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一年 第七百九十九章:公平原則

    「美麗的可可托海有一個勤勞勇敢的牧羊人,他愛上了一位……」

    黃瀚犯不著自己編故事,依舊是拿來主義,他把現成的故事講了一遍。

    誰知道,黃馨沒被感動,疑惑道:「這故事太一般了,哪有可能催人淚下?更加不可能感天動地!」

    「額!也是啊!管他呢,故事就是這個,過兩天我就讓『全力企業』公關部找小報記者以這個故事寫這首歌的誕生經過!」

    由於故事不精彩,導致黃馨開始懷疑這首歌,她提醒道:「有可能畫虎不成反類犬呀!」

    「哈哈……,沒這種可能性,我已經構思了幾句,這就唱給你聽。」

    「好吧!」黃馨一臉狐疑。

    黃瀚醞釀情緒後,開始彈鋼琴,前奏過後,歌聲響起:

    「那夜的雨也沒能留住你,山谷的風它陪著我哭泣。你的駝鈴聲仿佛還在我耳邊響起,告訴我你曾來過這裡。」

    「哎呦喂!太好聽了。你真是個天才!」

    「怎麼樣,故事不咋地要什麼緊?只要歌詞能夠直擊內心就行了。姐姐,開動腦筋往下續。」

    「怎麼續呢?」黃馨哼起黃瀚剛才唱出的調子,嘗試了很多次,然後黃瀚聽到了想喝酒麻醉之類的詞兒果斷叫停。

    他道:「姐姐你太有才了,續得真不錯,那兒窮啊!農牧民應該是自己釀酒喝,你看,如果這樣寫是不是更好,『我釀的酒喝不醉我自己,你唱的歌卻讓我一醉不起』。」

    「哇,你這麼一改簡直是神來之筆呀!」

    「過獎過獎,那是因為你的靈感感染了我,咱們接著來,你有沒有發現,創作其實不是很難,我們都已經有了好幾句了。」

    黃馨看了看已經寫下來的歌詞,覺得真心不錯,變成了興致勃勃,道:「嗯!嗯!我們接著來!」

    黃瀚不急,引導黃馨想詞兒,一旦發現黃馨的詞兒里有幾個字跟真正的歌詞相符,他立馬叫停,然後說出正確的歌詞讓黃馨寫下來。

    接近中午的時候,終於完成了,黃馨讀自己寫的歌詞,一臉的不可思議,道:「這真是我寫的嗎?」

    「我一直在彈琴,根本沒拿筆呀!」

    「可是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我這麼有才呢!」

    「那是你為人低調,不愛顯擺。」

    「我,我沒有故意低調啊!我以前也寫過很多歌詞。」

    「你寫過?我怎麼不知道啊?在哪兒呢?趕緊拿給我看看。」

    「我就是寫著玩玩,看看不滿意,都撕了,沒有保留。」

    「可惜了,真的可惜了,說不定裡面就有比這首詞還要好的佳作呢!」

    「肯定沒有,如果我以前曾經寫過類似於這首歌詞的作品,肯定捨不得撕了。」

    「想不想聽一遍你已經完成的作品?」

    「太想了,你趕緊唱吧!」

    「那夜的雨也沒能留住你,山谷的風它陪著我哭泣……,是不是因為那裡有美麗的那拉提,還是那裡的杏花,才能釀出你要的甜蜜……」

    「哥哥,這是什麼歌呀?太好聽了。」院子裡傳來小顰的聲音,片刻人就到了。

    她今年還得組織「激情三水晚會」的彩排,所以暑假不休息,每天都去實驗中學舊禮堂排練。

    邱老師今年六十三了,身體貌似比前幾年還好了些。

    她依舊在發揮餘熱,不僅僅管理「三水市公益辦公室」,隔三差五還會指導實驗中學、實驗小學同學們排練。

    修建北大街文化街區的款項至少有五分之一來自於個人、單位的捐款,邱老師功不可沒。

    現在的黃顰是邱老師身邊唯一的親傳弟子,彈鋼琴的水平早就把黃瀚甩開幾條街,估摸著能夠跟沈曉蓉比肩了。

    見到已經比姐姐高的黃顰,黃瀚調侃道:「喲!大音樂家回來了。」

    「咯咯……,你剛才唱的是不是為爸爸上春晚準備的新作啊?」

    黃瀚指了指桌子上攤開的相片,道:

    「姐姐去年不是去可可托海旅遊麼,今天看那些照片有感而發,創作了一首歌,我給譜了曲!」

    「呀!是你和姐姐的作品啊!」

    黃馨一樣的是高智商,沒被黃瀚忽悠瘸了,笑道:

    「不是的,是你哥哥硬要拉上我成為詞曲作者。」

    「姐姐,你這樣子說有點不實事求是啊!別忘了你是共產黨員!」

    「呵呵!我這麼說才是實事求是!」

    「你如果沒有去過可可托海,我有可能知道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沒有你共同探討,我哪有可能完成這首歌?」

    這句話有點說服力,因為八十年代的江蘇人,能夠知道世界上有個可可托海這地方的人,肯定不超過百分之一。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可可托海的牧羊人》這首歌,即便是二零二一年,知道可可托海那地方的江蘇人也沒多少。

    這就跟《我們來到太陽島上》這首歌一樣,一個原本荒僻的地方,沒有名勝古蹟,更加沒有名山大川,由於這首歌火爆全中國,導致太多中國人慕名而來。

    黃瀚二零零一年去哈爾濱時,當地人就調侃,來了不去看看太陽島肯定很失望,但是去看過了,包你更加失望。

    當然,又是二十年過去了,那兒應該發展得不可同日而語!

    黃顰瞧瞧你,看看他,弄不明白哥哥姐姐是什麼個意思?

    黃馨道:「好吧!我承認起了一點點作用!」

    「這不就得了,小顰,你評評理,這首歌是我和姐姐共同創作的有毛病嗎?」

    「肯定沒毛病啊!共同作者,又用不著按照股權那樣算占比多少!」

    「行了行了!我又沒否認是共同創作!」

    小顰道:「不否認就是承認嘍!」

    「這是一件很光榮的事啊!我幹嘛不承認?」

    「哈哈……,這就對了,小顰,去看看媽媽爸爸回來了沒?我要把這首歌唱給他們聽。」

    「沒回來呢,我去打電話,防止爸爸有應酬。」

    然沒有用得著黃顰打電話,院門外已經傳來剎車聲,不一會兒黃道舟就進了門,第一句話就是。

    「怎麼樣?歌寫出來了沒?」

    他一直記著黃瀚昨天的承諾,今天一下班就往家裡趕。

    黃顰道:「寫出來了,是一首肯定能夠火遍全中國的佳作,哥哥太有才了。」


    黃瀚糾正道:「說錯了,是姐姐太有才好不好!」

    「對對,我說錯了,姐姐更加有才!」

    「真是黃馨寫的啊?」黃道舟一臉狐疑。

    黃瀚把完成的詞曲拿給黃道舟,道:「自己看!」

    黃馨的筆跡黃道舟當然熟悉,他接過歌詞看了一遍,贊道:「妙不可言!哈哈哈……,我黃道舟的兒女,都是大才!」

    黃顰拍馬屁道:「爹是英雄,兒……,女兒……」

    見小顰一時間沒有組織好詞兒,黃瀚逗悶子道:「爹是英雄,小女兒是馬屁精!」

    「爸爸,哥哥欺負人!」

    「他敢!老子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這歌詞真心不錯。」黃道舟此刻一直在看歌詞,他讀道:

    「那夜的雨也沒能留住你,山谷的風它陪著我哭泣。你的駝鈴聲仿佛還在我耳邊響起……」

    「幹嘛讀啊!不是有譜兒麼,唱起來唄!」

    「完全看譜子,我沒感覺,唱不出來呀!」

    「那我不管。寫歌的價碼和輔導唱歌的價碼不一樣!」

    「爸爸,哥哥又在逗你,我剛才已經聽他唱了好幾句,可好聽了。」

    「好啊!你還敢拿喬?」

    「李白醉草嚇蠻書時,什麼待遇?是不是楊國忠磨墨、高力士脫靴!」

    「哈哈……,所以他沒有好下場。你萬萬不能學!」

    黃瀚豎起大拇指道!「精闢!」

    「還屁精呢!趕緊的,唱給我們聽聽!」

    「待會兒,待會兒,等媽媽回來。你先熟讀歌詞,這可是姐姐的處女作,是必將要火遍整個華人圈的佳作。」

    「嗯!這不是吹牛,以我的拙見,這詞兒足夠吸引人了!」

    小顰樂了道:「爸爸,你跟我們就別拙見了。哈哈哈……」

    不一會兒張芳芬就到家了,迫不及待的小顰立刻拉著她來琴房。

    「幹嘛呀?我熱死了,一臉汗,讓我洗把臉啊!」

    「開空調了,一會兒就不熱了,哥哥和姐姐共同創作了一首好聽得不得命的歌呢!」

    「還就真的寫出來了?」

    「哥哥要等你回來才肯唱!」

    「是嗎?哈哈……,黃瀚我來了。」覺得被兒子重視的張芳芬特別高興,笑得真開心。

    當黃瀚唱完整首歌時,黃道舟、小顰興奮得手舞足蹈。

    張芳芬樂開了花,她一邊拍手一邊說,這歌太好聽了,連她這個五音不全的都想學著唱。

    行啊!大家一起學唄!

    黃道舟真的是歌唱高手,黃瀚只教了三遍,他就演繹得深情款款。

    黃馨只能算勉強不跑調了,張芳芬也不錯,會了三句半。

    但還是容易找不著調,總要讓黃道舟或者黃瀚幫著起個頭。

    安排好了午飯的劉曉蓮來看了三次,一家子才離開了琴房。

    劉曉麗沒有文化,以前是文盲,這幾年一直在學習,如今能夠識字一千多,看得懂小文章,寫個字條能夠表達出意思。

    她是「事竟成飯店」南大街總店的元老,職務是後勤主管。

    黃瀚家的飲食起居,包括以前的黃瀚學習小組,現在的黃顰學習小組,晚飯都是劉曉麗負責安排。

    劉曉蓮是個知足常樂的性子,她知道自己沒文化,秀兒提出調她去上海總部負責後勤她都不肯干。

    但是她聽黃瀚的,今年春天已經在上海買了一套「自強建築公司」承建的三居室。

    她有一兒一女,女兒初三了,在三水市第二中學就讀,可惜學習成績不理想。

    但是劉曉蓮不擔心,因為她能夠保證女兒考得上「全力職中」。

    如今的「全力職中」全省聞名,已經發展到被附近幾個地級市中考落榜生報考爭奪幾十個名額。

    然這畢竟不是國家包分配的中專院校,自主招生的權力沒法被剝奪。

    如劉曉麗這樣的,理所當然近水樓台先得月!

    至於是不是完全憑成績「考」,這誰管得著?

    只要是黃瀚家產業的老員工,子女們想進「全力職中」讀書,黃瀚、張芳芬都會給特批!

    哪怕子女們犯過錯都給機會。

    為什麼?十五六歲被學校處分過,這輩子就被打入另冊嗎?

    其他壞孩子黃瀚管不著,曾經嚴令黃道涵擇優錄取,杜絕出現害群之馬!

    但是如今的「全力職中」已經建立起良好的學風,不是個別人能夠影響。

    老員工的子弟犯了錯必須管、必須幫、必須給機會!說不定就是因為老員工忙於工作忽視了子女的教育。

    沒什麼大不了,家長、「全力職中」教導處、「全力企業」經警隊三方聯合行動。

    黃瀚還就不信了,這樣做還管不好個別混賬少年!

    「全力職中」招生如此向老員工傾斜,是不是違背了公平原則?

    這談不上不公平,父母的貢獻,子女率先享受不違背公平原則!更加有利於提升認同感,提升企業的凝聚力!

    這跟某些城市為了吸引人才,給出子女就讀當地知名初中、高中的優惠條件如出一轍。

    劉曉蓮的兒子在實驗中學讀初一,成績中等。

    她一直想著兒子能夠如黃瀚那樣,考上上海的大學,以後就在上海工作,所以樂滋滋在上海買了房。

    用不著借錢,她的資格老,每個月的收入有七百多塊,這就是「事竟成飯店、賓館」中層幹部的月收入。

    年底還會有獎金,獎金不是平均分配,效益好,成績突出的店長、經理,可以高達一萬多。

    一般情況下,中層幹部的年終獎是三四千,普通職工是三個月工資一千塊左右。

    劉曉蓮見黃瀚一家五口來堂屋吃飯,還試了試湯,覺得涼了,放入微波爐熱了兩分鐘。

    待會兒收拾桌子用不著她親自動手,她手下的服務員、勤雜工、實習生有好幾十,不是她瞧著順眼的,她都不肯往徽派宅院帶。

    樂隊伴奏當然是實驗中學團隊,黃顰表態今天就排練這首曲子,明天黃道舟就可以參加合練。

    她信心百倍,認為今年國慶節的「激情三水晚會」黃道舟登台演唱《可可托海的牧羊人》,有可能造成的熱度會超過《煙花易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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