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休對於師弟們一離開萬壽山就開始春心蕩漾這件事,表示無可奈何。這倒不怪姚雲旗,只是他們原本沒機會見到女人,現在看到了女人, 緣分到了, 自然會很喜歡。
他淡淡的問:「你和王淑娥認識多久了?」
菀童依然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一天, 今天剛剛見到她。」
蚩休微微挑眉:「你因何喜歡她?」那個女人非常平庸, 並不聰明, 也不強悍,看起來沒有任何特點, 只是有著溺死人的溫柔。你不會為了和雲旗爭強鬥勝所以比他還快的娶個妻子來氣他吧?
菀童沉默了一會:「我也不知道。她看起來很好。」
蚩休又問:「你是認真的?那麼,你去和她談一談, 如果她情願嫁給你, 我再去提親。現在情形未明,我去提親倒像是以勢壓人, 就算娶過來也過不好。」
菀童大喜, 叩拜道:「多些大師兄。」我的終身大事成了!
蚩休道:「我想一想你的道號, 慢慢起不著急。還有, 她在凡間成過親,上天之後隨時都可以嫁人,但是你不可以,你還沒成年。雷部稽查未成年受害事件時,都是不管三七二十,先把年紀大的拿雷劈一頓,你別害她。雖說如此,你知道尺度麼?除了雙修之外,稍加親昵是可以的。」我為什麼要說那麼多……
菀童再拜退下,愉快的去找王皇后談談情說說愛。
正在這時候百鴻回來了:「大師兄,我剛剛去見了我們有意聘請的丞相們。」
蚩休忙問:「坐,他們怎麼說?要我親自去請麼?」
百鴻坐下來,拿出名單來:「姜子牙說太老了,如果您不嫌棄,他願意來——其實就是要去請一下。甘羅倒是願意來,但他現在被秦廣王扣著當判官呢,秦廣王不太願意放人。
管仲,桑弘羊,曹孟德、郭奉孝和荀文若,周瑜,謝玄,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狄仁傑,上官婉兒,趙普,寇準,張居正,嚴嵩都願意來,也都暗示希望大師兄您派車駕和使者去迎接他們,如果能親自去就更好了。」
蚩休點點頭,高興的笑了起來:心說把國政交給他們,我就有時間去問那點心是怎麼做的。「我親自去請他們,咱們這兒沒有車駕啊,什麼時候做一些撐場面?」
百鴻想了想:「等這裡住著的人再多一些,有了五行八作才好選木匠漆匠,車駕這種東西如果用變出來的,那太寒酸了。」
蚩休站起身:「走吧。」
百鴻又連忙攔住他:「且慢!我剛去試探過,如果您立刻就去,就顯得我們亟不可待,那反倒不好。我再去試著問問他們和別人共事會不會不愉快,尤其是曹操和咒語,倆人見了面會不會打起來。這些事情都商談完了,您再一一去請,也不遲。」
蚩休:「你說得對。我出去一會,你留下來主持大局。」
百鴻:「好。」
蚩休又道:「我用雲旗的樣子出去辦件事,你留住他,別讓他走。」
回來和雲旗說,是師父喜歡吃果凍,我用他的樣子去學的,他就不會猜到是我喜歡吃,因為他不敢喝師父對峙,哈哈。雲旗一向粗心大意,很快就會把這件事忘了,而且他有身外化身,就算是小師妹問起,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他在這裡,卻又去了中土。
任何喜好都不能暴露於人前。
百鴻眉頭微皺:「什麼樣的事?」
蚩休道:「他給我推薦了一個人,我去試試。」
百鴻瞭然:「師兄小心些,路上先試試模仿他,雲旗那獨特的氣質,不好模仿。」
蚩休笑了起來:「這話真刻薄,讓他聽見了絕不與你干休。」
百鴻懶懶的笑:「雲旗若是聽見了,我就告訴他小師妹再找他,保管他什麼事都不記得了。」
蚩休大笑,搖身一變變成姚雲旗的樣子,試著翻了個白眼,他幾千年來沒翻過白眼,現在做的頗為僵硬:「像麼?」
百鴻退後兩步仔細端詳:「還差了幾分□□,歪著點肩膀,臉上帶點『咋地,不服打我』的表情。嗯,這回像了。師兄,你會跟人罵架,互懟麼?雲旗是此間高手。」
蚩休頗為沉重的嘆了口氣:「不能直接上手打麼?」要說壓著真實實力打人,那好辦,我正學不出雲旗那樣無窮無盡的刻薄話。
百鴻忍著笑又道:「還有呢,在提起黛玉的時候,你要露出那種非常幸福的表情。」
蚩休笑著捂臉:「你也變得促狹了。寫你的律令去,別調侃我。」
「律令嘛,我打算和管仲、長孫無忌一起完成,他們倆有經驗懂得多。」
蚩休恢復原形離開大殿,又特意去叮囑黛玉多住幾天,駕雲過去的時候看到她在後院鞦韆上,滿院鮮花絢爛奪目,一身銀白的美少女坐在鞦韆上,沒有賞玩這無限春光,而是在讀書。蚩休按落雲頭道:「黛玉。」
黛玉起身道:「大師兄。」
蚩休拿出十瓶酒:「這是楊戩輸給你的,他說和猴子打賭,你幫他作弊,酒要分你一些。」
黛玉臉上微紅:「哦。」
蚩休又左右看了看:「你不在這裡住,別人不方便給你添加陳設,他們一人一個喜好,紫述過來幫你種了些花。屋子裡空著,等你計劃好了再叫人慢慢依次安置。」
「是。」黛玉又問:「我的左鄰右舍都是哪位師兄?雲旗住在哪裡?」
蚩休笑道:「沒他的院子,你倆的宅院並在一起。在凡間定親之後可以住在一個院子裡,更何況,似雲旗那樣的性情,每日準時來你這裡點卯,為了安寢多建一棟宅院沒有必要。」
黛玉臉上燦若雲霞,垂首不語。
蚩休又道:「你在這裡多住些天,宮中靈氣豐厚,比凡間更有助於修煉,修行上有不解之處也可以去問師兄們。閒來無事,你也可以去大殿議政,幫師兄處理政務。」
黛玉略有些疑惑:「大師兄,您不介意女子干政麼?」皇帝雖然聽皇后的,還讓我幫忙批閱奏摺,那都是偷偷摸摸的。
蚩休雲淡風輕的笑了:「任人唯強。臣屬是男是女跟我沒關係,我只要強有力的人去為我做事。有能耐的若不能為我所用,那是我的損失。凡間總說女子禍國,烏列爾說那叫什麼……倖存者偏差,只盯著一類人做錯事,不看另一類人做錯的事。更何況你是我的師妹,你寫的策論我看過,我了解你。」
黛玉聽他這樣一說,心中頗有一種想要盡忠職守、忠君報國的激動情緒:「師兄能這樣看可真好。等我長大成年了,若是師兄不嫌棄,我也想上殿議政,為師兄牧民。」
蚩休心滿意足的笑了:「不必等你成年,只要你有治國的才幹,隨時都可以。」太好了,估計懶師弟們幹個幾十年就要嚷嚷著清修,什麼都不幹了,只有我和百鴻可不行,黛玉年紀小正是活潑又精力充沛的時候,而且喜好沒定,看起來有些喜歡政治和治國,一定不會嫌累。
黛玉聽的十分激動,從父親要求自己看的經學、史學,還有大師兄安排的很多書,都偏重於政治、治國、家國天下。她也確實對政治有很多自己的看法,沒和哥哥說過,是覺得自己的想法還不夠成熟,以及……恐怕說了之後關係會不好,畢竟本朝還在提倡『女子無才便是德』。沒想到現在可以涉足政治,甚至是參與治國,真讓人心潮澎湃。
或許我也可以成為一方郡守,施展所長,讓治下安定祥和,百姓安居樂業。如果有強盜土匪,我可以親自去殺掉他們。我會成為有史以來武功最高的郡守呢。
蚩休非常滿意的駕雲離開了,一路往中土行去,變成了姚三郎的樣子,一路上對著鏡子練習翻白眼吐舌頭做鬼臉——這對於溫柔深沉了數千年的蚩休來說相當困難,他是個喜歡優雅的人。實際上在這一路的練習上,沒有得到任何成果,他忽然覺得自己控制不了臉上的肉和表情。
到了中土的京城,按落雲頭,看到黑胖子和茄子精正在滿地梧桐秋葉間喝酒。
卓東來一身紫裘,天氣還不是很冷,文澤蘭還穿著單衣挽起袖子喝酒,他卻已穿著厚衣裳。或許和他面前的食物有關,紫色的水晶糕,其實是桑葚醬做的果凍。旁邊還有一個波斯水晶壺,壺中裝著紫色的葡萄釀。「澤蘭,皇帝打算把你侄兒外放做一任知縣,用我提點他麼?」
蚩休只看著淺綠色玻璃釉盤中一塊塊的紫色涼糕,看起來像是桂花糕或是薄荷涼糕,但是質地完全不同。
桂花糕用澄粉或豌豆粉做,口感和涼粉相似,而這種半透明的糕點口感類似龜苓膏,又沒有龜苓膏中的苦味,和石涼粉(冰粉,原料為石花籽)比較像,可是又更韌一些,上次去西海龍王那裡赴宴,宴席上有一道石花菜凍,色澤類似但石花菜凍不入味。所以,這到底是用什麼做的?
文四姐面前放著四個盤子,燈影牛肉、冷吃兔、孜然烤肉,還有一盤子翠綠的水汪汪的菜葉,並一壺燒酒。她吃著肉,喝著酒,笑眯眯的吹著冷風,把腳踩在旁邊他大概看不見的石凳上:「行啊,隨便吧,當官這種事不就是聽天由命嘛。跟我說這個幹嘛,他不是你準備培植的黨羽麼?」
蚩休:吃的太油膩了,一定不是好廚子。
卓東來微微皺眉:「讓你讀書讀了那麼久,還是亂用詞。」
文四姐想了想,眨眨眼:「裙帶?」
「但凡官員誰沒有些親朋故舊,門生弟子?我倒不是獨木難支,要培養黨羽以便穩固地位,說來好笑,歷史上那些桃李滿天下、雄霸朝堂的大臣,又有幾個不是被皇帝傾覆於掌中。現在是你侄兒自己想要為官,他人品還好,得了權勢也不會做出有辱名聲的事,如果能一生都兢兢業業做一個清官,那很好。」卓東來喝了一杯酒,嘆了口氣:「我立身不正,不能青史留名。」
蚩休坐在房頂上: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快點走開,我有事!
文四姐咯咯笑了起來:「哥哥,你逗我呢,青史留名有屁用?嗯?」
卓東來本來是喝了點酒,看著秋風蕭瑟,略有些感慨,聽她這麼一說覺得也很有道理,點點頭:「你說得對。」沉默了好一陣子,又吃了一塊冰涼涼的果凍:「你覺得我們以後將會如何?」
文四姐蠢兮兮的笑了起來:「長長久久的活著,白頭偕老,生同衾死同穴。」
卓東來臉上的鬱郁之氣舒展開了:「好啊,我覺得很好。可是有幾個小小的問題。」
文四姐頗為不耐煩的吃烤串:「皇帝年老了容易多疑,朝堂上有人窺探你的權力,江湖上有人嫉妒你我的名望和財富,還有什麼?」
卓東來嘆了口氣:「你又嫌我嘮叨。還有子孫後代容易惹禍,有多少人一生謹慎,最後是被兒孫牽連了。我在想,我們不必再生一個孩子,有現在這一個女兒就可以了。」
文四姐驚訝的叼著烤串看著他:「你不怕萬貫家財拱手送給外人麼?」
卓東來冷笑一聲:「難道有個兒子就能守得住?澤蘭,這份家業是我處心積慮謀劃而來的,你看這天下間芸芸眾生,有幾人能與我比肩,難道我們的孩子能有我這樣的心智麼?」
蚩休:……說的沒錯,幸好我不會死。
文四姐:「呵呵,那當然是不能了,你看文徵明的女兒就長成這樣,你兒子是沒啥指望。」
卓東來讚許的點點頭:「他如果生來不是這樣,無論我怎樣教他都教不出來。我沒信心,我們只要一個女兒就夠了。她會有三條路,第一,入宮做太子妃,皇帝又跟我提起這件事,看來皇后也同意了。第二,不入宮,自己找個人嫁了,掌管我的產業。第三,她是個笨蛋,那我就在有生之年給她買一份舉世無雙的好名聲,保她一生無憂。」
文四姐咬著竹籤子:「這個嘛,你不覺得多生兩個,裡面有聰明人的可能性會大一點?」
卓東來道:「多生兩個有笨蛋的可能性也會更大,而且傷身。」我可不能容忍有兩三個笨蛋每天在我面前蹦蹦跳跳的,有你一個就足以了。我看我們的女兒,好像不是很聰明。
文澤蘭心說:卓哥你真夠潮的,想誇你實在是太先進了……然而你是怕生出來不如你聰明的人,切!你就扯犢子把,這年頭又沒有套套,你也不能現在就禁慾,絕育藥雖然有,但是非常傷身會讓人衰老,我才不會吃,你就順其自然吧。想到這裡:「好啊,我都聽你的。」
卓東來覺得應該有哪裡不對,可是她心裡的壞主意自己從來都猜不對,也就不猜了。
蚩休懶得看他們倆,剛剛按捺情緒看了一會,只想要看這個被雲旗推薦的能臣是什麼樣的人,能力尚未可知,倒是認得清自己的斤兩,這樣的人倒是可以看一看了。他跳下來,盡力帶著點姚三郎的少年感:「澤蘭~」
文四姐轉身挑眉:「你丫」
卓東來手疾的按住她肩膀打斷她,和和氣氣的笑著也掩飾不住他眉宇間的陰森:「姚神仙來了,請坐。真巧我有事要忙,你和澤蘭聚一聚,聽說你們很久沒見了。」他什麼時候叫過你『澤蘭』?
偽雲旗撓撓頭:「有嗎?我怎麼不覺得?好像剛跟你學了做菜。」
「好啦,你去吧。」文四姐笑道:「怎麼樣啊姚三,剛學的冰糖燉豬頭,做成了麼?」
蚩休聽著都覺得那個菜噁心,太油膩了,又甜又油,占據了他最討厭的兩個味道。想起雲旗那糟糕的飲食習慣:「非常好吃!」
文四姐:「哈哈哈哈哈聽你這個語氣就知道你燉失敗了!裝啥啊。」
蚩休強行轉移話題,看著盤子裡的三塊半果凍:「這東西怎麼做的?」
文四姐:「你學這玩意幹啥,黛玉不太愛吃。」
蚩休道:「我也不愛吃,但是好玩。一戳就抖啊抖啊抖……嘿,你給我大師兄的點心裡放一盒這玩意,怎麼沒有這個顏色?」
「不夠好看嘛。你看桑葚醬里有細碎的桑葚,做出來顏色不均勻,而且凹凸不平,我本來想著再往上蓋一層椰汁凍,可惜這個季節沒有椰子了。」文四姐撇著嘴:「黛玉跟我說,她大師兄不愛吃東西,什麼都只嘗一口,那就只好把最漂亮的送給他。你想啊,橙子凍那麼光滑,愛吃不愛吃,好吃不好吃扔一邊不說,那多好看啊。我就擔心他喜歡素淨的顏色,嫌我這太艷了。」
蚩休心說:冰糖燉豬頭那種東西我連一口都不會嘗。「教我怎麼做。」
「憑什麼呀~」文四姐懶懶的趴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看著他:「我什麼時候白教過你?」
「你想要什麼?」
「你能給我什麼呀~~」
「你想要什麼都……能商量。」
「嘻嘻嘻你猜我想要什麼。」
蚩休心說:我給你一個讀心術吧,雲旗怎麼能忍受這些廢話……哦,他就愛說廢話。
文四姐猛地坐直,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你給我算一卦,皇帝想讓我女兒當太子妃,你算算這能不能讓她一生幸福。」
蚩休:「好吧。先交我怎麼做。」
「別逗了,教完你就跑了,我到哪裡抓你去。先算。」
他只好摸出幾枚銅錢來算了一卦:「還不錯,白頭偕老,她的兒子會繼承皇位。」
文四姐又問:「沒有妖艷賤貨插足吧?太子的人品好麼?哎,嫁到皇家去不好,普通人家裡丈夫做了不該做的事,大不了殺了他嫁禍於人另找一個,這太子皇帝,別說殺了,連打都不能打。」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不必多慮。」
「沒生過孩子你懂個毛線。算了,走,去廚房教你。」文四姐懶洋洋的起身,往小廚房走過去。取下房樑上的錫罐:「這裡面是明膠(吉利丁片),用魚骨頭魚皮還有豬皮熬的,你煮過豬皮凍麼?」
蚩休一臉嫌棄:「沒有。」聽起來就很油膩。
「好吧。」文澤蘭非常嫌棄的看著他,拉開門對侍女吩咐道:「去給我弄一塊新鮮豬皮來,要半斤左右。」
侍女應聲而去。
「你看,這樣把明膠泡在涼開水裡,放多少自己估摸,然後準備你喜歡的調味,嗯……我還有點草莓醬,拿出來做果凍吧。」
她又從地窖里拿出來一個陶罐子:「把那個碗拿下來。」
打開來往瓷碗裡倒了一碗果醬。把帶著蜘蛛網的瓷罐放地下:「給我瓢水洗手啊。」
蚩休依然懶得跟她說話,從旁邊的缸里盛了一瓢水,倒在銅盆里讓她洗手。
她找了半天,拿出來一塊蒸饅頭的籠屜紗布,用這個紗布過濾的草莓醬,所有的渣滓都棄之不用,只把鮮紅色的果汁擠出來,放到小砂鍋里去煮。
煮開之後端下來,溫度漸漸下降到熱乎乎的程度,把泡好的明膠扔進去,之所以不稱之為片,因為有片有碎沫有絲……手工作坊你們懂得。
「你吃飯時咬著舌頭了?今兒話怎麼這樣少?」
蚩休拿出小師弟的萬能理由:「困,想睡覺。」
「出息。」文四姐把筷子遞給他:「使勁攪拌,估摸著都化開了再攪和一會,拿下來放涼就好了。我現在教你你記得住麼?」
蚩休氣呼呼的說:「記得住!」雲旗的形象到底有多糟糕?
文四姐又道:「去,燒一鍋開水。」
他勾勾手,水自己飛進鍋里,灶台里的火自動燃燒起來。
文四姐又取出一個小瓶子,把瓶子裡的白色粉末往一盆水裡倒了一些:「這是石灰。」
侍女也在此時拿著半扇豬的豬皮跑回來了:「夫人,這些夠麼?」
文四姐好整以暇的指揮他:「姚三兒,你用刀把豬皮上的油脂儘量刮乾淨,對,刮的越乾淨越好,然後扔進鍋里燙一下,用石灰水洗一洗,用鹼搓,把油洗乾淨。然後切絲,換水繼續煮,煮化之後用冷布過濾,再繼續煮,煮到水干,拿出來切片再曬一曬,就是明膠了。」
蚩休:「你怎麼發現的,為什麼這樣折磨一塊豬皮?」
文四姐深沉的嘆息了一聲:「這事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二十多年前的時候,我非常窮。沒錢買肉,只是偷了一塊豬皮。豬皮這種東西呢,直接吃很難吃,我就想煮個豬皮凍吃,好歹可以果腹。但是餓就容易困,點上火我就睡著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鍋都要煮幹了。晾涼之後不是皮凍,而是一種咬不斷的東西,就剁碎了重新加點水煮,也很好次,後來有錢買糖了就往裡加糖,搞到水果往裡扔水果。」
當然因為我是神奇的穿越女,愚蠢的小神仙。
蚩休撈出燙過的豬皮,扔進石灰水裡搓洗,他是個邏輯思維縝密的人,一針見血的指出:「不可能,你睡著了誰來添柴火,你不可能一下子添夠煮乾的柴火。」
柴火放得太多,反而會熄火。
文四姐頓覺尷尬,心說哥哥剛才暗示我有蹊蹺,什麼地方有問題?
姚三為什麼變聰明了?原先我吹牛逼的時候,除非吹的特別大,否則他很少能戳穿我。
「我養了條狗,訓練他添柴火,你以為只有我餓麼,狗也餓。」
蚩休:「……」好像,,有點道理?「狗都怕火,他怎麼往裡添柴?」
文四姐:「用爪子往裡打。」
蚩休問:「打得准麼?」
「你好煩啊,問那麼多幹什麼,二十年前的一條狗早就死了,誰還記得那麼細緻。」文四姐摸出一把瓜子來:「黛玉最近怎麼樣?她又沒有因為年紀小被人欺負。」
蚩休知道標準答案:「呵呵,誰敢欺負她,我姚雲旗咬死他。」蠢師弟的原話。
啪啪啪的鼓掌:「是條漢子,我喜歡。哎,這就是我對太子不放心的原因啊,你別看宮裡皇帝對皇后一往情深,卓哥對我也是魔怔了,你對黛玉也沒的說,可天底下也就事這三個個案。哪有那麼多忠貞不二的好男人呢,唉,糾結死了,糾結我現在娘們唧唧的。」
蚩休道:「你本來就是。」嘴太碎了。
文四姐翻著白眼拿出幾個磁盤鐵盤:「看著煮好了,倒進盤子裡晾乾,應該是變得很有韌性但不好吃,拿回去曬一曬,曬到干透了收起來就好了。我去睡覺了。」
蚩休:「啊?」這太失禮了。
文四姐露出壞笑:「姚雲旗,你很困吧??可是你得在這兒添柴火看鍋,我去睡覺了,羨慕吧~嘻嘻嘻~」
蚩休配合的露出一點憤怒:「別去,在這兒陪我聊天。」你肯定會跑得更快。
文四姐:「哈哈哈想得美哈哈哈~」開心的跑掉了。
蚩休也開心的鬆了口氣,想到煮了明膠,要曬,還要熬果醬或是榨果汁,就覺得有點麻煩。幸好旁邊的一小鍋草莓果凍凝固好了,拿過來舀起一勺,抖抖抖~
吐出一團三昧真火扔進鍋里加速蒸發,愉快的吃著果凍。
有些苦惱呢,如果以後把她引過去當御廚,她會知道我的喜好。
作者有話要說: 這些丞相棒棒的,是吧?
大師兄:無論怎樣大費周章,我也不讓別人知道我的愛好!
你們猜大師兄為什麼這樣隱匿自己的愛好?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1s 3.556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