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在江川上耳邊說著,親完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和江川上耳鬢廝磨,兩人的黑髮牽連在一起。
是太宰搭建的、令人忽視的羈絆。
他自己則像一隻討寵求愛撫的黑貓一樣,嘴裡發出無意義的輕哼,呼吸都在變亂。
人的呼吸,只有在親密距離下才能被著重聽到,是那麼清晰,都快要被傳染成同頻率。
江川上放下撐臉的手,直接抬起去推還要湊過來親的太宰。
兩根粉白的指尖頓時落在那性感的薄唇上,江川上微微側頭瞥向他。
「我對書可沒有興趣,太宰想娶我的話,還要更努力呢。」
「所以是答應其他請求了嗎?以我自己為代價,我想你絕對想要。」
太宰治垂下眼睛去看嘴唇上的指尖,復而迅速地抬起眼皮,望向近在咫尺的江川上,聲音輕柔地問道。
與此同時,他那隻空著的手也沒有閒著,做撐地動作來調整身體的平衡後,他胳膊自然的抬起,順勢握住江川上放在他嘴唇上的那隻細腕,並稍微用點力控制著將那指尖緊貼在自己唇邊。
做完這些,太宰治又覷向江川上,鳶色的眸子閃爍著危險的暗光。
「我好開心啊富江桑,我這樣腐爛的黑泥也有人愛了,哼哼~」
不知名的輕笑完,他對著江川上曖昧的眨眼,嘴唇開始輕輕舔舐、牙齒輕咬。
濕潤的、細細麻麻的癢意源源不斷從那指尖傳遞過來,江川上像被定住了般,忍不住想將手指縮回去。
可他剛一有動作,原本就已經提前預判的太宰治自然而然地收緊握著江川上的手指,制止這個動作趨勢。
「不要離開……」太宰治啞聲道,目光凝視著江川上,嘴唇又含住他的指尖,在說話間用舌尖推出,「就這樣慢慢來好嗎?」
江川上沉默的看著他,手指上有被燙著的感覺。
太宰治和他對視,過會率先嘆息出聲,有種破罐子破摔的無賴做派。
「富江桑~,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你是我值得追求的人,我怕到手後你又迅速消失,別讓我徒勞的追逐……好不好?」
他繼續道,聲音帶著些許小心翼翼和乞求,像是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一般。
隨著話音落下,他的唇也慢慢的順著指尖落在手背上,動作輕柔得如同羽毛一般,生怕弄疼了對方。
「這比讓我死還難受……」
太宰治的聲音也愈發低沉,就好像充滿了痛苦與絕望。
而與之相反的是,他熱烈又珍惜的吻一個不落地觸碰在那細白的手腕上,每一個吻都充滿了深情與眷戀,讓人無法忽視。
他貼著江川上皮膚的嘴唇也在微微顫抖著,張張合合似乎是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念頭,轉而說些其他的,略微悲痛。
「就當看我滿身瘡痍、滿眼空洞的份上…富江桑,抱抱我吧……也可以給我一個接受我的吻。」
黑髮青年如是說著,鳶色的眸子流露出試探的意味。
那個眼神如同流浪在外、經受無法言說的受傷貓一樣,想要為自己選擇一個避風港。
聰明如他,他也十分清楚,這個「避風港」可能比這個世界還要危險。
但他還是以獻祭般的姿態,把自己送給了惡魔,乞求憐愛。
江川上靜靜看著眼前這一幕,突然有些無法呼吸。
人之正重。
一個人的價值,在於說話的沉重性。
在沉重中夾雜上命運的痛苦,就成了無法估量。
那是比星辰宇宙還要浩瀚的光芒,但卻披上了緋色的暮色,從此成了黑白灰暗。
江川上手握劇本,能清晰地看出這個頹廢的傢伙在掙扎什麼。
他只是活的太通透了,又活的好辛苦。
甜蜜的蠱惑就像是酒一樣,能讓人沉醉其中不願醒來。
書告訴他的要比他剛才說的內容還要多,他可能知道了更多的東西。
然後,他找上了江川上,然後選擇了江川上這個世外之人。
他就是這樣選擇的,賭那個幸福的機會,賭他能夠成功脫離這個世界,踏進神明的領域。
這個機會有99.9%的可能會落空,可不是還有剩下的0.1%嗎?
他就是在賭。
哪怕已經沒有人格,真就是一坨爛泥,也能付出賭約。
很值得不是嗎?
確實很值。
江川上微微勾唇,抬眸看向他:「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太宰治也跟著垂首,兩人視線再次清晰的對視上,一個漆黑如墨,一個鳶色深沉。
對視中,太宰治突兀的俏皮一笑:「看到有趣貨物的目光,你還是不把我當人呢,真讓我傷心,不過……」
太宰治頓了頓,繼續笑道:「不過我已經沒有做人的資格了,不把我當人看也沒關係,你只要知道我有顆愛你和缺愛的心就行,就在當下。」
江川上當即嗤笑出聲:「是你自己在貶低自己,別嫁禍給我,我又不像你這麼缺德。」
「是是是,我缺德,富江桑說什麼都對的。」太宰治向江川上探身道,鬆開桎梏江川上兩隻手的手,「現在可以抱了嗎?我可是惦記很久了呢。」
就在快被掐死的時候,他就想再張開雙手給這個能殺死自己的男人一個懷抱,可惜沒能成功就暈過去了。
一直惦記到現在。
太宰治想著,眸色又漸深。
趴在床上的江川上不知這些,他手腕上沒了桎梏,很快就動了動手腕,趁著這個太宰治不注意的情況下,立刻翻身向後方滾去。
太宰治其實一直在看著他,沒錯過他這個往後滾的小孩子舉動,當即被萌得心都快要化了。
抬手蓋在胸膛上,太宰治能輕而易舉感受到那跳動的心臟,確定沒化後,他閉了閉眼,復又睜開朝江川上看去。
他沒有第一時間跟過去,而是向江川上清清嗓子,提高音量喊道:
「富江桑,我很帥是不是?我看到你心動了,不管怎樣的心動,都是對我心動,真的不抱一下嗎?」
江川上:「……」
「寶寶,說話啊,不要嘗試遠離我!」太宰治揮了揮手,動作誇張道。
「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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