看懷中的人,疏懶的牽了一下嘴角:「不過隨意出來走走,你怎麼會在這裡?」
水溶這才注意到還有一人,目光在黛玉身上停了停,又笑起來:「相請不如偶遇,你也許久未去到寒邸會會談談,不如帶這位小兄弟去一塊兒小坐。」
見水瀾出口便要回絕,黛玉一時被勾起了兩分好奇,偏頭向他遞了個眼色:「北靜王爺既誠心相邀,咱們就卻之不恭了?」
水瀾會意的頷首,水溶素知他的秉性,今日對一個半大少年言聽計從,因而微微有些詫異。那少年的臉上卻看不出端倪,只歡喜的轉身而去,眼中不禁掠過一抹探究。
拐出街市,二人上了水溶的馬車,行至郡王府門前,列坐著十來個華冠麗服的門人,獸頭正門上有一匾,大書「敕造北靜王府」六個大字。到了裡面小花廳,一見他們來了,一群清客都笑迎上來,一面躬身道禮,爭相讓坐讓茶,趨奉殷勤。
富貴人家養一班幫閒的文人自是風雅,但此處人數之眾叫黛玉不由咋舌,拉了拉水瀾的衣袖,悄聲問:「北靜王這算什麼癖好?」
水瀾始終保持矜持的沉默,聽見黛玉問,一臉的欲笑未笑:「他倒不是無的放矢的人,這些年延請了不少海內名士,故民間亦有宗室文風以北邸最盛之說。」
一語未終,水溶的眼睛已越過諸人望過來,甚為親和道:「還未請教這位兄台高姓大名,能伴在廉王身邊行走,應不是凡夫俗子。」
黛玉避開了他的注目,秀致的眉梢微彎,學著旁人一拱手,故意粗嘎了嗓子說:「回稟王爺,在下不過是跟隨廉王的一介侍兒,賤名恐玷清聽,不足掛耳。」
水溶笑了一笑,透出隱約的不以為然。時有丫環上來啟道:「筵宴齊備,請王爺入席。」水溶便起身,親自在前導引,遂同水瀾和黛玉步至正院前。
此刻值晌午時分,院內驕陽似火,各色佳肴珍饈如流水一般呈上,另有七八名丫環婆子等捧羹把盞。三人先吃過飯,北靜王又命在水閣備下一桌果酒,再設一方小戲台眺覽湊趣,一邊眸中帶笑道:「今日恰有一位名角兒在,咱們也有幸聽一聽。」
說畢,碰巧銅鑼一響,發出金玉相擊之聲,鼓點似催促正角兒上場,便見一個尼姑裝扮的人緩緩而出,手執一把拂塵,裊裊依依的唱道:「削髮為尼實可憐,禪燈一盞伴奴眠。光陰易過催人老,辜負青春美少年。」那音色清脆嘹亮,好似擊晶鳴環一樣,百轉迴腸,娓娓動聽。
頓時之間,水溶率先鼓掌大笑,連說三個好字:「不愧為馳名天下的琪官兒。人說男怕夜奔,女怕思凡,這一出最考旦角兒的本事。」
黛玉單手支頤,雙眼盯著台上的人,思忖道:怪道之前寶玉為這人挨打,雖是男子卻嫵媚天然,萬種情思悉堆眼角,確是個風流人才。
正想著,歪頭把眼兒覷著水瀾,見他意興闌珊,便斟了一杯龍井推過去:「王爺竟不愛看戲?」
水瀾搖頭,接過茶喝了一口,沒說話。黛玉心道詫異,這廂琪官兒咿咿呀呀剛好唱完一段,水溶看旁側的人一語不發,狀似無意的挑起話頭:「自成婚以來,安瀾就不曾出來走動,可是內懼嬌妻的原故?」
水瀾原有些走神,聽他乍然發問,又因黛玉緊張兮兮的瞧自己,便忍不住笑了:「你從那兒聽來的瘋話,王妃再沒有的寧和。」這一笑本是無心,但落在不遠處的有心人眼中,別具一番滋味在心頭。
誰知此時鑼鼓聲猛起,有個雌雄莫辯的聲音突然唱了一句:「麗質天生難自捐,承歡侍宴酒為年;六宮粉黛三千眾,三千寵愛一身專。」
而後帘子打開,先有二宮女掌扇上來,再是一名粉妝玉琢的麗人隨上,手裡捻著一把描金刻花的扇子,千嬌百媚的折腰開扇,現出無限的風情。
黛玉向那戲子細細一認,還是蔣玉菡扮的楊玉環。他眉眼雖被勾勒得濃墨重彩,一段韻味到底別人模仿不來,能將旦角唱得如此好,除了三分的相貌身段,倒有七分的唱功舞蹈。
貴妃醉酒這齣戲對載舞要求甚高,像銜杯、臥魚、醉步、扇舞等身段皆要演來舒展自然,非有渾厚功力斷演不出貴妃媚態,遑論一波三折的心緒。但蔣玉菡不止扮相無可挑剔,動作也十分流貫優美,將一個初醉失態的妃子刻畫得惟妙惟肖,臉上神情亦細緻入微。
蔣玉菡正唱得婉轉,忽而又響起了一個男聲,說不出的熟悉,便聽北靜王道:「這一位來頭就更大了,安瀾還請凝神聽。」
帘子一掀起,卻見一個皇帝裝扮的人健步邁出,頭戴二龍戲珠金冠,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施脂,秀麗有餘威嚴卻不足,不是寶玉又是那一個?
黛玉愣了愣,握住茗杯的手禁不住一抖,茶水幾乎潑在地上。連水瀾眼中也浮現驚奇,上上下下的觀看了一遍,眉頭漸漸的擰起來。
水溶一直留意這邊,投注在水瀾身上的眼光透著興味,暗昧的笑道:「賈府公子傾慕安瀾許久,可惜無緣得見。說來因著王妃你們也算姻親,正該接洽得密厚才是。」
話音剛落,台上的寶玉雙目抬起,向台下三人長揖及地,一雙含情的眸子凝望水瀾,拿了唱戲文的腔調,念道:「王爺,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呀。」
這詩算不上隱晦,在場的人都聽懂了。黛玉見到這一幕,早就氣得面如金紙,眼睛死死盯著賈寶玉,再想到他話中背後的意思,一時宛若受了掌摑之辱。
水瀾神色驀變,陰沉得一發駭人,向水溶連聲冷笑:「我倒不知北靜王現在乾的勾當與那勾闌里的女人一樣了。」
轉頭瞪著賈寶玉,桃花眼微微眯起,厲言喝命:「你既知小王為你妹婿,還存此骯髒的邪念,是為無恥之極。小王要不是看在王妃的顏面上,上一回就應將你處置了。來人,將他的嘴給堵了!」
侍從不敢違,一時都圍上來拿住,寶玉見這個形景,早嚇得骨軟筋酥,連忙磕頭不絕,哭道:「王爺息怒!就算借了小人熊心豹子膽,也斷斷不敢褻瀆一二!」蔣玉菡也在旁跟隨碰頭,嗚咽的勸解。
北靜王也怔住了,但他畢竟精於世故,忙上前來陪笑說道:「安瀾莫惱,本是一句戲言,意思里會錯了也是常有的。咱們都是骨肉手足,何必為了這一點子事抹開了臉……」
&來你還記得我們都姓水。」水瀾俊容森冷,不留情面的打斷他的話,怫然道:「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欺我廉王府無權無勢?就算是你父親今日在這兒,我也是這番話。」
這一句說得擲地有聲,水溶的喉嚨竟如同哽住了,好半晌發不出一聲。隔了許久,方低聲下氣的作了一揖:「小侄向皇叔賠罪了。皇叔寬宏大量,還請容諒我等無心口孽。」
&我信你是無心。」水瀾冷淡的俯看了他一眼,嘴角似帶一抹諷笑,矜傲道:「但這無恥豎子,萬萬不能輕易放過。即刻將人綁了押到榮府上,指名交由其父發落。小王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還是他父親的板子硬!」
說完,便帶著黛玉拂袖而去。拋下的其餘三人,那寶玉已怕的面無人色,蔣玉菡不覺倒抽了一口涼氣,水溶卻看著黛玉的背影,若有所思。
走出北靜王府,水瀾才回身時,見了黛玉低頭蹙額,隱然不快,便說:「夫人別怕,我平常可沒那麼浮躁,完全是因人而異的行事。」
黛玉搖頭,不過一聲冷笑:「原當他不過一片赤誠淳樸之心,誰知背後有那麼多藏污納垢的陰崇心思,實在沒的叫我噁心。」
水瀾的怒氣已褪去大半,眼眸恢復了沉靜如水,語氣清淡的說道:「人有多面,夫人又何曾想得到,快別生氣了。」
&幸,萬幸。」靜了少許,黛玉忽而半靠著他,輕輕的握住了那雙修長的手,由衷的感慨:「執子之手,與我偕老的人,是安瀾。」
此刻,那一點微末籠罩的惱怒隨風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絲絲的輕悅和甜意,猶如一股清泉注入了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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