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走出了校門口,朝著每次唐大叔送她來學校,習慣停的位置走去,
沒一會兒就看到了唐大叔的車。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琉璃還是低頭走了過去洽。
打開副駕駛座的門,上了車。
車廂里靜得好像沒人一般鈐。
琉璃愣了一下,轉過頭去,就對上了唐大叔的視線。
琉璃幾乎是本能的身子往車門這側傾了一下。
唐墨兮眉宇微皺了一下,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
「還在生氣呢!」
琉璃搖了搖頭。
不是生氣,只是心裡有些芥蒂,一下子沒有辦法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而已。
唐墨兮傾身過來,琉璃就往椅背這邊靠了。
以為唐大叔要吻她。
而事實上,唐墨兮只是伸手拉過了安全帶幫她扣上而已。
琉璃愣了一下,臉一燙,有些尷尬。
唐墨兮倒是沒有說什麼,車子駛離了停車位,並不是朝著公寓的方向開去,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
琉璃原本想問唐大叔是要去哪裡,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反正都上車來了,唐大叔要載她去哪裡就去哪裡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琉璃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
卻還沒有到。
琉璃還是忍不住轉頭問了一句,
「墨兮哥哥,我們要去哪裡啊?」
「回家!」唐墨兮平靜地應道。
「可是你已經開了很久呢!」琉璃轉頭看向窗外,「這好像也不是回家的路啊!」
「我們回唐家,這是去機場的路!」
琉璃一下子就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墨兮哥哥,怎麼突然想要回去啊?」琉璃不解地問道。
「不是突然,之前就有打算了,只是沒想到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
「哦!」琉璃應了一聲。
「琉璃,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沒有辦法聽進去。
有些事情,不想讓你知道,不是因為其他原因,只是不想讓你誤會和胡思亂想而已。
就像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現在看來還是事與願違了。」唐墨兮一邊開車,一邊說到。
琉璃靜靜地聽著,沒有回應,也不知道怎麼回應。
她也不知道這種情況算是誤會,還是這只是唐大叔為自己開脫的方式。
她的口才沒有唐大叔那麼好,總是說不過唐大叔的。
而且說實話,她也很容易被唐大叔說服,相信他說的話。
所以此刻琉璃沒有回應,唐墨兮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兩個人到了機場,
換了登機牌後,就直接過安檢了,然後在一家麵館里坐了下來,點了兩份牛肉麵,一份切牛肉片,一份拼盤水果。
琉璃也是餓了,所以等面送上來的時候,她就低頭專注地吃麵了。
唐墨兮夾了一些牛肉片,放進了琉璃的碗裡。
琉璃低低地說了一聲謝謝,並沒有抬起頭來。
唐墨兮也沒有說什麼。
兩個人將面吃完後,坐在那邊休息,等著登機。
琉璃拿著手機玩著,不時吃一塊水果。
後來又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就到了排隊準備登機的時候了。
她朝著唐大叔走去的時候,唐大叔就站在人群中,面對著她,靜靜地看著她。
那一刻,琉璃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
人海茫茫中,你遇見了他,然後你認定了他,最後卻是不確定兩個人能否一起走到最後。
一開始初遇的美好,到後來的不確定,變成了一種難言的煎熬。
直到這一刻,琉璃才真正開始覺得難受。
如果不愛,或許就不會痛了。
可是此刻,她卻覺得心底最深處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唐墨兮走了過來,握著琉璃的手,沒有說話。
兩個人上了飛機後,唐墨兮讓琉璃坐在了靠里的位置。
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坐定後,就戴上眼罩,準備休息了。
此刻的他,握著琉璃的手,似乎不想鬆手一般。
期間除了放行李,以及扣安全帶外,一直都是握著琉璃的手。
琉璃看著窗外,因為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所以看不到外面的風景,只能看到燈光,以及不遠處停著的飛機。
枯燥而又有些蒼白。
飛機起飛不久,空姐開始分發食物了。
琉璃已經吃飽了,這會兒倒是不像以往那樣,興致勃勃的坐等著分發到自己這邊。
就跟幼兒園的小朋友坐好,等著老師發點心一般。
琉璃轉頭看了唐大叔一眼,才發現此刻唐大叔閉著雙眼,但臉色卻有些難看。
琉璃這才想起,唐大叔會暈機。
心裡到底是有些心疼的,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可以幫上點什麼忙。
想著跟空姐要點暈機的藥,剛想掙開唐大叔的手,伸手去按頭頂上的鈴的時候,卻被唐大叔握得更緊了。
唐墨兮睜開雙眼,轉頭看向了琉璃,
「那個。。。我幫你要點暈機的藥吧!」琉璃只好說道。
「不用,我不吃那個。」唐墨兮淡淡地應道。
「哦!」琉璃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東西分發到他們這邊了。
琉璃因為吃飽了,倒是沒有多要東西,而是點了一杯可樂而已。
唐墨兮則跟以前一樣,沒有吃東西。
兩個小時後,他們下了飛機,直接回了唐家。
唐爺爺已經休息了,唐韻兮和唐妍兮在兩個月前也回去念書了。
所以唐家似乎一下子就冷清下來了一般。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管家保姆看護都在的。
只是給人感覺還是冷清下來了。
因為唐爺爺已經休息了,所以琉璃和唐墨兮並沒有去打擾爺爺,而是直接回了小樓。
琉璃先去洗澡了。
今天她特意放了一缸的溫水,整個人泡在溫水裡,舒服了不少。
一直緊繃著的弦似乎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琉璃迷迷糊糊中,似乎察覺到什麼,一下子就睜開了雙眼。
然後就看到了站在浴缸旁,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唐大叔。
琉璃嚇了一跳,然後問道,
「墨兮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啊?」
「你洗得有點久,我不放心就進來看看!」
「我泡澡,泡到忘記了。」琉璃有些窘迫地應道。
唐墨兮伸出手,琉璃避了一下。
「琉璃,不管什麼時候,我還是值得你信任的!」唐墨兮收回手,靜靜地看著琉璃,說了這麼一句話。「別泡太久,小心著涼了。」
然後起身,走出了浴室。
琉璃看著唐大叔走出浴室的背影,心裡有些五味雜成的。
起身,走出了浴室,沖了熱水澡後,圍著浴巾進了更衣室去拿衣服穿上。
「墨兮哥哥,我洗好了。」琉璃走了出來,低低地說道。
唐墨兮正站在窗旁抽著煙,聽到了琉璃的話,轉過頭來,應了一聲。
琉璃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抱著抱枕,
忍不住低聲說了一句,
「墨兮哥哥,抽菸對身體不好,你還是少抽一些吧!」「嗯!」唐墨兮將菸頭掐滅了,走了過來。「我去洗澡,你早點睡吧!」
「哦!」琉璃點了點頭。
唐墨兮走進了浴室里,琉璃轉頭看向了窗外。
這次回來跟上次回來心境卻是不同的。
琉璃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唉,自己都快變成怨婦了。
這個晚上,
唐墨兮只是擁著琉璃睡著,並沒有做其他的。
一開始,琉璃還有些不自然,後來漸漸放鬆了下來,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茫然的,以為自己在做夢。
直到唐大叔從浴室里出來,她才回過神來,
「墨兮哥哥,要去跑步了嗎?」琉璃爬坐了起來,揉了揉雙眼問道。
「今天不去跑步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等一下我們先去陪爺爺吃早飯,晚點再出門。」唐墨兮應道。
「哦!好!」琉璃應道,又躺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才掙扎著起床,走進浴室去洗漱了。
琉璃洗漱好,換了套衣服後,就跟著唐大叔一起去主屋了。
唐墨兮拉著她的手,兩個人慢慢走著,也沒有說話。
倒是天氣很好,不時傳來鳥叫的聲音。
唐爺爺在看到他們,很高興,然後怪孫子怎麼沒有提前跟他說一聲要回來的。
琉璃看了一眼唐大叔,笑著應道,
「就是為了給爺爺個驚喜啊!」
早餐吃得很開心,琉璃跟唐爺爺聊了不少自己在學校開心的事情。
唐盛聽得也很開心,眉開眼笑的。
吃完了早飯後,琉璃和唐墨兮又帶著爺爺去散步了一圈回來。
爺爺困了去休息了,唐墨兮這才帶著琉璃出門。
「墨兮哥哥,我們要去哪裡啊?」琉璃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去給你找答案!」唐墨兮轉頭看了她一眼並說道。
「啊?」琉璃錯愕地看著唐大叔,完全不明白他的話。
唐墨兮卻沒有解釋。
經過花店的時候,買了一束白色百合,然後就繼續往城外開去。
一直到了目的地後,琉璃才明白,唐大叔居然帶她來墓園。
唐墨兮牽著她的手,沿著台階往上,直到來到了易琉璃的墓碑前。
唐墨兮將花放在墓碑前的平台上。
琉璃則站在那邊,看著墓碑上的那張有著溫柔笑顏的照片。
確實跟水晶姐有些像,但感覺卻又不是不一樣的。
水晶姐給人一種明艷的感覺,而照片上的女子則給人溫婉的感覺。
唐墨兮將墓園周圍的雜草枯枝清理掉,然後又用手帕將墓碑和照片上的玻璃擦拭了乾淨,
這才牽著琉璃的手,站在了墓碑前,靜靜地說道,
「琉璃,我帶著我太太來看你了。
巧的是,她正好也叫琉璃,跟你不同姓而已!
還是個小女孩。
我們之間有點誤會,所以我帶她來認識一下你。
也希望藉此機會,能跟她解釋清楚,澄清誤會!」
琉璃尷尬地站在那邊,背後有些發涼,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最後只擠出了兩個字,
「你好!」
唐墨兮帶著琉璃,在那邊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他說只是帶著太太來讓她認識一下。
所以也就真的只是認識一下而已。
兩個人下了山,離開了墓園,唐墨兮最後將車停在了一條河邊的空地上。
「知道你不喜歡我抽菸,我現在再抽幾根,以後就戒了。」唐墨兮拿出了煙盒對琉璃說道。
琉璃看著唐大叔,點了一下頭。
唐墨兮將煙點著了,伸到了車窗外,
這才開口說道,
「小紅帽,
她也叫琉璃。
是易水晶的姐姐。
如果現在還在的話,也二十九歲了。
比你要大十歲。
是我高中的學妹,也是我的初戀女朋友。
我們交往了很多年,後來已經談婚論嫁了。
因為一次意外,她走了。
所有原本計劃要執行的事情,都戛然而止了。」
「我。。。我有聽過水晶姐講過。」琉璃低聲說道。
只不過那時候她還不知道這個正好跟她同名的琉璃,原來跟唐大叔有這麼深的關係而已。
「是嗎?
她跟你說什麼?
她姐為了救她姐夫過世了?」唐墨兮平靜地反問了一句。
「是啊!」琉璃點了點頭,下一秒突然發現了不對勁,轉過頭去看向了唐墨兮並問道,「難道不是這樣嗎?」
「小紅帽,這個世界很多事情,要比你了解和想像的複雜。
有很多事情我沒有辦法跟你解釋得很清楚明白。
不是不願意,而是我不能這樣做。
所以一開始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就是怕你誤會。
畢竟有些事情,並不是解釋一下就能消除誤會的。
我更希望你什麼都不知道,這樣或許會更好一些。
但現在適得其反了。
我知道你可能在聽了水晶的一些話後,會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心裡也有些芥蒂。
我不能要求你當做沒聽見,當做沒發生過。
即使換做是我,遇到這種事情,也沒有辦法坦然地做到這一點。
只是小紅帽,時間是無法倒流的。
這跟你做過的事情,即使從記憶中抹去,也無法改變它曾經發生過是一樣的道理。
我跟琉璃交往過很多年,我們已經快要結婚了,而且我答應過琉璃照顧她妹妹的事,我都承認。
因為這些確實都存在過。
當年琉璃剛離開的時候,水晶差不多跟你同樣的年紀,也剛上大學不久。
在此之前,都是琉璃賺錢供水晶上大學,當然我也會貼補一些。
琉璃離開後,水晶上大學以及留學的所有費用,包括買房子的事情,全部都是我負責的。
我答應過她姐會照顧她,但除了金錢外,其他我無能為力。
這些年,我沒有見過她。
錢的問題,後來都是交給了何助理處理,她定期幫我轉賬過去,或是水晶臨時有需要額外的支出,也會給何助理打電話。
我們的交集就這些。
她畢業後,就沒有在跟我要錢了,去一個地方,會給我寄一張明信片,都是何助理代收的。
所以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她了。
那一天在樓下遇到她的時候,一開始我也沒有認出來。
後來她跟我打招呼,我才認出來。
她住在我們樓下,跟我沒有關係。
房子也不是我找的。
還有我不跟她打招呼,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而已。
畢竟對於我來說,她跟陌生人沒有什麼區別。
我們之間的交集,從她**後,就結束了。
只是我沒有想到,這些年來,她一直對我抱著一些想法。
至於易琉璃——
小紅帽,我很抱歉,我無法將她從我的記憶里剔除。就好像生命里從來沒有這個人出現過一般。
畢竟我們青春年少的記憶中,都是彼此。
我深愛過她,她也亦然。
如果不是發生了那次意外,我們現在應該已經結婚了。
不知道是否可以走到最後,但應該是會結婚的。
雖然那時候爺爺在知道我們的事後,非常反對。
但我還是堅持非她不娶的,甚至不惜跟爺爺反目。
我曾經當著著爺爺的面說過——這輩子我一定要將她娶回家。
那是我做過的最衝動的事情,也是最後悔的一件事。
因為爺爺因為我的事,最後氣得病倒了。
我也很抱歉,我們結婚鬧洞房那一天,我腦海里就跳出了這一句話。
一開始,我看到你,叫你名字,都會忍不住想到她。
琉璃,琉璃,曾經叫了很多年,後來極力想要忘記這個聲音。
一直到現在,跟你結婚了,還是要繼續叫著。
可是已經不是之前的那種感覺了。
當我叫你的時候,你轉過頭來看著我,眼裡都是笑意的時候。
琉璃這個名字,不再給我悲傷的感覺,反而是充滿了快樂和期待。
就像是悅耳的音符一般,讓人傾心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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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這幾天大家的留言,感覺比開文到前幾天加總起來的留言還多呢!
看來大家還是很喜歡琉璃,很心疼琉璃,很想虐虐唐大叔的!其實唐大叔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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