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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衣香如故
啊,果然最討厭這樣肆意玩弄別人感情、性命的人了。
傅凌衣垂眸,長睫掩去他漆黑鳳目里的冰冷。
但是相比生氣憤怒,他更應該做的是儘快找出兇手是誰。
他現在所能得到的線索是那個女尼死前留下的>
如果這女尼要說的是兇手的名字,那她是要說兇手姓吳?還是伍?
傅凌衣沉思,說起來江湖上有什么姓無的?
因為之前在車上看過名人錄,傅凌衣也不至於對此一無所知。
吳端、吳潛淵、無花……
無花。
這麼一想,傅凌衣反倒被自己這個想法驚了一下,他雖只見了無花一面,但也著實覺得無花出塵脫俗,說句誇張的,縱然唐僧再世,玄奘復生,只怕也不過如此。
不過,傅凌衣的經驗告訴自己,若只憑既往印象做決定是十分不理智的行為,也許很有可能錯過重要的東西。
總之,傅凌衣已有了決定,只要和吳有關的人都不能放過。
無花也是一樣。
回去和楚留香商議吧。
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先將這女尼和枯骨入土為安。
傅凌衣俯身,目光如水看著這僧衣千瘡百孔,身染塵土鮮血的女尼,一隻漂亮修長的手覆在這女尼的雙目上,聲音淡而低沉:「走好。」
傅凌衣知道若要一個無辜枉死的人走好,那只有找出幕後真兇,才足以慰藉亡靈。
傅凌衣回到城裡,夜市已闌珊。
他此刻又是疲乏,又是飢餓,但腦子還在不停運轉著。
他和楚留香去找孫學圃這黑衣人定然清楚,他本來也有機會將孫學圃殺人滅口,但他並沒有這樣做。
而是選擇借孫學圃之口,說出『烏衣庵』,再假冒『素心大師』,將他們誘入歧途,被他們看出破綻後又立刻殺了烏衣庵的女尼。
那烏衣庵中的枯骨是素心大師?還是那具中了暗器的女尼是素心大師?
唔,傅凌衣敲了敲自己的額頭,覺得自己想的問題腦殘了。
很顯然,那具枯骨是素心大師了。
根據那幾封信的時間,再加上那具屍體的腐化程度,想來那黑衣人在秋靈素髮出信後便動手殺了知曉內情的素心大師。
但……等等,那黑衣人既然一心隱瞞又為何會讓秋靈素髮出這幾封信?
秋靈素分明已身處險境,又怎麼能發出這幾封信?
這黑衣人是怎麼想的?
傅凌衣揪了揪垂在胸前的長髮,覺得自己腦子要炸了。
眼下有許多疑問,也許他和楚留香的猜測是正確的,但沒有證據能證明他們的想法是對的。
說到底,他們現在獲得只是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不過有問題總比什麼都沒有好,只要朝著解決問題的路走就對了。
&衣。」
是楚留香的聲音。
傅凌衣抬眸看去,楚留香居然將臉上的□□去了,英俊的面容在夜市的燈光下看起來有種溫和清朗的味道。
傅凌衣眉間冷意換作溫和:「楚留香。」
他突然一笑:「我餓了,你請我吃飯吧。」
本來想回快意堂的,不過既然遇見了楚留香,那就在外吃點特色小吃,順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楚留香。
燈火下。
紫衣青年負手而立,如墨的長髮被晚風輕輕吹拂。
那勾唇一笑,簡直美到沒朋友。
對他笑沒免疫力的楚留香: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好。
兩個人等著飯好的空,相互交流了下。
傅凌衣將自己的猜測沒保留說給了楚留香聽,有關秋靈素的猜測,和無花的。
楚留香下意識覺得不可能:「無花那樣淡泊名利的人怎麼會跟這件事扯上關係?」
傅凌衣對於楚留香會有這樣的反應也不奇怪,誰也做不到懷疑妙僧無花,傅凌衣轉了轉茶杯道:「自然,妙僧無花這樣的人應該不會與這件事有關係,但是楚留香你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妙僧無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真的知道嗎?」
楚留香無言以對,誰也不敢說自己對一個人是完全了解的,尤其是對著這個有著神秘的妙僧無花。
傅凌衣道:「那女尼死前說了一個『無』字,所以對於可能和無有關的人……」他頓了頓,淺啜清茶,認真看著楚留香道:「所以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感官而有任何不智的想法行為。」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話是這樣說,但還是覺得有點……不敢相信。」
&二位的餛飩好了,請用吧。」
說話間,餛飩鋪的老闆已將兩碗餛飩擺上了桌。
傅凌衣楚留香道了聲謝。
一聞餛飩的清香,傅凌衣更覺得餓了,他迅速舀了個小餛飩,吹了吹,小心咬了一口。
一個餛飩下肚,傅凌衣心情愉快了,他又安慰楚留香道:「我覺得不管你想不想最好還是調查一下無花,若他不是,那便證明了他的清白,你也可以放鬆了。若他是,唔,我不說天理昭昭之類大義凜然的話,最起碼,能讓你免了神水宮的麻煩。」
楚留香嘆道:「我自然希望此事與他無關,但他若是。」楚留香忽然又微笑起來:「但他若是,我也只能揭穿他的秘密,並不能制裁他,因為我既不是法律,也不是神,我並沒有制裁任何人的權力。」
傅凌衣捧起碗,雙眸含笑:「楚留香,為你的覺悟乾杯。」
楚留香笑著抬碗,挺配合的碰了碰碗沿:「乾杯。」
越相處傅凌衣越覺得楚留香這人的確是個不錯的人,他能在楚留香身上感覺到……那種在大唐江湖所有的尊重平等。
大唐的江湖是波瀾壯闊、恢宏大氣的,在哪裡販夫走卒、俠客高人、文人墨客、舞姬樂伶都是一樣的。
他們可以坐在一起談天說地、他們可以一起並肩作戰、他們也可以一起嬉笑怒罵指點江山。
但來到這個世界,傅凌衣發現這個世界的江湖不是這樣。
不是不好,也不是沒有精彩的人物,只是和大唐相比……這裡不夠自由。
這裡的人沒有大唐的人那麼……平等尊重。
但楚留香不一樣,他很自由,他的心不拘泥於這個江湖。
他尊重每一個人,尊重每一個人的生命。
他不自我,也沒有自以為是的傲慢,無傲氣但傲骨不可折。
公子伴花失美,盜帥踏月留香。
楚留香無愧是江湖上的傳奇人物。
傅凌衣忍不住道:「楚留香,如果你是我那裡的人,你一定會交到很多朋友。」
楚留香哦了一聲:「你那裡?」他不解疑惑道:「凌衣你是哪裡人?」
總感覺傅凌衣……有些很讓人不解的地方。
比如衣服,那種布料、刺繡、做工……
傅凌衣額了一聲,默默捧著碗喝了口湯:「那、那個……楚留香趕緊吃飯!我們還要去快意堂。」
楚留香:「……」總這麼僵硬的轉移話題真的沒問題嗎?
但是……就算一直這樣僵硬的轉移話題也沒什麼。
就像小孩子一樣可愛。
吃完飯,兩個人並肩回快意堂。
突聽身後蹄聲驟響,一人輕叱道:「閃開!」
傅凌衣身子剛避開,已有一匹馬自他身旁衝過。
馬上人黑色的斗篷,迎風飛舞,露出裡面火紅色的緞子,人馬急馳而過,險些將傅凌衣撞倒。
若是平常,壞脾氣的傅凌衣肯定一袖子把人甩下來了,但,現在傅凌衣愣住了。
下一秒,他身子突然一晃,竟然追上了那黑袍人,修長有力的手指死死抓住了對方的兜帽,那黑袍人竟生生被他扯了下來。
駿馬長嘶一聲,堪堪停了下來。
那黑袍人的兜帽被扯了下來,露出一張蒼白的面容來,鼻樑削直,薄薄的嘴唇,漆黑的眉毛下是一雙深沉的眼睛,深沉得瞧不見底,沒有人能瞧得出他的心事。
這張臉幾乎是完美的,這少年整個人都幾乎找不出絲毫缺陷,這種奇異的「完美」,竟完美得令人可怕。
但此刻,黑袍少年漆黑深沉的眼睛幾欲噴火:「你做什麼?!」
他的語聲冷漠、尖銳、短促,很像一點紅的語聲,但卻和中原一點紅的有些不同——兩個人的語聲都像是刀,只不過一點紅的刀已生鏽,這少年的卻是吹毛斷髮之利刃,一點紅的語聲悽厲陰森,這少年的卻是暴躁急促。
楚留香還是第一次看到傅凌衣這樣的表情,忐忑、暴躁、急促,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握在了一起,直至骨節發白。
楚留香一時呆了。
傅凌衣只是盯著這少年,一字一句道:「我說,你的手鍊是從哪裡來的?」
這少年手上戴的分明是那位明教朋友的十二生肖手串。
那少年冷笑道:「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傅凌衣聲音更冷,如同山巔不化的冰雪,但那種按耐不住的暴躁卻又像火,似乎要燒盡一切:「我問你,你的手鍊是從哪裡來的?」
黑袍少年忽然看到了這戴著奇異面具的青年他眼裡焦急而灼目的不敢置信和……喜悅?
黑袍少年吶吶道:「你為什麼這樣問?你難道和這手鍊原本的主人有什麼關係嗎?」
傅凌衣鬆開抓著他的手,目光一錯不錯的看著他:「你到底從誰哪裡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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