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快回來吧……」
聽!這是一聲多麼滿載思念卻又飽含幽怨的呼喚,它既表達了一位師兄對自家師妹歸來的殷切期盼,又恰如其分的表現了其心底深處對現實的憤懣與不滿。
介紹一下,這裡是六扇門,此刻正坐在這議事廳里表情各異三人恰是如今六扇門裡風頭正盛的四大名捕之三——鐵手、追命和冷血。
首先,讓我們看向坐在主位旁一身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男子年約二十有餘,相貌堂堂,五官硬朗,眉宇間散發著一股剛毅果敢的俠士之氣,然而他的目光卻是極為的柔和溫謙,輕易便給人一種不自覺想要靠近的親切之感。
緊接著,讓我們看向坐在他旁邊少年郎,且說這少年郎生得確是清俊十足,只是臉上那副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冰冷表情……少年,誰招惹你了,揍他去,別忍著!
顯然,這二人怎麼瞧都不像是會發出剛才那般呼喚之人,所以真相只有一個——讓我們最後把目光投向坐在二人對面的,這位長著一張俊俏娃娃臉的青年,沒錯,就是這個正雙手托著腮幫子一臉文藝憂傷范兒的傢伙。
是他,就是他,六扇門裡素有「麻煩製造者」之稱的,四大名捕之一,追命。
「追命,我勸你這些日子還是收斂一點別再闖禍免得……」
「二師兄你不要說風涼話!」追命苦著一張臉,不滿道「我看師傅他就是偏心,明明是一起闖的禍,師傅憑什麼只是說了你幾句而卻要我整理那麼……多比我年紀還大的卷宗。」
「因為師傅看得出二師兄是被三師兄你連累的。」
「冷血你……」
「大消息大消息!」
隨音而來,一個嬌俏活潑的少女身影風風火火闖入三人的視線。
「這月的江湖小報上說,江南霹靂堂雷家新研發出了一款火藥,只需指甲蓋大小的量就可以將一整……幢宅院都瞬間化作灰燼。」少女邊說著邊用雙手大大比劃出了個形象的「一整幢」,十分生動。
「呃……我說芙蓉啊……」
「怎麼了,鐵手大哥,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個消息很驚人啊?」
「芙蓉妹子,你不是立志要進六扇門當捕快嗎,你這樣整天關注江湖八卦就可以當捕快嗎,有空多學學我整理整理陳年卷宗,從中多學習一些查案的技巧。」
「追命大哥你不是因為追捕嫌疑人時打翻不少沿街商販的攤子所以才被罰整理卷宗嗎?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爹可是堂堂六扇門統領諸葛神侯……的車夫,這六扇門可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那你能告訴我六扇門院子裡那些慘不忍睹的花花草草是怎麼回事嗎?」
「呃……那個……我想起來了,我下午約了清安逛街,現在手上還有好多事沒做完,不跟你們聊了,先走了啊。」水芙蓉眼閃心虛,正想腳底抹油開溜,誰知人還沒到門口就被追命堵住了去路。
追命一手撐著門框一手掏掏耳朵,俊俏的臉蛋上掛著潑皮無賴般的欠扁表情。
「你……你想幹嘛!」水芙蓉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芙蓉妹子你應該知道院裡的那些花花草草可都是我師妹的寶貝,你說她回來看到院子這麼……會不會一氣之下在六扇門裡來個懸賞捉拿真兇呢?」
「好啦好啦,我……我下午見到清安就跟她坦白嘛,怎麼說我也只是好心辦了壞……」水芙蓉說著說著聲音是漸漸消了下去,心虛不言而喻。
「下午?」追命皺眉。
「我剛不是說了我們約了下午一起逛街啊……告訴你哦,我爹給我養了好幾隻信鴿,這些天我都用信鴿跟清安通消息,清安前兩天來信說她最遲今天上午就會進城……哎呀,不跟你說了我真的還有事沒做。」水芙蓉急忙忙把追命扒到一邊,擠出了門去。
追命卻是仍是一動不動站在門口,單手支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半晌後,只聽他嚷道:
「我決定了,我也要養信鴿!」
聞言,鐵手與冷血當場交換了個很不看好的眼神,一先一後走到追命身邊拍拍他的肩,而後大步流星的結伴往外走去。
「喂,你們別別……別走啊,大家這麼多年的師兄弟,要有難同當啊,別丟下我一個人整理案宗啊……」
且說另一邊。
方才一直為群眾們叨念的對象,四大名捕的師妹,水芙蓉的閨中密友,咱們的清安妹子此刻已走在了前往六扇門的必經之路上,京城某久負盛名的繁華街道。
沐浴著暮春時節姣好的陽光,清安邊走邊琢磨著那些剛在神侯府卸下的禮物該怎麼分配,正想得出神,突聽耳邊一陣糟亂,夾雜著尤為清晰的馬蹄聲、車軲轆聲,兩聲交疊,伴隨而來的還有噪雜紛亂的鬧哄聲、哭啼聲、咒罵聲……由遠及近,聲響愈來愈大。
循聲望去,只見前方岔路口有兩個衣著光鮮的男子正駕著馬車直衝直撞地朝這邊來,毫不避忌路上的行人和路邊的攤販,所經之處是一片如蝗蟲過境般的狼藉。
哇靠!這條道上可是明文規定不得乘馬駕車的,違法亂紀不算,竟還選在這六扇門眼皮子底下,勇氣可嘉啊!
清安眸光微動,袖下夾在兩指間的暗器已蓄勢待發……
可就在這時因行人、攤販避之退讓而變得空蕩的道路中央突地出現了一個年幼的身影,年幼的孩子像是被嚇失了魂一般愣愣地看著急速朝他駛來的馬車,不知閃躲。
「慘了慘了,這小娃娃這下可是要送了性命去啊。」
「我的兒我的兒呀……」
「大嬸別去,現在去怕是連你都要送了性命。」
「他是我的兒,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
婦人不顧路人出於好意的阻攔,衝出人群,跑到路中央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孩子。
說時遲那時快,人群中隨即閃出一抹身影擋在了馬車與母子之間,而後只聽得那駕車的駿馬一聲哀鳴四肢癱軟倒地,再見得馬車傾斜,駕車的兩個公子哥從車上狼狽不堪的滾落下來,一起摔了個灰頭土臉。
這一幕看得圍觀百姓是拍手稱快。
「大嬸,沒事了,你們快別待在這裡了。」
「謝謝,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婦人拉著孩子跪在地上磕了兩個響頭後匆匆帶著孩子躲進了人群里。
「臭婆娘,找死,敢管本小爺的事,知道本小爺的爹是誰嗎!」滾地的圓臉公子哥剛爬起身便破口大罵起來,瞧他的年紀不過十四、五歲卻是一身的狂傲之氣。
忍住,忍住,雖然這傢伙真的很欠揍但絕不能就這麼動手揍他……清安露出一個客氣的笑容,道「不好意思,敢問令尊是?」語氣卻是不卑不亢,心想管你爹是誰,反正你爹不是諸葛正我。
「我爹是大將軍吳尚疆,本小爺正是吳將軍府的公子吳添翼。」
哇噻,敢情這位就是京城裡鼎鼎有名的吳家小惡霸,聽聞這小惡霸平日裡不僅不學無術、惹是生非還經常強擄良家女子,說他是惡霸那是給面子了,分明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淫邪奸惡之徒,小小年紀就這麼目無法紀、傷天害理,長大了那還不得造反啊。
瞧今天這一路撞翻了多少攤子傷了多少無辜行人,出沒出人命還不知道呢,以前不在她眼皮子底下犯事就算了,今天被她碰到真是不請他去牢裡坐一坐都覺得過意不去呢。
「哈哈,知道本小爺惹不得了吧。」惡名滿京城的吳家公子得意一笑,又見眼前的姑娘生得標緻,眼中頓時大放淫光「不過本小爺也不是記仇的人,只要姑娘你肯跟本小爺回府斟茶認錯,小爺我也不會與你計較。」
吳家小惡霸此話一出,圍觀百姓紛紛在心底大叫不好,這吳將軍的兒子可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且手段下作,這些年不知逼死了多少良家女子,瞧這姑娘雖有些身手但碰上勢大的將軍府恐怕……
「不如再來個秉燭夜談?」
「小爺我正有此意,姑娘你當真是善解人意啊。」
「那好,就請吳公子隨我去一趟京兆尹府,相信今晚牢中獄卒定會與公子好好暢聊。」
聽到京兆尹府,吳家小惡霸驟然臉色大變,要知道那新上任京兆尹薛大人可是個軟硬都不吃的主,他要進去了還不非脫層皮「臭婆娘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小爺是給你面子,你以為自己是誰,得罪了小爺我可沒好下場。」
「是嗎,那你知不知道得罪了六扇門是什麼下場啊?」說著,清安已亮出御賜腰牌,朗朗道「在下六扇門捕快!吳將軍府公子於京城鬧市違紀駕車傷及行人、攤販,嚴重擾亂京城正常治安秩序,煩請吳公子隨在下走一趟吧。」
「少爺少爺……奴才保護不力,還請少爺責罰。」
這廂清安話音才落,那頭就見一行五、六個帶刀護衛急匆匆趕來,見到吳家公子便是下跪請罪。
「哼,再來晚一點,本小爺可就性命不保了,你們……給我把這臭婆娘抓起來,然後……然後給我賣到春滿樓!」
春滿樓……那裡是什麼地方,是青樓妓院啊!
圍觀百姓在唾罵這位吳家公子的心思惡毒之時,也隱隱預感到了這位小霸王將要大禍臨頭,別說六扇門不能隨便惹,這六扇門裡最不能惹的就是眼前這位姑娘了。
話說一開始就有人不少人覺得眼前這行俠仗義的姑娘忒眼熟了,這御賜腰牌一亮出來,但凡不是跟社會脫節的都快嚷出聲兒來了——哎喲喂,這不就是幾年前被御前欽點為第一女捕的那位嗎?
「提到這位女捕姑娘,那有關她的故事是真的幾天幾夜都說不完,雖然這姑娘不像她的四位師兄——大名鼎鼎的四大名捕那樣督辦京城乃至全國的大案要案奇案怪案,但這姑娘但凡每辦一件案子,那案子便立即會成為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據此改編的故事更是酒樓茶坊里的廣受追捧的段子,戲班裡名噪一時的劇目!」
以上,作為引發連鎖效應的當事人,也就是咱們的清安妹子,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的事業交好運了,辦案能力得到了廣大人民群眾的認可,後來才知道這壓根……壓根都是因為人民群眾太八卦了!
誰叫她總被發配去調查深宅內院裡那些個宅斗,涉及的不是是妻妾爭寵就是嫡庶暗鬥要麼就是少爺小姐要私奔……妥妥的都是人民群眾八卦的好素材呀。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每每聽說她要辦案,京城裡的段子手、職業寫手、說書的、唱曲的等等一群人那都是聞風而動,時不時還動用自己的人脈提供點線索,久而久之她不僅成了六扇門裡平均破案速度最快的捕快,也成為了擁有廣泛群眾基礎的朝廷公職人員代表。
一句話,人家官家子弟身後有的背景,她這捕快當的身後有的不僅是六扇門還有百姓,腰板槓槓的硬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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