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黑魔山幾處聚天地之靈氣的寶地,這梅嶺當屬前三之列。自創派祖師金剛子在梅嶺開宗立派至今,已有千餘年,如今門下弟子過千,鎮派長老右成子不顯人前,但傳聞修為已破上境,修為之高可能只有邀月宗的那個老怪物能壓上一頭。
宗門內分外宗與內宗。鍊氣期弟子屬外宗弟子,也是人數最多的。每年那些破境失敗而無望晉級的外宗執事弟子,都會行走世間,尋找身具靈脈,資質上佳的人帶回宗門,待以後若能成功破境,才算踏入修行大門,才有資格進入內門,成為正式弟子。到時宗門珍寶閣和眾多功法典籍才會開放,只要賺的足夠的宗門貢獻,便可隨意兌換。
陳浩王成二人當下還屬於外門弟子,只有破境成功才算是內門弟子,也就是宗門的正式弟子。這次王成傷的頗重,經過陳浩渡氣療傷又走走停停數日,才返回宗門。進入金剛宗地界,不斷有弟子盤問秦洛來歷,有陳浩王成二人在,倒不會為難他,只是秦洛很是好奇,那些守山弟子又沒有見過他,怎知道他不是宗門弟子的。
陳浩解釋說每個入門弟子都會記錄在冊,並有自己的身份名冊,宗門有大陣守護,沒有身份名冊,守山弟子會通過一些特殊的法器發現他。
陣法能用的如此玄妙,這一代代修士當真是了不起啊!秦洛不禁暗暗想到。
「外門弟子平日在山下修煉,只有入了境的內門弟子才有資格在山上任意選一處洞府,那裡靈氣極是濃郁,修行起來可謂事半功倍。」陳浩指著遠處山上說道。
秦洛站在半山腰的石階上,遠望下面亭台樓閣諸多建築,那裡應是陳浩說的練氣弟子修行之處,遠觀山上情形看不真切,不過建築反而少了許多。此刻二人帶著秦洛也不急著返回住處,一路遇見熟識的門內弟子也只是簡單的打個招呼。王成傷勢已經耽擱數天,再不醫治恐落下暗傷影響以後修行。
此刻三人正趕往後山。要說醫治傷勢,當屬宗門客卿蝶骨醫仙。陳浩二人入門尚淺不知其具體怎麼個客卿,反正門下弟子誰傷了就去後山找醫仙,宗門也不限制,也不需要什麼特殊要求。他二人還真一次沒去過,只聽說蝶骨醫仙醫術高超,人美心善,門內弟子一個個見過的都迷戀的不得了,就是那雙腿…可謂天妒紅顏!
在二人的叨叨中,來到了後山竹林內。向接引女童說明來意,女童帶著三人進了竹林內的一處院落。
「你們在這裡等一下,姐姐正在為一個內門弟子療傷,完事了就會過來。」說完還給幾人拿了一壺茶水,便離開了。
「秦兄你考慮的如何了?你天賦異稟,人中龍鳳,宗門內也是珍寶典籍無數,秦兄若加入宗門,宗門必會傾盡資源培養,總比你一個人孤身闖蕩的好。」王成虛弱的說道。
陳浩白了王成一眼,這小子傷成這樣還老惦記這事,無非是想給自己找個靠山,陳浩心中有些不恥,但其實他心裡也希望秦洛加入,畢竟彼此已有些交情,以後秦洛成為內門弟子甚至宗門長老,可是有諸多的好處。
秦洛笑了笑說道:「王兄你先養傷,就不要操心這個了,陳兄自會安排。」
他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本應在自我封印中永遠沉睡直至死亡,哪知意外醒來,也許是天意如此,也許是未知的命運發生了某些改變,不管怎樣,算是又重活了一世。當下無牽無掛,天下之大在哪都一樣。關鍵還是如今修為太低了些,許多想去的險地還去不得,找個地方安心修行也是不錯的選擇。
院外木輪轉動的聲音響起,三人扭頭,便看到了驚艷的一幕。一名素衣女子坐在一架木椅上緩緩行來。女子不加粉飾,但自有一種空靈仙氣,攝人心魄。一點點目光仿佛就讓人心神舒適,一點點笑意便讓人傾心柔情。
「我腿腳不便,來的遲些,你們莫要介意。不知是哪位需要醫治還請到屋裡來。」女子柔聲說道。
陳浩二人心中感慨,眾師兄所言非虛,誠不欺我也。
屋內,蝶骨手掐法訣,一絲絲靈力透過王成胸腹要穴進入經脈,隨著經脈不斷修復,王成臉色也好轉了許多。
「回去後莫要動用靈力,月余便會痊癒。」蝶骨收回法訣囑咐道。說完便向門外行去。
王成趕緊拜謝。
秦洛摸了摸鼻子忽然說道:「姑娘既然精通御靈通脈之術,為何不能醫好自己的腿?」
這話問的很是唐突。
蝶骨停了下來,半晌才說道:「醫人難自醫,我的腿是天生經脈斷隔,若我能修到凝丹之境或有可能醫治,奈何雙腿經脈淤堵,此生入境無望,又怎能醫好這雙腿?」
「你年齡再大些那確實沒有辦法了,現在或許還有些希望。」秦洛若有所思的說道。
蝶骨轉過木椅,蹙著眉看著秦洛道:「你不是門中弟子吧,何以來此調侃於我?」
陳浩趕緊上前施禮道:「蝶骨師姐莫氣,這位秦師兄是我等山下歷練偶遇的散修,修為高深莫測,數次救於我等。此次回來就是加入我金剛宗的。秦兄向來不說誑語,既然說有方法,也許真的有辦法。不如這樣,我這就下山為秦兄辦理入門名冊,你們詳談,我等就不打擾了。」說完與王成匆匆向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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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人可不傻,也覺得秦洛說的有些離譜,你丫的修為不高,手段多可以理解。這醫道你也敢大言不慚。一會翻車了搞不好他倆也得受連累,還是先走的好,以免殃及池魚。
「你懂醫道?」
「懂一些。」
「那你說我這腿要怎麼醫?」
「需要先看看才知道!」
蝶骨咬了咬下唇,手不自覺的緊緊握著木椅把手。從小便癱坐在木椅之上,這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怨天不尤人,不代表她不想能站起來,像其他人一樣。如今本破滅的希望又重新被燃起,內心複雜可想而知。只是眼前之人,不知姓名不知來歷,修為只不過鍊氣九重,突然說能醫她的腿,怎麼都有一種不實之感。要知道就連她的師父,人稱南越聖手的程老醫聖這些年都是束手無策,不得已外出尋找醫治的方法。
蝶骨不說話,秦洛知其內心極其糾結,也不著急。掏出一根胡蘿蔔嘎嘣嘎嘣的吃了起來。
「你說的是真的?若是騙我,定不會饒你。」蝶骨直視著秦洛的眼睛說道。
「醫你的腿很費力的好吧!要不是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我可不會想醫你。」秦洛將吃完的蘿蔔根扔出門外,語氣不好的說道。
蝶骨神色複雜的看著秦洛,見他如此說內心反而信了許多。她本是醫者,男女之嫌不甚在意,但對面畢竟是一個陌生男子,內心極度糾結後,最終紅著臉靠在床榻之上,解帶寬衣,露出雪白筆直的雙腿。
秦洛張張嘴,又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其實,隔著衣物就可查看!可人家姑娘都這樣了,再去說就更尷尬了,秦洛暗嘆,這便宜可不是他故意要占的。而心中另一個秦洛正在叫喊,人家姑娘脫衣那麼長時間你不阻止,明擺著就是想占便宜…
秦洛平復了一下心境,掌心靈氣涌動,貼著肌膚自大腿向下直到纖足。其實檢查一次就可以,這丫的來回摸了五六遍,直到蝶骨顫聲詢問,才收回手,平復身體翻湧的氣血,故作鎮定說道:「經脈已經有了枯萎跡象,我先用銀針護住經脈,日後我去尋來天晶絲便可治癒。」
蝶骨一直閉著眼睛,一張小臉已經紅到脖子根。反正雙腿沒有知覺,索性兩眼一閉,愛怎麼查怎麼查吧。好半天沒有動靜,才不禁詢問。聽了秦洛的話,其實也早有預料,經脈必會枯萎,只是用銀針如何能護住經脈。
蝶骨將隨身攜帶的銀針遞給秦洛,忍不住問道:「經脈斷隔,靈氣無法運行,如何護的住,那天晶絲又是什麼?」
秦洛沒有說話,將一根根銀針打在蝶骨腿上。蝶骨見秦洛如此專注便不再打擾。此時對醫術探求讓她忘了羞澀。
秦洛謹慎異常,人體經脈最是神秘複雜,也是修行之基,絲毫馬虎不得。
蝶骨不是不懂金針刺穴之術,秦洛針刺的穴位她是著實看不懂。
秦洛行針完畢,將剩餘銀針放在一旁說道:「經脈斷隔的是主脈,次脈並未阻隔,用次脈護住主脈就可以了。至於天晶絲是我的叫法,這麼大的宗門應該有,暫時還用不到。先要刺穴和藥液浸泡,讓經脈韌度增加才行,這個急不得。」
這次脈說法,蝶骨還是第一次聽說。她已經相信秦洛說的是真的,真有可能醫好她的腿。剛才行針手法,比她更勝一籌,如行雲流水,蝶骨暗暗佩服,看這人二十出頭,真是人外有人。
「我叫秦洛,你也不用問我怎麼知道這麼多,我也不會告訴你,你就相信我能醫好你的腿就行了。」秦洛笑嘻嘻的說道。
「你既懂醫道,我又需要你醫治,不如你就留在這後山,有時我一人忙不過來,更主要的是我可以於你討教一下醫道。」蝶骨有些忸怩的說道。她醉心於醫術,也不可謂不高。而如今偶然遇見一位醫術更加高明,甚至能醫治她腿疾這種不可治之症的高人,她如何能放過。哪怕對方是一位青年男子,況且這青年男子也不像壞人。其實蝶骨心裡好像也沒有壞人這個概念。
秦洛也無所謂,這裡環境清幽,醫治蝶骨的傷也方便,不過一個落腳之所,相比於同一群練氣弟子糾混,這裡顯然更好些,況且日夜美人相伴哪還有不同意的道理。待陳浩辦理名冊回來,得知秦洛要留在後山,不禁暗暗佩服秦洛,這蝶骨師姐可孤僻的很,平時後山就兩個女童弟子,旁人不管受了多重的傷,都不會留此過夜。這秦師兄竟然剛來,就能一直留在後山,看來能醫治蝶骨師姐的腿也是真的。他不是八卦的性格,將名冊留給秦洛,也沒多詢問,就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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