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撫摸著晴明的臉,她細細地看著他臉上每一個細節,就連一根眉毛都沒有放過。
「玲子,怎麼了?」晴明有點奇怪,他撐著胳膊,支著自己的身體,沒有把自己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怎麼這麼好看啊。」玲子笑著輕輕地吻了吻他的唇角,「今天……,我差點就喝了孟婆湯了呢。」
她有些不甘心,又問了一下細節,希望能從中找出點什麼破綻開。
「我不會讓你忘記我的。」晴明低下頭,他慢慢地吻著她的臉,將這句話說了出來,「就算你忘了,我也有好多辦法能讓你想起我來。」
他的銀髮散落在玲子的胸前,涼絲絲的。玲子抬起眼來,她看著晴明,發現了一件事情。
無論這兩個晴明怎麼對立,有一點他們是一樣的。那就是,他們都愛她。
對玲子來說,這一點並不是好事。也許在以後的對決之中,她會忍不下心來。
「晴明……」玲子呢喃著,迎接著他的進入,「你也不要忘了我。」
「怎麼會呢,玲子……」晴明喘著氣,他此時有點無法思考,也不知道為什麼玲子會問出這麼一句話。
「嗯。」玲子笑了笑,她挺了挺腰,暫時忘記了那些煩惱,投入到了這一場風花雪月之中。
……
摟著玲子的腰,晴明聽著她的呼吸,發現她似乎是睡熟了。他站了起來,穿戴整齊,走出了房間,「你該出來了吧。」
「果然是逃不過你的眼睛啊,晴明。」黑晴明從院子裡黑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將那片陰影都一起帶了出來。
「今天我們就把話敞開了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晴明看著他,有一種在照鏡子的錯覺。
「如果我說我想要玲子,你會給我嗎?」黑晴明拿起扇子,掩嘴笑了起來。
「玲子不是一個物件,怎麼可以給來給去。」晴明沒有正面回答,因為他知道黑晴明這句話似乎只是個玩笑。
「呵呵,是啊。玲子想跟著誰,還不是得由她自己做決定。」黑晴明晃著扇子,悠悠地說道。
「別扯其他的了,我要想知道你在想什麼,也不是什麼難事,非得逼我動手嗎?」晴明皺了皺眉頭,他看著黑晴明有些失神的樣子,卻是想起了和玲子初遇時的自己。
那時他什麼都沒有,被人鄙視、拋棄,只是一個可憐的小男孩。九尾把自己對過去的恐懼,對父親的憎恨,對整個平安京的埋怨全部都抽離走了。但是他如今面對黑晴明,也不得不承認,那也曾經是自己。
只是把所有美好的品德都留下,塑造一個完美的陰陽師,這本來就是有違天意的。
「那……」黑晴明遲疑了一下,眼珠轉了一圈才開口說道,「我想和你重新融為一體。」
晴明咬咬牙,頓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搖了頭,「不行。」
他承擔不了這個風險,如果他控制不住黑晴明,以自己這麼強大的能力,毀掉平安京都是綽綽有餘的。
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曾經嫉妒茨木的感覺。
那種滋味真實而難受,還會傷害很多人。
他不能這麼做!
「哼,你以為我需要徵得你的同意嗎?」黑晴明的面目變得有些猙獰了,這種表情,在晴明的臉上永遠都不會出現。
晴明連忙將手放在了胸前,隨時準備和黑晴明戰鬥。
只是黑晴明並沒有要跟他開戰的意思,他又將身影隱在了黑暗之中,消失了。
晴明鬆了一口氣,發覺自己的背脊全是冷汗了。
「晴明……」
聽到玲子的聲音,晴明連忙回過了頭去。他看到玲子站在門邊,應該已經很久了,「你都聽道了?」
「我想我現在應該去找到九尾,問問她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玲子覺得一切還是要從頭查起,搞清楚了原因,才能找到解決辦法。
「嗯。」晴明點點頭,他看了一眼天上的皓月,在地上畫下了一個法陣。
他其實一直都有在找九尾的蹤跡,可是她似乎是消失了一般,怎麼都不出現。
今天也許是運氣好,九尾的身形慢慢在法陣之中顯現出來了。
「啊,晴明,你把我害慘了。」九尾第一句話,就是埋怨。
「九尾大人,何出此言?」晴明有點傻眼,自己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見過她,又怎麼害她呢。
「呵呵,也是,不怪你。我沒有料到,你比你的先祖阿倍仲麻呂還要強大。」九尾嘆了口氣,也有些無奈,「那日我帶著你的陰影離開了,路上被一條小蛇襲擊。我不斷沒把你的靈力煉化成我的妖力,而且還損失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妖力。」
「小蛇?」晴明皺了皺眉,他可不覺得一條小蛇能襲擊九尾了,哪怕只是她的一部分。
「你們叫它八岐大蛇,他不但搶走了你我的能力,而且之後還不斷襲擊著我化身的殺生石,搶奪著力量。然後他把這些妖力都給了黑晴明,讓他化為了人形。」九尾慢慢地說著,真的好像是大傷元氣了一般。
「他們……想要幹什麼?」玲子知道黑晴明會和八岐大蛇搞在一起,可是她沒想到時間居然是這麼早的時候,
「還不是一統天下,讓萬妖臣服什麼的白痴夢想。」九尾不屑地說道,「我才不會看著他們這麼糟蹋女蝸娘娘的心血呢,妖就算再強大,也是排在人之下的。」
女蝸娘娘……
玲子突然嗅到了一股百合的香氣,她抿了抿唇,又問道,「那到底要怎麼對付黑晴明和八岐大蛇呢?」
九尾活了幾千年的歲月,她的所見所識是超過任何人類和妖的。要尋求問題的答案,自然得問她了。而且很顯然,她現在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現在有兩個辦法,一是將黑晴明和小蛇誅殺。只是如果晴明心中還有什麼執念,黑晴明應該就會復活。我相信,晴明現在也做不到無欲無求吧。」九尾一邊說著,一邊瞟了玲子一眼,「第二個辦法就是,讓黑晴明重新回到晴明的身體裡,讓晴明自己去壓制他。當然,這也是有風險的,如果黑晴明的力量過大,消失的,可能就是晴明了。」
玲子咬著唇,似乎第一種辦法要稍微保險一點。就算是黑晴明再出現,他也不會再次遇到八岐大蛇這種boss了吧。出來一次,就殺一次好了,她不會嫌煩的。
晴明思考著,卻是比較傾向於第二種辦法。他相信自己的能力,而且一勞永逸肯定比留著後患好。
「你們商量好了再來找我吧。」九尾揮了揮衣袖,消失不見了。
「晴明……」玲子看向了晴明,晴明也拉住了她的手。
「玲子,我想好了,下次再遇上黑晴明,我會考慮和他重新融為一體的。」晴明覺得現在黑晴明這有這個心思,如果自己也願意的話,這件事會簡單很多。
八岐大蛇本身就很強大,再加上黑晴明,要徹底誅殺他們,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萬一到時候又有傷亡,玲子肯定會傷心的。
她雖然是永生了,可是那些式神們可不是。
「可是晴明,這太危險了,萬一你被黑晴明吞噬了怎麼辦?」玲子向來就是喜歡直接砍人,從不談判的。現在要她接受怎麼多不確定因素,她真的放心不下。
「玲子,我現在已經不是才到平安京的那個小男孩了。我清楚自己的實力,也知道我將要面對什麼。」晴明抱住了玲子,他不是個盲目的人,他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只要黑晴明配合,這件事是十拿九穩的。
玲子咬著唇,她在他的懷中蹭了蹭,「那晴明,你教我泰山府君祭吧。」
「你學這個幹嗎?」晴明心裡一慌,並不想答應。
泰山府君祭是向東嶽泰山大神祈求,願用自己的性命換取亡者性命的等價交換。
上一次玲子遇險,晴明差一點就用了。不過小錦的出現,讓他沒有去實施這個法術。他幼年的時候,從安倍家中學到了,卻從未有過機會用。
而這個法術,他也不願意用。
除了玲子。
只是他也知道,玲子肯定不會願意他將其用在自己的身上。每個人和式神的性命都是唯一的,她肯定不忍心看到有人因為自己而死去。
「備用。」玲子眨眨眼,有點心虛,「不如這樣,我們先去撈條人魚。」
「哈哈,玲子,人魚不是那麼好遇見的。」晴明摸著玲子的頭,知道她都是為了自己,「不過你想去海邊玩的話,我可以陪你去。」
「好啊,你什麼時候有空?」玲子雖然知道黑晴明的事情必須解決,但是她現在真的不想面對這一切。
就算是高考,也不會先放幾天假,調整心態嗎。
「明天就可以走。」晴明在陰陽寮還有很多工作,但是那些工作多軌可以幫忙。他和玲子的時間,卻是很緊迫。
而且他知道,黑晴明肯定會跟著自己和玲子,他也不擔心他會在平安京做什麼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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