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訂閱未滿30, 系統自動防盜, 12-24小時內替換
&漂亮的宮殿啊。」陸喬喬發出一聲感嘆。
&請您隨我來。」式神跳上了台階, 正是春深十分,山路兩旁開遍山櫻, 淡粉色的花瓣鋪滿了石板階梯,深紅色的鳥居從山腳一路向上, 將道路指引向神明的世界。
真是美麗的地方。
陸喬喬伸手接住一朵落花,微笑著跟在式神身後。三天前,她在清掃老宅的時候,這隻狐狸模樣的式神從鏡子裡跳了出來, 隨後抱住她的大腿,哭著請求她出任一個叫「本丸」的地方的主人。
陸喬喬對於本丸以及會說話的狐狸一所無知, 短暫的驚訝過後, 看它哭得那麼慘, 就讓它在家中休息了一晚。
然後又休息了第二晚、第三晚……
沒辦法,毛茸茸的小動物淚眼汪汪的樣子, 簡直是猛毒啊!
山巔的宮殿看著非常遙遠,但是不過片刻, 陸喬喬抬頭一眼, 剛才還遠在天邊的宮殿卻已經近在眼前了。
真是快呢,陸喬喬有些詫異。
&之助, 這裡……」陸喬喬低下頭, 想詢問前方領路的式神, 卻驚詫的發現, 小狐狸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她連忙轉過身,來時的山路也跟著式神一起消失了。在她身後,就是森莽的叢林,透著陰森的涼氣。
糟糕……陸喬喬心中一涼,因為狐之助的一再懇求,陸喬喬才答應跟隨它來看看所謂的「本丸」。對於它口中的「審神者」、「刀劍」了解淺顯得很,現在式神卻悄無聲息的跑了……
陸喬喬猶豫了片刻,便繼續朝山上走去,畢竟退路都已經消失了,不管前方等待著她的是什麼,只能向前走了。
這個念頭才浮現,陸喬喬眼前一閃,便已經站在了一扇漆黑的大門前。
山路再一次自動將她往前送了。
在近處看,這座名為「本丸」的宮殿更加宏偉,但卻有種說不出的古怪,陸喬喬看了一會,才發現是因為光線的緣故——這座本丸的天空,被濃郁的陰雲所籠罩著。
陸喬喬伸出手,輕輕在大門上敲了一下:「請問,有人在嗎?」
無人應答。
陸喬喬等了一會,只好又抬起手,稍微加重了一點力道:「請問……」
她的手剛剛碰到大門,便聽一聲悶響,鐵門竟然猛然向後倒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揚起一陣煙塵。
&咳咳。」陸喬喬連忙捂住了口鼻,她怎麼也沒想到,看似堅固的大門,竟然被她輕輕一敲,就會倒下!
她抬頭看去,立刻便被所見之景驚呆了。與完好的外表不同,這座本丸的內部,竟然腐朽不堪,仿佛百年未曾有人踏足一樣,屋宇倒塌,雜草叢生,遍地都是發黑的殘垣,蛛絲網上都落了厚厚的灰。
陸喬喬:「……」
咦咦咦?
本丸的內部居然是這個樣子嗎!感覺快一百年沒人住了啊。不僅半個人影也沒有,連蚊蟲好像都已經拋棄了這裡。
不,其實還是有人的。
彌散的煙塵之中,靠在殘垣後的一團黑色微動,陸喬喬這才發現,在台階旁的碎石後,倚靠著一個人。
因為光線的緣故,她一時間沒能認出對方是男是女,不過很快,一個虛弱但仍舊冷酷的聲音呵斥她:>
接著,他站了起來。
陸喬喬首先看到一條暗紅的圍巾,從他的身上滑落,跌落在塵土之中,被主人毫不在意的踏上。
接著是他渾身的傷口,破碎的制服勉強遮蔽著他的身軀,血和塵土裹了他一身,這般狼狽的境地,這名面貌清秀如少年的人,卻依然握著一把刀。
他黑色的髮絲凌亂的散在臉頰邊,紅色的瞳中映著陸喬喬的身影,隨後他拔出了那把遍布裂口的刀:「滾出去。」
&陸喬喬應了一聲,收回了已經踏入本丸的那隻腳,然後站在門邊,眼巴巴的看著他:「那個,你的狀態看起來有點不好,要幫忙嗎?」
&需要,」對方冷漠的說道,仍舊沒有放下刀:「馬上離開。」
&抱歉,我並不是故意要闖入這裡,」陸喬喬有些為難:「我是被一名叫做狐之助的小狐狸帶到這裡,它說,希望我能擔任本丸的審神……」
她還沒說完,便看到那名面貌清秀如少年的人,露出了比惡鬼還可怕的表情,然後舉起了刀,像看到殺了他全家的仇人一樣。朝她猛然沖了過來。
陸喬喬猝不及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衝過來——舉起刀——刀掉了——軟倒。
哐當,他手中的刀墜入塵土中,身體重重的撞在陸喬喬身上。
&誒!」陸喬喬被他壓著,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頓時一陣眼冒金星。等她緩過神來,這才發現,身上壓著的人,體溫高得驚人。
他顯然因為傷口炎症而在發熱。
如此近的距離,他身上的傷口也一覽無餘,新傷疊著舊傷,最嚴重的是胸口那一處,好像被什麼鈍器給擊中了一樣,即便如此,他也艱難的撐起了身,然後鍥而不捨的,試圖來掐陸喬喬的脖子……
&什麼,」他的手軟綿綿的搭在陸喬喬的脖頸間,看他的表情,他似乎以為自己用上了十足的力道:「為什麼還要出現。」
&已經不期待了……」
&得這樣破破爛爛……」
&需要誰來愛我了。」
&也是一樣的吧,」他低聲說:「人類都是一樣的……可恨!」
&滾,」男子的聲音越來越小:「不然、不然就……讓你留下來,永遠都……」
他暈了過去。臉還正正好埋在陸喬喬的胸口。
陸喬喬:「……」
繼不停懇求她擔任審神者的小狐狸後,又出現了一個聽到本丸、審神者會狂暴的受傷男子。
所以說……
&丸啊,審神者什麼的,到底是什麼啊……」
……
…………
加州清光睜開眼睛,意識回歸的剎那,他朦朧的感覺到,自己正感受著久違的清爽感。
身上的疼痛似乎減輕了許多,連疲憊感也消弭了。不遠處是溫暖的火光,身上蓋著柔軟的織物,似乎還有著很淡的香味。
他的刀被仔細的擦拭過,放在他的手邊。
&醒了嗎。」有個很溫柔的聲音問道。
加州情況驟然清醒過來,他在第一時間握住了刀,隨後翻身坐起。
&心點呀,傷口會崩裂的。」
加州清光捂住胸口,他按捺下疼痛,抬頭看向聲源處,便看到白天那名自稱審神者的少女,坐在一塊碎石上,正托腮看著他。
她脫掉了外套,只穿著一件淡粉色的吊帶衫,光著腳坐在石頭,雪白的大腿與雙臂都裸露在外,被火光映照著。
察覺到他的目光,少女倏然露出了笑容,如冰雪消散,春櫻盛開。
&不起,」她輕聲說:「下山的路消失了,我無法離開,於是就又回來了。」
&加州清光抬起手臂,他的傷口已經被仔細的處理過了,被柔軟的棉布包裹著:「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的傷口包了一下。我沒找到藥,也只能稍微擦拭一下泥土。」
「……」加州清光一時沒有說話,他已經發覺蓋在他身上的東西了——那原本應該是少女的外套,如今內里柔軟的棉已經被拆了下來,剩下的部分則蓋在他的身上。
他血紅的瞳中,眼神格外複雜。
&在周圍找到了這個。」少女拿出一根樹枝,在火堆里撥拉了幾下,翻出幾顆黑不溜秋的東西。
「……這是什麼。」
他得到了一個輕快的回答:「這是吃噠。」
少女的心情似乎因為那幾顆黑漆漆的東西,變得格外的好。加州清光凝視著她,看她快樂的把那些東西全扒了出來,等它們稍微變涼,便將它們的表皮一撕。
一股香味彌散,少女用寬大的樹葉裝著:「看,是烤土豆哦。」
她將土豆連同樹葉放在一塊扁圓的石頭上,然後慢慢的,小心翼翼的用一根樹枝將石盤推向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
她的舉動放得輕之又輕,清澈的眼眸也一直看著他,似乎生怕刺激了他,令他又暴躁的跳起來,舉刀來砍她。
骨喰藤四郎感覺世界仿佛被溫柔的霧氣包裹著。
一片柔軟的花瓣落在了他的眼睫上,淡淡的粉色氤氳了視線,越來越多,這紛紛如雪的落花中,她睜著眼眸,靜靜的凝視著他。
花瓣落了她滿身。
多麼美麗啊……
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他還是一柄無知無覺的刀劍時,那無意間從枝頭墜下,飄落在他刀鋒上的春櫻。
銀髮少年伸出手,接住了一片從少女發間飄落的花瓣。
&醒了嗎?」他聽到少女詢問道,她似乎鬆了口氣的模樣,神情也歡愉了起來。
啊……在對他說話呢。
那如潮湧的靈力又重新將他包裹了起來,骨喰藤四郎的手臂垂落,又閉上了眼睛。
&歉……」陸喬喬訕訕收回手:「我好像……一時沒控制住靈力,他又暈過去了。」
加州清光:「……」
&做得很好,主人,」他果斷的說道:「不必擔心他,雖然外表看起來年幼,但這傢伙終究是刀劍付喪神,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情受傷的。」
&嗎,那就好。」陸喬喬站起身來,她剛要邁開腳步,一直盤旋在側的蛇骨突然飛起來,用尾巴輕輕捲住了她一縷髮絲。
加州清光眉頭一皺,他抬起手,用刀鞘不輕不重的敲了蛇骨一下:「你要做什麼?放開主人。」
蛇骨立刻便瑟縮了一下,顯然被打得有些痛。不過這次它卻沒有膽怯的發抖,反而將陸喬喬的髮絲纏得更緊了。
&對不起……』
陸喬喬模模糊糊的聽到了一個聲音,她有些吃驚的望著蛇骨:「你說話了?」
蛇骨凝視著她,眼眶中的兩點幽火輕輕跳躍著,明明該是令人恐懼的外表,它的眼神里卻沒有絲毫的陰霾,柔軟得像春日泛泛的水波。
&不起……』陸喬喬又聽見了那細小的呢喃聲:『但是、但是無論如何……』
庭院中的花瓣突然紛紛飛揚著,盤旋如舒展的粉蝶,環繞在蛇骨的身邊,將它覆蓋住。
一旦接觸到它的身體,花瓣便漸漸消融,化為幽幽的螢光。
&虎退,你在吸花瓣中的靈力?」加州清光有些吃驚:「快停下,你現在是可是……」
可是已經墮落成了溯行軍啊。
蛇骨的身軀劇烈的顫抖了起來,藏在花瓣中那純淨的靈力,對於它而言,就像是鋒利的刀,不斷切削著它的軀體。
它在被千刀萬剮著。
&行,我不能、不能放棄,』隱隱約約的聲音迴蕩在庭院中:『無論如何,我一定要、一定要……』
「……一定要親口告訴您啊。」
沙啞的聲音響起,聚攏在蛇骨周身的花瓣倏然散開,一隻纖細的手取代了原本的蛇尾,握著陸喬喬的髮絲。
面容精緻的少年緩緩落下,他看起來十分年幼,穿著黑色的軍裝,凌亂的髮絲遮住了他一隻眼睛,陸喬喬只能看到他羞澀躲閃的左瞳,像淡金色的琥珀一樣。
&虎退?」
少年仰起頭:「對、對不起……」
&個,真的很抱歉,」他猛然彎下腰:「擅自使用了您的靈力。」
&為,那副模樣,沒有辦法說話。」
&是無論如何,我都想要對您說……」少年鬆開了她的髮絲,他彎下身軀,雙膝跪倒在地上,接著將頭顱深深的低了下去,一直低到塵土你:「謝謝您,願意救骨喰哥。」
陸喬喬驚訝的看著他,連忙蹲下身:「不用,你快站起來吧。」
她試圖去扶五虎退,沒想到她的手剛一碰到少年的手臂,便聽他小聲的痛呼起來,被她所觸碰的地方,就像坍塌的積木,萎縮了下去。
&陸喬喬有些不知所措:「這、這是怎麼回事。」
&幅軀體,是用您的靈力勉強維持的幻象,」五虎退抬起頭,慌忙解釋著:「沒關係,如果您想觸碰的話,我、我可以再做一個。」
陸喬喬不敢動了,她收回手,規規矩矩的放在了膝蓋上。
&是你的哥哥嗎?」她望著骨喰藤四郎:「你們是兄弟啊。」
&的,」少年低下頭:「我、我叫五虎退,跟骨喰哥都是吉光大人所鍛造的刀……」
&以就以兄弟相稱嗎?」
&還有其他很多兄弟呢。」少年微笑起來,似乎回憶起了美好的時光。
不過他的笑容很快就暗淡了:「雖然……聽起來像是在為骨喰哥辯解,但是,還是想要向您解釋。」
&喰哥,他……是因為我跟其他的兄弟,才會變成這樣。」
五虎退低下頭,一片花瓣飄落,他輕聲訴說道:「我跟骨喰哥誕生的本丸,審神者是個非常有好奇心的人。」
&為好奇心太強烈了,所以就……把我變成了這幅模樣。」
……
…………
召喚五虎退的審神者很年幼。
五虎退甚至比審神者還要高一點。
因為年幼,所以天真,又因為天真……格外殘忍。
&什麼溯行軍是那副模樣呢?」
&是最沒用的一把刀了,膽子那么小,居然也算是刀劍的付喪神嗎?」
&刀除了夜戰以外,根本什麼用都沒有嘛。」
審神者不滿意短刀們的力量,並不願意耗費資源在他們身上,但兄弟們還是一個個的來了。
於是他就成了第一個犧牲品。
他變化的過程非常迅速,也非常痛苦,審神者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直接將他轉化成了溯行軍,五虎退還記得他睜開眼眸,視線里是他名義上的主人——審神者充滿了厭惡的臉。
&還以為能稍微好看一點呢。跟外面那些野生的溯行軍沒什麼區別嘛。」
&丑。」
&了,想到有趣的玩法了,你說,你現在這幅樣子,你那些兄弟們認得出來嗎?」
&哈,有趣,就讓他們將你擊殺吧。」
……
…………
骨喰藤四郎在輕微的晃動中醒來,他睜開眼眸,恍惚中看見了五虎退。
不是那副暗墮後的模樣,而是原本的他。
而他正躺在五虎退的背上,由他背著,在一片森林裡行走著。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7s 3.745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