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川上站在自己公寓門前準備開門時,身後就一直有道視線在跟著他。
那是車上琴酒的,他還沒走。
江川上被盯著,沒有要回頭的打算,手下利落的將鑰匙插進門內,不受任何影響。
等把門「咔嚓」一聲打開,江川上拔掉鑰匙,才伸手摸了摸鎖骨處。
那裡還有細微的痛感存在,是琴酒弄的。
不用想,肯定發紅留印記了。
而對於琴酒來說,光是親吻,恐怕已經餵不飽他這頭狼了。
這就是招惹的代價。
說不定下一次見面,他就會被吞吃入腹,嚼得渣都不剩。
可這不是江川上想要的,他要的是真心,是愛。
江川上斂眸,抬腳走進玄關把燈打開後,他就迅速把門給關上,也把門外那道視線給阻隔在外。
沒了視線干擾,江川上這才輕鬆下來,一腳把木屐踢開,然後赤腳踩在地板上,慢慢向沙發走動。
地板是冰冷的,江川上踩上去,秀美的腳底就被凍的立刻紅潤起來,而上邊的皮膚則沒有氣色的發白。
一直隱身的狐之助立刻跳了出來,擔憂的看向江川上。
「審神者,您不冷嗎?」
外面的空氣,就是它這種擁有一身厚皮毛的狐狸都感覺有些冷,還好它有靈力護體,但審神者可沒有啊。
雖然、雖然這場雪是他降下的。
狐之助毛茸茸的臉上浮現出糾結的神色。
江川上淡淡看它一眼,把一直被忽略的手機給拿出來放到桌面上,開機。
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按住關機了,現在需要開機一下。
趁著這個功夫,江川上慢悠悠回答狐之助的問題。
「不冷。」
「哦,好、好的。」狐之助乾巴巴道,大尾巴在身後略微煩躁的甩動。
過了會,它見現在江川上沒有事可做,它找話題道:
「審神者,現在我給你詳細介紹一下本丸的情況吧?」
江川上不冷不淡的點頭:「講吧。」
狐之助清清嗓子,便開始講解江川上要接受的暗墮本丸到底是什麼樣的。
「本丸名稱為零號本丸,原本由一位主公掌控。但他靈力太過低微、運氣也不好,除了召喚出歌仙就是兩把短刀,連能出陣的付喪神都沒有。他遭人嘲笑,自卑又敏感,對兩把短刀就開始非打即罵,而後更是放棄了本丸,逃離現世。」
「時之政府無法將人勸回去,並且這位主公已經出車禍死去,又發現本丸里的短刀們有暗墮跡象,這座本丸就被定名為災厄之丸,其他主公們也不願意接手。」
「之後這座本丸便荒廢下來,直到被一個接一個的暗墮付喪神們搶占,成了腐爛的領地。」
「您將接手的便是這樣一座本丸,狐之助在此提醒您,暗墮的付喪神們不太好處理。他們白天還能勉強維持著一點意識,但晚上就不一定了,是狂暴化模式,屠殺一切看到的不順眼。您的名諱也不要告知於他們,否則將會面臨神隱。」
「原來如此,還挺有挑戰性的。本丸恢復是不是就要治癒他們,所以你才找上我。」
江川上敲敲桌子,把已經重啟好的手機握在手裡,冷靜道。
狐之助點頭,哭喪著臉,「是的,沒錯。我找了好久,才終於找到像您這樣靈力龐大者。您是第一位,我對暗墮的本丸沒有什麼經驗,只能萬分小心的告知。」
說完,狐之助小心翼翼的查看江川上的神色,確定他眼裡有一絲興味後,才艱難的長舒一口氣,忍不住繼續道:
「單純的刀劍們其實很信任人類,但因為種種原因被傷透了心,他們便開始憎恨人類。他們啊,其實都很可憐的。」
「哦?所以,你是在向我求情嗎?」
江川上正查看手機上翻滾而來的信息,聽到狐之助如此說,他百忙之中抬起眼好奇道。
狐之助面對江川上的視線,耳朵抖了抖,把自己小臉藏進尾巴里,才猶豫不安的開口。
「是、是這樣沒錯。所以…請您幫幫我們。」
江川上好笑的看著它,「不是已經綁定了嗎?還在擔憂什麼?」
「啊,這個、這個嘛,我也不知道。我只感覺到…綁定對你來說好像無關緊要,萬一…萬一……」狐之助吞吞吐吐道,視線游移不定。
看著狐之助快要把整個身體都藏進尾巴這個害怕動作,江川上就知道自己是不能再嚇它了,於是給它一個準話。
「沒有萬一,我會接收這座本丸。」
狐之助這才抬起小腦袋看向江川上,確定這句話不是騙人的後,它歡快的跳了起來。
「好哦,本丸有救了!」
江川上餘光瞥見狐之助這番活躍姿態,也被傳染的輕笑出聲。
狐之助一個愣怔,不好意思地爪子收緊,羞澀的低下腦袋。
它從始至終都知道審神者五官樣貌極其完美,每一幀每一處都毫無瑕疵宛如藝術品,濃聚著上帝的偏愛,明艷又張揚。
這樣極富有衝擊力的容貌,簡直比它見過的刀劍付喪神們還要美麗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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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喪神們的美麗是純粹的,而這位審神者的美則是魔性的,僅僅只是一眼便能吸引住心神。
那那些暗墮付喪神們會不會也被吸引,然後不傷害他呢?
狐之助不知道。
至少對它自己來說,它是捨不得傷害他的,甚至想親近他。
這神秘莫測的魔性,還當真是可怕啊。
狐之助在心裡暗自感嘆道,尾巴也跟著耷拉起來。
江川上沒管它,而是接通再次的來電,是太宰的。
接通之後,電話那頭瞬間傳來他的聲音。
「…啊咧,富江桑終於接電話啦,真是太好了,你沒有事呢~」
江川上垂了垂眼,反問他:「你怎麼知道一定是我,不是其他人撿到呢?」
「因為我跟富江桑心有靈犀呢,打這通電話前我心臟都在加速,現在聽著你的聲音都快要超負荷了!」
太宰治摸著胸膛道,在中島敦快要把電話給搶過去時,他一把把人推開,獨占電話。
中島敦在旁邊大喊,「太宰先生,讓我也跟川上先生說一會話吧。」
太宰治抖了抖手,「不行,我還沒說完呢。」
江川上毫不例外地將他們兩個的對話都聽了進去,勾唇笑了笑。
「阿敦也在旁邊啊,那煩請太宰告訴他我沒事。」
「你怎麼不告訴我你沒事。」
太宰治鬱悶地嘟嘟囔囔道,扭頭看向中島敦和國木田獨步,對他們揚聲。
「富江桑讓我告訴你他沒事,這麼晚了你們還是快去睡覺吧!」
「我有這麼說嗎,太宰?」
江川上被氣笑了,有這麼當著人面就歪曲事實嗎?
太宰治回頭,對著電話甜甜膩膩肯定道:「當然有啊,這麼晚了,富江桑受辣麼大驚嚇,不也需要早點睡。」
這話,江川上沒法接。
他總不能說他不驚嚇,但確實是該休息了嗎?
像是知道江川上所想那般,太宰治在另一頭輕笑出聲。
「就這樣吧,富江桑。」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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