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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衣香如故
少女:你反問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整個場面頓時十分寂靜。
遲遲等不到少女回復的傅凌衣十分不耐,「我說,你該回答了。」
少女被他那雙冰冷的眸子瞧得心裡一緊,忙道:「沒有,數十年來本宮的弟子從無一人逃走,更絕不會有人失蹤。」
傅凌衣若有所思哦了一聲,對於少女的說法他也不覺得意外失落,只是繼續問道:「神水宮失竊以後,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比如有沒有人自殺?」
那少女臉色立刻變了:「你怎麼知道?」
傅凌衣說話似乎永遠帶著涼涼輕慢的味道,他甚至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這種用小腦想都能想到的事,犯的著用這種不可思議的語氣說嗎?」
既然神水被盜是神水宮門人自己搞出來的么蛾子,而又沒人逃跑失蹤,那理所當然,畏罪自殺或者被殺的可能性是最高的吧。
被實力嫌棄的姑娘又一次無言以對。
楚留香突然有點同情這個女人,剛來就被凌衣拿著弓箭威脅,說了沒幾句話就被噎了兩次。
抱著同情的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給了姑娘一個台階下,同樣是為了讓姑娘為他們解疑答惑:「的確有人自殺而死,那她是為什麼自殺的」
那女子臉色難看,厲聲道:「本宮中的事,也是你隨便問得的?」
傅凌衣雙眸冷靜,冷冷提醒道:「你若想知道這件事的真相,還是說了。」
楚留香則是目光真誠,聲音柔和,緩緩道:「這件事你一定得告訴我們,只因這件事就是找到天一神水的關鍵。」
那女子突然側臉低頭,沉默許久,一字一字道:「她是個可愛的女孩子,既美麗,又多情,年紀也最輕,她……她既已死了,我不能再說她……」
傅凌衣原本隨意漠然的環胸而立,可在看到這女子眼裡隱隱的水光後他不由收了收那副冷漠而無謂的神態。
傅凌衣最見不得別人因為喪失親人朋友而傷心難過,乍然見到這女子一副強忍悲傷的神情,他原本要繼續的問題突然有些問不出口了,但不問又不行啊。
於是傅凌衣默默拿腳碰了碰楚留香的腳,示意:哎哎,交給你了。
縱然是此刻,楚留香也忍不住想要微笑,的確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了,傅凌衣看上去冷漠又強硬卻那麼的容易心軟,心軟到甚至不能看見別人的眼淚。
傅凌衣既然不願再問,那就由他問好了。
楚留香目光閃動,說出自己的猜測:「她是不是因為有了身孕,自覺無顏見人」
那女子沒有回答,但一隻垂下來的手卻緊緊捏住了衣帶,顯見得她心裡充滿了悲憤與激動。
楚留香道:「這就對了,她一定是已被『他』騙去了身子,然後,又在『他』脅迫之下,盜出了神水,但『他』卻沒有遵守諾言將她帶走,所以她只有死這一條路!」
那女子身子忽然顫抖起來,大聲道:「住口!」
楚留香嘆道:「這本是千古以來,多情的少女們都難免遭遇到的悲慘命運,你與其為她傷心,倒不如設法找到『他』,為她報仇。」
那女子霍然抬起頭,顫聲道:「要怎樣才能找出『他>
楚留香沉吟道:「她臨死之前,可曾說了什麼話」
那女子眼睛滿是淚水,低頭黯然道:「她只說……她對不起肚裡的孩子。」
一直默默聽著兩人對話的傅凌衣臉色猛地蒼白起來,像是被觸及到最隱秘、最難堪的往事一般。
他的手不自知緊緊握了起來,傅凌衣低低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既然知道對不起就不該繼續這麼做,不是嗎?」
他聲音雖低,但在場幾人哪一個不是耳聰目明的武林高手,全聽得清清楚楚。
楚留香皺眉擔憂看著傅凌衣突然蒼白起來的臉色:「你怎麼了?」
&什麼。」傅凌衣像是意識到什麼,手猛地鬆開,再度雙手環胸冷冷道。
見幾個人全皺眉看著他,一向不擅長人際交往的傅凌衣乾脆轉身離開:「你們聊,我累了。」
別人的目光擔憂也好、探究也罷,盡數被他忽略過去。
楚留香幾人在甲板上探討天一神水被盜一事,傅凌衣則是獨自一人坐在艙內,從窗外看遠處點點漁火,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很亮,照得海水泛出明晃晃的光。
今天晚上他的確是失態了。
在聽到那句「對不起她肚裡的孩子」時,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當然不是因為那個女子和那個還未出世便要離去的孩子,他還沒那麼悲天憫人。
他只是想到了自己,和自己的母親。
——我對不起你,孩子……但我必須要這樣,我若想得到我的幸福只能捨棄你,對不起。
他站在那裡,靜靜看著馬車漸行漸遠,看著那女人流著淚,歉疚痛苦卻頭也不回的離去。
她所有的眼淚有幾分是為自己流的呢?
他那時就很想問,但那時沒有機會問,以後再也不會有機會問。
傅凌衣嘖了一聲,對於這些往事感到深深的疲憊和厭倦。
想想,那些往事早該隨歲月泯滅了。
為了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影響自己的心情實在是有些不值得。傅凌衣喝了口茶,心裡決定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再將自己的情緒顯露於外,讓別人看到。
一想到楚留香他們的表情,傅凌衣不由支手嘆氣:他突然間臉色不對,拂袖而去,楚留香他們大概會覺得自己除了說話做事不如人意、脾氣不好外,還會覺得自己喜怒不定,陰晴不定吧?
一會見面他第一句話該怎麼說?怎麼說才會比較自然?
傅凌衣正覺得糾結,忽然聞到一股甜甜的清香。
檸檬的味道?還有鴿子的味道?
晚飯還沒吃的傅凌衣真心覺得餓了,但為了一口吃的就出去是不是有些沒出息了?明明在此之前他還冷目對人。
傅凌衣默默在軟塌上滾了一圈,正在糾結。
門外傳來楚留香的笑語:「凌衣,不妨來嘗嘗甜兒的手藝。」
傅凌衣又滾了一圈,十分心動,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門外,楚留香又笑吟吟道:「你該不想甜兒的心血白費吧。」
&啦——」
門被人拉開了,傅凌衣一臉冷漠,認真道:「浪費糧食,太可恥了。」
他衣衫長發略微有些凌亂,但並不顯眼,更引人注意的是他頭頂的一縷頭髮,似乎因為睡覺之類的原因高高翹了起來。
想到之前聽到的東西滾動的聲音,楚留香眼裡不由掠過一絲笑意。
嘴硬心軟。
口是心非。
只是一天,就從一個高傲冷漠、邪肆輕狂的青年變成了如此……幼稚的形象。
這差別不可謂不大。
楚留香眼裡的古怪笑意讓傅凌衣看的奇怪,他皺了皺眉,沒忍住:「你笑什麼?」
隨著他的動作,那縷頭髮顫了顫,楚留香握拳抵在唇間掩飾笑意:「沒什麼。」
傅凌衣滿眼狐疑,不動聲色的理了理衣衫,又想了想確定自己沒什麼不對的,於是也就放心了。
傅凌衣:估計楚留香是在抽風。
又走了幾步,正好蘇蓉蓉從另一個房間出來,在看到傅凌衣她愣了愣,正要張嘴提醒,卻看到跟在後面的楚留香笑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蘇蓉蓉搖頭微笑,眼神古怪。
這種和楚留香如出一轍的表情是什麼鬼?傅凌衣原本消失的狐疑瞬間又起來了。
當一個人露出那種奇怪的神情也許是別人的問題,但當兩個人都露出那種神情,應該就是自身的問題了吧?
傅凌衣霍然轉身看向楚留香,楚留香噤聲的動作還未完全收起來。
楚留香笑容一僵:「那個……凌衣……」
這種眼神果然是有鬼!他身上肯定是有不對的地方!
傅凌衣直接抽出菜刀,借著光華如鏡的刀面看到了自己頭上那縷翹起的頭髮。
傅凌衣:「呵呵。」
傅凌衣單方面的戰鬥結束於托著食物的李和宋甜兒到來的那刻。
宋甜兒的手藝果然很好,雖然還稱不上是最頂級的大廚,但也算得上是頂級的大廚了。
鴿子被烤的金黃,抹上檸檬汁,那味道簡直讓傅凌衣想給她三十二個贊。
傅凌衣吃的十分愉快。
而宋甜兒更愉快了,自己做出的飯菜被這麼捧場,心裡的那種成就感就不要提了。
傅凌衣不怎麼喜歡束髮,平常他頭髮都是隨意散著,只是吃飯時怕長發落在菜上於是特意拿帛帶綁了。
白衣如雪,長發如墨,垂首斂眸的樣子少了些冷漠高傲,看上去容易親近多了。
宋甜兒越看越覺得這個人好看,就連拿筷子的樣子都像在提筆作畫。
不由托著下巴瞧著他發呆,說實在的,這個人比楚留香好看多了。
不對不對,是不一個類型,楚留香是俊美清逸,充滿著男子氣概。
而傅凌衣,更像是個眉目帶著英氣凌冽的美如妖魔的姑娘。
美的有些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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