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一年 第二百零八章：被一把手記住了

    見亂糟糟的聲音小了，黃瀚道「不能人擠人，鬆開些，快快把那個小偷揪出來！就是他故意往別人身上亂擠！」

    這話更加狠，人群立刻開始注意誰故意亂擠，往裡擠想站個更好位置的被審視了，都一臉尷尬地跟別人拉開距離，生怕被其他人誤認為是小偷。

    這時幾個車站的工作人員也趕來了，帶頭的那個胖子上身穿的「的確良」短袖都已經濕透了。

    這個白白淨淨的胖子是汽車站支書，他應該是最緊張的，因為這裡出了事他吃不了兜著走。

    姜副縣長和秦淑珍是同事，倆人此時和幾個領導站在一起護著沈曉蓉、劉曉莉、張春梅，此刻對視一眼，姜副縣長道

    「黃瀚那孩子真不簡單，這隨機應變的本領比教科書中的地下黨小交通員還要厲害呀！」

    秦淑珍道「確實厲害，三言兩語就讓人群不再擁擠了。」

    《小交通員》這篇課文就是三年級下學期學習內容，沈曉蓉當然記得清清楚楚，見姜阿姨給了黃瀚這麼高的評價覺得與有榮焉。

    剛才也讓姜副縣長緊張壞了，她在場屬於當事人，萬一出了事故她也難逃其咎。此刻放鬆下來，心情大好，不吝表揚道

    「黃瀚小小年紀就這麼沉著冷靜，是個好苗子，他的成績很好，又是三好學生，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秦淑珍附和道「是啊！年紀這么小就這麼有主意，確實應該是個有出息的。」

    「我以前覺得你家曉蓉就比其他孩子有主見，這幾天發現黃瀚那孩子就是個小大人，連說話都不孩子氣！」

    「是嗎？那孩子這麼老成？」

    ……

    沈曉蓉眼神複雜地瞧著黃瀚站在高處俯視人群，更加感覺到那個小不點與眾不同，那氣勢真不像個孩子，倒像個指揮若定的大將軍。

    黃瀚此時大喊道「大家靜一靜，我們三人準備為大家彈唱一首歌，但是唱完後有個要求！」

    下面有人問道「要求什麼呀？」

    「我要求所有的人別亂擠，注意安全，聽完歌就散了，該幹嘛幹嘛去，別圍著我們。」

    「哈哈哈，行。」

    「好的！」

    「誰剛才放屁，說什麼來了劉曉慶？我看他是想媳婦想出花痴了吧！」

    「哈哈哈，究竟是哪個王八蛋說的？」

    剛才最少有幾十人說了，可是這時哪有人承認？甚至於有說過這話的人也在嚷嚷，「把造謠的王八蛋找出來……」

    一個中年人道「孩子們，你們別愣著，唱啊！」

    錢愛國扯開嗓門道「唱什麼唱，你們還沒答應待會兒應該幹嘛幹嘛，別圍著我們呢！」

    「老少爺們！待會兒各散，別像個沒頭蒼蠅亂擠。」

    「是啊！如果還有瞎擠的，肯定是小偷！」

    「孩子們，我們答應了，但是只唱一首歌不行，我們要求你們唱兩首！」

    「對對，唱兩首歌我們保證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哈哈哈……」

    黃瀚指著成文閣道「這位同學叫做成文閣，下周省廣播電台就會有他唱的《老師慢些走》這首歌播出，現在由他主唱。」

    「噼里啪啦……」掌聲如潮。成勝利夫妻倆更是把雙手舉過頭頂用力拍手，雙手拍得通紅也不自知。

    參加了省廣播電台的錄音，成文閣心理素質提高了不少，又有黃瀚在身邊，他一點點也不緊張。

    他看了看人群中的父母，咧開嘴朝他們笑了笑，手指波動琴弦旋律滑出，錢愛國立刻跟上節奏。

    黃瀚來了幾個模仿動作，當然是即將流行的太空步，下面的群眾頓時「嗨」了起來，叫好聲不絕於耳。

    三人合作一曲《老師慢些走》後又來了一曲《年輕的朋友來相會》。

    一兩千群眾覺得不過癮，一起高呼「再來一曲！再來一曲！」

    再來一曲？肯定不來，因為當下三人只會這兩曲，其他的還沒練過呢！

    人群終於散去，堅決不肯先走一步的沈曉蓉由秦淑珍牽著手迎了上來。

    秦淑珍上上下下好好看了看黃瀚，笑到「兩個多月沒見，好像長高了不少啊！」

    「阿姨好！」黃瀚老老實實叫人。

    「你好，你很機靈，要不是你及時提醒群眾們注意安全，還真有可能出事呢！」

    那邊成勝利夫妻倆已經雙雙擁著成文閣，眼角流出了幸福的淚花。

    在一旁看著的錢愛國小聲嘟囔道「我爸爸媽媽怎麼就沒來呢？他們要是看到了我剛才的帥樣子，不知道會樂成什麼樣子呢！」

    領導們都沒走，他們都是有覺悟的員，哪能在有可能出現突發事件時自己先溜了，都已經開始準備結人牆維持秩序。

    見一行人中個子最矮的小男生登高一呼，人群立刻不亂擠了，跟群眾說明情況，唱了兩首歌后，一兩千人就漸漸的散了。

    領導們都記住了這個叫黃瀚的孩子，這時又記住了那個孩子的爸爸黃道舟。

    因為自豪感十足的黃道舟此時摟著黃瀚笑得春光燦爛。

    黃道舟本來就有氣質，以前即便由於生活所迫不得不穿破衣服也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

    現在當然穿得光鮮，這段時間人逢喜事精神爽，瞧上去最少年輕了五歲。

    他很禮貌的跟姜副縣長、秦淑珍輕輕握一下手，又和幾個縣政府的男性領導熱情握手，幾人互相聊了幾句。

    汽車站的幾個領導都來了，他們能說什麼？唯有承認錯誤，表示儘快整改，加強人手維持車站的秩序。

    姜副縣長剛才驚出一身汗水，此時哪裡會客氣，把汽車站的這些幹部一頓訓斥……

    回家後的秦淑珍跟沈建華談起在車站的所見所聞。

    由於黃道舟給她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她很好奇為什麼黃道舟這樣氣質的人居然只是個煤球廠的普通職工。

    沈建華在「事竟成飯店」開業那天見過黃道舟，還看到過黃道舟寫的對聯，點點頭道

    「黃瀚那孩子與眾不同，想來他的父親應該是有文化有教養的。」

    秦淑珍道「要不你明天了解一下情況？」

    「你這是想幫幫黃道舟嗎？」

    「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好奇！」

    「我都安排人打電話親自過問了，那個黃道舟還能是普通職工嗎？」

    「那不一定，如果黃道舟存在原則性問題，或者有過犯罪記錄，他當然還是普通職工。」

    「咦！對呀！我們家應該深入了解黃道舟一家子。

    黃瀚那個孩子太聰明了，又經常跟曉蓉在一起。

    萬一黃道舟一家子不清白，那孩子是個奸滑的，豈不是會帶壞了曉蓉！」

    「你呀！腦子嫌複雜，那孩子再聰明也才十一歲，能有什麼？了解情況有些必要，但是沒你想的那麼嚴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孟母三遷為了什麼？黃瀚那孩子與眾不同，如果家庭有問題，我當然要引起重視！」

    「行了行了，你看著辦吧！」

    沈建華認為這件事很重要，因為關係到愛女沈曉蓉呢！

    他擔心忙起來忘記了，特意把黃道舟的名字寫在工作日記本上，準備明天就讓秘書給物資局打電話。

    辦這樣的事對於沈建華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給黃道舟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

    能夠得到縣裡一把手親自關心的普通職工當然變得不再普通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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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友們新年好，祝大家大吉大利、升官發財、身體健康、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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