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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疊嶂,雲苓踩著『霜華』於雲中穿行,圍著這片地域轉了兩圈,峽谷是找到了,就是多年落石和地裂,讓這裡地形變化太多,頗費了些功夫尋找。
她輕盈落在相對平整的叢間,抬手撤了眼上禁制,再一睜眼,天地之氣似乎在眼前輪轉不停,流動之態正被一處吸引。
「靈氣涌流之地,看來是這個方向。」
她以遁術穿行林間,終於找到靈氣四溢的源頭,而這裡只有一株彼岸花盈盈奪目,艷得出奇。
曼珠沙華,花開彼岸,花葉不相見,乃接引之花,傳聞中能喚起人的生前記憶。
難不成這個傳說,還有破空石的時空之力的緣故?
「莫非,是個空間之眼?」,雲苓略思考幾許,左手結印施了防禦法訣,這才用右手去觸碰。
觸花一瞬,眼前扭曲變形,她忙定神,甚至無需特意感知,現在所在之處的靈氣充斥得宛如要凝成靈水了。
而若再看那不起眼的石縫邊,那曼珠沙華的花瓣已落,只餘一叢宛如雜草的綠葉,跟周遭融為一體,毫不顯眼。
雲苓身處之地幽暗少光,她眼中一片五彩天地之氣,其他的再分辨不了,只走了幾步就腳下一滑,她猝不及防猛地一倒,身形不穩險些撞上旁邊凸起的尖石。
「呼……幸好我還施了防護法術」,雲苓身上防護法訣的白光一閃,她抬手又封上眼上的禁制,「師姐說的對,還是穩健為先!」
眼前已經恢復正常,她才發現這突起的不是什麼普通黑石,竟是個生長出的血玉礦,表面黑灰附著,內里顏色微紅,若是修士,就還能看得到上面散出的淡淡霞色,是個下品鍊石。
「這裡,竟然有鑄煉法寶的精礦,看來靈氣確實跟修仙界有相通之處。」
本來只是猜測那『碧茶』可能是因為通向修仙界才長出來的,現在…….
啊,花花要是因為這個才被害至此,再怎麼說我也覺得好對不住他……
雲苓繃著臉,下定決心往裡走,這空間不算大,轉個角就是一個方圓丈許的空地,四面石壁皆帶著微光,偶爾還能看見一些精礦簇擁其上,且偏南面,礦石的純度越高,直到南方正中,正有一塊七尺左右的血玉礦聳立在石邊。
極品的,不對,紅更勝血,遇光不透,無霞卻有霧,這已經是絳石礦了!
「煉製本命法寶的巔峰級別礦石,只在魔修駐地可得,這還真是可遇不可求,而且這旁邊就是……」
她看到這個已經驚訝非常,而再看那旁邊那個熟悉的破空石,便不由張大了嘴。
這次看到的黑得不反光亮的破空石,足足有一人多高!
「那……嗯?」,她伸手小心以指尖觸上,石塊居然吸收了她身上的幾分靈力。
似乎是感知修士的靈氣,那上面紫色的文字開始輪迴浮現,比她之前看到的那顆可好太多了,這上面的字都十分明顯——只不過跟雲苓能否更改必死之局無關,講的是數百年前的另一件事。
「南有禍,天不應,亂生靈,胤人得……」
這紫色閃動之間,已經變換成她看得懂的文字,雲苓順著一路看下來,揭開的是破空石和天道的糾葛。
數百年前,南方有一支小部落尚還弱小,依附其他部族生活,不免受到壓迫,他們部落所有人都在祈求上蒼給與他們一個,能帶他們走向壯大的領導者,為此不惜每年獻祭一個部落中無關緊要的老人。
此事無疑是罪惡裹身的,幾年中他們人口越來越稀少,更加食不果腹,但天道準則,永遠都會給每一種生靈一線機會。
這一次,這個小部落迎來了一位新生子,後記載為他們的王上,這個人確確實實帶領他們走向了壯大,所以部族的人則認為,獻祭是非常有效的手段,能溝通神靈,換來庇佑。
而這位王上在危言聳聽中選擇了一個個更加殘忍的方式,以求得再次的眷顧,讓他們得以統一其他部族,做人間的主人。
血腥、怨氣、黑煞、執念等等匯聚,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們永遠敲擊著人骨人皮做成的大鼓,貪慾和瘋狂終於引來了天地之間的一絲邪氣,善惡並存,陰陽兩極,當惡成不能被忽視的存在,那麼這個平衡就將被打破。
那位王上已經年邁,但他死前用邪術煉出了無上秘寶,當時所有部族都聞風喪膽,又因此皆化作傀儡和怪物,靈魂和意識不得解脫,困在腐敗的軀殼之中,即便白骨也仍在煎熬之中。
哀號直通天際,天道降罰,但源頭未去,那些人已經學會如何將邪術不斷傳承不斷的煉製,甚至就算王上一脈盡絕,部族裡其他的人,也同樣修習此法,以求成為人間霸者。
只要念頭存在,那麼就永遠不可消除,因此天道耗費法則之力,向天外天求得助力。
記載中,金色祥雲到來之際,一黑石降世,吸掉了這個世界所有的邪氣,解放被牽連者的魂魄重歸天道,南方部族裡惡者盡消,善者僅一絲血脈留存。
但又百年後,人的貪慾永不落下,在殘章斷句里,被記載為南邊胤人的禍亂再起,這一次,沒有邪氣,但是這項秘寶依然掀起亂世開端。
天道不會允許,於是總會有陰差陽錯的人『誤入』此地,得到一些超乎尋常的東西平此亂世。
天道未免以後再有禍端,便在這裡用破空石的空間之力封住,只留一口,為世人留下生機。
雲苓看完,抵著自己下巴思考良久,「那怎麼是藥魔誤入的?這人又不是什麼改變時局之人,他跟那些胤人有關係?而且得到毒藥的材料之後,被害的是氣運之子啊,就算是天命所致,花花跟那些人也沒關係啊……」
「等等,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誤入,那說明是邪術捲土重來——古異族,當初看到的那些異域文字不會就是這些吧?那當初玉樓春不讓殺,是因為什麼?」
「天道會公平地留下一線生機,這一線在他身上??那麼個壞人,放他身上合適嗎?」
她砸砸嘴,「天道不會又老糊塗了吧?——啊,頭好痛,想不明白,為什麼天道不能直接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算了,直接告訴我,法則之力降下來我可就徹底沒活路了……
正在她雙手抱胸來回踱步,想破腦袋都搞不明白之時,指節上的乾坤戒一閃,應是有什麼東西放了進去。
李蓮花慣常只拿礦石修習,放東西倒還是頭一回。
「花花最近在煉短兵,莫非煉好了?」,她闔目念起,卻發現戒中只多了一個盒子,「這是什麼?」
雲苓抬手召喚,方方正正的藍盒子落在手上,盒面印著熟悉的異域紋。
她一驚,伸手打開盒蓋,就見著裡面有一塊略比巴掌大的小鼎,通體成褐色,上面花紋繁雜,又有獸首又有波紋,詭異之感濃厚,若細查,兩面各有兩個細方孔,似乎是什麼東西的插口。
「怎麼有點黑氣?」,她開『天玹睛』一觀,那盒中竟有幾隻橢圓形的小蟲趴著,但附著其上有煞氣升騰,帶有血與惡之天地氣,可見是此世異怪之物。
這、不會是那個什麼邪術吧?長得還有點像魔修的惡煞蠱……就是缺一隻母蠱。
雲苓抬手晃晃這小鼎,一頭霧水,「花花幹什麼了這是?這怎麼拿到的?」
末了,她不再糾結,把東西丟回戒中,走到空地西面蹲下,捏了捏一叢植物翠綠的葉片,這株正吸收靈氣而泛起清香,確認其藥性之後,她直接一把連根拔起,用靈火去漫進地下直到把這土地都燒的干硬才罷手。
『碧茶』,在此界確實無藥可解,它在破空石附近,帶著天道准許,除非順應天道指引,方解困局。
「這東西,還是別禍害人的好。」
小姑娘當機立斷,因為破空石的靈氣而生,那麼就借用其靈氣煉丹,這次雷劫應該避免不了,不過天道不就是想要找個解局的嗎?
沒有邪氣的邪術,不足為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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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墳,芳璣王與萱妃棺槨前。
李蓮花進入此地時,便若有所思地看著那棺槨中的木盒,一點黑氣在修士眼中,難以忽略。
等神秘人用功炸開兩座立式棺槨取到『觀音垂淚』,方多病急急上前對陣時,他掩袖召了一張雲苓制的隱形符籙,擲出賦予其上,遠望過去,空無一物,便是近身都會下意識忽略那地方。
沒兩招方多病已然倒地昏迷,李蓮花及時用機括夾住神秘人手中的『觀音垂淚』,取到手中之後滿不在乎地笑笑,「原來你要的是這個啊?」
他隨口一句『告辭!』,然後轉身就跑~
剛出一品墳石門,刀氣追襲而來,旋身躲過時,門口看守的鐵頭奴則成了刀下亡魂。
李蓮花回首挑眉,調侃道,「追的這麼緊?——那我就不要了!」
他甩手一扔,自己則俯身避開那神秘人惱怒的刀氣,抬腳沿著山壁拉開距離,掠林峰而去。
那神秘小童眸光一沉,「婆娑步……果然是你,李相夷!」
這邊李蓮花去到林中,找的位置並不算遠,穩穩站定悠悠閒閒地等笛飛聲追來。
此人痴於武藝,還不達目的誓不罷手,剛才情形惱恨之下應該是會追來。
那方小寶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也只能先拉開距離,等笛飛聲服下觀音垂淚,和裡面的修羅草,倒是好辦了。
笛飛聲輕功高絕,片刻即到,不知是因為功力恢復還是如何,心情竟然不錯,「十年不見,李相夷別來無恙啊!」
「呵呵……」,李蓮花假笑一下,「笛盟主,這十年不見你這脾氣還是老樣子啊。」
笛飛聲立刻明白這人在衛莊就已經分辨出自己身份,扯起嘴角又問,「這十年我每日都想和你再斗一場,可他們說你已經死了。」
李蓮花無奈,「我沒死你這麼高興幹嘛?誒不好意思,我是不會跟你打的。」
他剛說完,笛飛聲神色發狠,出掌打來!
『文弱』神醫立刻飛身躍起躲過,後面那屢屢再逼招對打,他皆輕巧躲過,靈力和婆娑步相配的效果甚好,飄渺從風過,片葉不沾身,衣袂如謫仙。
笛飛聲覺得,這一情景,實在眼熟,又想起被那無名客點評的話,更惱火道,「李相夷,你什麼時候成了這等畏畏縮縮之人?!」
「我有這打架的時間,我還不如去燒幾道菜」,李蓮花氣定神閒地打量了一下他,「我勸你呢,還是別用內力的好……」
「燒菜?」,笛飛聲臉上有些難以相信,「你這十年都在幹什麼無聊事?但是不管怎樣,現在來戰!」
眼看他又要打過來,李蓮花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抬手制止,「等等!現在打吃虧的是你,而且,我做的事不挺好的嗎?我現在還比以前更年輕了啊~」
笛飛聲惡言激道,「我真沒想到這十年你活得像條狗一樣!」
李蓮花一愣,火大瞪人,「你才是狗!」
笛飛聲不痛不癢,眼神一厲,突然出手再打。
李蓮花『誒呦』一聲,滑步躲開,轉頭飛出丈許,看那大魔頭一定要打,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說,「笛盟主啊,好話你是一點不聽,你這要是內力斷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笛飛聲本不在意他胡言亂語,但是抬手試探內力時,臉色一變,驚疑道,「觀音垂淚?」
「嘿~」,李蓮花得意一笑,「聰明!」
「李相夷,你下毒!!」
李蓮花威脅人用金鴛盟勢力找單孤刀的屍身,並以洗經伐髓訣利誘,視武學為最高的笛飛聲黑著臉無話可說。
再回一品墳時,發現方小寶還沒醒,順手去回收隱藏住的木盒,用帶有硃砂痣的掌心觸碰,東西就進了戒指空間。
這周圍的痕跡,有人找過東西,另有勢力來此?
還有那牆上文字,和玉樓春處的一模一樣。
喚醒方小寶之後,隨意胡謅了兩句就帶著大少爺出了一品墳,迎面就有笛飛聲面色不善地看過來。
在單純少年被李蓮花忽悠瘸了之後,大魔頭冷冷說了一句「廢話真多!」
方小寶一腳就要踹過去!
很好,這奠定了看不過眼的方大少爺——鬥嘴吵架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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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我回來了!」,雲苓著急忙慌落地跑來,拉走了在蓮花樓門口靜默的李蓮花。
「如何…….唔!」
李蓮花剛想問清小姑娘的收穫,他一張嘴就被塞進去一顆丹藥,並且被人用手捂住了不許他吐。
這味道,又苦又澀,倒是有點茶香味道。
他微眯了眯眼,這顆丹藥已經化進喉嚨,下一刻,他身上仙靈之氣徜徉周身,丹田桎梏一松,最後微末那點毒,徹底消失不見。
再沒有什麼東西去侵蝕他的靈氣,損害他的身體。
「解了嗎解了嗎?」,雲苓這時放下手,杏眼緊盯著他,很是緊張。
李蓮花揚起唇角,眼角悅色浮現,更顯溫柔,「完全解了。」
小姑娘歡呼一聲,激動地踮起腳摟住他的脖頸,李蓮花一怔,順著傾身,伸手環抱住投懷的佳人,收緊力道。
溫度兩廂同染,髮絲垂落,耳畔是彼此的呼吸,不知何時,臉上也漫上紅色,如此曖昧糾纏。
月色美如畫卷,披上一身繾綣。
片刻後,雲苓恍惚中退開,揉了揉心口,然後好像平常一樣拉著他要回去,還不忘挑起話題,「花、花花……你剛剛在門口做什麼呢?」
李蓮花的目光追隨著人的側臉,心中一沉,直到看著那微微泛紅的耳垂停滯了腳步,小姑娘一同停頓,偶爾手足無措地看他,這才嘆了口氣,答上她的話。
「阿苓,我們的蓮花樓又要修了。」
罷了,她尚不知,何必添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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