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天尊 第七十三章 是我凌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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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著桃枝圍繞著山谷畫出巨大的棋盤,他將桃樹視為棋子,殊不知自己也囿於其中,凌辰經歷過太多苦難,逐漸明白這天下最沒有意義的就是這個勞什子苦難,蟲繭一般束縛著,誰都想擺脫,化蝶者了了。

    「還有比苦難更讓人想丟掉的東西嗎,還有比這東西還難丟掉的東西嗎?」

    躺在棋盤的天元,凌辰望向璀璨流動的星河,突然,小良彎腰出現在他的視線中,盈盈地笑著,清澈明亮的眼睛比星河耀眼,女孩不急不慢地喊著,凌辰哥哥。

    沒由來地留下淚水,凌辰像是明白了什麼,卻又記不起,他像是健忘的老人就連思考都很難做到,但凌辰還是把這沒來由的想法說了出來:

    「小良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淚眼朦朧,視野里的光發散,添上了幾分夢幻般的色彩,凌辰緊緊抓著女孩的手,久違的恐懼占據了內心,他努力去記起些什麼,卻連為何流淚都忘了。

    「凌辰哥哥說過,這一世,我們會活得很長很長,你會帶我去看世間的精彩!」

    說出這句話的女孩帶著羞怯與憧憬,凌辰也跟著憧憬起來,痴傻般笑著,但眼淚仍然沒有停止,他知道發生了什麼極壞的事,應該要做些什麼,必須做些什麼!

    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他從未感覺自己的身體這般沉重,小良在一旁扶著他的後背,似乎在搬起一座大山,累得氣喘吁吁,累得臉色蒼白。於心不忍少年按住女孩的手,想要再度躺下。小良抽回手,輕輕搖頭,佯裝著生氣,似乎在批評他的懶惰,卻又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

    眼淚再次止不住,凌辰記起了一些事,他必須要起來,身體的沉重仿佛要將他的手臂壓斷,讓他的胳膊錯位,少年滿頭汗水,卻依舊拒絕著小良的幫助。

    為凌辰擦去額頭上將要滑落的汗珠,小姑娘身形愈發朦朧。

    拳頭緊緊攥起,硬撐著地面,天旋地轉,星河倒卷,凌辰驀地睜開雙眼,神祇的眉心內,鮮血尚未凝固,眼前一隻小小的手從他的額頭無力滑落,沾染汗水與鮮血的袖子划過眼前,少年大腦一片空白,害怕沒有回應,恐懼讓他顫抖,呼吸都變得困難,看著遍體鱗傷的女孩,他甚至懦弱到不敢去確認對方的生機,但下意識的,凌辰已經將女孩從血泊中扶起,聲嘶力竭地喊著小良,一聲又一聲。

    「凌辰哥哥,你答應過我的……」

    女孩的一聲囈語像是給了極惡之人救贖,凌辰的理智瞬間回歸,手握旁邊的破空符,可體內不剩丁點靈氣,自己的道韻海化作神祇,幾大本源融化合成了天頂萬色蓮,終是低估了陣法最後法門。

    「小良堅持住!」凌辰看向巨大神祇手中即將綻放的萬色蓮,抱起小良,手中破空符爆碎,倏爾消失在原地。

    ……

    「嗷嗚,你覺得凌辰真的需要那種玩意嗎?」

    「閉嘴,就算他不要荒火,但趁著這些人仙施展祝福之術幫那個皇帝渡劫,我們怎麼也要在國庫里撈上一筆,你難道不想啃一點靈石之外的靈物?」小黑想讓哦呦閉嘴,可自己說得更多,最後竟忍不住奸笑。

    「可是我們回去晚了,凌辰他不會有危險吧!」咽下口水,哦呦還是有些擔心。

    「放心,你們看到他多麼威風,等天頂萬色蓮綻放,這小子脫胎換骨,我們也不用東躲西藏,只要抱緊他的大腿,等到了那什麼道洲秘境,就有源源不斷的靈物讓我們來吃。」說著話小黑樂又呵呵地笑了起來。

    「什麼人?!」空間破碎,虛靈境的總管太監突然出現在國庫地宮,可眼前哪裡有一個人,認真檢查所有禁制,並無異常,此人眉頭舒展,錯覺嗎?

    輕鬆穿過層層禁制的兩個小不點偷笑,就連天洲大勢力的地脈,仙靈一族都是想進就進,如今還能被一個俗世帝國的禁制攔住?

    看著眼前無數貼著封條的寶箱,一排排擺放道器靈物藥材的架子,兩個竊賊互視一眼,身化猛禽,無情吞吸,被封印萬年,終是一朝滿足,到了最後,兩個仙靈甚至挑食起來,非特殊屬性靈石不吃,非蘊含道韻的天地靈物不吃。

    較為奇異的是,這兩個小傢伙沒有任何境界提升的樣子,天地靈物到了他們的肚子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看上去「小肚雞腸」的兩隻小傢伙卻是「肚子裡能撐虛空樓船」,真正是「坐吃山空」。吃不掉的用空間法術帶走,連地面的玉磚、牆上的金漆都颳了下來,荒火也被其從一個土質瓦罐里發現帶走。

    「哦呦,這是什麼?」小黑尋找哦呦幫忙辨認著什麼,正伸出翅膀指著擺放在地面玉磚之下的一尊古怪石像。

    「九幽石,道洲上有九天下有九幽,俗世位於中間,修煉界藉助仙山位於九天之中,而冥鬼之道便在九幽落腳,這雕刻的是古佛,奇怪,怎麼沒有極樂之地的佛印?」顯然這尊石像也觸及到哦呦的知識盲區。

    「過去這麼多年了,多幾個成就金身的野和尚也說不定。」嗷嗚不以為意想要直接去觸碰,陡然間,以石像為陣眼亮起幾道陣紋,兩個小傢伙嚇到炸毛,可陣法流轉在沒有玉磚的地方忽然停滯,顯然陣紋是刻在玉石中的。

    「我就說嘛!吝嗇永遠不是壞事……」小黑從哦呦背上飛起,白色纖細的鳥兒沒有翅膀只能跳在黑鳥的背上,兩個竊賊不留痕跡地撥開空間瞬間離去,當門外的禁制被迅速趕來的人打開,總管太監帶著一群虛靈境守備軍怒氣沖沖而來,只能如喪考妣地看著空空如也的地宮,幾人都知道自己完犢子了。

    被掏空寶庫,讓正在渡劫的劉策心境波動,風起青萍之末,卷襲曠野便掀起颶風,人仙的祝福術法隨之崩碎,天罰密集落下,一點金華變作大日一般耀眼將天罰都遮蔽,真仙果位——帝王之冕降下,滿城百姓激動地向北方跪拜。

    眾生願力為帝君披上黃金盔甲,天罰與願力相撞,劉策眼神平靜,即使任何人也不可能阻攔自己進入真仙,只要到達那個境界,覬覦俗世帝國的人誰還敢輕舉妄動,公輸閒鼎,悟道真君,真仙與金仙也別妄想奪走朕的一切!

    天光雷罰不減帝君狂傲,全城千萬百姓齊喊威武,諾大的永安城願力再起,點點金光透過守護大陣沖向天罰,誰人沒有因為苦難而想過反抗命運呢?眾生願力便是對命運的挑戰。帝王之冕加速降落,難以言喻的無影道劫卻讓整座巨城都感受到了煌煌天威。

    近在咫尺的冠冕與劉策始終間隔著大劫難,神武男人的眼神仿佛在看不聽話的臣子,即使是真仙果位也要在他面前臣服,道劫入體,坐忘憑生,仙人道的大境界在質疑劉策的道!帝君的鮮血頃刻染紅金甲。

    卻又有一方光芒萬丈,藉助人仙領域綻放的天頂萬色蓮同樣引動雷劫。

    神祇入體,道韻海回歸,凌辰平心靜氣,融合的本源進入氣海,虹光鍛體反哺自身,連繁複玄奇的經脈也漸漸恢復,而少年先將這天頂蓮的萬色靈氣送與小良,壓抑到極致的大劫降落,凌辰只是抱著手中女孩,平靜地看向天空,口中輕誦大羅真人道之真意:

    「妙有無跡,太玄還真,山外之山,人外之人。」

    天塌似的劫數突然散開,恍若失去目標,所有雷光在同一時間直直向下劈落,直至威勢消磨,緩緩散開,只這一瞬,天下大白,當人們恢復視覺,才發覺這黃昏的天空是這麼的昏暗。凌辰身著道袍挺立空中,雷光不沾真人身,有如獨立於天地之外永恆長生的仙人,他已將大半萬色靈氣送給小良,融合的本源有再次一分為四的徵兆。

    地面之人並未殃及,但九天之上的諸多人仙虛靈在劫光之中四處躲藏,即使進入虛無也各有傷勢,當然最為悽慘的當屬帝君劉策,在無影道劫的坐忘之中遭受天光重擊,願力崩碎,落在頭頂的帝王之冕凌空飛走,境界再次跌落人仙,鮮血噴濺著墜落帝宮。

    一時間群情激憤,滿城百姓怒罵,有人仙從帝宮中衝出,長戈指向少年,飄渺樓的人仙亦是看準時機殺將而來。拿下小良背著的天樞,長劍在手,少年氣勢不過靈光境,神魂仍是心合神,卻違反常理地斬開空間,從容躲開了人仙的含怒一擊。

    「你這個邪魔,沉景帝國將永生永世追殺於你!」

    「我為劉棠打破必死的天命,你們卻恩將仇報,反過來和醫聖蘭若一同陷害於我,跌落境界當有此報應。」凌辰的身形出現在毗鄰帝宮的街道,一道黑白交織的影子閃電般落在少年身上,正是小黑和哦呦。

    「小辰子,我倆把荒火偷來了,我們快跑。」

    聽聞此言,凌辰心中一喜,卻沒有真的逃跑,還有一場好戲需要自己,他必須留下。秋雨接近真仙的氣息緩緩消散,女孩臉上卻更為絕望。

    遠方有真正的真仙極巔之人踏步而來,無需遁入虛空便一步萬里,空間對於這種境界的大修士形同虛設,公輸閒鼎親自到場,凌辰第一次見到這位散修大能的真面目,竟是一個市儈老者的模樣。

    「拜見公輸大人!」劉絨攜著巨型傀儡向其跪下,但公輸閒鼎的目光始終在凌辰身上。

    天樞劍劍鞘丟出,溫酒帶著其餘六劍置換,幾人各種悽慘,尤以小劍聖許卿,一道傷口在肩頭只距離脖頸寸許,鮮血此時還沒有止住,凌辰心中對飄渺樓的殺意再升一截,萬色靈氣鋪開,他迅速為幾人療愈傷勢。

    「各位,凌辰有愧!」

    「我輩意氣相投何愧之有?」許卿搭上凌辰的肩膀,說話尤顯粗氣,後者連忙攙扶。

    「打打殺殺的快意江湖豈不比枯坐的修煉界來得痛快!」宋君笑傷勢亦是不輕,但好歹是殺了個痛快,被江禪背著的楊去學著胡全有豎起大拇指,對這句話深表贊同。

    而胡全有更是爽快,托著身子扶住凌辰另一邊的肩膀,暢快大笑:「凌哥兒,我胡全有重傷不扶牆就扶你,快跟兄弟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天洲之主的轉世!」

    「別猜了,他一個新生的靈魂怎麼可能是誰的轉世。」公輸閒鼎的回答算是為所有世人解惑了。

    向來溫文爾雅的溫酒質問這個野心勃勃的大散修:「公輸師叔,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墨青想做而做不到的事!」這位真仙斬釘截鐵地說道,卻再次看向遠方,又有真仙前來,人未至劍氣先將天空殘雲攪碎,一眾因凌辰天劫受傷的人仙虛靈悉數掉落。

    道洲劍神——姜滄海,一同前來的還有背生神翼的姜裴,這少年赫然已是虛靈境。

    「敢動寧家?凌辰,你的膽子太大了!」姜裴簡直和其父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除了多長了一對虛幻神翼,此時二人站在一起倒有些孿生兄弟的意味。

    在劍神想要出手之時,浩瀚道音傳來,似無數書生誦讀妙句。

    「儒門請修煉界之人離開俗世!」

    浩然之氣升騰,一位人仙帶著五位虛靈境前來,帝宮之外數位身著官服之人向來人行禮,口稱老師。

    適時,白芷柔帶著凌曉慧趕來,緊隨其後的是駱非塍,後者直接拜在儒門眾人身前,久久不起。一位女才人上前將執拗的少年拎起,瞪了他一眼,狀元只是無所謂笑著,隨之站到幾人身後。

    凌辰知道,現在可不是胡亂站隊的時候,劉絨想清君側,劉策何嘗不想肅清朝堂,可惜這駱非塍是一塊傲骨,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修煉界不能殺他,我俗世之人可否?!」遠處竟有人與儒門唱反調,一輛馬車吱吱呀呀行來,『修』字占據側窗簾子的大半部分,凌辰想起了在江南樓打得半死的那個修山。

    肥胖的老人從車上跳下,兩位侍女吃力地抬著一個木輪椅,椅子上正是被包成粽子的修山。

    「修紗城修家見過各位大人!」

    無人回應,只當此人是空氣,凌辰幾人怪異地看著這個胖老頭,此人還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就算所有官員的烏紗帽是他做的,也不代表文武百官都認識他啊!

    「這人做什麼的?」楊去賤兮兮地看著椅子上的少年,轉頭疑惑問向胡全有。

    胡全有當即接話,「這人啊,紗帽,你知道吧?」

    「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了!」楊去一副見面不如聞名的模樣將胖老頭氣得七竅生煙。

    「夠了!」一聲威嚴的聲音傳遍全城,劉策似乎恢復原狀提著一樣物件,臉色陰沉地走出宮門,眾人細瞧當即震驚得叫了起來,一顆人頭,劉瑜的人頭!

    「凌辰,你是修煉界的人朕便將你交給姜劍神,你若是俗世的人,看在你救太子一命的份上朕可以不計較今天發生的事,也算還你一樁因果,但你在沉景地界幫助劉絨私通丞相與儒門謀反,該當何罪!」劉策的聲音中氣十足,絲毫不像是遭受重創之人。

    「不必選,我既是修煉界也是俗世的人,個人恩怨不必說的這般大義凜然!」

    帶著小良躍入半空,無數氣機鎖定在他身上,凌辰隨手演化一顆蓮子,「誰想拿自己的命讓天頂萬色蓮綻放,大可上前一步!」


    劍光閃過,姜滄海動手,凌辰冷笑,手中一片面具丟在空中,靈氣激發,姜元驟然出現在他面前擋向這一劍,虎毒不食子,劍神收劍,眼神中透著冷光,探手無視空間抓向姜元。

    而近在眼前的凌辰並指夾住蓮子放在姜元頭上三尺,投鼠忌器之下,姜滄海再度收手,這一次就連姜裴的臉色都陰沉起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少年也從未鬆懈,背後藥王坡鳴出現,手持藥鼎,翠綠色光芒收攝一切仿佛要將凌辰收入其中。不慌不忙,凌辰體內尚存的萬色靈氣激發神祇,永恆真意所在,連天罰都無可奈何,更別提一個藥鼎。

    而坡鳴想要繼續動手,卻忽而被宋君笑的兩個師傅攔下,蠱毒阿圖是一位風華絕代的佳人,丹毒霍除更是俊朗的俠客。藥王殺人,毒尊救人,何其可笑。收起萬色靈氣,凌辰再次看向公輸閒鼎,或許連這位大修士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這個少年視為死敵。

    「交出天頂萬色蓮的陣紋我可以不出手,再交出龍玉我可以保你不死。」市儈老者果然市儈。

    「與我師尊互為知己?你不配!」聽著公輸閒鼎的話,凌辰不屑搖頭。

    少年所說正是公輸閒鼎懼怕所在,清風真人是一個實力強大的瘋子,如果真的殺了他的弟子,恐要與之反目成仇,所以他從中轉合一直等待悟道神靈出手,到時既得到自己想要的眾妙之門的信息,又不與清風傷了和氣。

    「諸位,我看了許久,你們若是畏畏縮縮不想出手,我便拿他為我女兒煉藥了!」又一個真仙出現,城中百姓已經麻木了,此人氣息比公輸閒鼎的還要驚人,神王白無常。

    「跨越空間,白芷柔突然站在凌辰旁邊,拔劍指向自己的父親,一言不發。」男人英俊的臉上灑脫一笑並不在乎,卻也沒有再出手,轉身看向姜裴的神翼,輕蔑道:「天空神王最後的子嗣竟然是半個人族。」

    「白乾,神洲之事道洲不管,也請你不要多管道洲的閒事!」公輸閒鼎絲毫不懼對方的威勢,即使對方靈氣境界深,但他的神魂卻高對方一個大境界。

    「既然你這麼說了,這裡有神洲邪神的餘孽,那不要阻攔我神洲做事!」一言不合,白乾就要與姜滄海動手。卻有人先動了手,帝君劉策沖天而起以一對二,同時轟向這兩位真仙,帝君的威勢攜帶不斷匯聚的眾生願力,即使殺伐修煉界依然無人可擋。

    「我沉景帝國可不是任由修煉界奴役的白風王朝。」帝君劉策一步登天,四方而來的願力讓兩位真仙只覺面對著萬億人大軍,願力結合成一條神龍,即使盤起仍然塞滿天地。

    就在所有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時,凌辰背後黑翼張開橫移數丈,飄渺樓人仙想要偷襲被小黑帶著他躲過,迫不及待了嗎?難道祖龍玉石真的能將夾帶國運的眾生願力收走?

    「小辰子,留意一點!」小黑的反應速度著實震驚到了凌辰,這可是人仙的偷襲,他是如何做到的?

    藉助凌辰的萬色靈氣恢復過來的幾個少年御風而起,雖然境界低,但他們不相信有人敢同時得罪青靈宗、悟道宗、五毒和劍聖。

    場面顯然又要混亂,可東南方天際邪光沖天,一桿寂滅氣息的長矛將天空都要洞穿,空間扭曲出一座巨大門戶虛影,黑霧瀰漫升騰,從遠處看門與黑霧仿佛組成了一顆巨大的樹木。可這未免太大了,似乎從門中跑出怎樣的怪物也不足為奇。

    「小辰子,我好像看到了靈族!」凌辰窮極真龍金瞳也看不出什麼,小黑竟然能說那數十萬里之外有靈族,少年不由得懷疑對方是不是吃了什麼天材地寶。

    「道洲秘境開啟了!」公輸閒鼎的聲音欣喜若狂,同時道洲四處各有真仙衝起,將九天罡風都撕裂,同一時間天庭降世,無數真仙執法使一同湧向那座門戶,姜滄海同樣目光炙熱,帶著姜裴追逐而去連姜元也不顧,而姜裴卻回頭朗聲對著許卿喊道:「我等你突破,道洲秘境再戰!」

    都是真仙人仙的大境界者,反應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數道接引光芒越過空間,許卿、楊去和溫酒驟然消失在原地,也就是眨眼間,此處就少去數位大修士。唯有九天之上白衣神王大戰神龍的聲音傳來,卻也在天庭降臨的壓迫下,緩緩停手。

    不但是凌辰傻眼了,就連一貫冰山美人的白芷柔都皺起眉頭,不解其中意味。

    「凌辰,坡鳴走了,我們道洲秘境見!」宋君笑跟隨兩位師尊離去,凌辰由衷感謝幾人,彎腰拜別。

    「凌哥兒,怎麼辦?趁亂逃了吧!」胡全有看著下方聚集的人群,剛剛被圍攻的心裡陰影纏繞心間,似乎每個人都想害死自己。

    「放心,有我手中的蓮子在就是人仙也不敢出手。」尚未留意,凌辰赫然發現不知何時小良已經醒了,忽閃的眼睛正對著自己微笑。

    「凌辰哥哥,再抱我一會兒嘛!」當凌辰將小姑娘放下,對方又纏了上來,少年忍不住苦笑,「小良,一會兒我們去玩那個人的傀儡好不好?」

    隔空指了指劉絨,後者藉助陣法自然聽得一清二楚,而同處一架傀儡的劉家大公子卻有些疑惑地看著對方,這個人怎麼有些眼熟?

    白衣神王和劉策緩緩落下。白無常要清剿邪神手下天空王餘孽,既然對方走了也不必在這個關鍵時期與接近金仙的帝國願力對拼,而帝君劉策一時間也奈何不了對方,只能作罷。

    「劉絨,你可知罪!」帶著與真仙戰鬥的餘威,帝君喝問。施年雍沒死,劉絨始終沒有表現出逼宮的姿態,倒是毒瘤寧家滅亡了,劉策雖然感覺局面有些失控卻依舊要治安山王於死地。

    眼前此時只剩一個靈海境的秋雨,劉絨實在沒了底氣跟這個敢和真仙硬拼的劉策叫板。

    「回陛下,罪臣劉絨私自調集軍隊實則是為了清除帝國的禍患施年雍,但卻是罪臣識人能力有限,我與儒門再次確認,施丞相確實是忠於百姓與帝國的好官。」

    「巧舌如簧!」

    始終提在手中的人頭,砰的一聲炸開,帝君當著所有人的面施展喬家的咒術,將自己親生兒子的魂魄抽煉,一幅幅畫面閃過天空,在一次隱秘交談的畫面停駐,正是與劉絨商議如何刺殺太子劉棠然後奪位。「安山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計劃在帝君劉策的意料之外,凌辰亦然,本想讓施年雍假死然後在劉絨逼宮之時將劉棠丟出來,可現在,劉棠是生是死似乎沒那麼重要了。凌辰看著從傀儡中走出跪伏在地的劉絨,心中只覺的可惜,此人大才,卻為了報恩替公輸閒鼎謀圖權力在這裡倒下。

    「帝君明察,二皇子背後有金仙坐鎮,罪臣不敢不從,但……」

    「朕不想聽你的廢話,鐵證如山,就地處死,不留禍根!」劉策作為帝君專橫獨斷卻也太過心急,想借著沒人知道劉棠還活著先殺後查。不留禍根,是要株連下屬以及兒女了。

    剛想開口,卻有人先行一步,「陛下,當朝狀元駱非塍力保劉子衿,臣封民期間體察將軍巷,得知此女並非與其父同謀,請陛下開恩!」

    「駱非塍,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帝君確實很賞識這位敢於在朝堂上提出消減藩王權力的少年狀元,甚至都在想,若是突破真仙就將其留作劉棠的丞相,可惜……

    「施丞相,革去駱非塍狀元頭銜貶為庶民,一生不得回永安。」

    少年狀元確實得意,傲骨錚錚篤信名主,可現在他竟覺得眼前帝君昏庸至極,簡直是非不分,當即質問道:「請問帝君,你說太子被刺,可太子現在……」

    隔空橫來的一巴掌將駱非塍最後的忠心拍得粉碎,鮮血滲出嘴角,他竟直接起身直面劉策,儒門之人上前勸說卻也晚了。

    「我駱非塍效忠百姓,臣於天地正道,今所遇非明君,白費一身才華,願一死以效憑生大願!」製作千萬張魚符也磨不掉少年的傲骨,舉世混濁為我獨清,駱非塍短刀在手划過喉嚨。

    「昏君無能死忠臣,沉景也就這個樣了。」凌辰的聲音響起,駱非塍手中的短刀赫然不見了刀刃,狀元無奈搖頭,這凌辰真是亂來。

    「小公子,不可對帝君無禮!」施年雍搖頭警告。

    有了這次失敗的經驗,待自己再度嘗試飛升真仙就有了把握,帝君劉策早已將大權在握的丞相也視作必須為劉棠除掉的隱患,這位神武的男人能坐穩帝君之位自然有著不輸任何人的智慧,劉策臉上喜怒不顯直直盯著凌辰說道:

    「你一切想法我都從蒼耳哪裡聽到了,你想讓沉景的儒門光復,有思考過朕的想法?」

    凌辰心想:有些人不是講道理就能說服的,尤其是常年專橫獨斷的君王,其手中主導一切的權力是不容任何人染指的,即使知道了我的想法,即使這確實是一條不錯的道路,可終究自己是替一國帝君做了決定,或許對方和劉棠一樣已經動了不臣服就動手的殺心。

    「帝君不想讓沉景上下跳出天演脫離修煉界的擺布嗎?」抬起頭凌辰與這位帝君對視,身前氣勢如浪涌,駱非塍呼吸急促,凌辰卻如礁石般挺立當中,眸中的金光自主遊動,渲染著整個瞳仁都變成金黃色。

    生殺予奪之間舉棋不定,這位帝君同樣犯了劉絨的毛病,所有修煉者都熱衷於天演境界的推算能力,可若是出現一個不在天演之中的人是真的讓人頭髮懵。

    「我可以答應你這個條件,但安山王必須死!」

    「安山王罪不至死!」凌辰似是胡攪蠻纏。

    「欲行刺太子,萬死!」劉策似有怒意。

    「如果我告訴帝君,你所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設計好的呢?」

    心中冷笑,在算計與被算計之上,凌辰追求完全主動,將所有能在一瞬間翻盤的底牌握在自己手裡,計謀與謊言從來不需要天衣無縫,要讓對方懷疑,去親自尋找真相,而尋找到的真相才是他設計的謊言。當帝君劉策說出知曉他一切想法的時候,凌辰心中實在忍不住笑。

    凌辰想保持緘默卻還是笑出聲來,直面眾人,眼前是沉景帝國巔峰戰力的半壁江山,喬家人仙老祖,九路藩王,劉絨的人仙門客,皇室的數位人仙。

    「小公子,你什麼意思?」施年雍也搞不明白為何眼前沉著的少年突然似瘋子一般笑了起來。

    「你們以為蒼耳真的是安山王僱傭的?」凌辰仿佛在嘲笑著所有官員與人仙,看著呆愣在一旁的駱非塍,一個博古通今的狀元此時像一個呆頭鵝,凌辰再次遏制不住笑意。「蒼耳是我派人僱傭的,你們根本沒有證據證明劉絨的罪行,而且太子劉棠還活著。」

    無論平民還是高官同時傻眼,凌辰雖是在笑,可他心中卻淒涼萬分,他雖然不會相信劉棠所說的天下太平,但他卻希望這俗世能變得更好一點,在見到太子劉棠想要乘虛而入對付自己,又聽說帝君劉策殘殺親子的狠辣殘忍後,凌辰徹底放棄了幫助劉棠對付安山王的想法。

    初,在西海,凌辰發覺天命讓他速殺劉棠的時候他就明白:劉棠若是活著必然還會因為必死的運勢送上門來。果然在白芷柔的帶路下遇到了悟道神靈,凌辰也再次與劉棠相遇。順帶著帝城永安傳出建木的消息,那時凌辰布局已經開始了。

    蒼耳自始至終沒有替安山王做過事,安山王在飄渺樓的那一句『莫須有的罪名』是真話,他和劉瑜確實通過飄渺樓派遣了殺手,但不是蒼耳,而且即使刺殺也不會選在人仙扎堆的野兔坡。同樣,得到消息的劉棠也只知道有殺手來,根本不知道殺手身份。

    別的家主不好模仿,但偽裝靈海境的劉絨還是極易。那一夜凌辰讓練師穿上自己施加了瞞天符籙的長袍,特地聯繫了一個有實力但腦子笨的殺手,蒼耳自始至終都以為是劉絨親自上門找他,卻根本不想自己一個落魄殺手哪裡值得王爺親自拜訪。

    後續地,隱瞞天機讓劉棠假死,引導殺手與地支戰鬥都是他計劃好了的,誰知這時小良突然到來了,他只能將計就計,讓劉棠代替自己去做這件事,去眼見為實。不得不說,小良出現總能給凌辰帶來好運,這錯走的一步直接讓劉棠對他徹底信任,而當凌辰幫助他逃脫了天命必死的運勢後,對方幾乎要假戲真做地和他稱兄道弟。

    金銀靈石都是江南樓的積蓄,凌辰用瞞天術給了那些女子自由,趁著蒲家進攻,這些人已經隱姓埋名回到白風王朝。而之後凌辰與白芷柔幾人分頭行動也是為了自己獨行再次偽裝成安山王的親信,付給蒼耳剩下的訂金,到此劉棠已經認為劉絨的把柄在自己手裡。而凌辰已經為自己打亂一切深深埋下一張底牌。

    之後的事情發展即使有再多意外,他也有著讓雙方功虧一簣的能力,無非是亮不亮出最後這張底牌罷了,劉瑜提前身死,秋雨親自到來,要的都不過是眾生願力,眾生只會支持真相里正義的一方,可兩種真相都在凌辰的手中。

    沉景帝君眉頭鎖起,探手跨越空間,從丞相府將蒼耳揪出來丟在地上,似乎要當場抽魂,凌辰再度彈出一張面具,剎那置換。

    「小主顧,你不是說仔細一點沒有意外嗎?」這一次的經歷簡直是蒼耳畢生的噩夢,本以為騙過門外的一些虛靈境是最大的難題,誰知丞相府里,他親眼看到帝君斬殺親子,那雙突然看穿他的斂息法術的眼睛屬實讓他魂都要丟了。

    「無傷大雅。」凌辰用搜喬巧的魂得來的離心咒解去他的枷鎖,又看向劉策,「帝君大可直接將太子叫來,讓他看看到底是誰付給他們最後的訂金。」

    這次丞相代勞,隔空打破南城狀元府內的禁制,將一臉茫然的太子請了過來。劉棠首先看向完好無損的凌辰,疑惑突然轉為震驚,少年的面容緩緩變化,竟成了那日與蒼耳交易的安山王親信。

    「是你?!」喬巧已經目瞪口呆。

    「哼!安山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與駱非塍一同貶為庶民,永不得踏入永安城半步,其餘藩王一併論處,違令者,斬!」深深看了一眼凌辰,帝君拂然離去,只留下一眾百官面面相覷,所有人都明白,發生的一切都是源於安山王與帝君的互相算計。可惜,兩人都被凌辰坑慘了。

    「邪魔!」劉棠怒斥一聲,亦是轉身離去。

    擺擺手,凌辰無奈說道:「都不想做壞人,那麼這個壞人就由我來當吧!」

    此時的凌辰卻也笑不起來了,俯首向著前方空蕩處深深一拜,也不知在拜什麼,或許是本就不存在的完美結局吧!拍了拍狀元的肩膀,凌辰轉身帶著小良等人離去,即使出城註定要遭到飄渺樓和皇室的刺殺,少年依舊從容。

    活在天下,何談出世入世,每個人都在棋盤中被擺布,誰也逃不掉苦痛無奈,有幸主命的我想讓世人的苦痛少上一分,若是不能,那便讓有緣之人的無奈少上一分,還是不能,他只能讓親近之人不必絕望。

    「經歷太多,我已明了,前兩種難如登天,可便是最後想做的一點,也要反覆推敲費盡思量,無論是兄弟還是朋友,是紅顏知己還是憑生摯愛,我必須用盡全力,即使赴湯蹈火,即使陰險狡詐,即使成為邪魔,也要保證笑到最後的,必須,必須,必須……是我凌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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