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DarkShine 09饕餮之宴

    「喂，魔術師啊——」

    「看起來你本來應該是代替這小伙子當本王的御主才對吧？如果真那樣，就要笑破我的肚皮了。」

    「有資格當本王御主的男子，必須是能和本王共赴戰場的勇士。像你這種連身都不敢現的膽小鬼，怕是連小姑娘的勇氣都比不上。」

    霸者的笑聲迴蕩，屋頂上的肯尼斯惱羞成怒。

    同時，卡林·黑塞用短劍彈開了迪盧木多的□□。她知道只要有肯尼斯在，敵對的立場便是難免了。

    ＊

    一團巨大黑影的出現中斷了眾人的對峙。

    霎時間，暴戾之氣席捲全場，劍戟轟鳴——正是berserker。對方不知為何，看到saber後發狂得失去了理性，戰法狂暴。左手受傷的saber面對暴雨般的攻勢，明顯落了下風。

    迪盧木多緊握□□，神色凝重地觀察著戰局，並在合適的時機救下了saber，然而——

    「你在做什麼，lancer。」

    「現在正是打倒saber的好機會。」

    迪盧木多同樣感受到了他御主話中的意思，然而身為一個騎士，他不可能落井下石自己尊敬的對手。他話語中雖有暗暗抑制的慍怒，卻依然恭敬從順。

    ＊

    「我迪盧木多·奧迪那賭上我的尊嚴，一定會打倒她。不過我現在，要先解決那隻狂犬讓您瞧瞧。我的主人，您意下如何——」

    紅薔薇的槍尖直指berserker，那是他作為騎士不可退讓的堅守。

    可是錯誤的命運卻帶來悲哀。

    「我以令咒命令你——」肯尼斯摘下一隻手套。

    「主人！」

    「掩護berserker把saber——殺了。」

    ＊

    隨著肯尼斯手上一個紅色令咒的消失，lancer的身體不由自主動了起來，□□突然掃向毫無防備的saber。轉身，那張英俊的、曾露出淺淺笑意的臉已扭曲得極為痛苦，刻劃著騎士的屈辱。迪盧木多咬牙起身，與berserker站在了一起。

    「saber，抱歉了。」

    他的話語隱隱地顫抖。

    ＊

    「肯尼斯，你……」卡林心下一緊，欲持劍站在saber身前，卻被征服王攔住肩膀。威嚴的字句，轟鳴在耳畔。

    「小姑娘，現實的重量是不同的。那邊的saber，在和你差不多年紀的時候，劍上便承擔著一個國家的命運。」

    ＊

    眾人再度陷入了激戰。

    卡林和韋伯站在rider的牛車裡觀戰，身影狼狽。

    不遠處，深藍的天幕下浮現金色的靈體，身著黃金鎧甲的王，孑立於一路燈上，姿態狂傲不可一世。狹長雙眼中有不滿的意味，目光掃過戰場，落在卡林身上時有微妙的停頓。

    她如驚顫枝頭的鳥。

    王的力量停落在她身上，卡林感覺自己已如手中短劍對眼前的戰鬥蠢蠢欲動。

    這不是賜予，而是她本來的面目。她的欲望被它喚醒了。

    迪盧木多對肯尼斯的忠義是個錯誤，建立在連環悲劇上的錯誤。她想戰鬥，想改變什麼……雖然理智上，這卻不能改變任何人的命運。

    不論加入哪一方。弱小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她想。哪怕毀滅。儘管結局是一樣的死亡，卻有什麼將微妙地發生改變。

    「哼，還真是愚笨得令本王失望。」

    卡林的失神使吉爾伽美什感到不快。

    「自己的愉悅就要自己親自寵愛，還得要本王來教你嗎。」

    金色的短劍突然在那一瞬間脫離卡林的掌控，飛旋空中。吉爾伽美什眼角微斜，見戰場上金髮少女的背影，突然愉悅地笑了。

    剛才你想幫她？

    那就用你自己的手，雜種。

    卡林在短劍抽離的那一剎那醒過神來，然而她看見的卻是，吉爾伽美什將此劍懸於空中，劍尖直指——

    「saber，小心背後。」正與saber對峙的迪盧木多提醒對方。

    然而儘管有rider的幫助，在迪盧木多和berserker面前下她還是落了下風，凌厲的攻擊使她根本無法抽身躲避。一道金黃眼看就要擊中，擋在前的卻是——

    卡林以魔術高速移動到saber背後，強化手臂力量並控制周身的風速。但吉爾伽美什的劍氣凌厲，豈是人類能敵。劍刃直直穿過她接擋的雙手，刺入喉嚨。

    「愚蠢的雜種。」

    「卡林——」「小姑娘！」

    金黃的短劍此時像一根倒刺哽咽在卡林的喉嚨。她聽見迪盧木多和征服王的呼喚，但卻怎麼都無法說出話來。

    卡林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覺得自己應該離去，但卻因王的戲弄，不得不在生與死之間徘徊最後的選擇。

    一時間，雙方都因這突然的攻擊停止了戰鬥。

    saber扶住卡林癱軟倒下的身子，望向吉爾伽美什的眼神有強烈的不滿。而對方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懷中的少女，仿佛欣賞他的玩具。

    ＊

    「為什麼……沒有血。」saber驚滯。

    黑髮少女本就黯淡的瞳孔正在渙散。臉色蒼白淌著冷汗。

    她的手緊緊抓住刺入她喉嚨的劍刃，雖全身並無一絲血跡，但那劍任憑她如何拔都無法撼動，就仿佛緩慢進入少女的身體一般。

    「卡林，能聽見嗎！卡林——」

    迪盧木多半跪在卡林身邊，右手卻不敢碰觸。金色的劍刃，仿佛再過一秒就要完全進入她脆弱的軀殼。

    該死。她明知道自己只是個人類，卻偏要。

    而我明明已經……

    ＊

    卡林·黑塞的眼前一片漆黑，混沌中，她依稀感覺到脖頸隱隱的痛楚。

    女人的聲音轟鳴在她腦海，煙火般沉寂。

    又是……那個夢境。

    漆黑的世界轉眼間變為人間的天幕。繁星在她身旁腳下閃爍，光芒冷冽。天河之上，一團金色的光芒在卡林面前浮現，從那刺眼的光輪中走出的，是一個讓她有不可置信容顏的人。

    這必定是曾身經百戰的女戰士，氣場凌厲。

    女子身著黃金的軟甲，右手拿著木製精巧的長弓。長戰靴襯得她身材高挑。乾淨沉穩，黑色的高馬尾身後飄揚。唯有手腕上纏繞的紅寶石格外刺眼。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子的面容竟同卡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