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於小魚抿著嘴角,一臉嚴肅的樣子:「我問你,知不知道薛家的事?」
&家?」賈璉一臉的茫然:「薛姨媽?」看到於小魚點了點頭,賈璉才接著說道:「我都挺長時間沒見過薛家人了。你又不知道我跟王熙鳳的那點子事,現在王家人見到我跟仇人似的,薛姨媽跟王家的關係你也不是不知道,薛家母女對我怎麼可能願意見到我啊?也就薛大……我是說薛蟠,見到我還能好一點。」
&是你知不知道就是薛蟠在外面自稱是我哥哥,」於小魚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拿去年的瓷器冒充數百年的古董、搶人家的包子、買東西不給錢的,到處敗壞我的名聲,整得我像是他的黑靠山一樣,我可怎麼做人啊?」
&麼?」賈璉瞪大了眼睛,明顯是對薛蟠的所作所為不知情:「那薛大傻子竟敢這麼幹?魚妹妹放心,表哥我饒不了他。」
&就是心裡覺得委屈,」於小魚輕聲的說道:「跟表哥說幾句罷了。好了,表哥快進去吧,大舅舅他們都等急了。」
&賈璉輕聲的應道:「魚妹妹也別太難過了,沒有人會誤會你的;要是真有人敢說你什麼的話,表哥我去替你出頭去。」
賈璉的話還真不是說說而已,於小魚也是第二天才聽說,薛蟠當天晚上便被人拖入暗巷,給狠狠的折磨了一頓,可是身上卻怪異的找不到任何的傷痕。
&剛跟你那個表哥聊什麼了?」跟迎春、惜春坐在一起的裴慕顏,一邊逗弄著迎春懷裡的巧姐,一邊笑著問道:「他怎麼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便說了兩句;」於小魚笑著說道:「倒也沒具體說什麼。對了,惜春,」於小魚轉向惜春,輕聲問道:「那兩個女人怎麼回事啊?」
&提了,」惜春不屑的說道:「還不是看他人傻錢多,就貼上來了唄。」
聽到惜春對賈珍的形容,於小魚輕輕的勾起嘴角,不得不承認,「人傻錢多」這個字,確實是為賈珍量身定做的。
&天,」惜春撇撇嘴,接著說道:「我從魚姐姐這裡回去,她們就已經在我家了;說是什麼母女三人無依無靠了,特意前來投奔我那個嫂子的。結果呢,我沒看到她們三個跟我那個嫂子說什麼話,就看到她們母女三個圍著那父子兩個獻媚了。真不要臉,也不嫌噁心。當然了,我們家的那兩個男人,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妹妹,」迎春根本不知道短短的幾天功夫,竟然發生了這種事,關心的握著惜春的手:「你別太生氣了,犯不上。」
&是,」於小魚想起剛剛看到的情景,笑道:「你什麼身份她們什麼身份啊,犯得上搭理她們嗎?直接無視她們不就得了。」
&倒是想假裝看不到了,」惜春嘟著嘴道:「可是架不住她們天天在我眼前晃啊;還成天擺出一副嫂子的賢惠模樣來。」
於小魚想起這兩個人一個溫柔一個嬌媚的模樣,以及剛剛跟賈珍父子說話時的動作表情,笑了笑:「你理她們做什麼啊?如果她們敢在你面前擺嫂子的譜的話,你也不需要委屈自己——反正那裡是你的家,她們還敢鳩占鵲巢不成?」
惜春想起府里下人間流傳的不乾不淨的話,悻悻的道:「真是太討厭,也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才肯離開,可別真的賴上他。他本來就傻,更傻了可怎麼辦?」
於小魚聽著惜春話里對賈珍的關心,暗暗有些的心疼:「放著這麼好的妹妹不心疼,賈珍你可真是好樣的啊!」
只是於小魚也不好對賈珍個人的事情說些什麼,只能笑著拍拍惜春的手:「放心,什麼事你哥哥心中肯定都是有數的……」
&他那個腦子,」惜春冷笑道:「我就把他把整個府都捧著送到人家手裡了。」
&就踹他!」巧姐突然繃著一張小臉,插嘴說了一句。
惜春笑著捏了捏巧姐的臉蛋:「好,到時候姑姑就找你去,你幫姑姑踹他,好不好?」
&巧姐重重的點了點頭:「巧姐幫姑姑踹他。」
&了,」心情明顯好了不少的惜春笑道:「不說這件事了。於姐姐,你之前要跟二姐姐說的是什麼事啊?」
&我這記性,」於小魚一拍腦門,笑道:「我差點忘了這件事了。」
&關係的,」迎春溫柔的笑道:「不著急,於姐姐慢慢說。」
&春,」於小魚笑眯眯的說道:「你還記得你上次來我這裡時,遇到的那個人不?」
迎春不解的說道:「好像是有那麼個人。不過,我沒印象了。怎麼了?」
&是說范宗華?」裴慕顏倒是很快反應了過來,又看了看迎春,突然間明白了什麼,不禁向於小魚眨了眨眼睛:「難道……」
於小魚輕輕的點了點頭:「迎春,他是太后娘娘的義子,也就是忠義侯。他這人吧,別的都還成,就是年紀有些大,今年二十六歲了;不過,人品還是可以保證的。」
迎春羞得滿臉通紅,頭垂得低低的:「於姐姐跟我說這個幹嘛啊?」
&姐姐,」惜春則是趕緊抓著迎春的手:「你別不好意思,這是好事啊。」
&春,」於小魚笑著說道:「就像惜春說的,這是好事:從范宗華可以毫無怨言的照顧太后娘娘這麼多年,就知道這個人的人品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重要的是,他沒有父母兄弟,因此你不用面對複雜的家族關係,直接就可以當家作主了。」
&春姑娘,」裴慕顏想了想,插嘴說道:「或者我不該插嘴這事。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好好的想一想小魚的話:與其將來由長輩做主,嫁一個你根本不認識的人,還不如考慮一下這個范宗華,畢竟小魚對他知根知底的,你要是真的受了委屈,她也可以替你出頭。」
迎春低垂著頭,聲音好似聽不到了一樣:「這事得由父親做主的。」
&舅舅那裡有我,你不必放在心上。」於小魚柔聲說道:「現在說得是你,你是怎麼看這件事的?」
迎春咬著嘴唇,想起林黛玉現在的幸福美滿的生活:「於姐姐的眼光我自然是相信的,可是我只是個庶女。」
於小魚趕緊笑著接過了迎春尷尬至極的話:「這些都不是問題,一切有我在呢。」
雖然迎春對這件事尷尬至極,但心裡還是感動的:因為除了於小魚,沒有人如此的為她著想過,甚至連她需要面對的問題都替她設想到了。即使她從來都不曾向任何人說過,可是她的心裡還是很擔心將來祖母或者邢夫人會隨隨便便的就把她給嫁出去;至於說她為什麼不擔心賈赦會這樣做,那是因為賈赦的眼裡從來都沒有她這個女兒,即使最近賈赦對她的態度改善了不少,可是卻依然不會想起她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至于于小魚所說的忠義侯范宗華,迎春則是想都不敢想的,她只是一個庶女,她清楚自己的身份。
這邊,於小魚和幾個女孩子一起邊吃邊聊,氛圍十分的輕鬆愉快;另一邊,包間裡的賈赦賈璉父子、賈珍賈蓉父子以及尤氏姐妹的氣氛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看著年輕漂亮的尤氏姐妹,賈赦的心裡只有噁心、厭惡:「竟然敢欺負魚丫頭,你們兩個的膽子真是肥了啊?給我等著。」賈赦暗暗的決定,等一會兒先好好的疼一疼賈珍這個大侄子——誰讓他把這兩個女人帶來噁心人的。
賈璉則在想著於小魚所說的薛蟠的事,他壓根沒想到薛蟠竟然做出這種事情,現在他應該要怎麼做才能幫到於小魚,因此對尤氏姐妹不時飄來的媚眼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
正在為自己前途打算的賈蓉,看到尤氏姐妹輕浮的模樣,心中怨恨不已,十分擔心於小魚會因為這兩個人而記恨他,從而令皇上失去對他的信任。
賈珍看看面色不善的賈赦、賈璉父子以及自己的兒子賈蓉,縮了縮脖子,想起剛剛於小魚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的模樣,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沒有了,只盼著惜春能夠在於小魚面前多替他說些好話:他已經還了欠銀、改了府門口的牌子,皇上可千萬別找他的麻煩啊!
尤二姐、尤三姐卻好像沒有察覺到四個男人的各懷心事,不停的嬌笑著,企圖把氣氛活絡起來,結果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的效果。
最後,賈赦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一拍桌子,指著尤三姐怒道:「你耳朵聾了,是不是?不知道這裡是正經的酒樓嗎?想賣笑去倚紅樓或者麗春院去!」
&罵誰呢?」尤三姐狠狠的一拍桌子,指著賈赦罵道:「你個老不正經的,天底下誰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啊,還真當自己是正人君子呢?我呸,你連正人君子的皮兒都挨不上。」
賈璉被賈蓉攔腰抱住,口中叫嚷道:「你再罵我爹一句試試?信不信我抽你!」
&二弟,璉二弟,」賈珍趕緊陪笑道:「你彆氣,彆氣呀。這三姐兒不懂事,我代她向赦叔和你道歉。」
&珍,你個王八蛋。」尤三姐卻是不肯理賈珍的這個人情,指著賈珍的鼻子怒罵道:「好啊,現在不是你拉著我們姐妹的手,說我們漂亮可人、你從未見過像我們這麼漂亮的美人的時候了,是不是?」
&妹,」尤二姐趕緊拉著尤三姐,低聲勸道:「你別這個樣子,多難看啊,快坐下吧。」
&麼叫難看,」尤三姐卻絲毫不領情的狠狠抽出了自己的手:「要說難看,也是他賈珍做得難看。哼,連自己的小姨子都要惦記,呸,連畜牲都不如。」
饒是賈珍,被人當著自己的叔叔、兄弟、兒子這般數落,面子上也下不來,不由得唬著一張臉,怒道:「別忘了,當初可是你們姐妹自己湊到爺的身邊的。爺是什麼身份,難道還沒見過女人不成?」
&尤三姐怒極反笑:「賈珍,你這是念完了經就不要和尚啊!怎麼,占完了便宜就想不認賬了,我告訴你,沒那麼便宜的事。姐,我們走,回去讓我們那好大姐給我們個說法。」
尤二姐被尤三姐硬拉了起來,回過頭為難的看著賈璉,心中想起那天她去賈家看賈母時,賈母拉著她的手,跟她說賈璉現在沒媳婦,讓她給賈璉做媳婦的事。本來見到了賈珍德行的尤二姐是不為所動的,沒想到今日一見年輕俊美、又剛剛進了禮部的賈璉,尤二姐的心思活了:與其做賈珍見不得光的情人,不如正正經經的嫁給賈璉,做禮部員外郎夫人。雖然嫁給賈璉就要給巧姐當娘,可是對尤二姐來說,這卻是個難得的機會,正好巧姐也在,不如她先好好的跟巧姐培養培養感情,也能在賈璉那裡取得個好的印象。只是沒想到,巧姐不僅沒有搭理她,甚至很快就被於小魚給帶走了。因此,她只好通過對賈蓉的鼓勵與照顧來表現自己將會是個好繼母,沒想到,她的一番心思卻被尤三姐徹底的給毀了。
尤三姐一邊罵罵咧咧的拉著尤二姐往外走,一邊不停的回頭察看賈珍有沒有追出來,卻沒想到差點在樓梯口撞上來酒樓找於小魚的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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