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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我們城主冷艷高貴
防盜章6小時替換 陸小鳳揩揩鼻子,他已經在朗月這踩了不知道多少個釘子, 如果再看不出對方不待見自己那就別叫陸小鳳, 改叫陸大笨蛋好了。
他做這反應, 倒是叫司空摘星看了笑話,只要是陸小鳳的朋友都知道,他是一個非常討女人喜歡的男人,尋常男人同他站在一起, 女人眼睛便只能看見陸小鳳。
男人礙於面子也不會說三道四,因為那會顯得他不大度,打翻了的醋缸很難看。
他們不能自己開刷陸小鳳, 卻看見一個女人對他不屑一顧, 這可不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司空摘星道:「陸小鳳你也有今天。」
陸小鳳只是苦笑,這時候, 男人除了苦笑還能做什麼呢?
月姑娘一顆紅心向白雲城主,誰也無法撼動葉孤城在她心中的崇高地位。
夜已深。
王爺在成年後是不大能離藩的, 但念在今上宅心仁厚,又兼之南王一顆紅心向太陽,便經常在京城做停留, 以至於他置辦了一間小院,任何一個人都能在小院中住得舒舒服服。
南王的臨時宅邸, 戒備竟然比偌大的紫禁城還要嚴, 在明在暗的守衛不計其數, 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布下天羅地網, 本應無人能隨意出入, 也想不到夥計借著夜幕的遮蔽,竟馱著一個大袋子輕巧地進入院落,然後便將失去意識的奪命鏢拴在了顯眼的位置。
守衛就跟死了一樣,沒人發現角落的動靜。
夥計將他捆綁好笑道:「這樣就行了。」等到提燈籠的守衛經過,定然能夠發現失去意識的年輕人。
南王的臉色會有多難看,可想而知。
他輕輕地來,又輕輕地走,像一隻花蝴蝶,在草木花樹間上下翻飛。
好厲害的身手!好俊的輕功!
夥計走了沒幾刻,又一道黑影從他身後躥出來,看那腳步,竟然比夥計還要輕。
司空摘星的輕功與他相比,不知道誰更強一些。
黑暗,黑暗的夜,沒有一絲光亮,來人輪廓優美如刀刻的臉,也被黑夜遮住。
沒人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這裡,只不過,這世界上,沒有他到不了的地方。
他或許是條龜殼中的蝸牛,但也絕對是世界上最強大的一條蝸牛。
黑夜,遮掩住一切。
在夜幕下,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月姑娘回頭,她聽見了人的腳步聲,道:「回來了?」
夥計垂手而立道:「回來了。」
月姑娘問:「一切可順利?」
夥計道:「一切都很順利。」
他把奪命鏢綁在樹樁上,沒要他的命,但這絕對比要他的命更加讓難忘惱怒,因為奪命鏢會告訴南王一切,夥計沒有被收買,一切都是白雲城主的計謀,南王沒有勝一籌,不僅沒有,還白白送出很多金銀。
送給夥計的金銀財寶以前屬於南王,現在則屬於白雲城。
月姑娘道:「你做得很好。」她又道,「你的功績,我會向城主稟明。」
夥計臉上浮現出兩團紅暈,比懷春的少女還要甜蜜。
就算是見到心上人,也不會比這一刻更加激動,更加讓人期待。
對白雲城的子民來說,能與白雲城主說上一兩句話,已是至高的獎賞。
後半夜還沒過去,夜,很漫長。
&
清晨,劃破南王院子寧靜的是丫鬟的尖叫。
她只是一個粗使丫鬟,早上起來是為了倒夜壺,在不起眼的花園角落將夜壺中的肥料倒盡,這是她睜眼後要做得第一件工作。
倒夜壺的地方,是不被列入守衛巡邏範圍內的,因為他們不願去,太偏僻,也太臭。
如果想被人迅速發現,這地方並不是一個好選擇。
丫鬟跪坐在地上,手上的夜壺落地她也沒管,一點小失誤比起她眼前所看見的一切實在是微不足道。
&人了!」
她不是江湖人,沒有死八十三個人還能眼睛都不眨的豪氣,而且,眼前的畫面委實太有衝擊力。
南王醒來的時間很早,老人,尤其是心事重重的老年人總是很少有好眠。
他有一個偉大的計劃,為此已經付出了前半生,所有擋在他身前的人都要一一除去,葉孤城,是他在實現理想之前,給予他最大侮辱的人。
以他越年長越狹隘的心胸,是絕對不會放過白雲城主的。
有人在門外道:「王爺,出事了。」比女人還要尖細的聲音,是他的近身太監,能夠在心胸忍辱負重的南王身邊呆很多年,他絕對是個能耐人,見過不知道多少大風大浪,仿佛沒有什麼成功或失敗能夠撼動他。
南王道:「出什麼事了。」
太監道:「奪命鏢回來了。」
南王道:「他帶來了壞消息?」
太監道:>
南王又道:「那是什麼?」
太監道:「他是死回來的。」
豎著出去,橫著進來,而且還是微笑著死回來。
奪命鏢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大樹邊上,他很好,身上沒有一絲傷痕,唯一的褶皺也不是因為交手而出現的,死人特有的青白臉上,眼睛大睜,嘴角還帶有一絲詭異的微笑。
他的身上很好,但人又確實是死了,唯一的傷口就是在脖頸上,那有一條淺到不能再淺的血線。
淡淡的,比繡娘最細的線還要細巧三分。
南王看奪命鏢詭異的笑容,連呼吸都沒變,他淡淡道:「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身旁有人道:「戌時。」
南王又道:「是怎麼死的?」
身旁人道:>
如果有江湖人在這裡,十有會認出南王身邊說話的人就是三四年前江湖上有名的劍豪江如畫。
取個富有詩意的名字,人卻未必長得風流,何止不風流,他身材壯碩,皮膚黝黑,比起用劍,更適合用刀,還是掄著用的大砍刀,仿佛只有用馬刀,才能對得起他魁梧的身材。
但他的劍招卻很精細,一招「瀟瀟細雨蕭蕭情」,劍光密集,怕是比早春的雨還要密,還要細。
有人傳說他一息能揮出一百三十刀,雖沒有與西門吹雪比過,但有人懷疑,他的劍,在西門吹雪之上。
很可惜,劍豪在西門吹雪成名的那幾年就已經失蹤了,想不到,竟然是在南王身邊當差。
南王問道:「你看這劍招怎麼樣。」
江如畫道:「很好。」
南王道:「比之你如何。」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如果論出劍速度之快,劍招之迅疾,幾年前無人能出劍豪之右,他的每一招都落得很輕,偏偏招招致命,又構成密不透風的網,再小的蟲子,也無法從他的劍網中穿過去。
那是天衣無縫的劍法。
但是,江如畫卻遲疑了,不是不知道怎麼回答,而是太知道怎麼回答。
他沉默,南王卻好像一點不急似的等著江如畫,有的時候,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老人,因為如果沒有耐心,人生中的很多布置都無法完成。
江如畫道:「伯仲之間。」
南王道:>
江如畫道:「這世界上,怕是沒有什麼劍招能比此人的更細,更准。」
他的「瀟瀟細雨蕭蕭情」是江湖上最細最精準的劍招。
南王道:「是嗎?」
江如畫忽然很緊張,但他不能讓南王看出他的緊張,只聽南王道:「這劍招,比之西門吹雪如何。」
他沒有和西門吹雪比划過,卻看過他用劍,正是因為看過他用劍,才就此隱匿,退出江湖。
但江如畫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劍比西門吹雪的差,所以他道:「伯仲之間。」
又是伯仲之間,但南王卻沒有生氣,他又問:「那,比之白雲城主如何。」
江如畫道:「我雖沒有見過白雲城主的劍,卻聽說他的能力與西門吹雪不相上下。」
南王道:「好!」他的眼中燃起熊熊火焰,顯然心中已有定論。
憤怒的火焰,在他的胸膛中燃燒。
江如畫鬆了一口氣,當然,他依舊沒有讓南王發現。
他忽然很慶幸,偌大的南王府中,沒有比他實力更高明的劍客,也自然看不出,這劍痕,與他「瀟瀟細雨蕭蕭情」造成的傷口,一模一樣,只不過,那人只出了一劍,就正中要害。
自己的劍招與自己的劍招,實力之差不就是在伯仲之間嗎?
江如畫心道:我一定要找到那個偷學劍法的小人!
他此刻還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人,無論多難的武功,看一遍就能學會。
已經將罪魁禍首定論為白雲城主,奪命鏢的死,只能證明他不僅劍術好,輕功也很好,可以在鐵桶一般的南王府來去自如。
南王嘴上不說,心裡卻是怕的。
這世界上能夠不畏懼死亡的人很少,南王並不位列其中。
江如畫一個很高明的劍客,他是唯一能克制住白雲城主的人。
南王陰狠道:「找個方法,將奪命鏢的身體保存下來。」
江如畫聞言一驚,臉上神色不變道:「為何要將他的身體保存下來。」
南王道:「因為我們對葉孤城的劍招一無所知。」
所有的劍招都萬變不離其宗,就算是成名劍客也是一樣,越是強大的劍客,就越有自己的一套用劍方法,葉孤城在江湖上出現得不多,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劍是什麼樣的,南王意圖用奪命鏢脖子上的傷口,來找到他的慣用劍法,分析破綻。
不得不說,他的想法很是在理,唯一的問題就是,造成奪命鏢脖子上的傷口,並不是葉孤城的劍招。
江如畫的笑臉十分僵硬,好在他皮膚黝黑,南王也沒有回頭多關注他的臉,以至於並沒有發現江如畫的失態。
他心道,如果將奪命鏢的身體保存下來,你對葉孤城的劍也不會有多少了解,因為這劍招並不是葉孤城的,而是他的。
忽然間,有一股荒謬的恐懼感湧上心頭,男人特意用他的劍招殺死奪命鏢,豈不也是故意的?
無名人知道從江湖隱匿許久的自己在南王身邊,又用了自己唯一無法說破的方法激化南王與白雲城主的矛盾。
江如畫知道,南王是一個多麼可怕,疑心多麼重的老人,他在對方身邊呆了很多年,也沒有得到完全的信任,如果被南王發現奪命鏢脖子上的傷口與自己的劍招一模一樣,那就算是他主動坦白,對方也會在心裡懷疑。
懷疑自己在他身邊別有所圖,懷疑他想要南王的命。
所以江如畫不能說,不僅不能說,還要想辦法將事情圓過去,全部嫁禍於白雲城主的頭上。
南王見江如畫遲遲沒有答話,便側過半張臉道:「你覺得如何?」
江如畫心裡有鬼,南王忽然叫他幾乎讓心臟停止跳動,他道:「什麼如何。」
眼見老人臉上的皺紋間已經充斥不耐煩的意味,也好在他並沒有真正發火,南王壓下性子又道:「你覺得,用什麼法子將他的身體保存下來為妙?」
他此時不僅不能勸說南王將奪命鏢的屍體銷毀,還要順著他的話接著編下去,因為江如畫知道,南王問自己,並不是為了聽取他的意見,而是要聽他隨聲附和。
他只能道:「據說天山上的冰雪有保存身體的奇效,又兼之各色藥物輔佐,便能將死人永遠停留在他死亡的那一刻。」
他抬頭,正巧看見奪命鏢被防腐藥劑浸泡的屍體,對方的眼睛始終沒有合上,他的瞳孔開始渙散,但嘴角卻一直掛了一抹詭異的笑。
毛骨悚然。
夜已深,靜悄悄。
大船停靠在岸邊,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響。
守夜人坐在港口邊上,有一陣沒一陣地打瞌睡,本來,晚上是不允許有船行駛的,但有錢能使鬼推磨說的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上下都被打點好,只等晚上迎接貴客,一切都在暗中進行,除了港口的負責人,沒人清楚。
他忽然聽見動靜,支起眼皮便看見富麗堂皇的大船停在眼前。
聲音實在是太輕了,這船,就好像不是靠水流前行,而是在空中飄著,猛然降臨在他的面前。
只能聽見海浪拍岸的水聲。
守夜人一驚,什麼睡意都飛走了,他睜大眼睛,心中卻不由瘮得慌。
&咚——」口水的吞咽聲,他快要被貴客嚇死了。
&吱——」
船的門,被打開了。
守夜人先看見了一隻纖細無比的手,那手很白,很柔嫩,瑩白的皮膚在夜空中,好像閃著光。
這是一雙屬於絕世美人的手,他雖然沒有見多太多的美人,卻可以斷定,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比這更美更柔的手。
他視線游移,一路向上,比手更白的,是女人的衣服,但那是截然不同的一種白,看不見塵埃與黑暗。
柔軟的胸脯被衣服包裹,再向上,則是冷若冰霜的一張臉。
看見那張臉的瞬間,守夜人就像被從上到下澆了一桶涼水,什麼邪思淫念都化為烏有,因為那張臉太美,而且是莊嚴寶相的美。
仙人身邊的捧劍仙子,怕就是這樣,美若冰霜,又凌厲得過分,稍微靠近一點,都好像會被她身上的寒氣凍成冰棍。
美則美矣,卻不可褻玩。
女人並沒有與他交流的,只是用瑩白的手指夾住玉牌,向守夜人手中一扔,沒讓他手忙腳亂地接住,落點剛剛好。
一看那塊玉牌,守夜人更加肅然起敬。
正面刻東南西北四條龍王,反面則是密密麻麻的銘文,南方十四條漕運線,還有少得不能再少的海運港口,有這塊牌子,怕是龍王海下的宮殿都是去的得的。
守夜人用手帕將玉牌擦乾淨,畢恭畢敬地遞過去,他眼睛只敢盯著地面看,萬萬不敢抬頭多看仙子一眼,天上的明月看著柔和,近了也會刺瞎人的雙眼,他只怕仙子嫌被他碰過的玉牌太髒,不肯接過去。
手上沉甸甸的重量忽然一輕,玉牌已被嵐風收了回去。
沒人知道她用的是什麼功夫,守夜人迷迷糊糊想到這大抵是仙家手段,他聽說書人道有內力深厚的大俠可隔空取物,人尚且能夠做到,天上的仙子又有什麼不能。
嵐風將玉牌用絲帕包住,她當然是嫌棄守夜人的,誰知道他的手帕擦過些什麼,或許會經過城主手中的什物,怎麼著也得清理趕緊才成。
她道:「可以進城了,城主。」
葉孤城微微頷首,不出聲。
守夜人雖然生得醜陋,卻耳聰目明,仙子的話雖聽不清楚,卻也捕捉到了城主二字。
腦中不禁浮現雲階月地,瑤草琪花,想來天界竟也有城池?那是怎樣遍布仙山樓閣神霄絳闕。
守夜人又是一陣心神搖曳,最最讓他在意的,是仙子口中的「城主」。
嵐風的形象太過於冷清,像天上的明月,山林中的風,是由冰雪堆成的人物,這樣的女子,沒有男人會想她與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仿佛想像,就是一種侮辱。
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居於一室,在守夜人齷齪的思想中,那是必定要發生點什麼的。
所以,他自然而然為「城主」套上了身份,那定然是一位比嵐風還要美麗百倍的神仙妃子。
他腦筋轉得很快,聯想嵐風身上的衣袍,不難看出那是婢女的裝束,就算布匹是天上的錦緞編制而成,也是絕對比不上他的主人的。
光是一個身旁的婢女便能美麗至此,「城主」要是怎樣的冰清玉潔國色天香。
冰清玉潔國色天香的葉孤城從嵐風手中接過玉牌,隨意放在身旁的矮桌上,巴掌大的牌子被嵐風擦得纖塵不染,上好的白玉通透可人,握在手中便能感到陣陣寒意。
船還要向內陸駛,只不過從海運改成了漕運,在明日第一縷熹微出現之前,他能到達落腳的宅邸。
不是什麼客棧,是白雲城置辦的院落。
人間的仙,總是不能與不入流的人相為伍的。
他還不知道自己在守夜人心中被腦補成神仙妃子,就算是知道,也不一定會有所表示。
他站得太高,也太寒冷,地上的人,很少能入葉孤城的眼。
葉孤城沉聲道:「那件事查得怎麼樣了?」
那件事?是什麼事?
嵐風卻立即反應過來道:「還不知。」
葉孤城道:「不知?」他的手指頓在劍柄上,動都不動。
指甲短且圓潤,骨節修長。
這是劍客的手。
劍客的手,向來是很穩的,哪怕停留在刃邊緣,也不會抖一下。
嵐風道:「那座島沒有名字,沒有船隻,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
南海不止一座飛仙島,這裡有上百座島嶼,有的很小,小到無法住人,有的很大,大到能建立一座城。
有一座島,很奇怪,船隻行駛無法到達,只有順著海潮隨意漂泊,才能看到它的蹤影,南海有船家有幸到過,說那裡是人間的天堂,也是人間的地獄。
葉孤城一直對南海的無名島嶼很在意,只要是讀過陸小鳳傳奇的人,就沒法對宮九不在意,因為他實在是一個很可怕的敵人。
就算是劍仙,也要小心應對。
葉孤城道:「再查。」
船內,燈光已漸漸微弱,燈油似已將枯。
因為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他才成了白雲城埋在金銘滅里的探子,其重要性或許比死去的掌柜還要高些。
陸小鳳苦笑,他道:「當不得一聲大俠。」他是個很聰明的人,聰明的人自然就會察言觀色,眼前的年輕人並不是很喜歡自己,雖然不知原因,但陸小鳳也有所感覺。
果然,夥計下一句話就接道:「哪能啊,您可是我們城主的朋友,就算別人當不得大俠二字,您也是當得的。」
白雲城的人早就把葉孤城看成了天,看成了神,想要和劍仙做朋友,哪怕是在地上邁著兩條腿走的,那都必須是數一數二的大俠,陸小鳳的才智與武藝都是頂尖,但在苛刻的白雲城百姓眼中還是怎麼看怎麼不合格,怕是在他們心中,沒有一個人能配得上高高在上的城主。
就算是做朋友,也不行。
陸小鳳覺得有些莫名,他敏銳地感覺到,「朋友」對眼前的夥計來說並不是一個普通的詞,它好像具有什麼儀式性,是神聖的。
這是陸小鳳所不能理解的。
所以他只能尷尬地拽拽自己的「眉毛」換了一個話題:「你們是準備把奪命鏢送到哪裡?」
打一個照面的功夫,他已經認出了奪命鏢,青衣樓有畫像的殺手,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陸小鳳沒有一個不認識的。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管閒事的人,但卻是一個心腸很軟的人,打賭不能不管,朋友的麻煩事也不能不管,葉孤城現在已經是他朋友,他的麻煩事,陸小鳳理應插手。
但司空摘星卻不買賬,陸小鳳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司空摘星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他很喜歡和陸小鳳日常懟,對兩人來說,打賭和日常懟都是家常便飯。
陸小鳳還沒有說話,那夥計便笑嘻嘻道:「我可以告訴你。」他又加上一句,「城主的朋友,沒什麼是不可以知道的。」
重點放在「城主」二字上,陸小鳳脊背一涼,差點變成毛被剃乾淨瑟瑟發抖的小雞。
陸小鳳:有點冷。
司空摘星癟嘴,他和夥計不熟,而且僱主出了30萬兩讓他偷一個人,就算是偷,他也有自己的道德與尊嚴。
說來常人肯能不信,司空摘星將偷當做一門藝術,他向來得意於自己在盜途上取得的成就。
夥計自然沒有說全部實話,如果城主的朋友什麼都可以知道,那葉孤城早不要過了,事實上,在司空摘星偷到人後,可以將部分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陸小鳳,是葉孤城親筆寫信上的。
仙人之所以是仙人,不只是臉長得好看,劍術修習得天下無雙,也因為他很有智慧,毫不誇張地說,一切都在葉孤城的預料之中,所以才能讓金銘滅的夥計配合,演一出大戲。
從一開始,夥計被南王收買就是假的,白雲城的人,比誰都要忠心耿耿,因為他們侍奉的是白雲城主,但送上門的錢,沒有不要的道理,而且只要還有一絲凡心,總是要享受一下打臉的樂趣。
之前被南王騷擾得有點煩,泥人尚且都有三分火性,更不要說是驕傲的葉孤城。
南王以為用重金,用美人,用各種各樣的珍寶便能動搖夥計,但他卻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再忠心耿耿不過的生物,那就是迷弟!
白雲城出來的夥計腦袋也夠用,他假意吊著南王私下派來接觸的人,後腳就飛鴿傳書告訴葉孤城有人來挖牆腳,在白雲城的劍仙並沒有完全脫離世俗,從飛仙島發達的海運就可看出他的商業頭腦,當時就拍板,有人送錢上門為什麼不要,當然是要了!
索性將計就計,夥計變成了與南王接觸的間諜。
唯一可惜的就是金銘滅的掌柜,他雖然小動作不少,但也不多,死在奪命鏢的手上是件憾事,想要找個能接替他的人,怕還需要一段時間按。
除此之外,幾乎說得上是算無遺漏。
夥計:不愧是城主!
辣麼聰慧,辣麼機敏,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遠在白雲城的葉孤城覺得鼻子有點癢,但他端住了,就好像剛才從鼻間傳來的癢意僅僅是他的錯覺,因為白雲城主是不能打噴嚏的。
何止是不能打噴嚏,白雲城主就合該是衣服不會變髒,不需要吃喝拉撒,活在雲端上的人物,所有符合人們心中對仙人的美好認知都應該被套在他頭上,因為葉孤城是人間的劍仙。
葉孤城:今天的壓力也很大呢!
偷偷看城主的嵐風:今天的城主也是360度無死角的完美!
葉孤城道:「準備得怎麼樣了,嵐風。」
嵐風道:「都準備好了。」
他算日子,朗月差不多已經到了京城,既然這樣,他也應該出發了。
看著手上被他用絲帕擦得鋥亮的劍刃,葉孤城若有所思。
這件事,沒完。
然而差點讓劍仙破功打噴嚏的罪魁禍首們還在交換信息,或者說,陸小鳳單方面聽夥計驚天大揭秘。
就連拖著大袋子的司空摘星都聽得津津有味,他道:「你說的白雲城主是葉孤城?」他的朋友圈恰好與陸小鳳有部分重疊,有關於葉孤城劍法高明的奇事也聽說了不少,他原本以為,那又是一個西門吹雪,誰知道現在聽來,遠比西門吹雪有血有肉多了。
夥計道:「這世界上還有第二個白雲城主嗎?」他的態度傲然,白雲城的人,都以他們城主為驕傲。
陸小鳳苦笑,他現在的心情比打翻了所有的調味料還要五味雜瓶,平心而論,葉孤城玩得這齣將計就計並不複雜,卻很高明,但是只要一想到這是他的新朋友所為,他便只能苦笑了。
明明能靠臉吃飯,偏偏還很有才華;明明能靠劍術獨步武林,卻偏偏還要玩正大光明的陽謀。
他得說,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完全不一樣。
夥計得意道:「我們城主是不是很聰明。」
陸小鳳感到嘴巴很苦,但還是道:「是很聰明。」他又道,「他很有智慧。」
夥計點點頭道:「是這樣沒錯。」
陸小鳳又道:「奪命鏢,你們準備怎麼處理。」
司空摘星背著裝有一個成年男人的大袋子,卻絲毫不覺得沉重,他也問道:「我應該把他給誰?」對他來說,偷一個人與偷一件物並沒有太大區別。
夥計道:「先放到金明滅的天字號庫房好了。」他道,「會有人來解決。」
陸小鳳心想什麼人,這裡難道還有比夥計位置更高的人嗎?
然後他便見到了,理應還在飛仙島的月姑娘。
夥計低頭:「月姑娘。」朗月和嵐風是葉孤城的侍女,白雲城的人知道她們的地位有多崇高,對女人低頭,本來就不是一件難事。
月姑娘還是清冷的,縹緲如仙子,她視線凝固在奪命鏢上,看不見陸小鳳,也看不見司空摘星。
月姑娘道:「把他送回他應該回的地方。」她補了一句道,「送活的。」
夥計頭都沒抬便道:大包裹拎了下去。
陸小鳳看著一個個不應該出現的人都出現了,心中的驚訝之情難以言表,他道:「月姑娘怎麼會在這裡?」
月姑娘冷然道:「自然是有事。」
陸小鳳一時捉摸不透她有什麼事兒,直到一個念頭飛一般地划過陸小鳳的腦子,他笑容終於不苦了,不僅不苦,還很甜蜜。
他道:「是不是葉孤城也要來了?」
但他又實在是等不住想要知道結局,是江如畫死,還是葉孤城死?
抱著激動的心情到距離短松岡最近的客棧,不大的小店已被他包下來,四處被護衛圍得密不透風,嘴角的一抹笑就沒有從他臉上消失過,因為南王很自信,很自信江如畫不會失敗。
看過他「瀟瀟細雨蕭蕭情」的人,都不認為劍豪會失敗,因為這世界上怕是沒有更快更鋒利的劍招。
人都到了外面,南王宅邸的人就少了很多,一個身影借夜幕掩護在高低林立的房屋間跳躥,比猴子還要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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